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唐三哥,表哥?!
徐迩和唐青岩離開陳老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原本兩人還想再多呆上一段時間,聆聽老人的教誨,但是陳老看起來很勞累,兩人也不敢多呆。
兩枚印章現在都在徐迩的手裏上,原本徐迩看陳老那麽喜歡,本想着把陸心源的印章放在陳老這裏,讓陳老再把玩一段時間,可是被陳老拒絕了。
“老弟,這印章可是個好東西啊,怎麽樣,打算自己收藏嗎?”出來沒多久,唐青岩突然問道。
徐迩疑惑的看着唐青岩,不明白對方什麽意思。
“我們拍賣行,遍布東南亞七個國家,有着非常雄厚的實力,怎麽樣,我現在給你拍個號,秋拍是趕不上了,但是明年的春拍沒什麽問題,而且絕對是壓軸的拍品。”
既然陳老不要,那麽本着廢水流外人田的思想,唐青岩打算自己下手。
徐迩搖搖頭,“我要回去收藏,而且到了拍賣行,誰知到這印章會到誰的手裏。”
唐青岩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徐迩的理由,“那麽那枚白章呢,你打算怎麽處理?”
徐迩奇怪的看了唐青岩一樣,這個新認識的唐三哥怎麽總是在惦記他的東西,“自然是拿回家收藏啊,說不定等哪天就能用上了。”
徐迩這話只是個托詞,對于這枚白章,徐迩還是很喜歡的,想要自己收藏。
不過唐青岩倒是誤會了,以為徐迩真的要自己用這枚白章,給自己雕刻一個印章。
唐青岩詫異的看了徐迩一眼,沒成想對方還有這樣的雄心壯志。畢竟現如今,不是什麽人都有印章的,而且要用如此貴重的印章,至少也要有能夠和印章媲美的名聲吧。
徐迩現在應當才二十歲左右,就有這樣的野心,也不知道是自高自大,還是真的有信心和實力。
說起來,唐青岩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新認識的朋友,一點都不了解。
“時間還早,不如一起去喝杯咖啡?”唐青岩指了指街對面的一個咖啡廳,邀請道。
徐迩想了想,今天确實沒什麽事兒。陳知北一大早就去忙了,早上離開前也說了不用等他,自己一個人回到住的地方也沒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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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咖啡我還沒怎麽喝過幾次呢。”
這是一件主題咖啡廳,外面看還很正常,但是一進到裏面,就會被裏面濃郁的異國風情所吸引。
唐青岩對這裏非常熟悉,一進來就有服務員認出了他。
“三少,歡迎光臨。”
“給我開維多利亞廳,今天有什麽推薦?”
“新到的英格蘭紅茶,在維多利亞廳喝伯爵紅茶,絕對是相得益彰。”
“那就來這個,再來點茶點。徐老弟,你想來點什麽?”唐青岩轉頭詢問徐迩。
徐迩正在好奇地打量這間咖啡廳,因為就在剛才,徐迩覺得自己好像是遇到了熟人。
“呃,随便吧,我很少喝咖啡,對咖啡不是很了解。”
正說着話,兩人已經跟着服務員進到了維多利亞廳。
所謂的維多利亞廳,就是一個縮小的有着濃郁的英格蘭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風格,裝飾的非常華麗的客廳。
“那就和我喝一樣的得了。”唐青岩看徐迩是真的沒怎麽喝過咖啡,于是建議道。
“好啊,那就一樣的好了。”
“這年頭,喜歡古玩的人不少,但是年紀差不多的可不多。今兒咱倆遇見了,也是緣分。說起來,我還是小的時候和我爺爺一起生活,才學的這些東西。”唐青岩一邊和徐迩聊這天,一邊變着法兒的套徐迩的信息。
“不會啊,我上次參見魔都圈內的一個茶會,認識了還幾個年紀差不多的人呢。”徐迩喝了一口所謂的伯爵紅茶,覺得有點膩,“我剛開始的時候是自學的,我奶奶的祖父生前寫了幾本劄記,都是關于古玩的,後來我去了魔都,又和師叔學了一些。”
“嘿,你這可是家學淵源啊,了不起。”唐青岩挑了挑眉毛,“說起來,你老家哪的,我聽着口音,像是華中的。”
徐迩點點頭,“g省的,我家在一個山村,很偏僻,進出只有一條山路,種滿了各種果樹,叫貓耳村。”
“貓耳村?這名字挺特別,有什麽說法?”唐青岩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但是一時半會兒的想不起來。
“因為村子的形狀有點像貓耳朵,所以叫貓耳村。”這個徐迩還真就問過二爺徐棟梁。
“我二爺還是村長呢。”
“咳,這麽說,大小老弟你還是個官三代啊。”唐青岩正在喝茶,聽到徐迩這句話,一個都沒繃住,差點嗆到。
“很好笑嗎?這是北子哥教我的,他說要是和人出門聊天,不知道聊什麽,就說這句話,什麽尴尬都沒了。”徐迩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別說啊,這确實挺有效的,非常緩解情緒。這招不錯,可以繼續使用。”唐青岩對于這個段子非常欣賞。
“不過你也挺厲害的,現如今都念上研究生了,呃,我說老弟,你今年多大,什麽時候念的大學?”
“二十一,我剛開始的時候高考不理想,後來到魔都,我三叔給我報的夜校,那也是有文憑可以拿的。”
對于這點,徐迩沒有隐瞞,很認真的和對方解釋。
“那你這是自學成才啊,厲害厲害。”
說到這裏,因為餐廳裏有暖風,兩人都覺得有點熱,于是将外套都脫了下來。
唐青岩将風衣放在一旁,一擡頭,就看到了挂在徐迩脖子上的那塊團鳳玉牌。
這麽大塊的羊脂玉玉牌,絕對是少見的,尤其是把玉養的如此圓潤內斂,溫和細膩。
最主要的是,玉牌上面還有字,唐青岩揉揉眼睛,剛才接着燈光和角度的便利,貌似玉牌的側邊上有陸子剛三個字吧?
