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2)
婚禮唯一做的事。
得知亭飛大婚的喜訊,雲非雪和在京城重新找了工作的周子葉、溫如意肯定會參加。雲嶺村的村民上了年紀,不喜歡走長途,所以送了一份禮物托柏少華夫妻帶去。
全村人包了禮金,精心打點了四包村裏産的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物品尋常,蘊含着全村人的祝福在裏邊。
休閑居的人全都沒去,陸易是餐廳的廚師不便遠行,安德、柏少君是正宗的老外,不方便。
餐廳裏只有安德單獨送了婷玉一份禮物,是一本相冊。
裏邊有她和蘇杏的合照,或者單人照,都是趁她發現之前趕緊抓拍的鏡頭,特唯美。目送柏、蘇一家四口和雲非雪上車離開村子,陸易和柏少君一人一邊拍拍他的肩膀。
“很難受吧?要不歇業一?”
“誰難受了?”安德橫他們一眼,“我們的雲嶺之花能找到另一半是好事。”之前還認為她們只找華夏人可能會成為剩女,畢竟村裏沒幾個年輕男人。
結果自己反而成了剩男,嗐~
“喂,我聽下棠村今年的春祭以桃花為主,很多未婚男女都去碰姻緣,要不你試試?”
“真的假的?”
“誰知道,你去看看嘛!耳聽為虛。”
吧啦吧啦,好哥們一起返回餐廳……
他們雖然沒去京城,卻在幾之後去了梅林村,去參加餘岚特地回來幫嚴華華與蕭炫籌辦的婚禮。有前車之鑒,嚴華華不敢把婚禮訂在年中,聽老一輩的訂在春。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跟亭飛的日子撞到一塊。
柏少華夫妻的缺席讓人感到遺憾,除了雲嶺村,其餘村的村民都很想見見這對深居簡出的夫婦到底長啥模樣,尤其是年輕的男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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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人那蘇蘇長得很美,也有人那姓柏的財氣逼人,潇灑帥氣。
難免讓人心生好奇,或者想入非非。
也有人特別關注他們家的龍鳳胎,多虧那對龍鳳胎把夫妻倆的晦氣給沖沒了,不然肯定也是餘岚的下場。
嘴碎的人很多,什麽的都有……
一行人到了京城,直奔婷玉的四合院。
婷玉站在門口迎接大家,倆孩子一見她就張開手奔了過去。
“姨母……”
“菱野,”婷玉淺笑着蹲下身抱抱他們,“路上辛不辛苦?”
“不苦,好玩。”
“好玩啊,下次再讓媽媽帶你們來玩……”
把人迎進家門,她帶孩子們去找吃的,雲非雪和柏少華、蘇杏幾人各自回房看看環境。
柏少君上次柏少華會嫌棄這裏地方,他錯了。
“還不錯,一個人住綽綽有餘。”柏少華贊道,等進入兩人的房間時才,“就是房間太。”
蘇杏看了看,确實顯。
上次來時房間只有一張大床,今一來,房裏添了兩張床給孩子們,頓時空間變得狹窄起來。
“沒關系,就住一兩忍忍吧,要不你另選一間房?”蘇杏建議道。
那怎麽可能?
柏少華笑着揉揉她的後脖子,像對待吉貓似的,沒話,依舊四處打量。
不話就是不同意。
蘇杏撇撇嘴,想起他在新婚期間過的話,不由得問“你不是要在京城買一棟房子讓我住得舒服些嗎?既然你嫌地方,什麽時候去買一套?”
