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大可拿着藥, 走到床邊半蹲下來。

“你不治療會死的。”他拉開背包拉鏈, 一股腦地把裏面的救急藥品取出來擺在床頭:“長盛因為被毒蛇咬到已經死了六個人了。”

大可絮絮叨叨地勸。

忙碌又操勞, 不知情地還以為被咬的是他。

真正受傷的餘是卻很悠閑,雙臂彎曲墊在腦袋下, 閉着眼,聽雨。

山上風大雨急。

風卷着雨重重拍打在葉子上, 敲出輕快的節奏。

聲聲清脆,令人身心舒暢。

大可把包內最後一罐兒消毒水擺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看向餘是:“讓我給你治療吧。”

他的耐心勸導似是見了效,餘是黑密的睫毛顫了顫, 而後緩緩睜開眼。

餘是側目, 眼神輕飄飄地投向大可所在的方向。

大可被他看得一愣,他似乎在看自己, 可是仔細看,卻發現他的焦點在他後面。

他轉過頭去,眼神順着餘是的視線往後走,最後停在遠處一道纖細的身影上。

是皮皮, 她背對着他們站着。

離他們相當遠, 幾乎站在了洞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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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覺到他們在看她, 她微微側過一點身,向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皮皮的視線才将将掃過來, 大可身邊那位任由他說破天都不帶回一個字的男人終于開了金口。

“你怎麽來?”他說。

慣有得平淡, 沒什麽情緒。

大可回頭,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不是說幫我治療麽,你要怎麽來?”他重複一遍。

他當了大可許多年的領導, 大可對他的敬畏已經磕到了骨子裏。

雖然他并沒有表現出不耐,大可卻很緊張。

“不是用嘴把毒吸出來麽?”大可微低了下頭,錯開了餘是的視線利:“當然要用嘴啊。”

說完,他局促地搓了下手,等着餘是點頭。

卻遲遲沒有得到餘是的回答。

他擡頭看餘是。

餘是默了一默。

終于把目光從皮皮身上分了點兒過來給大可。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變成霹靂嬌娃的話。”他勾着嘴角,快速笑了一下。

笑聲低沉,短促。

揶揄和調侃各占了五分。

大可:“……”

差點忘了,除了皮皮能跟餘是接觸,其他人都沒法碰餘是。

從前有次出任務,司機來了個急剎車,車內衆人因為陡然的失重而扭抱在一起。

沈青讓被人推在了餘是身上,半個身子貼着餘是的半個身子。

“滋滋滋……”

電流聲起。

剎那間火花四射。

那一回,他有幸見到了總是風度翩翩的沈青讓另一個模樣。

渾身皮膚黑黢黢。

頭發根根直立向上擴散開來,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爆炸頭。

身上冒着煙兒。

透着皮肉烤焦的糊味……

雖然立刻就得到了救治,但沈青讓足足在床上趴了一個月才再次下地。

沈青讓因此得了個外號叫“霹靂嬌娃”。

這事兒全逍遙的人知道。

“霹靂嬌娃”四個一出,大可眼神瞬間輕緩下來。

其實他在逍遙過得并沒有很開心,但是回憶麽,人對于往事總是會自動美化的。

大可把手裏的藥放在床頭。

他聲音加大了一度,話是對餘是說的,眼睛卻看着皮皮:“對哦,全天下能碰您而不會被電的也只有皮皮姐和奧利奧了。”

“……”

暗示得不能再明顯得暗示。

皮皮當然聽得懂。

她轉回身,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皮皮努力做局外人。

結果沒兩秒,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皮皮姐……”

大可的聲音在她身後半米處響起。

皮皮擡起手,手掌朝上,任由從山洞的空隙裏滴落下來的雨滴墜到自己手心裏。

“雨可真大啊!”她拿另一只手去點掌中的雨玩。

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想堵住大可的話。

可大可一直就不是個機靈的人。

他固執地把被她打斷的話說了出來:“皮皮姐,要不您去幫幫他?”

雨勢漸大。

水花搭在叢林密樹裏,每一處都有着乒乒乓乓的響聲。

“他想死就讓他死好了。”她的話混合在雨聲裏。

原聲被雨聲襯得微弱。

只有離她最近的大可能聽得清。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

耽擱得越久病毒就擴散得越快,越不好醫治。

大可眼裏染上焦急:“可是您和他有蠱在聯系啊,他死了,您也得跟着搭命哇。”

“……”皮皮沒說話。

在末世呆的越久,她對死亡的恐懼就越淡。

甚至最近她不止一次在想,死亡究竟是結束還是解脫。

“他和您一死,奧利奧也活不了呀。”大可急得團團轉。

“……”