“子剛玉?”
唐青岩輕輕的呢喃,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年頭,子剛玉的仿品也是不少的。
“三哥也喜歡玩玉啊?”徐迩疑惑的擡頭,看到對方盯着自己的脖子,然後了然的問道。
“嗯,我小的時候,最開始就是和我祖父學的分辨玉石。”
唐青岩回過神,解釋道。
“老弟,你這玉,可不可以讓我過過手?”玉器雖然是經由人蘊樣,但是不像天珠那樣,不可以被其他人碰觸。
徐迩笑着将玉牌取了下來,放到桌子上,“這是我撿漏得來的,師叔也看過,是真品無疑。”
唐青岩接過玉牌,仔細的觀賞,看了一會兒,可惜的嘆了口氣,“這是對牌,若是能收集全一對,簡直就是媲美國寶的好東西。”
“就是一對兒啊,不過那塊飛龍玉牌我送人了。”徐迩在紅茶裏加了一勺糖,喝了一口,覺得比剛才好喝多了。
“送,送弟妹了?”唐青岩實在想象不到另一種解釋,不過,一般不是應該自己戴飛龍牌,送給對方團鳳玉牌嗎?
“不是,是和我一起住的哥哥。”徐迩搖搖頭,否認。
一起住的哥哥?好吧,他唐青岩也是哈弗畢業的高材生,在舊金山呆過三年,也是有見識的。
“在魔都認識的?”唐青岩好奇的問了一句,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繼續一下話題。
“不是,是一個村子的,北子哥以前是特種兵,後來負傷轉業,正好我要去魔都,于是就一起出的門。”說到這裏,徐迩也漸漸放開了,“我們從小就認識,當初北子哥當兵,還是我大伯幫着辦的。”
“哎呀,看我這腦子。”
說到大伯,徐迩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來之前我二爺還讓我帶東西給我大伯的。”
“哈,你腦子裏不會就想着田黃石印章了吧?”唐青岩一聽,打趣道,“你大伯在哪,我開了車過來的,送你過去吧?”
“xx軍區大院,說是到哪裏再打電話,就能進去了。”徐迩連忙翻看兜裏的紙條,上面是二爺徐棟梁寫的地址。
“你大伯姓徐?”唐青岩驚異的看着徐迩,“徐延銘?”
徐迩點點頭,“三哥認識我大伯?”
“你爸,行二?”
“對啊。”
“g省人?”
徐迩點點頭,有點摸不着頭腦,這不是剛剛自己才告訴他的嗎?怎麽這麽一會兒就忘了。
“你爸是徐延斌,是個會計,你媽媽叫顧盼,京都人?”要不要這麽巧啊?
徐迩吃驚地看着對方,“三哥,你是算命的?這都知道。也不對,算命的也沒這麽準,三哥你和我大伯很熟嗎?竟然我們家的事兒全都知道。”
“不,不熟,遠房親戚。我媽姓顧,我有個姨母叫顧盼,下鄉的時候嫁過人,生了一個兒子,她的前夫姓徐,有個堂兄在軍區。”
好嘛,出個門都能遇上親戚,唐青岩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徐迩剛剛放開的膽子一下子就沉默了,該說什麽?是問問對方現在過得好不好,還是問問這些年為什麽對他不管不顧,好像這些都沒有什麽意義。
無論如何,徐迩現在已經長大了,不在需要父母的呵護。這些年心裏雖然有着怨恨,但是對一個陌生人,怨恨也只是怨恨,沒有需要付出實際的必要。
原本就沒想着要去找過,就連當初在仰光,他也沒想過去追查。現如今,竟然又遇到了一個和自己母親有關系的人,徐迩心裏說不出的感慨。
這算是緣分嗎?那麽為什麽二十年前就一點都沒有呢?
“那個,表弟啊,這麽說你還真得管我叫三哥呢。哈哈,這事弄得,巧了。”唐青岩看到氣氛變得如此尴尬,也有點不得勁兒。
自家小姨做過什麽,他也是知道的。
記得剛開始的幾年,外婆經常會念叨,說小姨狠心,竟然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嗯,挺巧的。”徐迩悶悶的回聲,“她挺好的吧,我前些日子去過仰光參加翡翠公盤。看見個小姑娘,和她長得挺像的。”
“啊,小姨後來生了一對龍鳳胎,你看見的應該是盼盼。”唐青岩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你,想不想回家看看,外婆挺想你的。”
其實要說相,徐迩才和家裏人像呢。自家老媽長得像外公,但是自家小姨和外婆有着六分相像,仔細一看,徐迩的長相和自己外婆,至少有七分相。
“不用了,都不認識,以後再說吧。三哥,我是和別人一起來的,回去太晚了不好,我先走了。”徐迩搓了搓臉,起身說道。
唐青岩連忙起身,“我送你。”
徐迩想拒絕,但是後來想想,又放棄了,自己貌似對這一片不太熟悉。
于是點點頭,跟着唐青岩出了咖啡廳,上了車。
因為徐迩實在是不想住酒店,因此陳知北在京都租了一個酒店公寓。
到了地方,徐迩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一樓大門口的陳知北。
陳知北覺得今天過得實在是跌宕起伏,早上和人去看自己瞄上的一塊地,差點和人發生争執,好不容易化敵為友,結果回來就看到自己已經吊到嘴裏肉,和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流裏流氣的家夥,一起從車上下來。
陳知北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面部神經,不要露出太過分的表情,吓到徐迩,但是心裏,絕對是醋海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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