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淩大忽悠
夏夜裏的一場細雨,清晨的時候就停了,只是那天色還是昏沉沉的,并不見太陽。但即便如此,臨近午時,天氣還是悶熱無比。
黎膺擡頭,看着樹丫上那睡的四仰八叉的少年,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淩韞皺眉,喝到:“淩蔚!”
樹上少年懶懶擡眼,往樹下掃了一眼,打了個哈欠。
“王爺,失禮了。”淩韞對着黎膺行禮道歉,面上表情很是尴尬。
“無事。”黎膺渾不在意的一擺手。
“淩蔚,還不快下來!”淩韞怒斥道。
淩蔚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後将衣服下擺栓在腰上,順着樹幹慢吞吞的滑了下來。
“還不快給王爺道罪!”看着淩蔚睡眼惺忪,衣衫淩亂的樣子,淩韞嫌棄的甩了甩衣袖。
淩蔚早就注意到自家兄長恭敬的親自引來的人。
他穿越來晏朝已經三年了,惡補之下,對晏朝的禮儀也算了解了個大概。眼前男子雖穿着常服,但那常服上的圖案,乃是本朝親王才能穿着。
再看這一身兇悍之氣和未及弱冠的年齡,淩蔚大概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前不久還聽着這人進京了,今天居然就見着了。
“秦王殿下,小民失禮。”淩蔚忙拱手行禮道。
“無礙,奉皇上口谕,召你進宮。”黎膺道。
“請容小民先去換身衣服,立刻随王爺進宮面聖。”淩蔚見黎膺點頭之後,立刻反身回屋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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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淩韞對着淩蔚随意的動作又是皺着眉一陣好說,然後對着黎膺又是一陣道歉。
聽着淩韞話裏話外對淩蔚的嫌棄,黎膺心中略有些不悅。
淩蔚雖說灑脫了些,但這是在自家中,也算不上失禮,甚至有些符合長時間呆在軍中的自己的胃口。倒是淩韞的絮絮叨叨令人反感。
黎膺早在邊疆的時候,就從皇兄的家書中得知,淩梧和淩韞父子兩對淩蔚态度不怎麽好。黎膺暗自想着,今個兒看來,果是如此。
……半刻鐘的時間,淩蔚已經換好衣服和黎膺出發。淩韞又說了淩蔚一頓,但看着黎膺不悅的神色,終歸不敢耽誤了淩蔚進宮的時間。
黎膺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候着。這京城從內到外,分別是皇城、內城、外城。外城只要有錢,人人都可騎馬坐車,在內城,就只有官員有這待遇。而到了皇城,就只有皇帝特許的人才有轎子可坐。
黎膺當然就屬于這特許的人,因是他來接人,因此淩蔚也能享受一下特殊待遇。
只是淩蔚有些不解,皇上叫自己進宮,讓太監來傳喚一聲就成,何必讓個親王親自來。
“聽聞,你可是曾和仙人周游海外列國?”黎膺突然開口問道。
淩蔚眨眨眼睛:“哪有什麽仙人,師父不過是一普通老者而已。小民确實和師父在海外游蕩了很多年,能回歸故土,實屬僥幸。”
“聽聞海外也曾經有炎黃子孫建立的國度?”
“昔日秦統一六國,六國有遺民乘船前往海外,途遇風暴,被卷上一未知大陸,時隔百年,建立了中華帝國。”
“何為華帝國?”
“祖籍華夏,稱華;皇帝執政,稱帝國。”
“華帝國已經滅亡?”
“末代皇帝不思進取,生靈塗炭,外國趁機侵略,列強瓜分國土,”淩蔚很沉痛的嘆了口氣,“帝國分崩離析。”
哎喲,就說怎麽一個堂堂王爺居然攬了傳話的活,原來是想聽自己的忽悠啊。
已經忽悠了三年,把上到帝王下到小民都忽悠的深信不疑的淩蔚表示,這活兒他熟,想問什麽随便問!
