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風吹過夜間的樹林傳來樹葉沙沙作響之聲, 樹蔭在彎月照射下,似黑色消瘦的鬼魅,随着月懸碧空, 越發顯得恐怖又陰森, 夜間的風也格外刺骨深寒。
灌木叢生, 雜草掩蓋着洞口,蜿蜒曲折的路線, 一只花色小蛇想要尋着熟悉的味道進去, 觸碰到陣法之後, 只見白光一閃。
它便被撞飛到了兩米開外的洞壁上, 原本它試圖闖進的洞穴口, 繁雜的白色符文顯現, 充斥着危險氣息,又逐漸暗了下去。
花色小蛇見狀緩慢地蜷曲着自己的身體,成為一個花色圓餅的形狀, 頭顱放在自己身軀上, 一雙花色豎瞳,幽幽看着黑色洞穴深處。
與逐漸平靜的護陣陣法相反,洞穴盡頭是一個寬敞的蓮花池,雖說是蓮花池,可是花幹枯萎,莖幹糜爛,淤泥粘稠。
而以枯萎的蓮花池為中心,向東西南北四個角向外擴散,白芒灼灼, 繁瑣的符文逐漸形成, 陰風陣陣。
似經絡一般, 彙集在一處,光越來越亮,将僅僅靠着東海夜明珠微弱光明照亮的破爛洞穴,景象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光芒聚集的地方,躺着一個全身白衣的男人,雙眼緊閉,人事不省。
而不遠處,随着水聲淅淅索索的響,有什麽硬質的鱗片摩擦過粗糙的石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緩慢又穩定的在空靜的山洞裏面摩擦。
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擡眼看去——入眼則見一條碩大的蛇尾!
黑光發亮的鱗片,堅硬如鐵一般的鑲嵌在蛇尾之上,有水桶大的粗細,腹部摩擦石子上,碾過之後,成了一寸塵埃灰燼,足以見其腰腹力量。
再往上看,蛇尾之上長着人的身軀,赤/裸着精壯的上半身,六塊腹肌板磚似的壘在黑灰色的肌膚上,肩膀肌肉健碩,線條分明,俨然一副半獸人的模樣。
他長了一副冷峻面貌,金色豎瞳緊盯着陣法中心昏迷不醒的男人,專注又冷漠,似在看一個死物。
五官立體,高挺鼻梁似山脈,眼窩深陷,帶着混血的感覺,臉龐俊美無雙,唯獨臉上斑布的黑色蛇紋顯得兇悍又冷血。
而意識中的顧鶴,雖然已經來了小半會了,卻無法感覺到開心。
因為他在“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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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他來了像是沒來一樣,叫天不應,叫系統不靈,完全被封鎖在這具身軀裏。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走路方式有些不對勁,餘光看的時候,便看見一條巨大蛇尾在爬行和連指甲都是黑色的灰黑手臂。
他從黑暗中往光的地方爬行,蛇尾走路還是和雙腿走有區別,他在盡力适應,可是他的身體沒有再按照他思想行動。
他想停下來,想要叫醒那邊的人,大喊:“快跑,蛇來了。”
可是不行,他有觸感有呼吸,但是被一股不知道什麽的力量控制着身體,一步一步走向被白色符咒托起的男人身邊。
洞穴中另外的男人,長相不亞于蛇妖的俊美,雙眼緊閉着,白衣衣袖被風吹起,發絲淩亂。膚色晶瑩如玉,剔透雪白,連青色血管都瞧不見,不似凡人。
他被舉了起來,無意識的偏着頭,下颌線有棱有角,線條分明,側臉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他眉宇微微蹙着,蹙起的小山丘也顯得精致仙氣,想讓人撫平他的難過。
要說剛剛的半身蛇人是俊美無情的妖孽,這人就是天上宮闕內的仙人,通身清冷禁欲,但是又被束縛在陣法中,越發見得可憐,讓人捏碎那通身清冷。
顧鶴在他那鋒利的黑指甲掀開仙人衣襟,抓上那人伶仃鎖骨的時候,已經麻了,大概知道“自己”這個禽獸想幹什麽了。
可是他全身有一股被人推着走,控制着的無力感,似提線木偶一般,一步步推進着劇情。
說實話,顧鶴現在是沒什麽心情做這種事情的,可是身體不受控制,那個什麽不靠譜的系統也是,任由他喊破喉嚨都沒來。
雖然不是說要給前人守身如玉,但是最少,剛剛從那邊抽離,又立馬化身惡魔似的,饑不擇食,他心裏別扭。
可是有什麽辦法,他只能躺平。
随着似羽毛般輕的法衣落地,沒有濺起一絲塵埃,通身似白玉的肌膚,在陣法大亮之時,蔓延上了紅血絲,細細的、從腳尖開始爬滿了他的身軀。
恐怖得似紅色的蜘蛛網,裹挾他全身,密密麻麻,陰森邪氣。
顧鶴手落在他下巴上,低頭吻上薄薄的唇,随着分叉蛇芯子探入他口腔,蛇的舌頭極其敏感,嗅覺器官長在舌頭上,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這人齒列緊閉,不允許人侵犯毫分。
只在他齒間流轉了一瞬。
蛇尾纏上他的足尖,似一圈圈纏繞住他的繩索,左腿上的白肉蛇尾被勒出一圈圈橢圓的形狀,肉感十足。
黑色的手臂鐵鉗似的框住了他的腰身,黑白分明的膚色,血色的經絡在雪白肌膚上越來越明顯,男人瓷白似雪的臉上染上了痛苦的神情,手指微微發顫。
