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2)

應給我個痛快的!”她生怕皮皮聽不清,不停地重複着:“你答應過我的!”

她的聲音落在別人耳裏是糊塗吧唧的話,別人聽不清她說什麽。

只能看到她不停地在手舞足蹈地說着什麽。

很用力,很激動。

皮皮知道。

她知道妞妞在說什麽。

她不阻止,也不發言,由着妞妞說話。

妞妞說了許久,氣悶,喘不過氣,她不停地幹咳,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皮皮放下茶杯,悠悠開口。

“你也答應過我的。”她輕輕說。

可是你是怎麽做的呢?

妞妞呆住:“……”

皮皮揮揮手。

大可上千把妞妞拉了出去。

妞妞絕望尖叫:“啊……”

大限将至,她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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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

她的聲音很清晰:“我詛咒你,詛咒你生生世世在這恐怖肮髒的世界裏輪回,永遠不得解脫——”

大可加快力氣把她拖走了。

她還在嚎叫。

一直嚎叫。

她的身影都消散了,基地內還混想着她的詛咒。

“你永入輪回,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不得解脫——”

妞妞終于死了。

死前,被割去了一半的舌頭。

倒挂于城樓前。

那時她還沒死頭,血液滴下來落在地上,引來大片的喪屍,她挂得高,喪屍夠不到,伸着爪子不停地抓撓。

她就這麽吓了大半天。

直至正午,迎來了二階迅敏型喪屍。

高高跳起,張嘴,一口吃掉了她的腦子。

皮皮和蘭姐站在另一端,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

風吹,吹亂了她們的發。

兩個人的表情出奇的相像。

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也沒有看到同類被咬食後的唇亡齒寒之感。

很平靜。

眼裏沒什麽波瀾。

皮皮看着逍遙建立的防護城牆。

和城牆下正在吞食妞妞屍身的喪屍。

她喃喃自語。

“怎麽辦,我好像真的成為了……”大風起,湮滅了她最後半句話。

她不語。

待呼嘯風聲刮過。

她重新接上了未說完的話。

“成為了我最讨厭的人。”

======

末世發生一件大事兒。

熱血歸了逍遙。

自動歸降。

龍傲先是被暖瓶打殘,後被皮皮滅團。

而熱血這麽多年下來被趙可臣坐吃山空,早就成了空殼子,雖然沈周越極力補救,但為時已晚。

只餘一個逍遙獨大,而暖瓶率領的喪屍又異軍突起随時可能攻破城門,熱血地界除了長盛以外的所有人都要求熱血歸順逍遙以保平安。

沈周越投了。

但不是白白歸降的。

熱血雖然歸為了逍遙,但是熱血的基地還是由他管理,從熱血的一把手,變成了逍遙三把手。

逍遙一統了末世,建立新的世界。

只有長盛一個孤零零在這卡着,不肯歸降。

不少人覺得長盛首領不懂事兒,看不懂形勢,生怕因為長盛這個臭石頭在,暖瓶帶人打來時逍遙因為讨厭長盛不肯支援。

大家都嚷嚷着支持逍遙打掉長盛。

美其名曰以武力手段完成末世一統。

皮皮:“……”

她特意在晚上開了車開着喇叭再原熱血的地界上走了一圈。

吼得那是一個生龍活虎。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有本事來單挑。勞資就是不投,氣死你丫的!”

人民群衆:“……”

這他媽能忍?

但是打吧,又不敢打。

都歸順逍遙了,逍遙是和平愛好者,不允許私下動粗。

誰敢啊?!而且就算能打,那也只能逍遙打。這會兒沒別的軍團了,只有長盛一個,他們散人打軍團,哪可能打得過!

他們眼巴巴等着逍遙搞長盛。

就跟當初逍遙滅掉其他不懂事不肯歸順的小軍團一樣。

可是等啊等,一天、一星期、一個月過去了,還遲遲沒有動靜……

始終一個當權的逍遙當政。

一個“釘子戶”長盛軍團。

長盛依舊牛逼哄哄着。

但也只是皮皮一個人牛逼。

其他團員很蛋疼。

生怕一不小心逍遙就過來武力鎮壓了。

不止一個人私下裏找過皮皮了。

“皮皮姐,怎麽辦,我們接受招安嗎?”

