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天還未大亮, 白淼淼就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手腳并用掙紮地爬起來,準備去送馬上就要離開的大哥和?三哥。
城門口站着不少準備出城的人, 大都大包小包,也有跟着幾輛馬車的, 其中屬白家人最顯眼,浩浩蕩蕩的車隊, 近百人的部屬, 還有整整齊齊的一家人。
白清被家人團團圍着, 你一句我?一言,一大早聽?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嫁妝和?聘禮的單子你可要仔細放好。”白夫人仔細交代着, “用來打點的東西我?都放一個箱子裏, 上面系了?淡紅色的帶子, 一共三箱, 芸娘的那份我?也備好了?, 你們二人不用留着,多?多?打點即可,不會的就問章夫人,千萬不要自作主張。”
白夫人是?個體貼人, 怕章家家世低,被人輕視, 準備了?三十臺的聘禮不說,甚至還為章家準備了?十臺嫁妝, 就是?怕章家那邊湊不出好看的物件,被人看清了?, 就自掏腰包送了?過去,十臺嫁妝前些日子就早早就出發了?, 聘禮則是?要跟在郎君後面,敲鑼打鼓送過去的。
“這些事情你都念好幾遍了?,惟清大小夥子一人,肯定都記住了?。”白家老耶突然笑了?笑,“我?倒是?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和?你說,那就是?成親那日可別?被人灌酒灌醉了?,讓交水給你攔一下。”
他?促狹地眨了?眨眼,白清嘴角微微抿起。
“阿耶。”他?沉聲喊了?一聲。
白森一如既往地不着調:“別?不好意思,倒是?記得讓副将?們上,可別?大晚上不能洞房了?,鬧了?我?們白家笑話?……嗷……”
白夫人面無表情,狠狠地擰了?白森一下,白森這才讪讪住了?嘴。
“見了?芸娘嘴巴甜一點,芸娘膽子小,可別?把人吓到了?。”白夫人繼續交代着,若非情況特殊,恨不得親自跟着走,“頭面要親自給她?,給的時候多?說幾句,別?板着一張臉。”
她?一擡頭就看到自家大郎的臉色,嘆氣:“你現在這麽板着臉,我?看就不好,快給我?笑一下。”
白清不僅沒笑,甚至還更抿了?抿唇,瞧着更不好說話?了?。
在一側跟着聽?了?一早上唠叨話?的白浔噗呲一聲笑了?起來,解圍道:“別?為難大哥了?,若是?他?真的和?顏悅色,我?瞧着也是?大嫂害怕。”
白夫人回神,忍不住點頭附和?:“有些道理。”
白清臉色更加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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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生出這樣的木頭。”她?看着自家大郎不茍言笑的樣子,憂心忡忡。
“這麽木肯定不像我?。”白森嘟囔着。
白浔在一側出謀劃策:“我?與你說三十六招學會了?,哄個小媳婦不在話?下。”
“什麽三十六招?”一直不說話?的白淼淼非常不看好自家二哥,皺眉說道,“你不要教壞大哥。”
“我?是?這麽的人嗎?”白浔氣得擰了?擰她?的臉。
白淼淼撲閃着大眼睛,認真點頭,含含糊糊說道:“是?啊。”
“白清都這麽大了?,怎麽會這點事都辦不好。”白森最煩膩歪,大手一揮,順手把靠在馬身上昏昏欲睡的白澤拍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快出發吧,我?還等?着喝新婦的茶呢。”
說話?間,城門上守門的士兵已經下城門,準備開門。
白清帶着一行人趕在城門開的第?一波,安安靜靜地離開了?長安城。