“唔?我改主意了,”柏少華坦然道,伸手試着打開窗戶瞧瞧外邊的環境,“我的錢留着将來給孩子們買房子,考上哪個學校就在附近買。”
“那我呢?”蘇杏薄嗔。
這人跟其他男人一樣,當初言之鑿鑿一副真心為她好,結果生了孩子他立馬過河拆橋,卑鄙。
“你有我就夠了,走吧。”長臂勾住她的腰,不容分地走出房間。
此一時彼一時,以前亭飛是個體,不一定留在京城,就算他買了房子蘇杏也住不長。這棟四院有她的一半,可白姨成了亭飛的婆婆,為免妨礙好友的家庭幸福,她不可能久留。
如今亭飛長居京城,他還在京城買房那就是腦進水了。有房子在,日後孩子媽肯定三兩頭帶着孩子往這裏跑。
所以,那些話就忘了吧!他早當自己沒過。
只不過,當三人在正廳話時,柏少華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婷玉。
“這是我和蘇蘇送你的新婚禮物,你可以用來開診所或者開藥房,租出去也是一筆收入,你自己看着辦。”在他眼裏,亭飛是妻姐,平時多虧她照看弱不禁風的妻子,将來又是菱的師父,送套房子沒什麽。
房子不大,就在隔壁的一條老街裏,将來不必去別人家的藥房工作可以随心所欲,姐妹倆的心方能各自安定。
婷玉疑惑地拆開文件看個究竟。
而蘇杏一聽便知道是什麽禮物,心裏感動滿滿的。男人出手就是大方,不像她,一百多萬存在銀行裏都貶值了還舍不得花。
有婷玉在,她不好與他摟摟抱抱,只把頭往他肩上靠了靠。
他溫柔地輕輕拍她一下,眼底含笑。
等三四安靜地離開,她要的五就可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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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回
到了婚禮那天,蘇杏才知道秦煌原來是一位駐外武官,難怪他上次受傷不敢讓白姨知道,也難怪白姨一直為了他提心吊膽。
與她的浪漫婚禮不同,婷玉的婚禮是莊嚴肅穆的,氣氛活躍略顯沉重。來觀禮的很多是軍人,也有外賓,所以柏少華的出現并不搶眼,還有不少人認識他來着。
秦煌一身軍服英武不凡,笑意溫然,頗有幾分鐵骨柔情的味道。
婷玉的婚服與她家鄉舊俗略有不同,家鄉的特色是上衣下裳皆為玄黑色,而她的是玄色上衣,纁紅下裳。鞋子是翹頭履,以笄绾發,發髻兩邊各插一枚金鳳步搖。
沒有蓋頭,也沒有嬌羞不安,她目光清明,玉面含春僅僅是妝容所致。在衆多各懷心思的目光中,她雍容華貴,落落大方,雖衣着傳統,因內心強大完全沒有女兒家的柔弱姿态。
與她旁邊的小婦人完全是兩種類型。
小婦人當然是指蘇杏,她的衣裳倒是全部玄黑色,僅僅是裳邊有一抹紅色增添喜慶。她姿色柔美,氣質清朗,金鑲玉的簪子讓她多了幾分端莊與貴氣。
原本白姨希望霍老送她進門,婷玉婉拒了,她讓蘇杏把自己送進門。而前頭就是那對龍鳳胎,精靈可愛的一對小寶寶牽着她手中的紅綢,好奇地一步三回頭。
這也是白姨答允的原因之一。
蘇杏雙親不在,可她夫妻情感和睦,兒女雙全,算是有福之人。她的性子雖然不讨喜,生的這對龍鳳胎着實把人給羨慕死,白姨也希望這倆孩子能給兒子兒媳帶來福氣。
別看倆孩子還小,他們沒有中途撂挑子。
在母親溫柔的目光催促之下順利到達終點,把紅綢遞給英武不凡的新郎手中。引起觀衆們的掌聲鼓勵,把孩子們吓得緊緊依在母親的腿邊。
蘇杏把婷玉的手交到秦煌手中,輕聲道“姐夫,我姐今天就交給你了。別辜負她,有些錯誤一旦造成永無反悔的餘地。”
秦煌握住婷玉的手,笑看淡定從容的新娘子一眼。
“你放心,我一定不負她。”