皮皮喝着茶嗑着瓜子,很悠閑:“不。”

“團員現在人心惶惶,生怕逍遙打進來怎麽辦?”

皮皮打了個哈欠:“涼拌。”

“……”

最後連大可都有點擔心。

皮皮遣散了左右,小聲說:“他不會打進來的。”

“為什麽會這樣想?”大可很疑惑,相當疑惑。

雖然說現在他們是末世第一大軍團、也是唯一一個軍團了,挺有牌面的,可就是心虛啊。

自己人面前,皮皮卸下了僞裝。

她垂眸,倦意顯露:“我死了,他還能拿什麽牽制奧利奧聽他的?”

餘是之所以能那麽穩操勝券。

就是因為有奧利奧這個王牌在。

一旦奧利奧倒戈,就算他能控制奧利奧,但也不可能24小時全都控制它。

只要奧利奧自己不配合,照樣能逮住機會和暖瓶一起聯手重新打人類。

推不掉逍遙總基地,推掉原熱血團這個地盤還是可以的。

而奧利奧明顯是跟着皮皮走的,皮皮要是死了,奧利奧才不會被餘是管制,這一點在他喪屍化那一天就體現的足夠明顯了。

皮皮把形勢看得清楚:“只要暖瓶不滅,奧利奧就有價值,我們就會很安全。”

又過了一個月。

餘是忽然登門。

大可說:“老大,逍遙首領在外面等着。”

“不見。”皮皮拒絕。

餘是沒多呆,直接回了。

當天夜裏,餘是來了皮皮夢裏。

在逍遙,他給她的那間房裏。

他坐在床邊,擡眸看她。

皮皮走過去,往床上一趴,閉眼就睡。

他跟着卧到床上,拿指尖戳了戳她的腦袋:“不聊兩句?”

皮皮不理,只管睡。

睡得安心。

至少現在這個形式,餘是是不能拿她怎麽樣的。

他一向是個以大局為重的人。

不踩到他的底線,他會由着她去的。

他咬她的耳朵。

“膽兒挺肥。”

呼吸噴在她耳根,癢癢地,涼涼地,抹了花露水一樣。

皮皮閉目輕哼:“嗯。”

“……”

她睡了。

半夜醒了。

睜開眼,眼裏出現他英俊的臉。

他的臉貼着她的,手臂和腿壓在她身上,睡得比她還香。

皮皮:“……”

論不要臉,她輸了,真的。

第二天,同一個點。

餘是再次登門。

“不見。”皮皮果斷拒了。

夜裏,他又入了她的夢。

她不敢睡了。

昨夜被他壓了一整晚,她身體到現在還麻着呢。

皮皮笑笑,扯着嘴,笑得敷衍:“放我好好睡覺,明天見你。”

“ok。”他準了。

第三天,他如期而至。

皮皮拿了兩個大包,又取了不少治蛇毒的藥,大包小包的出行。

大可一看她那裝備就愣了:“您要帶着他一起去采藥?您不是下令禁止去取醉仙桃花了嗎?”

蛇太多容易死人。

皮皮就禁了。

“嗯”皮皮冷笑:“取藥引不容易,我不舍得讓你們取,但是他自個兒送上門了,正好讓他當肉盾。”

上趕着送上門的,不用白不用。

大可提醒:“您不怕他知道醉仙桃花的地點後會和我們搶藥引做迷藥嗎?”

“他早就知道了。”皮皮又提了一個最大的包,出了門。

大可:“……”

也是。

皮皮是餘是的蠱。

皮皮做的事,餘是都知道。

基地外。

餘是背抵在梨花樹上,嘴裏咬着煙,手裏捏着圖,正懶洋洋看着地圖。

見她來,他轉轉眼珠,側目睇過來。

除了眼睛,哪兒都沒動。

懶得要命。

皮皮一個人掄了好幾個大包走過來,仰頭看他:“采藥,去不去?”

