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2)

是。

女人尚且野心勃勃,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知道先機的重生男子?

但是,如果世上真的另有重生者,想将西南霸主取而代之,如果少華恰好就是那位霸主……那重生者沒理由殺她,殺她幹嘛?任由她把少華拉偏歷史軌道不好嗎?

未來強者一旦沒了機遇,他以後就強不起來,別人可以取代他。

除非對方不想取代,而是過來抱大腿并擔心強者走錯位置。

那麽她……确實該死。

驀然間,一雙手臂從身後伸到前邊來,把她整個吓得跳起來險些尖叫。

“是我。”

那雙硬實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蘇杏往旁邊一瞧,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眼神淡淡的。

“你走路怎麽沒聲?吓死我了。”她埋怨道。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柏少華将她抵在欄杆邊,淡然道,“看你一副心虛樣,說吧,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我會斟酌情況原諒你。”

“呸,你才做虧心事。”蘇杏挖了一勺雪糕伸到他嘴邊。

柏少華瞧了瞧,張口吃下。

忽略口中那股甜膩的味道,遞給她一個小長方形深灰色的盒子。

“什麽東西?”蘇杏瞧了瞧。

他不說,“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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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杏疑惑地瞅他一眼,将杯子放在一邊,“別說是結婚周年禮物,往年你提都沒提過。”說着,伸手接過打開一看。

裏邊放着一支殼身泛着銀色柔光,在月光照耀下隐約帶點炫彩的小長方形物件。

它殼身光滑,手感細膩,但不滑,有她拇指般大。

蘇杏仔細打量一番,有點眼熟,“這是……錄音筆?”除了外殼,開關以及功能跟她原有的錄音筆一模一樣。

“試試,看順不順手。”柏少華催說。

蘇杏依言操作,邊做邊唠叨,“何必破費?我本來就有,你不如直接送我錢。”

“你以前不愛錢,現在越來越市儈,文老教你的東西真丢了?”柏少華一本正經的調侃。

“沒丢,”蘇杏應得爽脆,點開歌曲,“是沒辦法不愛,萬一你将來找到真愛我得有能力養孩子。”

柏少華笑笑,不語。

在這方面他說什麽都沒用,她很沒安全感,無論他怎麽做也打不消她時刻做好離婚後的生活準備。

一陣悠揚樂曲在陽臺響起,音量很小,但很清靈,像從天邊隐約傳來的音質。

“這音質真好!”蘇杏眼睛一亮,不由感嘆。

“以後就用它,你舊的那個給我。”

“給你幹嘛?”蘇杏不解。

她原來那個用很久了,質量過硬,就是貴了點,寧可留着做紀念也不能扔。

“讓小野練手。”

知道她心疼錢,以舊換新能讓她無話可說。

蘇杏的确無話可說,給兒子練手用,別說舊的那個,把新的一并給了她也舍得。

但是,女人有一千種埋怨的理由,哪怕是她的錯。

“你不早說,我都沒準備禮物。”

“你就是最好的禮物。”柏少華随口忽悠她。

撈來一張躺椅,擁着她一起躺着。

沉浸在柔和而空靈的音樂中,氣氛寧靜,和諧,讓人總想說點什麽。

“少華,”她突然開口,“我以前做過很多惡夢。”

“哦?說來聽聽。”

“有一次,夢見我嫁給郭景濤……”

心中郁悶,她先選擇一個輕松的夢說給他聽。

只說夢,不說其他敏感的。

只說郭娶了閨蜜小三,省略小四的出現免得與事實接軌。

不過,柏少華是個聰明的,等她說完自己平凡而憋屈的一生,立馬猜出結果。

“所以你信以為真,從醫院醒來就開始想辦法甩掉他?”再跑進遠遠的深山中躲着,不料碰到他,最後還是進了婚姻的囚籠。

蘇杏一怔,“你查過我?”

“當然,”柏少華毫不諱言,“我必須知道你的全部,如果是我父親派來的……”

“是又怎樣?”她随口一問。

“直接上,”自願物化的女人,他又感興趣的話當然是直接享用懶得浪費時間,“那小菱小野今年就不止六歲了。”

有點遺憾呢。

五歲多,跟六歲差別不大。

他的答案粗暴直接,蘇杏沒覺得什麽不妥。

她是清白的,不怕人多想。

至于他的态度是否存在矮化、看不起女人等傾向,她不在乎。

他沒有看不起她就足夠了。

至于別的女人,在他眼裏當然是越不堪越好。

現在這個社會,很多男人女人自己不努力,都想摘現成的桃子。

她時刻做好離婚的準備,不代表喜歡離婚。

不過,這些不重要。

她一直矛盾想說的,是另一件事。

“少華,我今晚又做了一個夢。”她猶豫再三,“或許我寫多了,喜歡胡思亂想,我……夢到一位重生者。”

柏少華仰躺着,眺望夜空,一只手在輕輕撫摩她柔順的頭發。

“從未來回到過去那種?”

