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五八佳期

羅道子并未收到吳名要來的通知,見他過來很是驚訝了一下,再一看到面上多了疤痕的姚重,更是差點沒把眼珠子從眼眶裏掉出來。

吳名注意到姚重給羅道子做了個像是禁言的手勢,然後便牽着牛車去了牲口棚。之後,羅道子便像沒事人一樣問起了吳名的來歷。

等得知吳名是過來完成造紙最後一步的,羅道子立刻眼睛一亮,主動要求幫忙。

雖不覺得羅道子這個假道士能幹什麽重活,但吳名确實需要勞力,于是也沒拒絕,換了身衣服便動身去了之前分給他的院子。

黃豆他們三個都還在住在這裏,只是軍營不養閑人,他們也從集體駐紮改為輪流值班,不值班的時候照舊回原來的地方當輔兵,做苦力。

今天當值的是蔣三,一行人進院後,羅道子才特意讓人把劉七和黃豆也叫了過來。

因打紙漿這一步很需要力氣,吳名又要了兩名身強體壯的軍漢,然後便把之前準備的東西全都找了出來,清洗整理,開始幹活。

這一忙就是整整一天,連中午飯都是在院子裏簡單吃過。

眼看着天色将黑,吳名終于扔下撈紙的工具,宣布今天就到這裏。

其實紙漿準備好後,院子裏就只剩下吳名自己在忙,其他人或是偷師學藝,或是陪太子讀書,這會兒見吳名停手,倒是都有些意猶未盡。

最先做好的幾張紙已經晾幹,羅道子早就取在手裏,反複摩挲。

這會兒見吳名停手,羅道子立刻捧着幾頁紙來到吳名面前,“這就是夫人要做的紙張?”

“應該可以更好。”這次用的材料太過随便,準備也不夠充分,器材什麽的更是湊合,做出來的紙……也就是擦屁股吧。

吳名抽出一張,攤開看了看薄厚,又彈了兩下,随即将其搓成一團。

羅道子看得滿臉糾結,就好像吳名搓的不是紙而是他。

吳名卻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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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紙的時候他就特意下了功夫,将紙往輕薄的方向調整,而就目前的結果來看,他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終于不用再浪費布片了!

吳名感慨萬千。

羅道子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湊上前大拍馬屁。

“夫人真乃奇人也!有了如此妙物,讀書寫字都會更加便宜,也更加便宜!從此以往……”

“停!”吳名不耐煩地打斷,“這些話別跟我說,跟郡守說去。”

“哎?”羅道子一愣。

“說了你就明白了。”吳名撇撇嘴,轉頭向其他人道,“院子裏的東西別動,找張防雨的綢布把池子蓋起來,明天上午繼續。誰要是想學撈紙,明天我會教他。”

“諾!”衆人齊聲應諾。

吳名卻沒再多言,把一直蹲牆角看熱鬧的玳瑁叫了過來,一起回了嚴衡院子。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吃了頓還算可口的晚餐,吳名便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今天算是累慘了,撈紙的時候全是親力親為,打紙漿的時候也是先示範了小半個時辰才轉交他人。

也正因如此,身子剛一沾床,吳名便酣然入睡。

但睡到半夜,吳名便覺得身體的感覺有些不對,猛然睜眼,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人。他之所以感覺不對,就是因為這家夥正捏着他的鼻子,讓他無法呼吸。

“你怎麽來了?”吳名一開口就發現自己還是鼻音,立刻抱怨道,“松開啦!”

來人正是嚴衡,聽到吳名抱怨才松開手,面上卻有一些狐疑。

“你知道我掐了多久嗎?”嚴衡問。

“反正還沒久到把我憋死。”吳名深深吸了幾口氣,讓嚴重缺氧的身體恢複正常。

嚴衡無奈,伸手又在他鼻子上掐了一下。

吳名将嚴衡的狼爪拍開,再次問道:“你怎麽來了?”

“你說呢?”嚴衡反問。

吳名微微一怔,随即面色一僵。

“想起來了?”嚴衡戲谑地看向吳名。

吳名扯了扯嘴角,“今晚?”

“我可是特意趕過來的。”嚴衡将頭抵在吳名額上,呼吸都已經開始粗重。

“我先去洗個澡。”吳名推開嚴衡,起身下床,走到半路又轉回頭來,“喂,那個,你帶那個……那個能潤滑的東西了嗎?”

嚴衡先是一愣,接着便低低笑了起來,“你倒是清楚。”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吳名翻了個白眼,“快點說,有沒有,沒有我可不幹!”

“你看。”嚴衡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個銀盒,咔嚓一聲将其打開,露出裏面油膩膩的藥膏。

“你也很清楚嘛!”吳名譏諷地回道。

嚴衡笑而不語,只用火熱的目光緊盯着吳名,像是在催促他快去快回。

吳名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他一眼,但終究還是轉過身,進了淨室,心裏卻在暗暗咒罵——

可惡,他知道要準備,但到底該怎麽準備啊!

但剛走出去沒幾步,吳名便又轉回頭來,朝嚴衡瞪眼道:“過來,你也要洗!”

嚴衡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好。”

說着,人已下了床榻,快步走到吳名身旁,将他打橫抱起。“今日,你我便鴛鴦戲水,共赴巫山。”

“戲你個頭,淨室裏可只有涼水!”吳名忍不住吐槽,“當心把你把條小蛇凍得擡不起頭!”

