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飛機上又做夢了

行走在星空下，已經很長時間了。

天色漸漸發白，他們已經繞着營地走了兩圈了，冷亦寒還是在沉默。

他不知是忘了，還是習慣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放開水靈兒的手。

他的手一直冰冰的，她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希望把自己手上的熱量傳遞多點給他。

冷亦寒右手一緊，牢牢的回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水靈兒感覺他的手溫暖了一下，輕得象一陣微風。

“從小我就跟我大哥的感情很好，他樣樣都比我優秀，卻總是謙虛的把所有的榮耀都讓給我。”站在一顆樹下，冷亦寒慢慢敘述那些讓他懷戀的過往，他的身上再沒了平時的桀骜冷酷，只是一個陷入往事裏的傷心人。

“所以，從小到大，在所有人的眼中我都比大哥厲害，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有多優秀，他十五歲的時候就奪得了全市射擊賽的冠軍，可是他用的是假名字，除了我誰都不知道他獲得的榮譽。參軍後他也是獲獎無數，那些獎狀他從來不擺出來，都藏在書櫃裏……”

徐徐的清風吹來，令他的聲音顯得更加飄渺。

水靈兒靜靜地聽着，感受着他的回憶，傷痛着他的傷痛。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問他，為什麽要把所有的榮譽都掩藏起來，你知道他說什麽嗎？”冷亦寒像是在問水靈兒，可又不等她回答自顧自的接着說：“他說，如果你時時刻刻想着自己獲得了多少榮譽，那你會驕傲自滿，那樣永遠都不會進步。當你把一切清零的時候，才有動力去贏得新的榮譽。”

“五年前，我跟大哥一起去邊疆執行任務，奉命抓捕發動動亂的枭雄，可惜最後……”說到這裏，冷亦寒的聲音更壓抑了，仿佛巨大的痛苦正吞噬着他。

水靈兒站在他身邊，她只覺得自己的腳，自己的身子，包括自己的心，都象灌了鉛一樣沉重，動也動不了，連思考也變得那麽困難。

如果她只是聽聽，就好象刀剮一樣心痛，那一直以來的冷亦寒又承受着怎麽樣的痛苦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

在這個時候似乎無論想什麽，無論問什麽都是錯誤的，只有站在一邊沉默地陪着他才是唯一正确的事情……

不知又過了多久，冷亦寒才繼續着未完的話，“那次的戰況很激烈，我和大哥遭到了埋伏，混戰中大哥為了掩護我，一個人在後面擋了所有的子彈……并且死死的抱住了枭雄的腿，拖延了他們追殺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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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兒突然一個用力抱住了他，将臉埋在他胸前嗚咽着說：“那些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他對她笑了笑，那個笑容出奇溫柔：“吓到你了，是嗎？”

水靈兒從來沒見過這樣溫柔的冷亦寒，他的溫柔讓她心裏打顫，仿佛像個泡沫随時會破碎似的，一股苦澀的酸意湧上她的眼睛……

她不想聽，可是冷亦寒卻仍然說着，“兩年前，我奉了密令再次前往邊疆，因為是秘密的潛入，所以只帶了一個連隊的人，我們人數雖然少，但個個是以一當百的精英，很成功的混進了枭雄的老巢，要不是一個手下舍命相救，枭雄已經死在了我槍下，可惜最後只是打中了他的一條腿。雖然那次的戰役最後獲勝了，但林浩卻犧牲了，本來以為這是最難過的事了，沒想到家裏通過秘密聯絡信息傳來，我大嫂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們到了邊疆，她竟然悄悄的跟去了，之後我找了很久也沒有她的消息……”

冷亦寒的聲音很飄渺，好像背負了沉重的壓力，壓得他連說話都快沒有力氣了。

水靈兒哭的眼睛紅腫，緊緊的抱着他。

他平日裏表現出來的，永遠都是铮铮鐵骨的一面，卻不曾想過他內心深處也有脆弱的、不可碰觸的地方，他是戰士們心目中的神，可他其實不是神，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男人，道德、恩義、友情，親情都深深地刺在他的心裏。

當他的大哥和戰友離他而去時，他的心會是多痛？當他的大嫂失去消息時，他會多自責？

“你怎麽這麽愛哭呢？”他輕柔地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可是那種輕柔卻讓人感到無言的悲傷。

水靈兒貼上他的手：“你是第一次說起這件事情嗎？”