他的眼睛似星子般閃爍,忽明忽暗的。

“嗯,”她在心裏默默斟酌了一番,“他要殺我和孩子,說我們本不該存在。”

有些事防患于未然,總比事後諸葛亮的好。

如果她不該存在,那麽孩子更是多餘的。

第487回

“為什麽不該存在?”

該不該存在都應該有一個理由。

“我不知道,夢裏好像有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三分真七分假,需要很多謊話來圓場,“他們可能以為你就是那個人,說我的存在是妨礙,我不該來……”

“他們?”某人挑眉。

還有誰?

“哎,都是路人,主要是那位重生者。”一時口快說漏了嘴,蘇杏謹慎之餘有點不耐,她讨厭說謊卻要說那麽多,“雖然只是一個夢,但我覺得讓孩子們學學拳腳功夫最好。”

心情愧疚中,孩子們的壓力越來越重了。

“他們一直在學。”某人不再追問。

啊?!

她愕然擡頭,望入一雙溫和含笑的眼睛。

“你該不會以為亭飛只是教孩子下藥吧?”沒點功夫防身怎麽行?“他們三歲起就開始練,根基不錯。”

蘇杏“……”

敢情最沒用的就是她了,軟柿子一向是敵人的首選目标。

“不管你是不是,以後都要留心身邊的人,保護好孩子們,其他的我不管。”她伏回他的懷裏說。

“那你呢?”男人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溫柔輕撫。

“我是做夢者,死不了,你們不用擔心我。”

改變的命運,有可能長生,也有早死的可能。

那個重生者不一定就在身邊,也不一定認識她。但,先是大西北的伍建軍,後是重生者,她不知道那些夢到底什麽意思,是提醒,還是她平時想多了才做的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并不奇怪。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只要不連累他和孩子們,她無所謂。

親哥家的情形和夢裏一樣,她那套房子已經是嫂子娘家兄弟的,而嫂子也生了小侄兒。

郭景濤、陳悅然結婚了,陳麗雅也上了郭家的賊船。

卓文鼎的命運一如既往。

工作室因為林師兄險些倒閉,也因他重新恢複原狀。

而變數是,文老的小徒弟不再是她,她嫁的人是柏少華,柏家三子女由她所出。婷玉、謝妙妙、常在欣,還有餘岚的丈夫,他們的命運或許不該如此。

該存在的,不該存在的,都來自她。

新的未來如果不允許她的存在,誰也救不了她,不必他冒險……

蘇杏正在黯然感傷,臉下的胸膛微微震蕩,頭頂傳來聲音

“蘇蘇。”

“嗯。”她握着那支錄音筆,回應有氣無力。

趁還活着,她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

柏少華瞅瞅懷中人兒,牽起她握有錄音筆的手,“你很熟悉這些鍵?”

“肯定呀,你仿造我的吧?”

他微不可見地笑笑,默認了。

對,是仿造她的,生怕她哪天不小心按錯了。

“它的功能遠不止這些。”

握住她的手拿起錄音筆,将她的大拇指在它正面的一個四方微凹位置用力一按,嘀,那個凹位往下一沉,好像咯嗒一下,亮了!

原來那個凹位是一塊四方形的屏幕!

“這是什麽?”蘇杏微怔。

“以後用你任何一個手指的指紋都可以開啓它真正的功能。”柏少華解釋。

用她其餘的手指輪流按向那塊小屏幕。

十只手指都要錄指紋,将來不管哪只脫皮了或是怎的,可以使用另外一只手的指紋。

見他神神秘秘的,蘇杏不懂他搞什麽鬼,随便人家拿自己的手指玩。

十只手指錄完了,他和她起身站在欄杆邊,把錄音筆的一頭卟地拔開蓋子,用黑乎乎的頂端對準她的眼睛。

“眨兩下。”

蘇杏眨兩下“……”

還要錄眼睛的虹膜?這什麽玩意?功能很厲害嗎?

