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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戶部尚書貪污一案在盛京百姓之間、朝堂之上都傳的沸沸揚揚, 将原戶部尚書公孫勇一家的屍體都運回了盛京,甚至游街示衆。
但其實百姓對于這個大官的印象是不深的,是随着官府的昭告天下, 才一起罵兩句貪官, 現在人證已死, 他身上搜出了物證,也是證據确鑿。
後續工作則變成了空出的尚書一職該由誰擔任。
有人推舉三皇子兼領戶部和工部, 也有朝臣上書到戶部侍郎勤勤懇懇, 勞心勞力能當此大任, 以及其他一些在朝中頗有賢名的人。
顧鶴作壁上觀, 當戶部尚書落在陳堅頭上的時候, 淺淺一笑, 将他送的珍珠翡翠玉盤擺在了次間。
“太子殿下,戶部尚書陳堅大人又送來了一箱子東西還有一只貓,那箱子瞧着挺沉的。”房門傳來消息, 顧鶴正在書房作畫修身養性, 最近天越發冷起來,他便不愛出屋了。
“貓留下,箱子退回去,讓他好好當差,不要效仿前任尚書,自尋死路。”顧鶴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只是那只貓倒是不錯,省了一些功夫,他原本就答應了玉珏給他一只的。
且不說當被拒絕的陳堅松了一口氣。
那只借花獻佛的小貓倒是惹人寵愛得不行, 兩雙異瞳圓溜溜的, 顯得十分可愛, 貓叫聲軟軟嬌嬌的,通體雪白。
從淨房出來的玉珏,看見案桌上乖巧趴着的貓兒先是一怔,然後快步走去,頗為驚訝的道:“殿下,這哪來的貓啊?”
顧鶴手中筆未停下,漫不經心的問:“可喜歡?”
他圍着小貓轉了一圈打量着,随即說道:“喜歡呢,好可愛的小貓。”
他伸手上去,小貓也不認生,直接便過來舔他的手指,或是乖乖露出肚皮被他撸,一人一貓将他幹淨的白色宣紙都弄到地上了。
但是顧鶴卻沒管,見那玉似的人,抱着那雪似的貓,臉頰微紅激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貓襯人可愛,人襯貓嬌憨。
“但是這貓一般吃什麽啊?”玉珏抱着貓,湊過去問他,兩眼亮晶晶的。
顧鶴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沒養過貓,現代的話肯定是吃貓糧,只是古代應該是沒有的吧,他低聲道:“後院有專門養貓的人,等等便到了。”
“哦,那小貓叫什麽名?”玉珏摸了摸貓的腦袋,只見他微微眯着眼享受着,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牙,乖乖躺在他懷裏,時不時眨了眨眼睛。
“随你開心。”顧鶴最後一筆落下,将院子中的蔥郁槐樹畫了出來,旁邊還種着一些海棠花,假山流水,臺亭中坐着兩個人,一人一手執着茶盞和書卷,一人一手抱着雪貓逗玩。
玉珏一瞧,便笑了:“殿下,這是畫的奴才嗎?”
“誰知道呢,也許是別的小太監也未可知。”顧鶴畫技沒有到那麽傳神的模樣,根本瞧不出是誰。
“殿下真是......”真是什麽玉珏沒再說,只是抱着貓兒對着顧鶴說道:“便叫三玉好不好。”
“玉珏的名字中有兩個玉了,便叫它三玉吧,是殿下的第三塊玉。”玉珏将臉蹭蹭它的臉,笑着說話。
“嗯。”顧鶴看着兩人神色恍若如出一轍的般,跟他養了兩只貓似的,眼眸帶着一點笑意。
“三玉瞧着好乖。”玉珏抓着它爪子,搖了搖,那粉色肉爪瞧着頗為可愛。
顧鶴攬着他的肩膀,出了書房,門外等候着年輕的內宦,是專門養貓的。
玉珏将三玉遞給他的時候,明顯的依依不舍,一雙眼睛盯着它。
見他這般不舍,顧鶴拉了拉他的衣襟,嫌棄道:“你瞧瞧你抱它才多久,身上便粘上這些長毛了……不如你與它去用膳,孤自己用膳如何?”
玉珏這才收回目光,看着顧鶴的臉色,倏地有些難過的說道:“殿下将三玉送給奴才,自己又不喜歡……”
“我要喜歡它作甚,小玩意陪你玩的,孤可沒時間和他玩樂,書房的折子都看不完。”顧鶴拉着他的手腕,閑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也不見殿下看多少折子啊……”玉珏小聲嘀咕着,表情有些幽幽的。
不是在練字就是作畫,或者是看書的,那些折子都堆成山了,顧鶴也只是撿兩本偶爾看看而已。
顧鶴只當沒聽見他的嘀咕,用完午膳後,原本他打算午歇會,卻瞧見玉珏又抱着三玉進來了。
随後金盞過來,說道:“白府醫來給殿下請脈了。”
玉珏坐在次間榻上,半點沒有來陪他的自覺,他便忍不住嘆氣,真是有了寵物,忘記主人了。
“宣他進來。”顧鶴只能站起來,并未和玉珏一般坐在美人榻上,而是坐在圓桌前,等着白歸。
白歸依舊是一身白衣,神情清冷,不卑不亢的作揖行禮,讓人挑不出錯處。
顧鶴伸出手腕,白歸三指探脈,悄無聲息,只剩下三玉時不時的奶叫聲,潺潺弱弱,玉珏臉偏着,給兩人露出一個白皙的側臉,低頭逗弄着三玉。
“這只玩意不準去內室,不許上孤的床。”顧鶴交代道,太容易脫毛了,他有些不舒服。
“是。”玉珏乖巧答道,有人在,兩人也沒有更加親密的動作,只是玉珏時不時會望向他,随後視線在空中相遇,他又會躲開。
“殿下身體稍有好轉,若是可以,多出宮殿,開闊心境,也許對病情有益。不用擔心會感染風寒,殿下的身子,調養得不錯,注意保暖就行。可以不用再服用之前的藥了,草民再去給殿下開一份藥方,殿下可先給各位禦醫看看,再做定奪。”白歸收回手,表情飄然,似什麽都不放在眼裏,一副不染凡俗的模樣。
“嗯,孤知道了,今日聽坊間傳聞,府醫在坐堂行醫?”顧鶴閑聊道。
“在太子府,草民十天請脈一次,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多活動一下筋骨,殿下放心,草民不會耽誤殿下的身體。”白歸保證說道。
“這般就很好……”顧鶴還要說什麽,只聽見貓叫一聲,從玉珏腿上跳下來,往這邊竄過來。
玉珏也站了起來,追貓來了,顧鶴看着那只貓沖到白歸腳邊,還要跑,被他伸手抓着了,手法娴熟安撫着小貓。
玉珏站在一旁,不再往前,白歸則是抱着那只貓,臉上難得透出幾分情緒來,原本玉珏想去抱的,但是又收回手,眼神看向顧鶴。
顧鶴看着他,“怎麽回事?”