皮皮瞬間怔住。

他慌不擇路地随口一句話,反而戳中了皮皮的死穴。

皮皮收回了手。

沒了她的手阻攔,山洞空隙內堆積的水徑直滴落在地。

雨水親吻着大地。

吻得熱烈。

不害臊地發出接吻聲。

“滴……”

“滴……”

第三滴雨水滴下來的時候,皮皮深吸一口氣。

她擡起手腕,把上面的扣子扣到最緊,免得袖口過于寬大影響做事:“你幫忙守着點洞口,免得有喪屍來。”

大可眼睛一亮。

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好。”他連忙應了。

大可幾乎是挨着洞口站着。

盡可能得離裏面的兩個人遠一點。

餘是傷得地方太私密,想想就不好意思,他怕他們害臊,在有意拉開距離,免得他們尴尬。

皮皮在洞口附近給大可變了個木床,供他休息時用。

又拿了點藥過去放在床上,免得他被蛇咬到。

然後她在山洞正中間加了塊木板,将山洞一分為二,把大可隔絕在了她和餘是的世界之外。

皮皮弄好一起後才走向餘是。

她冷着臉,表情不熱絡,沒怎麽看他。

直到她準備好給他看傷口時,她才斜眼過去,那眼尾掃他。

他半坐在床上,兩腿自然張開,雙臂環繞點在腦後,仰着身子看她。

嘴角輕微勾起,似笑非笑。

他的下巴前伸,半垂了眼眸,看她時眼神是向下走的。

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

皮皮不太喜歡他的眼神。

确切地說不太喜歡他的眼睛,在他那雙看似平淡的眼睛裏,隐匿着太多陰郁的東西。

她擰眉,不耐地盯他兩眼。

他沒有回應她的冷漠,甚至眼神都沒波動一樣。

還是那副似是而非的模樣。

皮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上。

他的樣子,似是家長在看不懂事鬧脾氣的小孩子。

她把一次性醫用手套戴在手上。

“你這樣我不好看傷口,躺下。”她坐在床邊,看着他裆部上的那顆牙。

他倒配合,真的就這麽平躺了下來。

四肢放松地垂在床邊。

皮皮掃了眼他圍系在腰間的皮帶:“脫褲子。”

“你不給我脫麽?”他一本正經地說着容易令人誤解的話。

皮皮聲音冷了下來。

“不給。”

沒有半點配合他調情的意思。

他輕笑一聲,用無所謂的口吻說:“那讓我毒發身亡好了。”

“……”

皮皮被噎住。

從她走向他的那一刻,他就篤定她會為他醫治。

自信的原由是她對奧利奧的愛。

哪怕為了奧利奧,她也不會任由他死去。

皮皮垂眸。

手臂緩緩擡起、探出,手指爬上他腰間的皮帶。

餘是饒有興致地看着給他服務的皮皮。

小姑娘比上次在屍群見面時瘦了許多。

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臉變得更小,小圓臉生生瘦成了瓜子臉。

下颌線條明顯,增添了幾分倔強。

她明顯被氣到。

垂着眸,冷着臉。

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

腰帶很快被她扯開,被她一左一右撥至兩側。

她深吸了幾口氣,開始拉拉鏈。

她的手腕擡得高高的,生怕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拉環最上面的一點,往下拉扯。

拉開了拉鏈。

到了餘是最期待的內褲環節。

他嘴角揚了一分,眼裏玩味興致加重。

她并沒有脫掉它。

而是用手捏住一角,微微用力一扯。

“刺啦——”

露出了傷處。

他啧了一聲:“你可真是粗暴。”

話說得暧昧。

“……”皮皮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聽着他似是有些失望。

皮皮微微彎腰向下傾了一點身。

傷得真不算輕,蛇牙毒性高,只牙尖處滲透了點進去,周圍的膚色已經呈現大片接近黑色的深紫色。

整個蛋都快報廢的程度……

皮皮先用冰塊凍住受傷部位,防止血液流動加速,她拿起鑷子夾住蛇牙,小心翼翼把它拔了出來。

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做這件事。

盡量減輕餘是的痛苦。

——更是為了減輕她的。

把小牙拔出來後,因為過于專注,她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

她謹慎萬分。

耳邊他的聲音卻悠閑得要命。

“手法不錯。”

還有點評的興致。

“……”皮皮很想把蛇牙塞回去,她擡眸,瞪他:“你安靜點行嗎?”

他比了個手勢:“OK.”

皮皮低頭,拿手去擠壓患處。

那個前一秒剛答應了他要安靜的讨厭聲音又響了:“你不用嘴?”

皮皮忍了忍。

沒忍住,手指捏上兩個球,用力往裏一擠。

如願聽到他倒吸涼氣的聲音:“嘶……”

但她也沒有很好受。

他痛幾分,她就痛幾分。

“唔……”她低下頭,眼淚險些流出來。

牙疼要不要人命她不知道,但蛋疼一定會!

