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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淼淼一向憊懶, 唯有對吃的會有幾分熱情,甚至還有幾分天賦,譬如剝板栗。

她?剝的板栗又幹淨又完整, 如今整整齊齊碼在碟子裏,一個個煞有其事?地壘起?來。

“怎麽不吃?”盛昭問。

白淼淼頭也不擡, 只是推了推碟子:“你吃。”

“剝給我吃的?”盛昭受寵若驚,随後又冷靜下來, “你不喜歡吃栗子嗎?”

畢竟能從這位貪嘴小娘子嘴裏掏出東西的, 除了她?家裏人?, 還有宮內的兩位,可?沒有其他人?, 上次給盛宴的還是她?不喜歡吃的糕點。

可?見小娘子是一個親疏分明的人?。

盛昭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應該是排不上讓她?忍痛送吃的那個位置。

他心裏雖有這般的自知之明, 但還是抑制不住泛出酸氣。

——這個小沒良心的小兔子。

小兔子絲毫沒有察覺對面?之人?澎湃的心緒, 還是坐在蒲團上, 哼次哼次剝着板栗,時?不時?往嘴裏賽一個,腮幫子鼓鼓的。

盛昭百無聊賴間,捏了捏白淼淼頭頂的絨花, 今日帶的是青色玉蘭花,圓潤的花瓣微開在鬓間, 被他不小心一捏,就合上了。

他心中一驚。

白淼淼并未發現, 只是見他不碰那碟板栗,不解問道:“你幹嘛不吃啊?”

盛昭鎮定自若收回手, 假裝在後面?拿東西:“你不喜歡吃嗎?”

“喜歡啊。”白淼淼歪頭,圓滾滾的眼睛裏滿是不解, “但這個是給你吃的,你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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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垂眸,看着小娘子的目光,心思?微動,沙啞問道:“你把你喜歡的東西給我吃嗎?”

白淼淼點了點頭:“對啊,炒栗子可?好吃了,你快吃,還熱乎的。”

她?直接把碟子推到他手邊,理直氣壯強調着:“你只能吃一半,剩下的是我的,因?為這是你送我的一包栗子,但我現在回送你半包,剝好的那種,算起?來,也是可?以留一半的。”

圓潤發亮的栗子肉一個個被整整齊齊疊了起?來,可?想而知,等把這包栗子剝好了,小娘子一定蹲在碟子前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吃的腮幫子都鼓鼓的。

盛昭忍不住捏了一顆,小小的栗子放在他手指間,便顯得格外?小巧。

“很好吃的,軟軟糯糯的。”白淼淼盯着那個栗子,咽了咽口水,“我剛才偷偷吃了一顆,好好吃。”

栗子看上去亮晶晶的,一看就是放了白糖和油一起?炒的,又香又甜,又軟又糯。

“你這個要留給誰吃嗎?”盛昭敏銳問道。

白淼淼點頭,更加勤快地剝着栗子:“給耶耶吃,耶耶最喜歡吃板栗了。”

“白老将軍什麽時?候回來?”盛昭的視線落在皙白的手指上,圓潤飽滿的指甲蓋,平日裏總是捧着手爐懶得動彈,但現在剝起?栗子來倒是麻利快速,只是目光時?不時?矜持地瞟了一眼那碟子板栗,偏又規矩地沒再吃一個。

盛昭看得心口發軟。

“啊,應該馬上就要進?城門了,現在還趕得上。”白淼淼倏地擡頭,挪到車門口,興奮說道。“張叔,去城門口接阿耶。”

馬車一頓,很快就調轉了方?向。

白淼淼剛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嘴裏就被塞了一顆板栗,不由?吃驚地瞪大眼睛。

“給你吃。”盛昭笑着打趣着,“我看你盯着那栗子都要流口水了。”

白淼淼舌頭比腦子快得把栗子卷了進?來。

“那你不吃嗎?”栗子咬了一半,她?才後知後覺問道。

盛昭盯着那殷紅的唇角,手指上還殘留剛才猝不及防地溫熱柔軟觸覺。

“我這份,我們?可?以分分吃。”盛昭摩挲着指尖,心不在焉地說着。

有那麽一瞬間,他心底被那點柔軟激出紛亂至極,不可?言說的罪惡念頭,可?再一觸及那幹淨清澈的眸光便又悉數消失不見了。

白淼淼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可?是我用來謝謝你的。”

“謝我?”盛昭收斂心思?,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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