他無意識的點頭，像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她怕了，使出全身的力量打他：“冷亦寒你這個懦夫！那些都過去了，不許自責，你趕快給我清醒過來！不要吓我呀……我真的好害怕……嗚嗚……你不要吓我嘛……我真的好害怕……”

她一直生活在陽光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陽光是因為他們用自己的生命造就的。

水靈兒越想越傷心，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蜷在冷亦寒的懷抱中，他溫柔地看着自己：“你剛才睡着了……對不起，我吓着你了，你不用害怕，我沒事了。”

他和煦的話語安靜下了她的心，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又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水靈兒發現自己躺在那張鐵板床上，眨了眨眼睛，讓離魂的思緒重新聚集到腦子裏。

可一同聚集的還有那心疼冷亦寒的傷痛，心口頓時壓抑的難受，她下床在廚房和客廳都找了一遍，連洗手間也沒放過，可是到處都沒有冷亦寒的影子。

水靈兒不免緊張了。

“醒了，”小馬推門進來，手上提着她的早飯，跟平時的不一樣。“這是團長讓我打的，他說你肯定沒休息好讓我打點有營養的，”小馬解釋。

“冷亦寒呢？”水靈兒沒有心情去管早餐，她現在只想知道冷亦寒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是那麽難過？

“團長正在安排這幾天的訓練科目。”

“為什麽要安排訓練？”

難道他要離開嗎？

“我也不知道，”小馬摸了摸頭，也是很疑惑。

水靈兒心裏更緊張了，現在邊疆發生了動亂，如果國家實行打壓的話，那冷亦寒肯定會去的。昨晚聽他的回憶，她也可以猜想那個枭雄是多厲害的人物，他們去了兩次都是損失慘重。雖說如今的冷亦寒比以前更加骁勇善戰了，但子彈是不長眼的，難免不會被誤傷。

她可冒不起這個險，昨晚光是聽他提起那些戰友的死，她都哭暈過去了，如果他真的有一點意外的話，那她還不得哭死？

“我要去找他，”說完就想往外面走，還沒走到門口，門開了，冷亦寒走了進來。

見她急匆匆的樣子，愣了片刻才說：“起來了。”

水靈兒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癟着嘴說：“冷亦寒，你不要去邊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像只要冷亦寒說要去她立馬會哭出來似的。

“放心，我不會去了，中央已經下達了指令，和談。”

水靈兒一聽說他不會去邊疆心下也就顧不得其他了，她是個簡單的人，只要冷亦寒沒有危險就好。

冷亦寒在這裏停留一會兒就被一陣電話叫走了。

水靈兒又一個人呆着了。

實在閑得無聊，她攤開了冷亦寒留下的筆記本電腦。在他離開之前，她已經獲得了允許，可以用他的本子上上網，看看小說。

興奮啊！

在他的電腦面前，她像個好奇寶寶，東點點，西翻翻，不亦樂乎！

陷入愛戀的女子都一個樣兒，喜歡他，仰慕他，就恨不得能了解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實在簡單得沒有內涵的筆電就磨去了她的耐性。冷亦寒這個男人吧，實在沒有什麽情調。他的筆電上沒有QQ，自然也沒有女人的照片，更沒有他自己的照片，找不到任何與奸情和風花雪月扯得上關系的東西，裏面幹淨得令人發指。

啧啧，模範男人！

嘆了嘆氣，倏地，水靈兒被電腦桌面兒上一個圖标吸引了目光。

——《帝臨天下》，一款網絡游戲。

用他說的筆電密碼，她竟然很輕易就登上了他的游戲帳號。

不像大多數同齡的女孩子，水靈兒沒有玩過網絡游戲。但是，她的腦袋好使，開了界面點了幫助看看，大概就能上手玩了。

呀！

一個手持寒光戰戟的男戰士躍入了眼簾，他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不敗戰神。

沒想到冷亦寒玩游戲也這麽拽？

對于游戲，小菜鳥的水靈兒沒啥操作技術，對游戲的設置和操作系統也不是太了解，懷揣着幫助信息上的那點兒道行，她怎麽混？不過，從小人兒的腦袋上她大概看出來，這個號在游戲裏挺牛的，腦袋上還頂着一個稱謂——國王。

驚嘆着，第一次玩游戲的她興趣頗濃。

疑惑，有國王，有沒有王後？

操作着他的小人兒，她屁颠屁颠地就出了皇城，準備找個雞什麽的殺殺。

然而，還沒等她瞧明白地圖呢，斜刺裏就圍過來幾個‘外國人’，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給宰了。