或者它表面是錄音筆,其實是他的金卡、銀卡或者極品黑金卡?擁有富可敵國的錢財用也用不完,必須用虹膜、指紋才能取錢那種。

呵呵,她好喜歡這種霸道總裁,拿錢溫柔地甩她一臉~

錄完虹膜,他又說

“自我介紹名字。”

蘇杏“……我是蘇杏。”

“錯,再來一遍。”删了再來。

蘇杏不解,“我是蘇杏啊!”這個絕對錯不了。

再删,他暫停不錄了,先溝通一下。

“你名字前邊要加我的姓。”

蘇杏無語,他果然是個大男人主義者。

“相公,冠夫姓的時代已經成為歷史,你要接受現實。”

“這東西我做的,冠我的姓怎麽了?”柏少華要求直接。

身為創造者,他有資格提要求。

蘇杏“……柏蘇女士。”

一切為了錢……呃不,為了孩子,她忍了。

見他滿意了,她忍不住嘴欠,“你這樣是自欺欺人,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的,用這個名我連車票都買不到。”自我歪歪有什麽用?

柏少華冷冷睨她一眼,“如果買得到呢?”

如果買得到等于他幫她改了資料——

“對不起,我錯了。”蘇杏意識到事情不是表面辣麽簡單,趕緊道歉,“哎,你這東西到底啥功能要辣麽麻煩?”

柏少華默了默,咳了下,将剛才那些資料全部錄入。

“都是備份資料,嗓子啞了可以用指紋,指紋花了可以用虹膜,”他把錄音筆還給她,手把手教她操作,“記得這個位置,要用力按下去……”

平時的錄音筆可以錄音,聽歌。

一旦按下那個鍵,小屏幕上出現四個選項刀,氣槍,激光,訊號。

蘇杏“……”

別人家的選項是醬紫的錄音,收音,聲道,儲存文件。

多麽和諧日常的選項,可為毛她家的選項這麽吓人?

柏少華沒聽見她的心聲,繼續解說——

錄音筆的選擇鍵只有一個,各種功能共用。生怕她操作有誤,他已經盡量簡化各種操作鍵。

刀,鋒銳堅硬的刀片從錄音筆背面硬殼分層而出。

“給你出門在外削水果用。”他戲谑道。

蘇杏“……謝謝。”想得真周到。

槍,氣槍,射程800米左右。

柏少華站在她身後,他的雙手包住她的,她則握住錄音筆選擇了氣槍,對準花園裏的一棵樹。

确認鍵就是那按開始的小屏幕。

“确認鍵之所以要用力,一是為了證明你的決心,二是安全攜帶,平時不小心的碰撞對它不成影響。”身後的人說着,将她的拇指推到确認鍵,用力一按。

咻,感覺到一股輕微的後挫力之後,呯,那棵樹的一根枝桠被炸斷。

消聲的,炸斷樹枝的聲音也不大,卻把蘇杏的魂給炸出來了,全身僵直。

他微笑了下,松開雙手撐在她的兩邊,矮身在她耳邊低聲道

“裏邊一共十八顆子彈,現在少了一顆。回去我讓少君在家給你安裝一個游戲艙,平時多練練。有空就去樹林裏實踐……”

當然是用玩具槍,摸準方向和手感以後閉着眼睛也能打中(他的想法)。

這些功能他本來不想這麽早告訴她的。

只能說,計劃不如變化快。

蘇杏“……這,好像是危險品。”

“對,所以外殼與內部被我改造過,不是你親手操控,過安檢的時候它就是一支錄音筆。”他就是這麽随身帶過來的。

蘇杏姿勢不變,眼定定的目視前方,冷汗直冒。

柏少華見狀,不禁好笑,“害怕?”

蘇杏倏地望來,眼睛一瞪,低聲吼他,“肯定啊!犯法的!抓到會坐牢啊哥!”

她是良好市民,做違法的事會心虛會露餡的啊~

第487回

知道她膽小,柏少華開玩笑地說“你連我弟的技術都信不過?”