顧鶴舌尖劃過他的下颌,落在他肩膀上,尖銳的獠牙咬破了肩膀上脆弱的肌膚,鮮血湧入口中,似甘甜的仙露,他不受控制極力的品嘗着。
被封印的殼子似在搖搖欲墜一般,下一秒就要被風雨沖破,可是事情終究朝着不可控制的地步發展了下去。
男人口中溢出一些破碎的輕哼,滿含痛苦,無半點歡愉。
蛇身幾片鱗片被淩厲的爪尖拔掉,鮮血溢出又飛快愈合。
蛇尾一甩,仙人似的人兒落入顧鶴懷中,眼前一閃而過的紅色,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被蛇尾纏繞之後的充血印記上,帶着一朵紅色的雲。
那個熟悉的胎記,在這陌生男人身上也有。
只是下一秒,動作和陣法都在繼續,顧鶴手指抓緊了他的雙腿,張嘴咬在他脖子上,渾身似被火燒過般的熱了起來,血脈偾張。
度秒如年的時間,在緩慢的進行着。
“啊——”一聲慘烈又破碎的叫聲響起,懷裏的男人一陣痙攣似的疼痛,依舊昏迷着,只是因為剛剛太痛所以導致了一瞬間的自我保護意識,驚呼出聲,想要阻止。
他爬滿血色蛛網的指尖依舊清秀白皙,纖長好看,反手抓住顧鶴有力的手腕,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從蛇尾鱗片處緩緩滴落的血跡落到了陣法中心之上,剎那間像是染紅了整個洞穴,白芒變成了紅光。
顧鶴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瞬間疼痛難忍,似經脈重塑一般,脊背的骨頭尤其生疼,像在重新生長。血肉骨髓的重生,就像是被人敲碎了骨頭,又慢慢愈合,金色豎瞳瞳孔都放大了一圈,旋即有力量從某處源源不斷的襲來。
終于在這一刻,疼痛達到巅峰的時刻,伴随着一聲凄厲的獸吼,他拿到了身體的控制權。
陣法在漸漸隐去,剛剛那一聲是懷裏男人,猛的睜開眼睛,發出的慘叫,眼底綻放出一絲紅光,随即尾椎骨處蹦出了八條白色狐貍尾巴。
顧鶴在拿到控制權的第一件事,就是結束這場酷刑,他雖然現在還沒有得到劇情,但是以系統的尿性,這個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男人,絕對是這個世界需要攻略的人。
他将人翻轉過來,那八條雪白尾巴不過支棱一瞬,就又垂下去了,軟趴趴的垂着,人也并沒有清醒過來,他嘴角已經溢出了血絲,血紅的經絡已經到了脖子,似怪異的血管。
他眼尾已經顯現了一絲狐貍原型,白毛狐貍眼已經初見原型了,他眼角帶着淚光,瑩潤指甲充血。
就像是瀕死的妖精,死後現出原型。
陣法逐漸趨于平靜,又緩慢消失。
顧鶴拖着尾巴,抱着人,只覺得抱着一個燙手山芋一般,吃不下去,也扔不掉。
就在這時,腦海裏姍姍來遲的系統,發出了一聲尖叫,随後慌亂的說道:“宿主……剛剛遇到突發情況,我被鎖在劇情之外了。”
“……我以為你死了呢,正好,我也不想活了。”顧鶴的音質低沉冰涼,蛇本就是變溫動物,對于溫度異常敏感,他能感覺到懷裏的人——不是狐貍的體溫,正在飛快流失。
但是他沒有記憶,也無法動用任何的法力。
“怎麽會,宿主先接受劇情吧……”系統有些心虛,說完,就馬不停蹄地将記憶劇情全數給了顧鶴。
顧鶴在接受到記憶的一瞬間,就已經黑臉了,雖然現在他膚色夠黑,完全看不出黑臉了,但是确确實實,他很不爽了。
被控制做出他不想做的行為,等于是他親手造成了這場慘劇,不說他有多內疚吧,就是格外不爽。
嗯,怎麽說呢,天崩開局不過如此吧。
這是一個修仙界面,劇情裏面挺狗血的替身情節,主角是一個人修,喜歡自己早死的師尊,後來找了一個長的很像白月光師尊的替身。
然後替身知道真相之後,傷心欲絕,斷情絕愛的,最終主角幡然醒悟,追悔莫及,來了幾百章的追妻火葬場。
而現在在顧鶴手裏半死不活的就是白月光師尊,而他是一個反派蛇妖。
他現在花名佘世境,原名顧鶴,是一個修煉了三百年都無法修出人身的血脈低賤的蛇妖,原型是棕黑錦蛇。
而白月光師尊原名塗山玉成,道號:澤芝真君,塗山九尾白狐的血脈,血脈純粹強悍,天生靈脈,不過五百年時間,已然修成了半截仙骨,确實是天縱奇才。
但是就是一個這樣的天縱奇才,卻陰溝裏翻船,被一個小小蛇妖竊取了仙骨,奪去了純陽之身淪為爐鼎也就罷了,最後慘死在這無人知曉的洞穴裏。
直到百年之後才被人發現,找到了早已經成為枯骨的屍骸。
後來主角自然是要為師尊報仇的,但是彼時小小黑蛇妖已經成了氣候,成了一方妖主,和主角團鬥得你死我活,最後成為了主角成仙成神的一顆圓潤墊腳石。
大致就是這麽一個操蛋的故事。
顧鶴只覺得兩眼發黑,又毫無辦法。
“系統,要不你還是送我入輪回吧,下輩子我一定重新做人。”他面無表情的提議。
“打咩呦。”系統學着之前網上沖浪來的詞語。
顧鶴:……
作者有話要說:
咱就是說,大家不喜歡追連載的,可以養肥肥吧,996加更真的要老命了。這個事情應該不會太短。
(虐還是甜,完全看蠢作者寫到哪裏了,大綱沒時間寫出來。)
以後更新晚上九點哈,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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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