水靈兒大怒！

不服氣的她，又安全複活着跑了出來，非得讨個公道不可。

然而，現實太過骨感……

哪怕她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哪怕不敗戰神身上穿的，全部都是服務器最頂級的裝備，作為游戲菜鳥的她還是悲催了，每次和人過招掙紮一會兒，就挂了。

一次，再一次，她無語了。望着倒在地上的小人兒，瞪着大眼珠子。

只見屏幕上，不斷閃現着紅字的提示，晃花了她的眼睛——

“風煙四起服務器，秦國國王不敗戰神被邪惡的夏天娃娃擊敗，損失功勳值200……”

“風煙四起服務器，秦國國王不敗戰神被我是小花花擊敗，損失功勳值200……”

“……哇靠，不敗戰神這是陽萎了？”

“啊哈，姐最喜歡看大神變身小菜鳥，不過，要做他的王後，姐還是樂意的~”

“小小兔子小小眼，你太牛B了！我也想嫁給不敗戰神……廢了我也嫁！”

“……”

一段一段的信息刷過，紅字，藍字，刷得水靈兒心裏直叫苦，眼睛都盯直了。被欺負了的感覺，讓她真想直接砸掉電腦，或者把電腦裏的人拖出來PK。

想了想，她咬着牙齒就在公屏上打下了一行字：“……來來來，爺找王後了，想結婚的妞兒都過來排隊，脫光了衣服給爺先驗貨！”

一個回車鍵，字兒就出去了！

“你在做什麽？”

突然從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力度大得吓了她一大跳。

站起身，她飛快地擋在筆電面前，輕聲咳了咳，神色有點兒慌張：“沒，沒幹什麽，玩，玩游戲呢……”

冷冷睨了她一眼，冷亦寒一言不發地拂開她的身體。

望着屏幕，臉色一變。

他的形象，全毀了！

還替他找女人，找王後，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抽的？

水靈兒覺着自己很無辜，決定惡人先告狀，巴啦巴啦一直念叨：“這什麽破爛游戲？不知道誰寫的，又有BUG，又血腥，又暴力，又腦殘，又不和諧，我覺着吧，寫這個游戲的人腦袋一定被門兒夾過。你瞧個變，一出來到處都是砍人的？不是變态就是人渣……”

瞄了她一眼，冷亦寒臉上無比冷冽，嗖嗖直冒冷風——

“游戲不殺人，你玩游戲幹嘛？”

“我種種花，養養草，釣釣魚，泡泡美男不好嗎？”水靈兒小聲兒嘀咕着。

這一次，她有點兒心虛，畢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上了他的游戲帳號。

忏悔麽？道歉麽？丫丫的，她躊躇了，一個人在旁邊杵着手足無措。

操作着筆電，冷亦寒頭也沒擡，更沒有搭理她。

大神就是大神，高手就是高手，在他的手下，剛才還欺負她的那些人，全被他一個人殺回了安全區。然後，輕籲了一口氣，他關掉了電腦，沉默着注視她幾秒，冷着嗓子說。

“是我寫的。”

“啊？！”差點兒被他的話噎死，水靈兒一臉被雷電劈中了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你？！騙傻子呢？”

“無聊編程玩的。”手微微一頓，冷亦寒目光裏的暗芒，比寒流逼人還要冷冽，“以後不要随便動我的東西。”

水靈兒糾結了，小聲問：“是不是我害你很沒面子？”

不答她的話，冷亦寒斂了斂神色，“你的采訪也差不多結束了，是時候離開了，我剛好要回一趟B市，可以一起走。”

“好，我很快收拾好，”水靈兒聲音充滿了歡快，沒有去追問冷亦寒為什麽突然要回B市了。

其實冷亦寒有自己的考量，上次抓到的在化工廠安放炸彈的幾個人，從他們嘴裏查明了幕後的主使者就是邊疆的枭雄。那件事過後沒幾天就出現了這次的動亂，還這麽厲害，而中央居然和談。對政治的敏感度讓他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所以他決定回B市了解一下詳情。

半個小時後他們就坐上了軍用吉普，車子慢慢駛離營區的時候水靈兒心裏充滿了傷感。雖然才在這裏呆了幾天，但她收獲了許多，士兵們的樸實，土蛋的認真執着，還有冷亦寒的隐忍……