而黎膺心血來潮來接人,确實是聽了淩蔚的大名,好奇了。
淩蔚的母親是先帝義女,賜姓黎,受封常樂公主,下嫁給魯國公世子淩梧為妻。雖非親姐妹,但常樂公主被先皇後撫養長大,和當今皇帝感情極好,黎膺對她其也有幾分尊重。
常樂公主幼子是京城一樁奇談。
那幼子早産,眼看就不行了,結果一老人前來叩門,說要度過死劫就要讓他把幼子帶走,等十二年後的今日,就把孩子還給他。
常樂公主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含淚将沒了氣息的兒子送人。沒想到十二年後,還真有一個背着奇怪的布包,穿着奇裝異服,頭發還短的如同和尚一樣的小少年出現在京城的公主府門口躺着。那出門采買的正好是跟着公主多年的老奴,一眼就認出那白白淨淨的少年,定是失蹤許久的小公子。
雖然小少年醒來之後否認自己是常樂公主的兒子,但是看他的面容有七分像常樂公主,三分像他父親,就知道是這人沒錯了。皇帝黎隸在接見淩蔚的時候,還笑稱淩蔚長的和年幼的常樂公主幾乎差不離。
那時候黎膺還在邊關,所有淩蔚的消息都是從皇兄的“家書”中得知的。
比如淩蔚在海外華人建立的國度“中華”長大,中華遭受磨難後,跟随那老仙人游歷全世界,對世界各國民俗風情十分了解;比如淩蔚學習了許多外國的知識,見聞閱歷都十分了得;比如淩蔚雖然對本朝文化不怎麽了解,但天賦了得,過目不忘,回國短短三年就已經考得童生資格;比如淩蔚極其受小孩喜歡,宮裏的小皇子小公主們幾乎每天都要問一句他會不會進宮。
最後這一條,黎隸的語氣十分咬牙切齒。即使隔着紙張,黎膺都能感覺到自家皇帝老哥那股酸勁兒。
黎膺本還想着,那淩蔚到底是如何的三頭六臂,讓皇兄每封家書都要念叨一遍。結果回京一看,不過是一文弱書生罷了,也沒看着有多引人注目。
不過淩蔚一開口,黎膺就發現,果然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黎膺從小愛武,善謀略,自十四歲便掌握兵權,如今方十九歲,已經在邊疆立下赫赫戰功,令關外敵人聞風喪膽。他最感興趣的,自然是海外的軍事武力。
淩蔚聽後很高興。這玩意兒他曾經也很感興趣啊,随便侃啊!現在沒有空軍,就把海軍陸軍的軍種用現在能達到的科技水準描述出來,然後按在各個“國家”頭上,什麽偵察兵什麽野戰什麽特種部隊,再加上地道戰地雷戰,那坦克閃電戰就變成一群重騎兵拿着特制的長槍橫掃千軍,聽的黎膺是雙目神采連連,就差沒拍手稱秒了。
這一路上,淩蔚是說的口幹舌燥,可惜馬車上沒有水可以喝。
淩蔚又把某游擊戰化整為零化零為整的特點用幾次标志性戰役侃完後,幹咳一聲:“王爺,要不先說到這?不然等會兒見了皇上,小民可能都說不出話來了。”
黎膺正聽得高興,心中湧出許多妙想,突然中斷自然不樂意。不過聽着淩蔚聲音都有些啞了,又想着等會兒皇兄召見肯定不會先給水喝,這麽也确實不厚道,便遺憾道:“若有機會,必和淩公子深入探讨。”
“別別,小民就是個紙上談兵的人,要真深入探讨了,就露餡了。”淩蔚忙拒絕道,“王爺別叫我淩公子,論輩分我還比你矮一輩。”
“淩公子與本王年歲相差無幾,平輩相交就好。”黎膺并不改口。他覺得之前真是看走眼了,這人明明就是大才啊!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精妙的理論,這自從他熟讀兵書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淩蔚看黎膺堅持的樣子,便也不拒絕了,只是争取了把稱呼從“淩公子”變成“淩蔚”。
反正聽了他忽悠之後,以為他是多厲害多牛逼的人,然後非要和他同輩相交的人太多了,他都習慣了。反正這些人也就是說說而已,實際上并沒有什麽交情。
只是沒有字,确實不好稱呼。
這表字一般在弱冠之時就會由父親或者有名望的長輩來取,但男子若是讀書,則習慣在入官學讀書或者考取童生時取字,這也是為同窗交流提供便利。畢竟直呼其名并不禮貌。
淩蔚已經考取童生,按理說應該已經取字。但常樂公主陪同驸馬在西南屯兵,常年未歸。而驸馬淩梧并不喜歡這個兒子,也沒想過來封書信先替淩蔚把表字取了。
因平時與父母通信都是淩韞在管,淩韞不在書信中提及這件事,淩梧估計會一直抛在腦後,硬要等到淩蔚弱冠才會想起。
淩蔚也想過在信中提一句,結果被淩韞訓了,說父親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他這樣做不尊重父親雲雲。淩蔚便算了。
反正雖然人人都認為他是常樂公主幼子,但他知道,自己确實和這家人沒關系。所以也不會覺得生氣或是難過。
因為自己是身穿啊,雖然穿越後身體縮水,但身上穿的衣服帶的東西都在,絕對是身穿無誤啊。他穿越前有父有母,哪可能就莫名換父母了?
不過是順勢而為,借由常樂公主幼子離奇的身世,暫時給自己一個身份罷了。
只是說起來也奇怪,那常樂公主幼子居然和自己同名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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