“廢話,我又沒見過你弟。”吼完又覺得這種口吻太傷人,蘇杏放緩語氣,“對不起,我是說,就算是你弟做的,也要試驗多次才敢相信。但我不贊成你們以身犯險……”

很多聰明人輸在過于自負,自信心膨脹。

就像有些人為了富貴不惜铤而走險,以身試法,心存僥幸的下場往往是牢獄之災。

若身處末世能夠擁有這種裝備她肯定高興,可現在是太平盛世,是一個連玩具槍都要禁的年代。

“……我知道你弟很聰明,能根據你弟的提示做出這些東西證明你也不差。可是少華,”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兇器,轉身抱着他,“我不希望你出事,或許你願意被國家關注請去做科研?像你弟弟那樣……”

被關在一座奢華的城堡裏專門研究槍械之類。

“你不希望我為華夏效力?”柏少華環住她,收緊雙臂。

“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做的東西會産生什麽後果,也希望你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不行,這些東西以後就在家裏做,藏在家裏就好了不用拿出來。”

所以不想讓他為自己操心。

聰明的男人自負又固執,女人很難說服他們。

她當然希望他為自己國家效力。

可她更想一家人過些平凡的日子,畢竟和平日子不多了。家人都有一點小本事,在末世來臨的時候能自保就很不錯了。

能力越大的人負擔越重,而且往往不得善終。

如果只放在家裏倒是不怕,等危險來臨的時候再拿出來。老實說,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有着顧全小家利益的私心。

“蘇蘇,”他微笑親吻她的額頭,讓她定定驚,“知道我為什麽能回來嗎?”

蘇杏微怔,“不是幫你大舅要回一批古董嗎?”

“哪有這麽容易,那頂多是一個人情。”他取笑她的天真,“沒有一定的代價,想重返國門過太平生活可沒那麽容易……”

他和艾伯從小關系很好,無話不談。

天才小弟有手抄筆記的習慣,把兄弟倆每次讨論過的奇思妙論均記錄下來,說等有時間把它們做出來看看效果。

與柏少華的生活環境,艾伯有更好的創作條件。

那些年,有些創意做出來了,有些他還沒來得及做。

自己兄弟玩鬧的創意記在單獨一本,數據不多;與父親的科研組讨論的問題在另一本,數據詳密。

那本手抄裏,有艾伯和科研組對世界各國先進武器進行的詳細數據分析,除了标出優缺點,還标着各種改善方式。更加難得的是,裏邊有一份最新式武器的初步構圖以及數據。

可惜,不等完成他便出了意外。

他家的幫傭知道艾伯有手抄習慣,意外之後,柏少華家裏幾次被翻箱倒櫃,生怕小艾伯給他留下什麽東西。兄弟倆平時的電子通訊在官方的監控之中,只有手抄本在官方的掌控之外。

甚至昌叔發生一連串的意外事件,直到被父親攆走的柏少華找上門才算安全。

“……那些人猜對了,兩本手抄就在昌叔家。後來我在意大利受槍傷,老人不安,把手抄本給我當籌碼換取回華夏的資格。”

華夏啥都嚴格,他不自由,別人也一樣。

雖然他有異能,但在身受監控的情況下使用異能反擊,等于将自己的人生推向更加黑暗的角落。

“……大舅找到我的時候,我委托他向華夏官方傳達我的意思,并達成協議,用艾伯的手抄換取我、昌叔和幾位朋友在華夏的生活安穩。”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所以,不管我被逮進哪裏都會有人保我出去。”

這是華夏對他的承諾。

當然,他也承諾過不在華夏做任何有損人民與國家利益的事。

給官方的筆記本與武器有關,另一本兒童創意的還在昌叔那裏。數據不多,只有一個架構,官方不感興趣讓柏少華拿回來作紀念。

“數據不多是因為太簡單了,艾伯怕事忙忘記才記下來,真正的做法全在我們的腦子裏。少君、陸易他們槍械從不離身在各國行走,包括華夏從未出過問題。

一支小小的錄音筆,蘇蘇,真的沒問題。你要是不信,等回去的時候我再試一次……”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蘇杏忙推開他。

她無足輕重,若是被抓,有他在外邊随便找個人就能保她出來。而他這種人物,說不定有人正愁沒機會逮他呢。要是把他抓走了,她估計只有哭的份。

蘇杏重新雙手拿起那支錄音筆,“這這這東西怎麽關?”