“夫人莫逞口舌之快。”嚴衡在吳名的屁股上重重掐了一把,“一會兒我就讓夫人見識見識,那到底是小蛇還是巨蟒!”

“少廢話!”吳名翻了個白眼,擡手摟住嚴衡脖子,惡聲惡氣地威脅道,“先說好,一會兒輕着點,不許讓我痛,否則把你踹床底下去!”

“諾——”被吳名這麽一說,嚴衡哪裏還按捺得住,趕緊快走兩步,将吳名放到浴桶之中。

吳名一貫裸睡,這會兒倒給嚴衡提供了便利,連脫衣服的力氣都省了。

但不等吳名轉身去擰水龍頭,嚴衡便又伸出大手,将他重新拉回懷中,低頭咬住了他的雙唇。

吳名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把人推開,但剛一擡手便想起他已經給了嚴衡承諾:只要達成一月之期,他就不能再拒絕嚴衡吻他。

再回想整件事的前前後後,吳名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掉坑裏了。

嚴衡肯定早就有了出門的計劃,所以才會欣然接受他開出的條件,因為就算他不定什麽一月之期,嚴衡也沒空去臨幸哪個姬妾。

真真可惡!

惱怒之下,吳名幹脆化悲憤為力量,惡狠狠地反咬嚴衡一口,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但這樣的動作并未阻止嚴衡,反倒讓他更加興奮,擡手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縱身跳入浴桶。

吳名趁機擰開水龍頭,讓冰涼的冷水嘩嘩下落。

遺憾的是,冷水也一樣沒能讓嚴衡止步,倒讓吳名自己被沖得一呲牙,打了個冷戰。

“沒關系,我這就讓你熱起來。”

嚴衡将吳名重新擁入懷中,讓他感受自己滾燙的體溫。

冰冷的水,滾燙的肌膚。

冷熱交織之下,吳名覺得自己一定是感冒了。

不然的話,怎麽會四肢發軟,喉嚨發幹,腦子也昏沉沉的,好像有團火在身體裏面燃燒。

或許那裏真的有一團火,确切地說,是一根火炬。

這根火炬貫穿了他的身體,正肆意而又狂妄地灼燒着他的靈魂。

吳名一驚,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正像八爪魚一樣地抱在嚴衡身上,而貫穿他身體的也不是什麽火炬,不過就是嚴衡的兩根手指。

“去床上。”吳名伏在嚴衡耳邊低語,“這裏有點冷。”

“好。”嚴衡低低應了一聲,抱着吳名,縱身出了浴桶。

*苦短。

日頭高起時,嚴衡和吳名都還沒有入睡。

雖然下面那玩意已經筋疲力盡,彈盡糧絕,但嚴衡還是意猶未盡的撫着吳名,望着他依舊嫣紅的臉頰,生怕他從自己眼前消失。

吳名卻是疲勞過度,明明已經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偏偏腦子還在興奮,怎麽都無法入睡。

他以後再也不吐槽妹子們寫的言情小說了!什麽被卡車碾過,什麽就像是破布娃娃,統統都沒有半點誇張!換了誰被掰着胳膊拽着腿地折騰好幾個小時都只能是這種感覺,不信的話,自己雙手抱膝,仰面朝天地在床上躺半小時試試!

相比之下,被侵入的感覺反而沒那麽糟糕,甚至都可以說是相當美妙。

吳名甚至覺得,所謂的飄飄欲仙大概也就是這般滋味。

嚴衡的藥膏也很好用,從進入到高潮,都不曾有過讓他不堪忍受的痛楚。一直這會兒硝煙散盡,身體某處才開始感覺到一點火辣辣的酸麻腫痛。

但比起這點難言之隐,吳名覺得更糟的是自己可能真的感冒了。

雖然他體內有靈力環繞,抵抗病菌的能力比普通人強上很多,感冒的概率比飛機失事還要低,但種種感覺卻告訴他,他就是感冒了。

“我需要一個醫官。”吳名閉着眼睛,喃喃說道。

“怎麽了?”嚴衡趕忙撐起身子,“我傷到你了?”

“不。”吳名嘆了口氣,“應該是洗澡的時候凍着了。”

嚴衡摸了摸他的頭,确實有些發熱,身上也比平時多了些溫度,臉色嫣紅似乎也與此有關。

但按常理說,這樣的身體才像是人。

“我去叫人。”嚴衡翻身下床。

“等等,別急着去。”吳名趕忙把他叫住,“先幫我穿衣服,再把窗子打開,點根熏香什麽的。”

嚴衡這才記起他們這對夫妻不同常人,房中秘事是絕對不能外洩的。

“委屈你了。”嚴衡轉回身,抱住吳名。

“就是傷風而已,別說的好像生死離別一樣。”吳名翻了個白眼,“算了,你也別叫醫官了,叫玳瑁給我煮一鍋姜水,多加點……蜂蜜。”

連糖都沒有的年代,真他x的叫人糟心!

“別逞能,還是叫醫官過來看一下的好。”嚴衡低下頭,正欲在吳名臉上親吻,卻被吳名擡手推開。

“別親了,當心被傳……了病氣。”吳名及時改了用詞。

“知道了。”嚴衡一臉無奈。他其實也不是多喜歡親嘴,但吳名越是不想他做,他就越想去做。“躺着別動,我先幫你穿衣服。”

說完,嚴衡放開吳名,在床榻的邊邊角角裏翻起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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