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沈周越紳士地讓了皮皮一槍。
待皮皮扣動扳機射出子彈後他才扣動扳機, 指尖剛觸到扳機, 就看到皮皮槍裏滾落出一個毫無殺傷力可言的小滾珠。
“噗——”
沈周越發出一聲隐忍的笑, 因着這個笑,他不自覺聳動了下肩膀, 連帶着影響了手臂施力的方向。
“砰——”
子彈射歪了。
且歪得徹底。
槍子以傾斜到誇張的角度向外飛去徑直打在了天上。
“……”
轉瞬之間的意外給了喪屍撲食的機會,在沈周越和皮皮接連的失誤間, 最前頭出籠子的兩只喪屍已經臨近。
皮皮還沉浸在小圓珠的震驚裏沒回過神來。
身後忽然來一聲低喝:“皮皮。”
皮皮尋聲回望,餘是位于聲音的起點處站着,他的臉凝着夜色越發沉重, 他向她的懷裏丢出一團黑色的東西:“拿着——”
皮皮接住, 是手槍。
——幸好和她同練槍房的那一把一樣。
已經開了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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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沈周越重新開了槍,精準爆了第一只喪屍的頭。
皮皮回神。
擡槍、瞄準、扣扳機一氣呵成。
“砰——”
第二只喪屍失去腦袋, 直直倒下。
事态重新步入正軌。
皮皮此時早已忘卻刷存在感或者顯擺自己能耐,她全神貫注地盯着十多米遠的喪屍,一槍槍地将子彈送入它們的腦袋。
或許其他人打低級喪屍像是在切菜般平常,對她來說卻是第一次正式和喪屍交手, 因着對喪屍有陌生感, 她謹慎又專注。
“砰砰砰——”
槍聲連連而起, 直至喪屍全部倒地,槍聲才停止。
皮皮看着倒了一地的喪屍, 緩緩收了槍, 她低頭看手裏的槍。
沒有想象中一雪前恥的感覺,她只是有種終于有了進步的欣慰,雖然只是戰鬥力微弱的低級喪屍, 但她已經進步許多。
她對喪屍的懼意淡了不少。
熱血團負責統計的人參報:“十二只喪屍,一人打死六只。”
沒有作假,也沒必要作假。
在場的都是中級以上的異能者,視物水平高,誰中了幾槍心裏都門兒清。
他聲音加大了一分,報上結果。
——“平了。”
皮皮看着地面,悶頭退了幾步到團裏。
胖哥對着她豎了個大拇指:“皮皮可以啊,真人不露相啊。”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吶皮皮姐。”死不了跟着誇她。
一時之間衆人都贊起皮皮來。
皮皮一言不發,臉上沒半點兒勝利的喜悅,她沉默着把槍放在手上,擡高了手,将槍遞到餘是跟前。
餘是不看槍也不接槍,垂眸瞥她。
皮皮固執地舉着手。
兩秒後,沈青讓搶在大家發現異樣前把槍接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短暫的僵持。
“幹得漂亮,回去就記你一功。”沈青讓端着笑,有打圓場的意思。
皮皮側身站到胖哥身邊,低頭看着地面,始終一言不發。
熱血團代表拽着沈周越的袖子扯到一旁,惱怒參半:“你讓她幹嘛?”
“我沒讓。”沈周越擡起下巴往躺在地上的小滾珠方向努了努:“我是憋不住笑手抖了。”
“……”
“你們不行啊,連個小娘們都打不過。”胖哥嘲笑道:“非搞這一出幹嘛,直接送了美人和物資來多好,現在好了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熱血團代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好一會兒,他才找了個臺階給自己下:“沒法子,我們阿越一向憐香惜玉。”
他話音才剛落,不遠處就傳來聲嬌滴滴帶了些許埋怨的女聲。
“阿越!”