見她一副小心翼翼唯恐槍走火的模樣,柏少華哂然而笑,“你平時怎麽關就怎麽關。”

開關、選擇這些鍵都是共用的。

等她關機之後,柏少華讓她重新開啓試一試,他還有最後兩種功能沒說呢。

激光,大功率激光筆。

激光的光線容易受人注意,今晚就不試了。

将來盡量別用,會死人的。

“它能切割鋼板、防彈玻璃,在你最危急的時刻再用。”柏少華繼續手把手教她。

訊號,不是電影那種放煙花的訊號彈,是電磁波受激發産生的無線電波。

凡是他隊伍裏的異能者在附近,皆能收到這種專門用來求救的訊號。它能顯示發出人的所在坐标位置,被接收系統追蹤定位,方便救援。

她是異能者,異能者的困境普通人去了只會添麻煩,不予考慮。

最後,這支錄音筆是太陽能充電。

蘇杏“……”

天邊微微泛起一抹亮色,即将旭日東升,正好充電補充能量。

“這東西如果放出市場,你肯定賺翻。”她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美總結的話來。

“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一條命。”柏少華從盒子裏取出其中一條挂繩,穿好錄音筆然後挂在她脖子上,“不管什麽情況,保命的東西以後随身攜帶,不許任性。”

一名作家,随身攜帶錄音筆很正常。

還有一條腕帶,把錄音筆放進布套然後系在手臂上也行,攜帶方便。

蘇杏捏着錄音筆看了良久,不知說什麽好。

夏夜短,眼看太陽就要出來了。

“今天什麽時候走?”

“随你喜歡。”

“今天是六月的最後一天,你送我一份禮物,我還沒送呢……”蘇杏放開錄音筆轉身摟住他的脖子,态度有些扭捏,有些羞澀,“明天再走,今晚……我屬于你的。”

柏少華先是一怔,将她抱高一點四目相對,“……你确定?”

蘇杏努力擺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可以拒收。”雙頰一片胭紅。

某人輕笑,與她額頭相碰,“寶貝,你會後悔的。”眉宇間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有些事他能拒絕一次,拒絕不了兩次。

錄音筆并不是結婚周年慶的禮物,而是他準備在謊話被識破時讨她歡心用的。可她短暫的怒火,清奇的腦洞與豐富的想象力,給了他一份意外的收獲。

就讓她以為這是結婚周年禮物好了,她開心,他今晚才能更開心……

第489回

讓柏少華說中了,那一晚她很後悔。

不是後悔和他解鎖新姿勢,而是解鎖之後的他滿意了,歉疚地說補償她。再一次讓她明白,在男人面前有些事不能妥協,不管他有多麽寵她,為她付出多少心思。

妥協的後果是,她睡到早上十點多還起不來。

直到孩子們等得不耐煩進來吵醒她,強撐精神和孩子們在床上嬉鬧至中午。

至于孩子爸,他就過分了。

他的補償有點專制,她求了半宿沒能求得他心軟,卻在大半夜接到一個電話後放開她抽身離開。他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身上是幹淨的,床鋪也是。

如果兩人是未婚,他這種拔腿就走的行為絕對遭罵。

還好兩人是老夫老妻,習慣彼此的行事風格。

第二天看到他在她手機裏留下的信息,說有事出國一趟,不定什麽時候回來。讓她多休息兩天再和孩子們回去,走之前跟管家說一聲好讓他安排行程。

孩子多,蘇杏一個人帶難免有些憂慮,還好雙胞胎已經懂事聽話,不曾有什麽麻煩。

蘇杏和孩子們在次日離開,随行的有雙胞胎的兩位保姆,大昆和喬姨。按柏少華的安排,兩位保姆陪蘇杏娘幾個回到京城,然後自行離開去g市打點新居。

兩名保姆不太方便去秦家,而蘇杏也不習慣身邊跟着兩位保姆,所以放行。

小菱小野明年要在g城上學,他們正好先過去适應适應。

而今年的暑假,小菱要留在京城的姨母家。

秦煌來機場接的人,他如今留在京城工作,今天特意請了一天假過來接小姨子全家。

雙胞胎認識這位姨丈,口齒伶俐地向他打了招呼。

秦煌也當父親了,最喜歡小孩子,跟倆孩子說了幾句熱乎話,見蘇杏獨自帶着他們三個,便問

“少華呢?他怎麽不陪你們過來?”說好了接全家。

“他有事走開了。”蘇杏替丈夫解釋。

回來的路上,她又忍不住打探一下,“姐夫,我林師兄的愛人現在怎樣了?你有消息嗎?”

秦煌從後視鏡瞅她一眼,“她很好,作為轉業軍人,組織相信她,你們也要相信組織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別用這種官腔打發我,”蘇杏無奈,“姐夫,秦哥,我不為難你,給我一句準話吧,她安全不?”