木板前面的大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怎麽好像聽到了呻吟聲?!

皮皮這次沒公報私仇,她輕手輕腳把毒擠了出去。

從這事兒上下黑手行不通,根本不是虐餘是。

是在自虐。

終于把黑色的毒液擠了出來。

皮皮把需要上的藥和紗布推到他身前:“上藥。”

沒了性命之憂,皮皮不會再管他了。

餘是摸了藥,連讨價還價都沒有,徑直抹在傷口處。

“不開心?”他出聲問她。

皮皮背對他坐着,拿消毒水擦拭着雙手:“你來找我是為了長盛歸順逍遙的事兒吧?”

“唔。”

他只回了一個暧昧不明的音節。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他不否認,基本就代表她說得沒錯。

皮皮接着往下說:“我有三個條件。”

“說說看。”

皮皮擦拭得動作停了下來,褪去了敷衍情緒,她說得很認真:“第一條。遣散靠出賣身體生活的女人們。禁止肉體交易,嚴懲猥亵、強奸和多人性行為,不許限制和惡意打壓女性。”

這是她和長盛許多人的命才換來的生活。

她不允許再讓自己和長盛的女人們的生活再倒退回去。

她的話音剛落,他的回應就緊跟而來。

“可以。”

很簡單的兩個字。

皮皮愣了愣。

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想過他會答應得那麽痛快。

畢竟除了長盛外,其他所有的地方都依舊是極度的男尊女卑。逍遙剛建立政權,就驟然實行男女平等的制度,動了所有男人的奶酪,很容易激起不滿和反抗。

這對一個根基尚淺的新政國度并不是一個好事。

皮皮轉身,望向他的臉:“我沒有開玩笑。”

“很巧。”他回望過來,眼裏半點情緒都沒:“我也沒有。”

皮皮心生警惕。

“為一個長盛就去挑戰男權,值得?”她挑眉。

很明顯,不值得。

她認為他在說謊。

他發出一聲低笑,為她的過于天真。

“為了繁衍。”他回。

皮皮沒能明白:“什麽?”

“雨大,離那麽遠,你能聽清麽?”他坐起,背抵着床沿,垂眸看她。

面上帶着笑。

的确是笑,勾着唇彎着眼,可笑得不熱絡,充滿了危險性。

像獵人誘捕獵物時放置的美味誘餌。

看着誘人,實則危機重重。

皮皮閉了閉眼,垂眸,沒去看他。

她往前挪了一分。

他總是有這種本事,讓人即使知道有危險,卻依舊得硬着頭皮湊過去。

——他給出的誘餌太過誘人。

餘是緩緩搖了搖頭:“還是太遠。”

皮皮又坐過去一些。

他微微前傾一點身體,肩膀壓住她的肩,嘴唇貼近她耳畔。

他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

——“生存問題已得到解決,可以考慮繁衍。而想讓女人們生孩子,就需要先給她們一點甜頭。”

皮皮登時毛骨悚然。

逍遙的确能保護大家的安全,現在有奧利奧牽制暖瓶,暖瓶被逍遙總部和奧利奧前後夾擊,它不得不蟄伏。

喪屍已經許久沒有出來作亂。

人們不用擔心生命安全,的确到了考慮繁衍、培養新的戰鬥力的時候了。

而很明顯,現在極度的男尊女卑。

性生活太過很亂,不利于繁衍。

逍遙開始着手為女性回歸正常生活而鋪路。

看似女性即将迎來解放,其實照樣還是被男人們繼續壓榨,只不過是換了一種相對和平、友好的方式。

女人只要有生育能力在,想要擺脫男性的壓榨,其實很難。

或威逼利誘,或用寵愛迷惑。

不說末世。

就算是現實社會,有多少人是因為真愛而結合生育呢。

大多是到了結婚年齡結婚,到了生育年齡就生育。

不生,似乎所有人都有資格指責,來指手畫腳一翻。

皮皮搖了搖頭。

沒有往下細想,不管逍遙目的如何,至少他們現階段做的,的确能幫助女性從現在非人的處境裏釋放出來。

皮皮繼續說着自己的條件:“第二,長盛歸屬于逍遙,但長盛原基地仍由我管轄。”

這是她學的沈周越的做法。

名義上歸順,實則權力還在。

雖說不是所有大權在握,但基地所有權還在。

“第三呢?”餘是問。

沒拒接她的提議,意思是接受了第二個條件。

皮皮眼神柔了些許:“摘掉奧利奧的面具。”

“不可能。”他答得幹脆。

皮皮:“……”

她很意外。

明明前兩條條件更苛刻,他都能答應……

“剛誇了你有進步,你就倒回來。”他擡手,将她耳邊的碎發攏到她耳後。

他說話時呼出的空氣灑在她耳後:“他有那樣的一張臉,在人前露面,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你心裏不清楚?”