皮皮聞言怔了怔,她擡起頭來,剛好看到沈周越快步向熱血團走去的身影。
他走到一個女人身邊站着,肩膀塌下很多弓着腰去哄人。
女人似是不開心,嘴巴微微撅着在鬧情緒。
沈周越哄了幾句後把她拉入懷裏抱住,女生推了他兩下沒推開,又推了一下,然後緩緩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腰,回抱住了他。
皮皮:“……”
不出意外女人就是沈周越新的一對一對象。
女人不像她,倒是和蘇巧巧很像,都是一樣的膚白眼大高個子。
她收回視線繼續看地面,暗自思忖沈周越是鐘愛蘇巧巧所以才找她的替身,還是他本就好這一口。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排除前者沒有可能。
熱血團最終還是沒能把女人送進來伺候湯婷。
湯婷是一個人離開的熱血團。
有兩車的物資同她為伴。
皮皮沒能見到湯婷。
她到交貨地點的時候,湯婷已經做進了沈青讓的車裏,再沒出來過。
回去的路上,皮皮照舊進了餘是的車。
她這次很安靜,一路無言。
快到基地的時候林淮驅車趕了過來,他坐進車裏,後車的沈青讓見狀也坐上了進來。
死不了下了車,将林淮的車開回基地。
林淮帶來了一則消息:“老大,最新消息,家屬基地有喪屍闖入警戒線,值班人員記錄是二十三只,低級喪屍。”
他聲音很緩,神色也平靜,似乎這不是一個多緊急的事情。
胖哥卻反應急大。
“老大,讓我帶人殺過去!”胖哥撸了袖子,已經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皮皮擡眸瞅他。
他臉部繃得緊,罕見地鄭重了一回。
她忽然想起沈青讓曾說過,胖哥的妹妹就在家屬基地,胖哥激動的原因瞬間明朗起來。
餘是說:“天快亮了,不适合作戰,等明晚。”
胖哥思索兩秒,沒再說什麽。
沈青讓皺眉:“我們選的基地都是人煙罕至,他們又不是生火做飯,怎麽引到喪屍的?”
“這些喪屍白天體力多得用不完,整天跑來跑去,大概是誤闖的吧。”胖哥說。
這種情況很常見,他已經見怪不怪。
沈青讓總覺得有些不對:“如果不是誤闖呢?”
“人為?”胖哥臉色一凜,僅一秒,他就放松下來:“不太可能,基地附近有值班人員駐紮,若是人為他們能觀察到人為痕跡。”
沈青讓忽然想到了什麽,他嘴角的笑容散了:“新搬去的家屬基地不是我們建的?”
“對。”林淮負責的這事兒,他解釋:“家屬和傷殘人員少,單獨建立基地性價比不高,這裏原來是個散團,被喪屍滅了,前幾天被我們奪了回來,加固了下守衛後改成了咱們自己的基地。”
林淮自認為以此為基地沒有問題:“地理位置好,是地下基地,很隐蔽,不容易受到侵入。”
沈青讓嘴角一沉再沉:“可事實是,前不久有散團全軍覆沒在此。我們的人剛進去第二天,就有喪屍入了警戒線。”
他的話一出,車上的人臉色都重了幾分。
再一,又再了二。
就不太可能是意外。
人為的可能性很小,幾乎可以去除。
那就只能說明他們的基地出了問題,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基地風水不好,周圍八成是有喪屍窩。
喪屍過來争地盤了。
“先清理喪屍。”餘是不參與讨論,他簡短做了結論:“完畢後轉移至備用基地。”
“是!”
皮皮下意識也想說是,嘴巴張了張,聲音還未發出便重新閉上了嘴。
餘是斜眼掃她。
她低頭錯開他的視線,但他好像目光一直沒有移開,皮皮回望過去,就在即将對上他視線時他卻悠然移開。
“……”
基地。
皮皮在最後一個下的車。
從前這時迎接她的總是餘是步履穩健的背影。
這會兒他卻破天荒地停留在了車前,他在兩米處正對車門的方向站着。
見她下來,他薄唇輕啓,丢給她三個字:“你過來。”
“哦。”皮皮悶聲回。
他重重盯了她一眼,而後轉身回基地。
她在後頭跟着。
他走得不算快,她不需要太費力也能跟上。
兩個人回了書房內的臨時卧室。
餘是坐在沙發上,卸下了在外時的肅穆,面色輕松了不少。
他有條不紊地解着上衣紐扣:“說說。”
“說什麽?”皮皮還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蔫兒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餘是擡眸睨她:“你在鬧什麽情緒?”