聞之,兩位各有特色的女子相視一眼,嫣然淺笑,蘇杏這才牽着孩子們退回觀衆席的孩子爹身邊。她只負責把人牽到新郎官跟前,其餘的禮數由別人完成。
臺上,一位身穿軍服自帶肅殺之氣的男子,一位身穿傳統禮服端莊貴氣的美嬌娘,奇異的組合,奇異的融洽與和諧,甚是賞心悅目。
正當兩人準備進入行禮階段時,忽然在觀禮席中沖出一抹軍裝紅顏。
“你不能娶她。”對方聲音沉緩有力,略有幾分氣勢。
衆人紛紛望去。
對方英姿飒爽,腦後梳一小髻,印堂光潔飽滿,卻粉面含煞。她目光含嫉淩厲,神色無畏無懼地盯着臺上那對新人。
“菅紅!別胡鬧!”觀衆席中立即起來一位年輕軍人沖她使眼色。
“胡鬧的不是我,”那位英氣逼人的女軍人瞥了對方一眼,視線重新回到臺上那對新人身上,“胡鬧的是他,還有你們所有人!他是軍人,怎麽能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你胡說什麽?快跟我走。”又出來一位中年人趕緊出來欲拉她離開。
“我不走,”女軍人一把甩開他,瞪着臺上的新人,“你們看看她的言行舉止有哪一點像我們華夏人?你們就不怕他娶了一位奸細回來?”
這話敏感,尤其前陣子剛出了伍姓家族的事。
一些不明底細的人面色微變,秦家衆人正要發話澄清,旁觀席已發出一聲輕笑“聽說軍人大多學歷低,沒什麽文化,我一直不相信,但今天看來好像有幾分道理。”
婚禮現場,在座的賓客中有些人職位不低,這女人敢穿着軍裝堂而皇之地出來說這番話,沒些職位沒些底氣是不可能的。
說不定背後還有人支持。
那位菅紅聽罷冷冷地瞥她一眼,“我學歷再低,也不像有些女人自甘犯賤,崇洋媚外地跪舔西方人。”
柏少華“……”
“那是因為你無知,沒人看得上。”蘇杏駁道,“知道我姐的衣服是哪國的嗎?知道這種禮儀是誰家的嗎?知道我姐的言行舉止源自哪裏嗎?哦,剛剛那番話已經說明你什麽都不知道。”
對方冷嘲,“容我提醒你一句,大清亡了,我們軍人在保家衛國,你們這群吃飽撐的在後邊搞什麽複古複興,接下來是不是要反清複明?一群封建餘孽妄想興風作浪?”
“餘孽?”新娘忽然展顏輕笑,揚手示意蘇杏坐下,溫然輕笑地擡眸看了一眼秦煌,“我記得你們經常在國際上慣用‘自古以來’,這算不算自貶餘孽?”
秦煌心頭正窩火,正打算叫兄弟們把她請出去,聽了她的話不禁緩了緩,聲音溫厚宏亮“我國擁有五千年歷史底蘊,是文明古國。我們是出色的華夏子孫,用自古以來再恰當不過,怎能說是餘孽?”
擡眸看着那位菅紅,神色冷然,“菅紅,我們的婚事已經過組織的嚴查審核,你有什麽證據或者意見可以向上級投訴,今天的出言不遜我過後再跟你清算。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見他護着那個孤女,菅紅氣紅了臉,“我今天就要管到底!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犯錯誤……”
“你有什麽資格說他犯錯誤?”
婷玉斂起笑容,神情冷漠,“你不懂先祖的禮儀禮數,不分尊卑輕重,行事任性輕賤同胞,你哪一點占理?你說我妹妹崇洋媚外,可我妹夫是華夏人;你說我舉止怪異是他國奸細,可我行的是華夏古禮。
你目光短淺,卻自傲自大出言不遜,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在關鍵時刻不斬殺忠臣、誤殺國民就很不錯了,還敢指望你保家衛國?我軍敢置整體素質與形象不顧錄用你這樣的人,也算有勇氣。”
“可不是,像這種坑害隊友的害群之馬居然職位不低,看來背景真的很重要。”蘇杏總結一句。
衆人默“……”
不愧是山野人家,啥話都敢說。
“任你們姐妹巧言令色也改變不了她來歷不明的身世!”
