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臉紅心跳

臨近年關,陳知北經常性出門,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的時候連個電話都沒有。

偶爾打電話回來,徐迩也能從聽話裏聽到另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徐迩越來越覺得難受,他知道,自己又要一個人生活了,這間充滿了家的氛圍的房子,即将迎來它的新主人。

而徐迩,他不知道是否該繼續住在這裏,雖然說,這棟房子是否還有他的一半。

要把連接的地方重新堵上嗎,徐迩一想到這裏就覺得憋屈,明明自己和北子哥生活得很好,為什麽要加一個人進來。

徐迩舉得自己一定魔怔了,娶妻生子是人類生活的必然發展,徐迩沒有道理不讓陳知北這樣做。

況且,徐迩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是不喜歡北子哥娶妻生子,這是不對的。

自己大概是生病了,徐迩想着,也許自己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這樣呆着可不行。

心理醫生,是徐迩前些日子接觸到的一個名詞。

離徐延振家不遠的一棟別墅裏,換了一個新主人,就是一名心理醫生,據說在國際上都很有名氣。

徐迩見過他,是一個非常和藹的儒雅人士,他的家裏也養了一條很不錯的比特犬,和大山打過一架。

徐迩認識的這位心理醫生姓薛,叫薛明仁,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但是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也就是不到四十的樣子,為人很是風趣幽默。

徐迩糾結很久,也沒有下定決心在什麽時候去找對方,畢竟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在徐迩看來,依舊是和神經病之類的有些關系。

薛明仁作為一名有些實力的心理醫生,看人是很準的,不過是散步的時候遇到過徐迩兩次,就知道徐迩想要找他,卻又因為一些原因沒有開口。

于是,就在農歷二十九這天,薛明仁特意在經常遇到徐迩的的地方等着,把徐迩堵在了路上。

徐迩看到專門來等着自己的薛明仁,有些奇怪,“薛叔,你找我?”

“我有幾個東西想讓你幫我看看,我聽你叔叔說,你這這方面很厲害。”薛明仁也沒說一上來就問徐迩是不是有事兒找他,而是拿了看古玩的由頭找了徐迩上他家。

畢竟在這大道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徐迩一聽是看古玩,給人掌眼,也來了興致,“行啊,現在就去,會不會不方便?”

這都快過年了,哪家不是忙得夠嗆啊。

“沒事兒,我家就我一個人。”薛明仁別看四十出頭了,可是卻是單身,據說以前結過婚,有一個女兒,但是十幾年前就離異了,女兒跟着母親改嫁,很少和他見面。

徐迩其實很好騙,既然薛明仁說家裏沒人,于是一點顧忌都沒有的就跟着人走了。

薛明仁的家裏确實是有幾件所謂的古玩,都是以前別人送禮送給他的,薛明仁對這方面沒什麽研究,一直也就是放在書架上擺着。

徐迩去了以後,發現這些東西多多少少都帶着一些細小的淡的幾乎讓人忽略的光暈。

之後徐迩就上前一個個的仔細賞玩,對照自己學到的知識,和薛明仁簡單地講了一下。

聊完了古玩,薛明仁就引導徐迩說一些他自己的事情,于是徐迩就非常自然的将自己這幾天的糾結,全都告訴了薛明仁。

薛明仁聽完徐迩的述說之後,沉默了半晌,在心裏仔細的分析着徐迩的心理狀态。

雖然薛明仁沒怎麽見過陳知北,但是從徐迩的描述裏,薛明仁很敏銳地發現,陳知北在和徐迩剛剛到魔都開始,就在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将徐迩當做自己嘴裏的肉,一點點的入了味兒,現而今就差下嘴了。

“小徐,你只想到了陳知北會結婚,那麽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要結婚的,将來也會有自己的家庭。”

薛明仁覺得還是先弄清楚徐迩到底是怎麽想,然後才好對症下藥。

自己,自己貌似沒什麽人會要他吧。自己眼睛不好,是個殘疾,一般的人家,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的。

徐迩将自己的想法告訴薛明仁,結果對方卻搖了搖頭,“雖然你的眼睛有問題,但是我想說的是,小徐,你走在街上,有沒有遇見過讓你覺得眼前一亮的姑娘?”

徐迩想了想,于是搖了搖頭。

他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很女人在徐迩的眼裏,幾乎長得都是一樣的。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頭型、一樣的臉型、一樣的表情。

“那麽我這樣問你吧,你在街上,有什麽東西是最吸引你的。”薛明仁換了一個問題,其實他想問的是你一般都是先看男人還是女人。

“古玩。”徐迩原本想說是光暈,不過古玩和光暈差不多。

“人呢,最吸引你的人是什麽樣的人?”

“同行。”全身都是光圈,想不注意都難。

薛明仁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明顯對方還處于未開竅階段。

“好吧,那我這麽問你,你想過将來你想和什麽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嗎?”