“槍是你讓林淮換的。”皮皮說。
不是疑問句。
只有林淮碰過她的口袋,也只有林淮有機會換掉她的槍。
林淮只聽命于餘是一個人。
皮皮特別确定背後的人餘是。
皮皮憋了一路。
敢怒不敢言,導致她整個人都神色恹恹。
餘是不提這事兒還好。
一提皮皮的委屈就壓不住了。
就像蓄滿水的水閘打開了個一個缺口,她的委屈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皮皮說:“你不相信我。先前我搬物資被襲擊那次其實你也是一早就知道的吧?以你的異能你不可能感知不到有喪屍,可你沒提醒我,你想借喪屍詐出我的異能。”
她到底是慫,怕惹怒了餘是被趕出逍遙,她不敢質問她。
聲音放得極低極輕,還是那副平時和他撒嬌的語氣,她極力壓制着指責意味:“這次你再次故技重施,明知槍被換掉了還不阻止,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什麽。”
皮皮擡頭斟酌餘是的臉色。
他臉色很平淡,除了慣有的威嚴外沒其他情緒。
皮皮這才往下說:“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別害我啊,要是回回都這麽以身犯險,我小命早晚得玩完。”
餘是挑了挑眉梢,反诘:“危險?”
“嗯!”皮皮點了點頭,很确定地說:“特危險!”
餘是哼笑一聲,似是聽到一個離譜的笑話:“你不會有事。”
皮皮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什麽時候了還不認賬:“兩次了啊被喪屍……”
“我在你身後。”他說,聲音平而緩,音色和平常別無二致。
這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落在皮皮耳裏,生出許多深意和柔情來,有如古時戰場上振奮人心的鼓聲,聲聲傳入她耳中,讓她愣了一瞬。
“……”
“我不會讓我的女人死在我身邊。”餘是身體向後仰在沙發上,坐姿随意,眄視指使:“那是對我男人尊嚴的挑釁。”
因着他最後一句話,皮皮相信了他。
雖然這話不中聽,還打碎了她一瞬間旖旎的幻想,但她知道是實話。
無關乎喜歡與讨厭,只要她名義上是他的女人,他就不會任由她随随便便死在他跟前。
皮皮垂頭喪氣。
她拿不下餘是,她感覺不到他有半點兒會為兒女情長所困惑的意思。
她沉默不語。
“你不信?”餘是摸了一把槍放置桌面,而後将身上的匕首、毒藥一一擺放在旁邊:“怎麽死,挑一個。”
皮皮:“……”
餘是燃了煙點上,煙在他指尖生出點點星火,映得他冷銳的眼神溫熱了幾分,不似平時那般犀利:“你盡管自殺,死得掉算我輸。”
“……”皮皮離兇器遠了一步:“還是不死了吧……”
怪不吉利的。
餘是點了煙卻并沒有吸。
他垂眸看着香煙,将煙嘴扣在煙灰缸上,磕掉了前方的灰:“我不信任你,但我不會害你。”
“……”皮皮問:“我要怎樣才能讓你信任我?”
問完了她有些後悔。
這問題根本沒法答。
信任不是他說她做就能換來的。
餘是顯然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不涉及我的底線,哪怕你闖出天大的簍子我照樣能護住你。”他倏地看向她,眼神銳利且直接:“前提是你不能背叛我。”
“……”皮皮第一反應是解釋和沈周越的事情:“我和沈周越不熟。”
他擡起手,指尖的煙萦繞在他臉上。
她看不太真切他的面容。
她兀自說着話:“去逍遙團的時候我看過他,他邀請我和他走,我沒同意,然後他就走了。就這一面。”
“哦?”他輕哼。
短短的一個音節,她聽不出他的情緒。
她硬着頭皮解釋:“我當時不認識逍遙團,只是看着你們人多,跟着人多的混肯定更安全啊,那時我一心想抱你們大腿,急急拒絕了他,我連他的模樣都記不太清了。”
她解釋完後也沒了話。
倆人陷入沉默。
寂靜于悄無聲息之中蔓延了許久,最後是餘是開口打破了這份不合時宜地安靜:“今晚确實是我不對。你有什麽心願麽?”
