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去或不去

斐格大學每個院系間都間隔頗遠, 林子茂沒想到今天會在楊教授的辦公大樓遇到林子峰。

更沒想到的是，林子峰和他的同學還挺熱情，把他帶去了他們的實驗室, 吃起了工作餐, 林子茂在這裏把自己的晚飯給解決了。

林子峰目前是指揮系的研究生，現在是一年級，目前在跟導師做作戰信息研究, 主要是用于收集戰場信息，分析作戰方式, 優先選取最佳作戰方式, 他們走的是科研方向, 而不是指揮官方向。

林子茂吃飯慢條斯理, 一點也沒浪費，時常吃到一半就不想吃的學姐見他吃得香，也跟着慢慢吃完自己的, 然後果斷吃撐了。

林子峰一直都挺想接近林子茂的，畢竟這個弟弟是他看着出生的，而且他媽媽當年對他也不錯。

吃過飯後, 他問林子茂想不想參觀他們的實驗室, 其實帶林子茂進來的地方并未接觸核心機密，并不違規。

對于近日林子茂的作為, 林子峰也略有耳聞，他最近一直跟着導師在加班加點，每天睡覺時間都有限, 也沒來得及問他是怎麽回事, 現在事情就解決了, 沒幫上忙還有點遺憾。

他邊帶林子茂參觀邊問他：“出事了怎麽沒有告訴我？”

林子茂疑惑地看他一眼：“告訴你什麽？”

林子峰說：“就是那個戰鬥系任斯然盜用你功勞的事,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替你處理。抱歉，我也是前兩天剛聽同學提起才知道。”

林子茂很意外林子峰能對他說出這番話，有點不自然，他一直沒想過還有個大哥，如果不是今天巧遇，他也壓根想不起來大哥有什麽作用，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他撓了撓頭：“我沒想起來告訴你，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反正已經解決了。”

林子峰說：“那下次記得告訴我。”

林子茂點頭：“哦，好吧，我看情況告訴你？”

林子峰對他性格獨立很欣慰，又覺得他可愛，還有點遺憾，想揉他的頭發，但怕他不喜歡轉而改拍他的肩：“行，我給你講講我們設計的指揮系統，想不想了解一下。”

林子茂疑惑問他：“這能說？不是機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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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峰笑了下：“在我們院系并不是什麽機密，不用擔心，就算到外頭說也沒什麽，早就有人發表過類似的論文了。”

林子茂看着這些儀器，興趣還挺大的：“哦，它有人腦靈活嗎？比如在戰鬥時對方的火力高于我方，它能在多久內給出精準的指揮方案？”

看他對指揮系統有興趣，林子峰介紹了一下：“它會通過算法給出當前的最優方案。”

林子茂看了看又說：“那如果在戰鬥過程中，對面有少量的無辜平民？它是會選擇哪個方案？是救人還是先解決星盜？救人勢必會令我方有所損傷，但如果不救人又失去了拼的意義，它出現目的是為了什麽？”

林子峰被他問的啞然失笑：“你的問題問的可真刁鑽，這正好是我們研究的方向，它是為了加快戰鬥上的應變能力。”

林子茂：“其實你們研究的差不多是一個全能指揮AI？”

林子峰：“聰明。”

林子茂搖了搖頭：“很難的，戰場上有成千上萬種可能，很多事情它預料不到的，AI永遠代替不了人類的，它沒有感情。”

一道聲音插入他們兩人的對話：“你怎麽知道它預料不到，代替不了人類？它完全可以代替人類指揮一場戰鬥！”

此人語調中顯然對林子茂懷疑表示不屑，還帶着點敵意。

林子峰不由蹙眉，對方是研究生二年級，同屬一個導師，也是他們導師的得意門生梁遠。

他只是和林子茂在聊天，這人幹什麽？

“我就随便聊天而已。”林子峰有些不悅。

“別什麽人都帶進來，要是弄亂實驗室的數據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林子峰說道：“梁遠，我也沒帶我弟觸碰到核心數據，你何必咄咄逼人。”

梁遠嗤道：“我只是希望不要把不相幹的人帶進實驗室，我們這裏不是旅游景點！”

林子峰冷冷看他一眼：“子茂，我們走。”

林子茂看了一眼梁遠白大褂上扣着的銘牌。

梁遠故意放高聲音，其他人都聽見了他刻薄的話，和林子峰一樣都是研究生一年級，都不太敢吱聲，對此也無能為力，氣氛一時間頗為尴尬。

林子茂卻毫不在意的跟他們道別：“各位學長學姐，如果你們有機甲壞了可以找我維修，我是機甲維修二班的。”

