24 不差錢
拍賣會上,白清酒聽見自己的第一副畫上了,在後臺緊張的搓手,其實他沒有太大的把握,能賣到三五萬便是榮幸。
有一人直接喊價:“一百萬。”
“一百萬成交!”
第二幅畫上了,剛開始有些客人一萬兩萬的往上加,白清酒覺得差不多了,又是一人喊價:“三百萬。”
“三百萬成交!”
他的畫怎能賣出這樣的價格,白清酒在後面聽不清聲音,只聽錘子落下,心都要跳出來了。
第三副畫,白清酒上臺做解說,因為不是名人大家,親自出面顯得比較有誠意。
畫被搬了出來,白清酒捏緊手心,他向來不善言辭,更別說被關在一個大房子裏五年,出來之後,溝通能力還能剩多少。
随着主持人的宣講,白清酒跟着畫一起站上舞臺,此時,魏成淵坐在第一排最靠近他的地方,對他的目光滿是鼓勵和贊許。
白清酒開了口,聲音清澈好聽:“大家好,我是這幅作品的作者,白清酒,它表達了……”
話音戛然而止,就在他準備說出這幅畫的創作靈感時,看見了坐在臺下一臉深沉的慕容欽。
慕容欽目色深沉,籠罩着黑壓壓的氣息,臉上每一個線條的微動,都令白清酒呼吸急促、心神不寧。
慕容欽的身邊坐着一個年輕漂亮的男生,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調了好幾個位置才坐到慕容欽身邊,之前一直不敢搭話,直到這會兒,才嬌嗔道:“什麽嘛,話說一半就不說了。”
慕容欽瞪了他一眼,男生立刻攀附上來:“慕容先生,我是薛沁,我們在晚會見過的,您還記得我嗎?”
慕容欽本不想理會,擡眼看着臺上的白清酒,他神色蒼白,面目緊繃,對他的出現好像一點也不意外。
慕容欽心裏擁堵不暢,一想到他事後走人,就氣血飚升,抓住薛沁的手腕:“這副手表倒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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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謝謝慕容先生。”
白清酒淡淡的舒了一口氣,說道:“這幅畫沒有任何意義,感謝大家。”
“沒有意義還站了那麽久,糊弄人呢。”
“這還是個學生吧,學生的手稿就拿出來賣,想錢想瘋了。”
“我覺得挺好看的,很有意境。”
臺下議論紛紛,薛沁扯着慕容欽的衣袖,拉近了距離:“慕容先生,這畫是什麽意思,一個人躺在雲端,死了?另一個人轉身離開,這是一對戀人麽?好虐啊。”
白清酒的指甲陷入掌心,緊緊蜷縮着,準備好的詞,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光是看着慕容欽和別人靠在一起,有說有笑,他的心就被酸苦填滿了。
不管是夏裕,還是別人,白清酒無法控制自私的心理,他妒忌,扭曲,難受極了,明明自己得不到他,也見不得他和別人好。
白清酒只想現在就跑下臺,哪怕畫沒有人買,賣不出去就算了。
過去的五年裏,慕容欽經常晚上不回來,白清酒還不是一個字都沒問麽。
我管不了他,只求別讓我看見。
慕容欽說過:“是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
你要我相信什麽?五年來,白清酒每天渾渾噩噩、患得患失,留得住的就是擁有麽?
不是的,他從來……都沒有屬于我。
“三百萬。”
嘈雜的拍賣現場,終于有一個聲音喊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魏成淵。
白清酒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魏先生……”
他說過他會買,可這幅畫不值這麽多錢,拍賣會之前,魏成淵說拍賣的價格五五分,他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做慈善。
白清酒的心裏預期最高幾萬塊,到時候留着一半,最近一段時間父親的醫藥費就足夠了。
慕容欽嘴角輕蔑的一哼,側臉看了看薛沁:“你喜歡這畫麽?”
薛沁點頭就對了:“還行。”
慕容欽舉起號牌:“四百萬。”
薛沁大吃一驚:“慕容先生,我不要的,您已經拍了他兩幅畫,他的畫真的那麽值錢嗎?”
慕容欽抿着唇角,目光如炬:“當然值錢。”
魏成淵說:“五百萬。”
衆人一片唏噓,明朝的瓷器都沒這麽貴,這不過是一張學生畫,慕容家有錢,花幾百萬買兩幅畫不足為奇。
可這慈善會就是魏成淵辦的,他湊什麽熱鬧,喜歡不拿出來賣就是了。
白清酒臉色煞白,他們在争什麽?一幅畫而已,在他們眼裏,幾百萬就是随随便便說出口的數字嗎?
慕容欽磨了磨牙齒,連連鼓掌:“好,好,魏先生看上的,必然是好物,我要定了。”
魏成淵轉身微笑:“慕容先生,今天你已經拍了小白兩幅畫,着實破費了。”
“我不差錢,六百萬。”
白清酒呼吸急促,畫都扶不穩,聲音被掩蓋在兩人劍拔弩張之下:“我不賣了……你們……”
魏成淵當仁不讓:“八百萬。”
白清酒驚愕:“魏先生,您別這樣,畫我不賣了,您喜歡送您就是了,犯不着花這麽多錢。”
慕容欽拳頭捏的吱吱響,好啊白清酒,當着我的面你竟敢說這番話。
慕容欽朝着臺上瞪了一眼,白清酒退了兩步,把畫從架上拿了下來,轉身就要下臺。
衆人驚嘆這是一出什麽好戲,一幅畫而已,值得兩位商界大佬拼的你死我活?
要說站在臺上的那位文弱小畫家,倒是有幾分姿色,一擲千金博君一笑。
“一千萬。”
拍賣會的後方傳來這個聲音,白清酒頓住腳步,既不是魏成淵,也不是慕容欽,而是一個聽起來有些熟悉,卻完全想不起來的聲音。
夏長晏走上前來:“既已來到拍賣,便要遵守規則,價高者得,我出一千萬,二位還要加嗎?”
慕容欽眯着眼睛,冷冷說道:“夏長晏,你來湊什麽熱鬧?”
“自家的東西,見不得外人争來奪去。”
魏成淵不明所以,正要開口,被慕容欽攔了下來,這時他倒是大肚了:“區區一副畫,讓他便是。”
工作人員從白清酒手裏接下畫,直到走回後臺,他的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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