依舊是淡得聽不出情緒的一句話。
皮皮敏感得捕捉到他有補償她今晚出醜的意思。
她沒客氣,自覺有足夠的理由接受他的彌補:“明天去家屬基地的任務我可以跟着嗎?”
餘是淡淡地看着她:“我說過,我不會阻止你進步。”
“謝謝小餘哥!”皮皮臉上升了點笑意出來。
和餘是讨價劃價的機會不多,一次出醜換來跟團機會,并不算虧。
畢竟沒有什麽比實戰更能鍛煉人體格的東西了。
她想要成長,實戰就必不可少。
餘是把才燃了一點的煙按滅在煙灰缸內:“不過我需要提醒你一點,明天的任務不會那麽簡單。”
手握重權多年,他不喜把話說太清楚。
喜惡表露明顯,讓他人抓到心思,只會給他或者整個軍團帶來麻煩。
但皮皮不是聰明人,和她說話用詞隐晦她不一定聽懂。
思索兩秒,餘是還是考慮皮皮的行事方式,把話說得明了直白:“極有可能會遇到進階喪屍。”
“幾級的啊?”皮皮驚訝但不恐懼,她沒見過低級以外的喪屍,對進階喪屍的能力沒概念。
“不确定。”餘是說:“初級進階喪屍速度很快有潛伏意識,駐守家屬基地的中級異能者監控不到。”
皮皮:“……”
有了輕松打死低級喪屍的經歷,皮皮對自己的能力還是相信的:“我想去。”
有事實證明過,她的槍法沒問題,自保能力是有的。
餘是目光沉了沉,直直定在她臉上。
皮皮沒有躲閃。
她态度堅決,餘是收回視線,無所謂地揚了下眉:“随你。”
他從沙發上站起,長腿邁了兩步走到她跟前,他湊近她,微低了頭将唇貼在她耳後親了一下。
“還鬧脾氣嗎?”他的唇貼在她頸後沒有移開。
“不鬧了。”皮皮見好就收,她心性大,原本就是個情緒散得快的,再加上有意要培養和餘是的親近,她沒過分糾結他的設計。
她不喜歡他的做飯,但是也可以理解。
她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回應着他的親密行為:“謝謝小餘哥。”
餘是把她攔腰抱起丢在床上壓住。
接下來的事情很是順理成章。
餘是在床上的作風和戰鬥時的風格如出一轍。
狠厲嚣張,充滿了野性。
這回的餘是格外野,皮皮用了異能都有些招架不住。
一事畢。
皮皮感覺半條命都快沒了。
好在最後的時候她體內忽然多了許多能量體,這給了她很大的安慰。
“你這次怎麽那麽兇殘?”皮皮問,問完了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她轉了個身,半坐在床上低頭打量餘是,臉色發白:“是因為湯婷嗎?”
餘是皺眉,看她的眼神裏寫滿了莫名其妙。
皮皮見他不語,以為猜中了他的心思,臉色更難看了:“你是不是喜歡湯婷,但是因為體質關系碰不到她,所以把我當成她來出氣了?”
在她越發凝重的視線裏,餘是緩緩開口:“明天讓阿讓來給你看看。”
“看什麽?”
餘是很不友好:“腦子。”
“……”
皮皮緊繃的身體垮了下來。
餘是的反應至少說明了他和她接觸時沒有想到湯婷。
要是他真看上了湯婷,以他霸道的性格不會予以否認的。
剛輕松了一秒,她又憂愁起來。
餘是現在不喜歡湯婷,是因為他還沒見過湯婷…………
湯婷全程在沈青讓車裏。
下車時,沈青讓的車在基地的另一角,沒有和餘是的車停在一起。
所以餘是還沒機會見過湯婷……
皮皮皺了皺眉,她的情敵危機還沒解除……
餘是雙手握住她的肩,運了些許的力道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心思那麽多,看來是我不夠賣力。”
“……”皮皮想拒絕,她真的很累,身體都快被他拆散了:“我錯了……”
晚了。
餘是沒打算放過她。
他扯住她的手一路向下:“你拿槍的姿勢很帥……”
“我不會打這個槍。”
“學,你當時找我來學槍,我答應你要教你學槍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槍啦!”