這些都讓她充滿了不舍。

喵喵趴在她懷裏嗚嗚的叫着，看來它也很不舍，畢竟離開後很難再看到這麽多的美男了。

“以後想來的時候随時都可以來，”看着她頻頻回頭，冷亦寒體貼的說。

水靈兒被他的聲音震了下，冷少校居然這麽溫柔了，離別的情緒瞬間被沖散了，她的好色心理又回來了。

聞着身邊人的清冽氣息，回憶着昨晚在他懷裏時的溫暖安心，她的狼血又沸騰了。

他們現在的關系算不算得上是男女朋友了？

嘻嘻！應該算吧？

偷眼看了看身旁坐着的人，依然是清貴疏冷，依然是淡漠無語，可側臉的線條怎麽看都柔和了許多。

水靈兒低下頭竊竊的笑了笑。

“喵喵”

喵喵歡快的叫了兩聲，一躍而起從她懷裏跳到了冷亦寒腿上，趁機在他手上舔兩下，惹得水靈兒一陣怒目而視，居然把她的福利給搶走了。

喵喵得意的回瞪她。

冷亦寒看着一人一貓互相較勁，那滑稽的樣子令他心底的陰霾少了許多。

眼睛不自覺的看向了水靈兒，她還是那麽甜美可愛，可是她那小小的身體裏卻又蘊藏着無限的溫暖。

昨天一晚上他都沒有合眼，就那麽定定的看着沉睡的她，感受着她清淺的呼吸，沉醉着她淡淡的體香，向來寒冷的心漸漸有了複蘇的跡象，冰冷的身體也因為她的偎貼而變得溫暖了。

水靈兒是個簡單的人，她心底的想法你可以一眼就看透，也從來不對你隐瞞什麽；比如她好色，她會告訴你，讓你知道；她會偶爾耍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心機，讓你一眼拆穿；也會堅持自己的俠義心腸，面對惡勢力挺身而出……

這樣的女人，是可愛的，她不虛僞，跟她在一起，你不會覺得累。

水靈兒一直在偷偷注意冷亦寒，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心裏更激動了。

他特意跟她一起回B市，說是有事，也許只是舍不得她呢？

想到這裏，她滿目風情的擡眼看向冷亦寒，期待着從他嘴裏說出想聽的話。

兩人的眼神剛好對上，一個火熱，一個遲疑。

冷亦寒嘴唇動了動……

水靈兒眼睛睜得大大的，在心底吶喊，說啊！說你喜歡我，說你被我的美貌折服了。

“吱”的一聲，軍車停了下來。

“團長，機場到了。”

小馬從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說，可是接觸到水靈兒的眼神時，任是當兵三年的小馬也瑟縮了下，那眼珠，太大了，那眼神，太狠了。好像他破壞了她多大的好事似的，他不就是說了一句話嗎？

小馬摸不着頭腦了。

“走吧！”冷亦寒拉開車門率先下車。

“哦，”水靈兒轉而面對冷亦寒的時候立馬換上了甜美迷人的笑容，雖然心底有點失望，但以後機會有的是，就不信他能逃過她的溫柔山。

對，溫柔，抱着喵喵的水靈兒忽然想到了這個詞，男人都喜歡溫柔一點的女孩子。

她眨眨眼睛，迅速調整表情，身體的動作也開始轉換，慢慢的跟在冷亦寒身邊，溫順乖巧，像個真正的淑女似的。

小馬更摸不着頭腦了，難道剛才他眼花了？

把喵喵送上了動物艙，然後在一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水靈兒施施然的坐在了冷亦寒身邊，低眉順目。

說實話，不僅小馬詫異她的轉變，就連冷亦寒也覺得很不習慣，這樣的水靈兒太讓人不能适應了。

看你的時候是羞澀的，跟你說話的時候是溫言軟語的，坐着的時候是正襟危坐的，就連喝水的時候也會事先問一下他，等他首肯了她才擰開蓋子喝水。

這樣乖順的瓷娃娃形象真的是水靈兒嗎？

“那個……”冷亦寒幾次想開口都語塞了，因為每當他想說話的時候水靈兒都用她那張純潔的大眼睛故作天真的看着他。

他真是被她打敗了，說話的時候幹脆不看她。

“回去後你先把采訪稿寫出來，給我看了後才能發表，因為有些內容是不能對外公布的。”