“若非要看着二娘,我?可真的是?要跟過去了?。”白夫人見人走遠了?,忍不住說道。
“那不行,那我?怎麽辦,再說了?白清這麽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白森不高興說着,話?鋒一轉,“你們都各自回家吧,我?帶你們阿娘出門出好吃的。”
他?一向沒有大家長的自覺,頭也不回地抛下一兒一女,帶着夫人離開了?。
白淼淼和?白浔早已習慣,四?目相?對。
“不和?你一起走。”白淼淼揉了?揉還在發紅的臉,不高興地準備上馬車。
白浔懶洋洋伸手,拎着她?的後衣領,把人提溜下來。
白淼淼沒勾到凳子,更生氣了?。
“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還不行,那我?請你吃早膳。”白浔哄道,“你若是?覺得一個人吃的不過瘾,把李家大娘子也叫出來,盡情吃,今日我?請客”
白淼淼眼珠子一轉,矜持扭頭,撲閃着大眼睛:“這多?不好。”
白浔微微一笑,溫柔多?情的眉眼宛若春風化?雨,惹得路上的小娘子忍不住看了?過來。
“二娘喜歡就好。”他?和?氣說着。
白淼淼立刻歡呼一聲,開心說道:“那我?們去李家找阿霜,阿霜胃口大,吃窮你。”
白浔臉上笑意加深,慢慢吞吞也跟着上馬車:“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 ——
李明霜萬萬沒想到,一大早被人拉起來竟然是?去吃早飯,睡眼惺忪地坐在椅子上,還沒開口就先連連打哈欠。
現在太早,酒樓也并未開業,三人選了?一個街邊,吃食稍微多?一點的小攤上坐着。
攤販支起來的七.八張桌子如今已經坐滿了?人。
“怎麽還沒醒過來。”白淼淼用冷冰冰的小手,貼了?帖她?的脖子。
李明霜被凍得一個激靈,睜開半只眼:“都入春了?,手怎麽這麽冷。”
“不知道。”白淼淼嘟囔着,錯過來慫恿着,“我?們吃飯嘛,連吃帶打包,吃窮我?二哥。”
李明霜懶洋洋地掃了?掃對面的白家二郎,随口說道:“又怎麽得罪我?家二娘了?,聽?上去積怨頗深啊。”
白浔嘆氣,故作無奈說道:“二娘先開口诋毀我?,我?不過是?捏捏她?的臉,她?就生氣了?。”
“他?捏我?臉!”白淼淼強調着,“紅了?!”
李明霜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只看到那張膚如凝脂,潔白勝雪的小臉,因為臉頰微微嘟起,綿軟細膩的面龐便好似一塊羊脂玉。
——手癢。
她?一向是?想什麽做什麽的人,手指忍不住也跟着捏了?捏這張小臉。
——果然手感好極了?,溫溫熱熱,又軟又滑。
白淼淼猝不及防被人捏了?捏臉,大為吃驚,圓滾滾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李明霜左手拍了?拍右手,無奈嘆氣:“我?這手啊,哎,身不由己?啊。”
“太過分了?。”白淼淼氣得直跳腳,“不和?你們一起吃了?,我?要打包回去吃。”
李明霜眼疾手快把人抓着,嚴肅問道:“不是?說要把你二哥吃窮嗎?怎麽還反悔了?。”
“莫不是?怕了?!”白浔立馬激道。
白淼淼只好換了?個位置生氣:“周大郎,把你們的早點都上一邊來。”
攤販的主人用大勺利索地分着羊肉馎饦,笑說着:“小娘子可要想清楚,本店共有七種?早食,一旦上桌,概不退貨的。”
“吃不完就打包,總不會讓你虧錢。”白淼淼說,“給他?們兩個也每樣都來一份。”
她?伸手指了?指兩人,一臉得意:“不許上少哦,”
攤販主借着給隔壁客人上羊肉馎饦,看了?另外兩人一眼,見那兩人皆笑臉盈盈,便也不多?管閑事,笑說着:“好嘞,客人稍等?。”
“羊肉馎饦三碗,胡麻粥三碗,烤面餅三張,糖油餅三個,白面蒸餅三張,豬肉蒸餅三張,還有雲片糕,可要三疊?”周大郎一邊大聲喊着菜名,一邊熟練地從竈中,爐中掏出吃食。