“安全,肯定安全。”秦煌笑道,“暫時不能工作不能出國,在家接受觀察。聽說林家希望她趁閑着生個二胎,你說她過得好不好?”

對常在欣來說,懶宅米蟲的生活并不好受,見仁見智吧。

而蘇杏的關注點在轉業軍人這幾個字身上,難怪那姑娘如此神勇,刀山火海都敢闖。

“那我現在方便聯系她嗎?”蘇杏還沒見過林師兄的孩子,只見過照片。

“暫時別,林家剛洗脫罪名沒多久,少華身份又特殊,等風聲過了再說。”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他身在體制中,看事情肯定比外人看得更明白些。

蘇杏不再多問,互相問問近況,問秦家什麽時候回雲嶺村。很快,一行幾人便回到婷玉的小藥鋪,白姨已經做好飯菜等着她們。

“姨母,秦婆婆,大寶,小寶!”雙胞胎脆聲地向衆人打了一遍招呼。

白姨雖然對蘇杏不太看好,對倆孩子倒是稀罕得很,拉着手說了好些話,還讓娘幾個留下住幾天。

“不住了,小野的學習不能耽擱,我今天都嫌晚了。”蘇杏推辭。

白姨聽罷,也不再強求。

吃過飯,大家說了一會話,秦煌和白姨帶着大寶小寶,小菱小野一起出去逛街,讓那姐倆聊聊天。

“重生者?”婷玉訝然,“什麽時候的事?”

“就這兩天,”蘇杏搖着嬰兒床,哄小兒子睡覺,“可我看着餘家姐妹說的話有些荒唐,不知該不該信。”

婷玉往她臉上打量幾眼,“這事你跟少華提過嗎?”見她點頭,“他怎麽說?”

“給我做了一個防身工具。”

“那就好,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是真是假,多留意身邊的人或許能發現些異常。”婷玉頓了頓,突然沒好氣道,“還有,夫妻生活要節制,別任他胡來傷了你的元氣。”

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蘇杏愣了,等醒悟過來時整張臉血氣上湧,頗不自在。

“別怪我多事,你的體質比他弱,過度放縱吃苦頭的是你,節制些對你倆都有好處。”婷玉淡然道,回到工作臺前拿起筆蘸墨,“我開張藥膳方子你拿回去煮粥煲燙喝,補元氣的,男女都可以吃。”

“哦。”蘇杏止不住的臉龐發燒。

“至于那些夢……”婷玉停筆擡眸,眼神茫然片刻方恢複清明,“你平時多去圖裏瞧瞧,那個幫我驅心魔的地方……”

不是畫中任何一個年代,而是許願圖的中心。

“驅心魔的地方?”蘇杏絞盡腦汁,努力回憶,“我不記得了。”她只看得見圖,依稀記得有一個仿佛是異次元空間的黑暗區域。

“所以你要去找。”

“找到之後呢?”蘇杏皺眉。

直覺告訴她,婷玉有些話沒跟她說。

婷玉一心二用,邊寫字邊告訴她,“找到之後你想幹嘛幹嘛,那裏是你的地盤,聽你的。”

蘇杏“……別總學少華那套行不行。”說一半留一半。

“誰學他?”婷玉瞥她一眼,“是你性格不行。”

那些夢似真似假,不曉得幾個意思,可能意味着蘇杏的巫力在悄然提升?如果是,說不定日後可以專注練習巫師技能。

至于體能,過得去就行了。

當巫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她的體力會相對加強。

不過,巫力提升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不抱希望。

要知道,她們巫族子孫哪個不是勤勤懇懇的苦練?巫力依舊随着時間而衰退。

蘇杏一個門外漢摸不着頭腦更加不懂怎麽練。

所以婷玉不想說,免得空歡喜一場。

這些話若是全盤托出,以蘇杏的性格恨不得馬上解決。欲速則不達,婷玉吃過着急的滋味和後果,她不希望好友也走這條路。

而蘇杏對未知的命運還是蠻有耐心的。

寫好藥膳方子,婷玉拎起來吹了吹,有點幹了再遞給蘇杏,“收好。今晚送小野去寧先生家的時候來這裏一趟,我也該回去看看。”

“嗯。”

蘇杏準備在傍晚坐飛機回梅安市,那時候回到雲嶺村已是深夜,沒人知道小野随她一起回來,她當晚就把小野送去寧先生家。

等天一亮,別人若是問起就說他去親戚家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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