“嗯,會做飯,能夠和我一起聊天、看電視,關心我的身體、會做家務,可以和我一起去很多地方,理解我,會理財的。”徐迩認真的一點點的說着自己的對另一半的規劃,越說越覺得這些優點貌似北子哥全都有。

薛明仁這邊想着該怎麽引導徐迩,而徐迩卻對薛明仁家裏的一個木箱子起了興趣。

若是沒看錯的,那箱子裏一定是有一件物品,是上了年月的好東西,那淡淡胭脂色的若隐若現的光暈,就是證據。

“薛叔,你那箱子裏是什麽?”因為薛明仁很會抓人的心理,因此直到現在,徐迩一直處于一種非常放松的狀态中,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啊,那裏面是一套圖畫書,無意間在街上碰到人在賣,我很喜歡就買回來了。說起來當時買東給我的人說這是明代的東西,要不你也給我看看吧。”

“好啊好啊。”徐迩開心的點點頭,然後看着薛明仁将箱子拿了過來,在徐迩面前打開,露出了裏面的五副絹本,徐迩好奇的打開了一幅,然後臉一下子就紅了。

“這,這是……”徐迩紅着臉将絹本丢回了箱子裏,然後眼睛看向別的地方,可是眼睛中會不小心的瞄上一眼絹本。

“古人的《房中術》,也就是所謂的春宮圖,而且還是龍陽十八式,龍陽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吧?哎呀,小徐,你這就是不專業了,我給過別人看的,都說畫的不錯。”薛明仁一本正經地說着,然後将東西遞給徐迩。

徐迩當然知道龍陽是什麽意思,也知道這個名詞的由來,甚至還知道好幾個和這個詞意思相同的典故。

“知道你面皮薄,這樣吧,你拿回家去看看,然後告訴我是不是明代的東西,我這心裏好有個譜。”

徐迩愣愣的接過箱子,瞄了一眼裏面,然後快速的将箱子合上。

之後發生了什麽,自己又說了什麽,徐迩全都不太記得了,只是迷迷糊糊的記得,自己拎着一箱子的春宮圖回了家,然後看着箱子好半天都沒有勇氣将箱子打開。

這麽拖着也不是個事兒,徐迩深吸一口氣,跑到樓下,拿出一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基于徐迩平時不喝酒,對酒的認識不多,只知道白酒最容易喝醉,啤酒喝了會難受。

因此徐迩喝了一杯陳知北泡的藥酒,放了很多人參、枸杞、鹿茸的那一種。

只是一小杯,酒一下肚,徐迩就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眼睛看東西,也有點不正了,于是他連忙跑回樓上的房間,坐在床上,小心的将一卷絹本打開。

先是看了一眼,然後立馬別過頭去,好似前面有什麽洪水猛獸,然後再悄悄的睜開眼睛,看上一眼。

就這樣來來回回三四次,許是酒勁上來,膽子也大了,徐迩便正正經經的研究了起來。

雖然徐迩一直對自己強調,要把注意力放在用筆用墨上,可是眼睛依舊不聽使喚的看向整個畫面。

從筆法上看有些眼熟,确實是明代吳門畫派畫人物的筆法。

墨跡很柔韌,沒有澀感,倒是明代墨的一種明顯特征。

畫上人物的衣服頭飾倒是明代的風格,家具什麽的也很有時代特色。

這幾幅畫還真是神奇,那個地方還可做這種事情,難道不會痛嗎?

這些動作都太有難度了吧,人的身體可以這麽柔軟嗎?

還可以三,三個人?

還可以站着做?

都是男人?

男人?!

徐迩覺得一定是剛剛的酒喝的有點多了,自己的臉上越來越紅,一點要退下去的意思都沒有。

徐迩将這一卷放回去,有那其他幾卷都一一打開。

全都是有關龍陽的春宮圖,只是一卷要比一卷神奇,那最後一卷最為特殊,裏面竟然有一半是文字,上面寫了很多關于龍陽之好的注意事項。

雖然全是文言文,可是學習認真,不過不忘的徐迩,只是随便掃了一眼,竟然全都記下了。

徐迩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尤其是臉上,簡直就可以炒菜了。

徐迩傻不愣登的坐在床上了一會兒,然後将最後一卷絹本折好,放回了箱子裏面。

“你在看什麽?”

就在徐迩想着将箱子放到哪裏的時候,陳知北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徐迩吓了一跳,連忙将箱子藏在身後,“沒,沒幹什麽,薛叔有點古玩,想讓我幫着看看。”

徐迩不敢擡頭,因為自己的臉上還是紅紅的。

“薛叔,三叔隔壁的那個?”

“對,就是他,他家的狗還和大山打過架呢。我,我去把東西放到樓下。”

說着,徐迩就拿着箱子下床,結果因為盤腿坐在床上時間長了,腿有點麻,一個沒站好,倒在了陳知北的懷裏,而箱子裏的東西,因為沒有扣嚴實,掉了出來。

《房中術》三個字,明晃晃的落在了地上。

再旁邊一點,則是裏面的一個姿勢—坐姿吹簫“他就讓你幫着鑒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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