“那是你無能,”不能讓對方給大家留下一個疑問,蘇杏駁斥,“在你眼裏現代科技是西方的,傳統文化是他國的,對自家文化毫無自豪感歸屬感,我看你才是最可疑的。”
“你……”
“夠了!”
秦煌沉下臉目光示意一下,立刻有幾位年輕人出來把那菅紅架走。
“放開,我自己走。秦煌,你今天娶了她将來一定會後悔。”扔下這句話,她氣呼呼地走了。
“好了好了,哎,年輕人意氣用事,大家別見怪,婚禮繼續,繼續……”
秦煌暗地來個深呼吸,正想露出笑容安慰一下新娘子,忽覺手背上多了一只溫暖小手輕輕拍了拍他的。
“……”反被安慰了,“對不起。”給了她一個糟心的婚禮。
“沒關系,你後悔還來得及。”婷玉語氣溫和。
現在說這些話就沒意思了,秦煌牽着她的手面向司儀……
觀衆席下的蘇杏暗悔,她應該阻止婷玉嫁給秦煌的,因為秦家并不太平。陰謀論一句,說不定已逝的秦家父子就是被人害死的,太危險了。
柏少華瞥見她神色不虞,輕聲安慰,“要相信他們的能力。”
誰家沒幾個敵人?很正常。
第407回
婚禮過後,不聲不響的白姨向領導投訴菅紅破壞軍婚,因為秦煌與亭飛在婚禮之前已經登記。之後還去菅家把菅紅的母親數落了一頓,讓她好好管教管教菅紅。
這的确是閨女的錯,菅父不在家,菅媽媽不敢反駁只能一個勁地向她賠罪。當時有外人在場,白姨一分情面都不給,看在別人眼裏就顯得蠻橫,得理不饒人。
白姨不管這些,數落完就走人了。
她和姓菅的住在同一個大院,可她沒回家,剛走出大院門口就被菅紅攔住。
“白姨,我真是為秦哥好……”
“別了,”白姨橫她一眼,冷着臉,“菅紅,你是大姑娘了,要點臉好不好?天下男人這麽多還不夠你選嗎?幹嘛要學你媽那樣不知羞恥地騷擾一個已婚的男人?”
“白姨!”見她侮辱自己媽,菅紅又急又怒,但最終還是追了上去,“您要我怎麽說才明白?那女人将來會成為他的阻礙,難道您不管秦哥的前程了嗎?”
白姨一聽,出其不意地回身啪啪沖人家姑娘臉上連扇幾巴掌。
兩人靠得近,她又是自己喜歡的人的母親,所以菅紅沒閃,被打中幾下頓時有點懞。
“沒家教的東西,果然是什麽人生什麽種。”白姨眼神陰冷,“靠女人、坑隊友才有前程的是你家傳統,我秦家的男兒頂天立地,不是那些沒卵蛋的東西,給我滾!”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一片苦心只換來對方一再的羞辱,菅紅氣得眉眼直跳,眸裏閃着淚光,喉間努力咽了幾回,最終道“你們将來一定會後悔!”語畢,果斷掉頭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白姨哼了聲,這才轉身繼續走自己的路。
她兒子兒媳沒去度蜜月,秦煌有婚假,說趁有空把亭飛那間小鋪裝修打點好,她得去幫忙。
當白姨來到那條老街,看到那間四十來方的小店鋪時,有點不安心。
“亭飛,你男人呢?”
一聽你男人三個字,正在腦裏規劃安裝鋪子的婷玉臉上微熱,竭力保持态度自然,“他去找朋友商量裝修的事,可能沒那麽快回來。”
白姨哦了聲,當沒看見她的不自在,左右看看,“這是少華送的吧?按理說你的嫁妝我不該多管,可是亭飛,這份禮太重了些,會不會影響蘇蘇跟他的感情?”