這話又引起了梁遠的嗤笑。

其他人無聲跟他揮手。

林子峰帶着林子茂離開實驗室，如果梁遠不是他們導師最喜歡的學生，他們也不至于忍着他，不過對方确實也被人誇為天才。

“我請你喝果汁？”頭一回帶弟弟到實驗室就被趕出來，還挺尴尬的。

“好，我想喝西瓜汁，我聽說斐格星有個地方種的西瓜特別甜。”林子茂完全沒将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兩人喝上了果汁後，在店裏找了個位置坐下，周圍都是聊天或者看書的學生，還有一兩個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沒辦法，林子茂最近太紅了，想不關注都難。

林子峰說：“剛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梁遠的脾氣比較古怪。”在實驗室裏，他媽是陸家人這個身份并不好用。

“沒事，我不在意他，倒是你們天天對着他，可能比較慘？”

“知道就好。”林子峰有些無奈，他反倒關心起林子茂的近況，“我上周回去，爸說你搬出去了，你現在住江煊那兒？”

林子茂點頭：“嗯。”

“要是覺得不舒服就住我那裏。”林子峰說，“離學校也不遠。”

“江煊那兒挺好的。”林子茂如實說，椒鹽都當上太上皇了。

林子峰雖然覺得以下的話說得晚了點，但還是要說的：“我跟他不熟，但從別人那裏知道他性格比較冷淡，要是受什麽委屈，記得跟我說。”

“不會受委屈，我說的是實話。”

林子峰确實沒看到林子茂哪裏受了委屈，好像兩個月前見他還胖了那麽一丢丢？

林子峰也沒信或者不信，眼看天色也黑了，便說：“行，我送你回去吧？”

“嗯。”

林子峰有自己的車，直接把林子茂送到家，他問林子茂有沒有駕照，林子茂說有，林子峰說那我給你買一輛，林子茂說不用，他喜歡坐巴士上學，想低調一點。

送到家後，林子茂以江煊不太喜歡他人進入私人區域為由，沒讓想進屋瞧瞧的林子峰上去。

林子峰離開時多問了一句：“你那只貓還好？”

林子茂說：“它挺好的，下次帶給你瞧瞧。”

林子峰臉上得難多了點笑容：“我先走了，回見。”

送走林子峰，林子茂這才進屋。

椒鹽今天比較體貼，知道來迎接他。

江煊意外的早回了，家裏開着燈，還在樓下待着，低頭看着通訊器。

“有人送你回來？我看到車了。”林子茂平時都不是這個點回家的，而且他一直坐飛行公交。

林子茂捏着椒鹽的肉臉說：“我大哥，下午碰巧遇上。”

江煊悄悄關掉論壇上疑似林崽有新戀情的新貼子。

好了，他沒有問題了。

林子茂撸着椒鹽打開通訊器，社交號又多了些信息，郭星緯居然主動申請加他。

給他申請通過了。

郭星緯一下發過來好幾條信息。

郭星緯：

[林子茂，這周六晚上是程晨的生日，他邀請你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你去不去？]

[你不能不去，我說了要是你不我就不去。]

[反正你一定得去，我喜歡程晨，你得幫我。]

林子茂看了江煊一眼慢吞吞回他：

[他邀請我為什麽我不知道。]

郭星緯：

[是我主動提出我來帶你過去的。[對話截圖]看到了沒？]

與此同時，林子茂收到程晨的好友申請。

林子茂猶豫了一下，擡頭問江煊：“如果程晨加我好友，我是通過還是拒絕？”

江煊正在設置家用機器人的深度清理功能，以為自己聽錯了：“誰加你？”

林子茂又歪倒在沙發上：“程晨啊。”

江煊手劃，把是點成了否，剛設置好的程序又得重來一遍。

林子茂點擊通過。

程晨給他發了一個羞澀的表情：

[林子茂，你好，我有個特別好的朋友想認識你，周六是我的生日，你能來玩玩嗎？]

林子茂放軟聲音說：“他有個朋友想認識我，我是去還是不去，江煊學長，給個建議？”

學長深深地吸了口氣說：“你想去就去。”

林子茂又問他：“那你去不去？程晨是你朋友吧。”

學長又說：“我不去。”

林子茂：“那我就放心了，你不去我就可以去。”

江煊學長不解：“嗯？”

林子茂提醒他：“約法三章啊。”

江煊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