她提了幾個最大的包出來,準備遞給他。

“不去。”他取下煙,還有一大截沒吸完,指尖撚了點火出來将煙燃盡。

“……”皮皮一句話被他噎死了。

她臉色沉下來,轉過身:“關門,送客。”

走了一步,背包被他扯住。

回頭看,他挑了眉,丢了地圖在她臉上。

她拿過地圖。

愕然發現是井梁山的地圖。

他猜到了她要整他。

也猜到了要怎麽整他。

皮皮只帶了大可一個。

大可開車,皮皮坐副駕駛,餘是後座閉目眼神。

行至山腳時停了車,步行上山。

大可最前,皮皮中間,餘是最後。

餘是看向前方二十公分左右的皮皮。

日子過得滋潤,連衣服都是訂制的,上身是寬松的行軍裝,褲子是是特質的爬山服,黑色緊身褲,材質很好有彈性。

黑褲配黑色短靴,很顯身材。

爬山時,身體前傾,兩條腿交替擡起落下,臀部線條一覽無餘,小巧,卻又飽滿。

看得出很有彈性。

餘是移開眼,看向別處。

短短一秒不到又不受控制移了回來。

“……操。”

到山腰時,毫無征兆地下起了雨。

大可匆忙打開背包,拿出備用的雨衣,先遞給了皮皮一身:“好好地,怎麽下起雨來了?”

“先去山洞避避雨。”皮皮快速把雨衣穿上。

“是。”

大可看向她身後的餘是:“您要嗎?”

有低沉的男聲從皮皮身後傳來:“嗯。”

皮皮側身看餘是。

他站在她身後,臉色有些紅。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向她望過來,眼神深了深。

“……”皮皮莫名有些燥,移開了視線。

到了山洞最裏側,皮皮變了三張單人小床出來。

餘是站在洞外用異能封洞口。

大可把背包一一放上去,整理東西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黃色的東西向皮皮的方向滑了過去。

大可一怔,反應過來後趕緊喊。

“小心!有蛇!”

皮皮利落地控住蛇,變出鋼刀徑直插入它腦袋。

怕它不死透,她依舊控着她它,從上衣口袋取出鑷子夾住蛇的牙一拔而後向後一丢,随即準備去拔下一顆。

忽然她腿間一痛。

她咬咬牙,忍痛拔下了另一顆。

她松開蛇,并住雙腿,痛得悶哼:“唔……”

“皮皮姐,您怎麽了?”大可一把扯過背包,怕她被毒蛇咬傷,趕快掏出咬過來。

皮皮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好痛。”

大可急急地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沒看到傷痕。

他手裏捧着藥,不知道該往哪裏抹:“您哪裏被咬了啊?”

“……”皮皮愣住。

是啊,她沒被咬啊,但怎麽那麽疼呢……

她回神,轉身,向後望去。

身後一米處站着餘是,神色很淡,只是臉色有點發青。

往下看去,在他的褲子前檔位置,卡着她剛丢掉的那顆蛇的尖牙。

已經沒入了一大半進褲子內。

皮皮判斷了一下大致方位。

“……”

深感蛋疼。

他似是聽到有蛇的動靜就趕來救她。

分了神,沒留意其他,剛好被她丢掉的尖牙砸中,而她能量體多得無處可用,動作間都是帶了異能的。

得虧了中牙的人是餘是,只傷了個表皮。

這要是大可,可能當場就戳穿了……

大可掃了眼他受傷的部位。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那個地方都多脆弱,他最是心知肚明。

“您沒事兒吧?”他皺着眉咧着嘴,想想都覺得疼。

餘是轉過身,背對着他們,扯着褲子垂眸往裏探了一眼。

“腫了,顏色發青。”

字正腔圓,沒什麽情緒,正兒八經的評價。

大可拿出藥來:“您中毒了……”

“嗯。”餘是走到床邊,躺下,一雙細長的眼睛只管盯着皮皮瞧:“需要吸出來。”

別有深意。

皮皮:“……”

聽不懂,不明白,別看我。

大可糾結了好幾秒。

讓他一個大男人吸另一個男人的那個地方,太羞恥了。

可是不吸出來會死,餘是一死,皮皮也會死。

咬了咬牙,頭一橫,他決定忠勇獻身:“我來吧。”

“……”餘是眼皮都沒擡一下,他雙臂大開往床上一攤:“還是讓我毒發身亡吧,謝謝。”

大可:“……”

作者有話要說:  蛋蛋: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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