她這份擔心是有原因的,現代男女一談錢就傷感情,無論之前談得有多好。秦家給的彩禮錢全被亭飛帶回來了,這嫁妝實打實地寫她一人的名字,沉甸甸的一份禮。
“不會,蘇蘇說如果他沒錢不會打腫臉充胖子,讓我放心收,大不了等将來小菱長大了還給她。”婷玉不以為然道。柏少華送的值錢東西必須收,鬼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心?
萬一不幸離婚,蘇蘇娘幾個好歹有些錢傍着。
白姨不懂她的另一層心思,這房子是兒媳的娘家人在婚前送的,對兒子的影響不大。
想起自己兒子的前程,看着嬌美能幹的兒媳婦,不禁悲從中來。
“媽,您好端端的哭什麽?要實在怕影響不好我改天把它送給蘇蘇……”婷玉忙把婆婆扶到椅子坐好,就算還也不能還給那柏少華,做人不厚道将來少罪受。
她喊的一聲媽,讓白姨既歡喜又傷感。
“沒事,我是高興,”她拉住婷玉的手,“婚禮那天委屈你了,來,你也坐,媽跟你說些事……”
這位兒媳婦是她從山野人家中挖到的,有那樣一個任性的妹子,不可能是任何一方的人。
有些事藏在心裏太久,她需要有人傾聽,也需要兒媳明白家裏要面對的局勢。就算将來幫不上忙,起碼不能中了別人的算計還幫人家數錢……
再說蘇杏,她和柏少華帶着倆孩子回到雲嶺村。
雲非雪沒回,她要趁機在外邊玩幾天,與周子葉找新店痛快地吃幾頓再回來。
即将到清明的日子,小雨紛紛。
回到蘇宅,推開一扇院門,裏邊桃樹依舊,幾只汪聽見主人回來的聲音早已狂奔出來迎接。小菱小野笑咯咯地率先舉起小手,撒丫子撲上去摟着它們的脖子玩。
憶當年,她和婷玉兩人一年四季躲在這棟小宅院裏鑒賞詩詞怼對子,春賞飛花秋賞月,夏有瓜果冬有雪,日子過得悠閑惬意,有滋有味。
可如今,桃樹跟往年一樣花開滿院,一人獨賞,越燦爛便越惆悵。
一只手輕拍她的腦後揉了揉,頭發微亂,“又在胡思亂想些,車上一直喊累,現在到家了還不進屋?”言畢,一道高大身影越過她走進庭院兩步,停住,伫足四下望望。
“怎麽了?有賊進屋?”蘇杏見狀連忙來到他身邊,傷春悲秋的情緒一掃而空,也警惕地四下張望看看哪裏有不妥。
但是不可能,如果有陌生人進來,小福它們怎會沒反應?
“不,”對方很淡定,“我只是高興以後想來就來,不必挑時間。”
蘇杏“……好歹顧及一下我的心情。”
來到樹下的花美男聞聲回眸,眉梢輕挑,淺笑吟吟,“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好的姐妹也有分開的一日,你要習慣。再說,”他朝她張開雙臂,“你不是還有我嗎?”
充滿溫情的誘人懷抱難以抗拒,蘇杏果斷撲了過去,被他一把抱住托了起來。心情随之飛揚,伸手摘到樹上那些豔麗的花朵,豐腴的桃蕊,灑了她一頭一臉,不禁開懷而笑。
父母這邊的動靜讓涼亭裏的倆孩子看見了,兩條小眉頭頓時糾成一個結。
“唔,巴巴,我也要舉高高……”小菱率先沖了過來,抱着巴巴的大腿搖啊搖。
“我也要我也要……”小野不遑多讓。
“好,你們也來一個。”
雖然有點掃興,柏少華仍然放下尚未盡興的小嬌妻,一手托一個把孩子們扔到半空再接住(勿模仿),逗得孩子們笑得脆響。
蘇杏來到涼亭,抱起揣小手伏在欄杆邊的小吉貓一起坐着,笑看他們父子三人的親子互動,微嘆。
大鬧婷玉婚禮的那個女人,說的那句話她一直記在心裏。
其實那女人說得對,就算能夠證實婷玉的出生地與成長地在秦嶺,可查不到她父母的資料依舊是個問題。軍隊是一個在各方面都很嚴格謹慎的隊伍,為什麽肯批準秦煌娶婷玉?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如果有,那麽秦煌知不知情?白姨是否知道?