“可我說的是這個。”
“……”
一事再畢。
一事又起。
皮皮:“……”
她揪住被子:“我晚上還得出任務呢,您讓我休息會兒吧。”
“這種事兒的機會不多了,自然得珍惜。”餘是輕聲回。
“……”
好一會兒,皮皮才反應過來,餘是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晚上就得死外頭再也回不來了!
“…………”
古有孟母三遷,今有餘是七出。
皮皮累到極致,連能量體都沒顧得上檢查,到頭就睡了。
再醒來時已經下午。
她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能量體,卻愕然發現能量體并沒有變多,和昨晚第一次時一模一樣。
“怎麽我的異能沒有變多?”她搖醒還在沉睡的餘是。
餘是輕輕看她一眼:“再多你會死的。”
“……”皮皮也有點感覺,她的身體有些撐不住這些能量體了:“我是該升級異能了嗎?”
“嗯。”餘是懶洋洋地回。
“怎麽升?”這問題皮皮問過許多人,卻沒有人回答她。
胖哥和她關系要好,曾透露過——“如果有問題大家都不肯回答你,那肯定是老大不讓說。”
皮皮這回主動問了餘是。
她沒抱太大的希望。
因為餘是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他既然不想讓她知道怎麽升級異能,那他也不會主動告訴她。
“你回來我再告訴你。”餘是擡眼望她:“如果你還有命回來的話。”
“……”
皮皮半撒嬌半認真地說:“你不要總吓我成不?”
“我沒有吓你。”餘是觑她。
“……”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餘是擡手點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一秒,姿态親昵,眼神卻很涼:“你真的該經歷下這個世界了。”
皮皮:“????”
餘是沒有回她。
他下床打開桌邊的設備:“晚上傳第三基地的1隊出家屬基地的任務,把皮皮塞進去,不用告知她的身份,不用給予特殊保護。”
“是!”
皮皮:“…………”
是她男人嗎?這麽坑她。
夜晚。
出行前。
皮皮來和餘是道別。
“我走了啊。”
“去吧。”餘是拍拍她的肩,鼓勵:“争取活着回來。”
皮皮:“……”
皮皮走了。
沈青讓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放任皮皮跟其他基地的人去不安全:“老大,家屬基地那事兒有些邪乎,真不派個人護着她?第三基地的那些人沒見過她,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真要遇到什麽事兒,是不會管她死活的。”
餘是手裏的煙已經燃了大半,他卻一直沒吸。
他盯着手裏越多越多的煙灰,眉頭也越鎖越深:“再不給她點教訓,就她這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樣子,早晚得把命玩兒丢。”
沈青讓相當納悶:“平時那麽慫,怎麽在該慫的時候膽兒卻變那麽肥。”
死不了也說:“皮皮姐哪兒都好,都是腦子有點問題。我就沒見過上趕着往喪屍身邊湊的人。”
末世初臨,多少親朋死在喪屍手裏。
他們同喪屍,不止有血海深深,更多的是懼恨交加。
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人不對喪屍有陰影,即使現在面對低級喪屍已經游刃有餘,可骨子裏對喪屍的懼意是抹不去的。
如果不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他們才不會每天吊着命去跟喪屍拼……
但是皮皮……給他的感覺她并沒有那麽怕喪屍,甚至提起喪屍時她都沒太大的情緒,就好像她根本就沒經歷過在喪屍手裏逃生的艱難……
餘是沉默良久。
在手裏的煙徹底燃盡時,餘是松開了捏着煙蒂的手:“你去,暗中跟着她。”
“是!”
死不了立即動身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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