這些都是?現做的,馎饦和?粥都放在爐上煨着,餅類卻是?早就做好了?,放在保溫的鼎中,若是?烤的,便貼着爐子,若是?蒸的,便放在屜上,若是?油炸的,則是?借着火保持熱意即可,至于糕點則是?放在盒子裏。
白淼淼點頭:“吃的。”
有人笑着打趣道:“小娘子這一大早倒是?好胃口。”
白淼淼矜持說道:“還行。”
馎饦和?粥帶水,大都是?為了?配合糕餅的,所?以也就是?聽?上去似乎很多?,但真要給每個人都端上來,也只用了?兩碗三碟。
“你不去哄哄?”李明霜對着白浔小聲說道。
白浔見二娘已經開始吃着早食,這才笑說着:“二娘不是?愛生氣的人,等?會吃飽了?,保證就不氣了?。”
李明霜拿着白面蒸餅一點點掰開,扔進羊肉馎饦中,漫不經心問道:“這倒是?,吃吧,吃完了?我?回去繼續睡,哪有人這麽起床的。”
白浔笑說着:“哪裏早,許是?你昨晚睡得遲。”
“我?阿耶竟然三日後就要走,家裏忙着收拾東西呢。”李明霜嘆氣,剝着蒸餅的手忍不住急躁起來,“我?也想跟着阿耶走,南北朝還有木蘭從軍,太.宗的姐姐平陽公主也不是?能出征嗎,戰績輝煌,為什麽現在朝堂這麽需要人,我?反而哪裏都去不了?。”
“李将?軍這麽早就走?”白浔吃驚問道。
李明霜點頭:“昨夜突然收的聖旨。”
白浔眉心微微一動。
“我?阿耶就是?老古板。”李明霜嘴角不悅抿起,“我?之前看陳碩真的畫本子被他?發現了?,還被他?罵了?。”
陳碩真是?永徽四?年,浙江一帶的叛亂首領,雖是?女子之身卻自稱文佳皇帝,叛軍緊靠兩千人馬就攻陷睦州首府及所?屬諸縣,此人頗有才能,靠游擊及與奇襲,一路攻城,戰無不勝,直到強攻婺州,兩軍僵持時,卻不料當夜有一顆流星落在她?的營地上,傷亡慘重,人心渙散,這才兵敗被俘。
這事正兒八經記在史書上,卻很少有人會提及,盛世是?無人想起,亂世是?無人敢想,總歸是?不能放到臺面上的東西。
“這些禁書看了?也該燒了?,免得引起是?非。”白浔低聲說道。
李明霜把最後一口蒸餅塞進嘴裏,只斜他?一眼不說話?。
“說起來,你那天找我?到底做什麽?”她?含糊問道,“莫名其妙說一些有的沒的。”
白浔攪着胡麻粥的勺子微微一動:“就是?想要和?你打聽?打聽?。”
“和?我?打聽?什麽?”李明霜低下頭開始吃馎饦,“我?又不認識你說的人,你要自己?努力才是?,這般猶猶豫豫,真是?不想你的風格。”
“只是?怕唐突了?她??”白浔低聲說道。
李明霜不耐擡頭:“你不是?說你倆關系不錯嗎?你就把人騙出來試探一下,若是?怕流言蜚語,就讓二娘打掩護,不過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什麽關系很好的小女郎。”
她?嘟囔着,冷不丁發現白浔那雙眼一直看着自己?,那雙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只需這般沉默地看着人,便足以令人不知所?措,她?只好把滿肚子的話?都咽了?回去,移開視線,讪讪低頭,繼續吃飯,胡亂說道:“反正你自己?看着辦。”
“是?有一個……”他?還為說話?,卻被人打斷。
“哎,趙霜。”隔壁桌前,白淼淼歪着頭看着匆匆而過的人,“你怎麽在這裏啊。”
白浔只好借着扭頭去看的動作,遮住那一瞬間的沖動。
只看到趙霜快步走了?過來,一臉笑意:“大娘子想吃糖油餅,三郎叫我?出門買,正準備回去呢。”
他?晃了?晃手中的油紙袋子。
“和?政病好了?!”白淼淼眼睛一亮。
趙霜矜持點頭,臉上笑意遮擋不住:“藥到病除。”
“嗯?”白浔長眉一挑,“婚事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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