“許是剛剛奴才手重,捏痛它了。”玉珏手指捏緊,低聲道。
“怎的讓白府醫一直抱着,太失禮了。”顧鶴似笑非笑的看了兩人一眼。
玉珏這才行禮抱過貓,下意識捏緊了手指,白色紙條一閃而過,顧鶴只能看見三玉乖巧的被抱回了玉珏懷裏。
“草民告退。”白歸退下之後,玉珏抱着三玉坐在顧鶴旁邊,問道:“太子殿下要午歇了嗎?”
“嗯,有些困了。”他精神總如此,恹恹的。
“奴才再玩一會……”玉珏小聲道,意思就是暫時不困。
“你玩兒吧。”顧鶴也不為難,走去內室,合衣躺上床。
玉珏看着傳來平穩呼吸聲的床榻,望着那青山翠綠的屏風,表情逐漸冷漠起來,手漫不經心的撸動着三玉的毛發。
展開手中的小小紙條,很簡單幾個字
“三日後,望城坡,殺太子。”
他倏地松開三玉,三玉輕盈的跳下他的膝蓋,躲進了桌子底下,他收斂了情緒,先去了淨房處理好紙條。
出來後,玉珏解開系在脖頸的盤扣,在走進內室之前,将外衣脫了,知道他不喜衣服上的長毛。
但因為他提起,之前小時候養過一只貓,他便忍着不喜為他尋了一只來。
玉珏脫了鞋襪,爬上床榻,小聲喊道:“殿下……”
顧鶴聽見熟悉的聲音,眼皮沉重,腦袋昏沉,只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抱住那柔軟身軀,将人緊緊環進懷裏,鼻尖發出一聲哼:“嗯。”
玉珏看着就算是睡意朦胧間還是會将他抱住的男人,眼神閃爍了一瞬,長睫微微垂下,心中掙紮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留下其他痕跡。
顧鶴抱着他,手摸了摸他的頭,就和他撸貓時差不多,玉珏抱着他的腰,躺在他身側,埋進他懷裏不動了。
顧鶴便漸漸睡着了。
晚間的時候,玉珏有意無意的提起了前兩日,三皇子來邀請他去狩獵的事情,顧鶴只是委婉說道:“孤騎術不佳,只能成為陪襯,孤不願做那綠葉。”
玉珏腹诽道,死要面子的男人。
但是臉上帶着一絲笑容:“可是殿下今日中午,白府醫還說讓你多出去呢,狩獵不會,那殿下就當是去游玩賞景不好嗎?”
見他這般積極,顧鶴放下手中的折子,擡眼看去,眼中探究之色:“你這般想去,是想見你原來主子了?”
玉珏一愣,沒想到他想到這上面來了,旋即便抿唇,一臉委屈了,他似心中悲痛,道:“奴才主子就只有殿下,只是想讓殿下出去結交三五個好友,放松心境于病情有益。奴才不過來了兩個月,整日待在着太子府,這外間的海棠花每日少了幾瓣花瓣我都數的清清楚楚了。太子殿下這麽多年,難道就不想多多出去嗎?奴才一心為了殿下,怎麽就變成想着原來主子了?”
“太子殿下真是不知好人心。”
“好人?你嗎?”顧鶴忍不住失笑,淺色的眼瞳閃爍着一絲瑩瑩的光。
玉珏心中一沉,以為是顧鶴發覺了什麽,卻又覺得不可能,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他的心思,早就亂棍打死他了。
“你若是承認坦白說,你貪玩想去,孤或許還會考慮考慮,這般打着為孤好的名號,其實只是想要滿足自己的私欲,孤是不會心軟帶你出去的。”顧鶴好以整暇的看着,偏就喜歡這般看他為難的樣子。
這下子玉珏深情裝不下去,又不得不裝下去。
無法,玉珏只能耍賴了,走過去坐在他腿上,環着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黑眸小心翼翼似的:“殿下,殿下,奴才想出去玩兒。”
又怕他打發自己一個人去,加了一句:“奴才想和殿下一起去玩兒。”
顧鶴抱着他的腰,對上他多情的眼,半晌無奈道:“去就是。”
“奴才也是沒見過世面,殿下別生氣。”玉珏抱着他的脖子小聲哄道。
“嗯,不生氣。”
就算玉珏不說,他也是會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鶴:老婆又要殺我T^T
作者:小黑屋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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