蘇杏不太相信秦煌會是渣王爺那一類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唉,這京裏的水啊果然有點深……
第409回
有些事擔心也沒用,時間不容她多想,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轉眼間又過了一年,小菱小野三歲了。
蘇杏和柏少華沒有送孩子去幼兒園的打算,在夏天的時候全部送回唐朝跟在寧先生身邊。因為婷玉生了,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把婆媳倆都高興壞了。
家有初生兒,雖然那對婆媳都說沒關系,但蘇杏決定等她倆的高興勁過了再把小菱送去,免得添亂。
蘇杏在婷玉臨産前就去了京城,當時,婷玉讓她看看那倆胖嘟嘟的孩子,心有戚戚,“這是我族極為罕有的事,上天垂憐,知道人類即将面對一場災難……”
巫醫族的男孩彌足珍貴,能生一個已算全福之人,生雙胎的屈指可數,她有這福份也是沾了很多因素的光。
有父母的,有蘇杏的,也有時代的變化所致。
俗話說,國之将亂,必有妖孽。
這是一種預警。
如今是黑暗來臨前的平靜,新生命的降臨出現異常成了理所當然。
多一個人類的孩子便多一份希望,所以說是上天垂憐。蘇杏預知的那種未來,比上古時期的神魔混亂更為兇險惡劣,普通人類在那種環境無法生存。
新人類的誕生,極可能被上天賦予不同的能力。
比如她的兩個孩子,一個能學巫,一個能學醫。
可是,婷玉自身的巫力并不強。
“天生我才必有用,或許他的緣分不在你身上。”蘇杏安慰她。
因為她見過很多例子,有些能量是自身帶來的,有些是外來因素,不一定遺傳自父母。
“也是。”婷玉聞之釋然。
身在紅塵之中,要不問過去,不畏将來,否則容易被種種煩惱蒙蔽于心,一輩子得不到安穩。
“姐夫的工作怎樣?有沒受到什麽影響?”蘇杏瞄瞄門口,見白姨不在,于是悄悄問。
這個問題她忍了一年才問,憋死了。
“暫時沒有,該出去的時候出去,該回來就回來,只是去的地方沒以前那麽危險。”婷玉雲淡風輕道,“倒是那菅紅被處分了。”
由于秦、菅兩家的長輩私下溝通協商過,僅僅是處分了事,并由秦家長輩私自撤回白姨投訴。那些長輩勸白姨為秦家其他兒孫着想,不能憑一人的喜厭而毀了一大家子的前程。
因為秦家有幾位兒孫在菅家的管轄範圍內。
這種結果早在白姨母子的意料之中,不加理會,等于默許秦家長輩的安排。秦煌繼續呆在以前的工作崗位,但輕閑了許多。
“架空?還是明升暗降?”