皮皮不語。

是她異想天開。

“……”

皮皮思索良久。

她低了頭,悶聲說:“你把第一個條件實行下去後我們再繼續談這件事吧。”

“嗯。”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長盛早晚要歸逍遙的。

他允許她耍耍性子。

但絕對不會任由她破壞他一統天下的心願。

餘是的身體偏涼。

此時又是雨天,皮皮被他身體冰得不舒服。

她往旁邊挪坐過去,試圖離餘是遠一點。

臀部忽然一痛,似是坐到了什麽東西。

“嘶……”

她痛得直吸氣。

慌忙站起,她伸手去摸痛處,指尖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愣了一秒,想到了什麽,飛快把它揪下來。

指尖裏,夾着一顆尖牙。

——剛從餘是身上弄下來的那顆毒蛇尖牙。

“……”

皮皮快氣死。

她一時分神沒看到蛇牙還正常,餘是一直在後頭看着,他不可能看不到。

“你看見這顆牙了嗎?”她捏着尖牙,伸起手放到他面前。

他“唔”了一聲:“看見了啊。”

“看見了你不提醒我?”皮皮氣得想飙髒話。

他挑眉。

“那麽好的事情,我為什麽要提醒?”

皮皮:“……”

剛才就該任由他毒發身亡!!

皮皮捂着屁股上的傷處,疼得直不起腰,可坐又不敢坐。

餘是擡腿下了床,他坐到床邊,手拍了拍床榻。

“趴過來,我幫你把毒弄出來。”

皮皮:“……”

餘是笑。

不同于以往的高不可攀,他這回笑得很是溫柔。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回,很公平。”他貼心地脫下外套墊在床頭給她當枕頭。

眉眼柔和,處處透着和善。

皮皮:“……”

表現得那麽反常,一瞅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更不敢躺了好嗎?!

皮皮最終還是趴了上去。

皮皮把臉埋在他的衣服內。

“用手套。”她提醒。

他應得痛快:“好。”

特好說話的模樣。

然後他來給她去毒。

溫柔的觸感。

不是手套冰涼、光滑的感覺。

她一愣,不太好意思地兇他:“你戴手套啊。”

“我戴了。”他說:“不信你看。”

她就真的擡起頭往後瞥了眼。

他高舉兩只手才身側,每個手上都戴着手套。

“……”

皮皮怔了一下,緩緩看向他的嘴角……

餘是給皮皮去毒。

去着去着,就把皮皮的衣服給去了。

皮皮起初堅定地拒絕,後來,迷迷糊糊地,被他連哄帶摸得給弄暈了。

一時色迷心竅,由着餘是亂來。

餘是沒有出聲的習慣。

皮皮咬着唇,也不肯出聲。

大可還在外頭呢,中間只有一層木板之隔,他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皮皮咬着牙不出聲。

餘是想讓她出聲,遂加了力。

皮皮:“……”

她張嘴,咬上他的肩。

“……”他恢複了正常力道。

完事以後餘是在床上抽煙,一條手臂墊在她腦袋下抱着她,一手捏着煙。

皮皮捏過蛇的尖牙,拿藥水去了毒性。

抹了水的尖牙滑溜溜的,她沒捏住,尖牙不小心彈開,剛好彈到餘是身上。

“呲……”

牙被烤的焦黑。

“……”

皮皮盯着那個焦成一團的尖牙看了好一會兒,她喉嚨緊了緊,愣愣地看向餘是。

都說事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此時的活神仙正咬着煙,一臉的舒爽。

她叫他:“餘是。”

“嗯?”他懶洋洋地,只動了動眼珠看了她一眼。

她捏着焦黑的牙遞到他眼前:“你故意的!”

除非是他把精神力加注到牙身上自己傷自己,否則普通的東西根本傷不了他。

“我故意的事兒多了去了,你指哪件?”他露出得意的笑臉。

臉上明晃晃的都是奸計得逞後的餍足。

皮皮:“……”

她現在嚴重懷疑,她之所以會坐到牙,是因為他在她坐下時把牙丢到她臀下的!

皮皮把牙砸到他臉上:“你不要臉啊。”

牙在他額前打了個滾,沿着臉頰掉落在床頭。

“我憑本事和你睡的覺,你為什麽罵我?”他故作詫異地反問。

皮皮:“……”

求系統再讓她穿一次。

她這次絕對會眼睜睜看着他毒發身亡!!

作者有話要說:  大可:這雨真好聽啊,還自帶啪啪啪音效→ →

【點點作收和專欄裏無限恐怖之及時行樂那本文的收藏啊,謝謝謝麽麽麽,下本更好看,女主從頭6到尾,男主應該和小餘哥一樣還是老陰B人設】

——

劇荒呀,求推薦好看的動漫,喜歡偏恐怖搞笑那種風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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