“嗯，”像小兔子一樣乖巧的聲音傳來，軟綿綿的。

剛好面前的電視屏幕上傳來林志玲的娃娃音廣告，“我是都市麗人，你呢？”

冷亦寒一陣惡寒，坐在左手邊的小馬則縮在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

而水靈兒看着他們的反應錯誤的解讀成了欣賞，看來她的改形還是很成功的。

加油！她在心底為自己鼓勁。

想到上次坐飛機時的尴尬經歷，水靈兒努力振作精神，不讓自己睡着。有美男在身邊，她肯定會夢到不和諧的畫面，她可不能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淑女形象被毀了。

可是睡眠這事真不是靠人的意志可以決定的，尤其是嗜睡的水靈兒，在她第N次試圖跟冷亦寒搭話，而冷亦寒除了“嗯”“啊”看也不看她一眼後，水靈兒華麗麗的睡着了。

夢啊夢！夢中又是那麽的美好。

她和冷亦寒終于經過重重艱難走向了婚禮的紅地毯，賓客如雲，處處是羨慕的眼光，到處是美麗的祝福……她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突然，“你們不能結婚，”一個典型的第三者從門外跑進來大叫，懷裏還抱着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嗚嗚的哭着，看到冷亦寒立刻掙脫開第三者的懷抱向他跑來，邊跑邊叫：“爸爸。”

爸爸？現場沸騰了，水靈兒暴怒了。

敢跟他搶男人，不想活了，沖着跑上前來的第三者她就是一拳，大聲吼道：“你這個第三者，冷亦寒是我的，叫你跟我搶，”說着又揮舞了一拳。

“哎呀，”一聲男人的慘叫，盛怒中的水靈兒哪管這些，拳頭又揚起了。

“水靈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水靈兒猛地睜開眼，就看到冷亦寒抓着她的一只手，正滿臉無奈的看着她，而她身旁坐着的小馬則是一臉的委屈，仔細看，臉上還青一塊腫一塊的。

周圍的乘客也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一個正嚎嚎大哭的小女孩也停止了哭泣，眨着雙淚汪汪的大眼好奇的看着她。

水靈兒醒悟過來，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嘿嘿的傻笑幾聲，嚴肅認真的對周圍的人說：“現在是飛行中，所以請各位乘客坐好，不要東張西望，這樣會影響別的乘客的。”

衆乘客，“……”

想了想剛才的夢境，又看了看前排哄孩子的婦女，再看了看旁邊負傷的小馬，水靈兒學小馬的樣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這之後冷亦寒看她的目光變了很多，還時不時的偷偷瞥上她一眼，甚至嘴角還會上揚。

難道他就喜歡看她出糗？

真怪。

好不容易頂着各種壓力飛機到站了，水靈兒這才松了口氣。

她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是很善于調節自己的心情。她的想法是，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無力改變什麽，只能讓這件事情快速成為過去。所以，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水靈兒都會給自己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後悔、謾罵或者是自責，但半個小時後她将不會再受這件壞事的影響。

因此，下飛機的時候，水靈兒又是陽光燦爛了，抱着悶壞了的喵喵直搗亂。

對此，冷亦寒也很是佩服。

出了機場，有專門來接冷亦寒的車子，看着象征身份與財富的邁巴赫，水靈兒腿都顫抖了，她可從來沒坐過這麽豪華的車啊！

冷亦寒不是一當兵的嗎？

他們家好像世代都是當兵的啊？

看這架勢，難道貪污腐敗？

水靈兒懷疑的上下審視了遍冷亦寒，那看貪污犯的眼神讓冷亦寒無奈的撫了撫額，言簡意赅的解釋：“這是我母親的車，我母親是做生意的。”

哦！水靈兒心下一松，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轉而想到自己現在是淑女，忙收斂了這種傻笑，換成了淺淺的微笑。

冷亦寒覺得自己頭有點痛，趕緊上車。

“我寫完稿子的時候給你打電話，”車行到小區門口，水靈兒溫柔的對冷亦寒說。

冷亦寒點點頭。

等冷亦寒的車子走遠後，一直努力維持淑女狀的水靈兒頓時松散了下來，伸了伸懶腰，踢了踢腿，這才覺得全身舒服了。

這裝淑女還真不是一般的累，真有點佩服那些整天假正經的名媛了。

帶着喵喵蹦蹦跳跳的回到久違的家，水靈兒開心的把每個角落都走了一遍，還真是挺想念自己的小家的。

不過冷亦寒那個簡單的家也很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