沒有難度的工作等于是閑置,無所事事則意味着看不到未來。
“我覺得是,可你姐夫和我婆婆說工作就是這樣,有忙的時候,也有清閑的時候……”她不蠢,知道這是安慰話,“男人的事他自有打算,我不會幹涉他。”
“秦家環境這麽複雜,你怕嗎?”蘇杏忍不住問。
婷玉微笑,“怕什麽?嫁雞随雞,這是女人的宿命。”不管現代人的思想如何開放,她骨子裏仍然是個很傳統的女人,“我只在乎他是個什麽人。”他周圍的環境并不重要。
他對她好,她便陪他闖那刀山與火海。
一個品格端正懂得尊重妻子的男人,值得她一心一意陪他面對所有困境。
這不僅僅是她的宿命,也是大部分女人的宿命。
可惜大部分男人不懂,将女人的這一特性視為負擔,棄之敝屣之餘,還希望她們能夠開放地、理性地面對他的所需,能在關鍵時刻助他一臂之力。
很多女人會如他們所願。
但婷玉的性情,蘇杏是清楚的。
正如當初在那渣王府時,男人娶妾的事她也能坦然接受,因為男人給予她的信任與溫情。
當然,背叛她的下場很慘烈就是了。
有多愛,便有多恨。
婷玉活得比較簡單,一顆心全在巫醫術方面,如今分一半心神在倆孩子身上。不管周邊環境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已是秦家婦,凡事以秦家為主。
當然,好友與夫婿之間誰更重要這種難題,在她心裏同樣不存在。
她倆是各自的心靈支撐,無法比較。
總之,在蘇杏眼裏,婷玉絕對是一個賢妻良母,希望秦煌能把握住。
只是那菅紅的話始終萦繞在蘇杏的心裏揮之不去,她很害怕渣王的事件重演,害怕婷玉會受傷,最後與秦家同歸于盡。
可是,這些話就算跟婷玉說了也沒用。
身在其中的人,思維方式與清醒的時候截然不同。
……
盛夏的一個下午,蘇杏獨自在書房工作。窗戶開着,涼風輕送,似有似無地飄進一股清淡的栀子花香,村裏一陣陣的蟬鳴聲很吵,但又很安靜,因為沒有說話聲。
這時,院門有人在敲,接着小福它們在下邊叫。
蘇杏皺着眉打開攝像頭看了一眼,怔了一會,見對方仍然在敲,便起身走出陽臺讓小福它們去開門,然後下樓。便利的生活方式讓人變懶,她完全可以在書房裏按鍵開門的。
可她坐得太久,需要走動走動。
來訪人是餘岚,一年多未見,她整個人消瘦了很多。
“蘇蘇,”她這次不再是婉轉試探,而是單刀直入,“亭飛上次給我的診斷,私下裏有沒有跟你說了別的?”
“例如呢?”蘇杏給她倒了一杯大麥茶,中午的時候去雲非雪家買的。
“我是不是不能生?”餘岚問得很直接,面帶微笑,臉上看不出有一絲難過。
“她認為是,但不敢肯定。畢竟西醫比較發達盛行,所以讓你到別處想想法子。”蘇杏也不瞞她。
原本神色如常的餘岚一聽,擡手捂住臉龐。半晌之後才放開手,再擡眸時,眼眶雖然紅紅的卻已沒了淚光。
“真的毫無辦法?任何辦法我都可以嘗試。”
蘇杏搖搖頭,“沒有,真的,如果有她肯定讓你試試。”
“好,我知道了,”餘岚深呼吸一下,起身微笑道,“沒事,我就是來要個準信。謝謝你,也替我謝謝她。”
蘇杏回以一笑,既不安慰也不挽留,送她出了門口。
站在拐彎處看着她離開,蘇杏才返回院裏,關上院門。
婷玉說她不孕不育是因為能量異常的緣故。
不是說身懷植物異能的人不能生育,而是她在能量劇增時不知出了什麽岔子,那些能量把她的身體改造得無懈可擊,卻容納不下其他生命力。
婷玉沒見過其他植物異能者,所以不太清楚,也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就算她有把握,蘇杏也不贊成她做。
當面揭穿別人的秘密,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人性的反複無常,蘇杏見得太多了。
一個雲非雪已經讓蘇杏暗生警惕,更別說頗有女強人潛質的餘岚。
能當女強人的女人,會在最恰當的時機給人予致命的一擊。
對蘇杏而言,外人的一切不幸都不及自身的安危重要。況且她還有家人,決不能将他們置于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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