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雖然第一次服侍那個男人用飯,還算是順利,但羅溪玉打心底對近身伺候這種事有抵觸,說不出來的感覺,不過還好,事情沒有她想象中那麽難以接受,而且晚上還有自己的房間,她暗暗松了口氣。

泡在浴桶中,她百無聊賴的伸手喚出“鴨蛋玉蘭”想查看下白芒還有多少,結果不看還好,一看頓時要暈倒在浴桶裏,也顧不上此時正渾身赤果着,她支起上身,半跪在浴桶中,将手上的玉蛋使力的湊近桌旁的燭火前,心急火燎的照着光線四處查看,拼命的找着。

我的白芒呢?我積攢的功德呢?羅溪玉心急如焚……

可是偏偏到處都找不到,整個蛋體倒是越發碧綠了,她的臉色卻是剎白剎白的,見不到白茫一時間連瘋掉的心都有了。

只有兩天沒見,怎麽會不見了呢?那可是她攢了幾年的功德啊,前兩天看還足足有指甲大的一塊,每天都在鴨蛋裏游來游去,她看着十分有成就感,雖然不多,但就算她現在不做功德,也足夠她用上半年了。

可是怎麽會突然間不見了呢?

羅溪玉真是有點失去理智了,任是再溫柔的美人,在将要面對數種死去活來的痛苦時,都不會正常,她本來一頭柔順黑亮的頭發垂在浴桶外,但因她突然直起身的動作,有一大半都披在身上,還有一半掉進水裏濕淋淋一片,她都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開始急得發瘋的拿着“玉蛋”變換着角度看,甚至着急的把它當真的鴨蛋一樣往桌子上嗑,希望能将白芒給“嗑”出來,結果剛嗑一下,便痛苦的“啊……”了一聲弓身捂住了心口。

那一下就像是将整個心嗑在了堅硬的桌子上,疼得她要死過去了,接着久違的疼痛就像突然間按了開關一樣黑煙滾滾的湧了出來,瞬間擊潰了她了理智,将她整個人淹沒了在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浴桶裏的水已慢慢轉涼,羅溪玉才顫抖的猶如落湯雞一樣扶着浴桶站起來,此時看着手中的“玉蛋”她都有些麻木了,卻再也不敢拿它當真鴨蛋嗑。

可是這麽一收,腦袋突然如針紮一般,身體一軟緊跟着又滾進了水裏,意識陷入了渾渾噩噩之中。

待到羅溪玉再次從浴桶裏狼狽的爬出來時,天邊已隐隐放亮,就算是這幾天十分悶熱,可大半夜都在涼水裏泡着,也不是件舒服的事,她出來的時候身體冰涼一片。

急匆匆擦了擦濕發套了衣服,羅溪玉有些害怕的抖抖索索的坐在床邊。

但接着她發現了一件讓她很震驚的事。

她的身體清楚的感覺到了“玉蛋”的存在。

別問她用什麽感覺到的,她根本不知道,只是茫然的捂着胸口,因為那蛋突然跑到她心髒的位置,就算她閉着眼晴也能清清楚楚“看”到它的形狀,無法用語言描述,整個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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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來讓她驚恐的是。

原本從鴨蛋裏伸出的一枝玉蘭,不知什麽時候竟又長出一枝來,上面還有一個打着骨朵的花苞,似乎在下一刻就要開放。

突然出現的花苞?

……難道她攢了半年的白芒就是因為它才不見的?

羅溪玉難受的嘴唇都哆嗦。

這個“鴨蛋”是專門折磨她的吧?她現在已經半點功德都沒有了!

養這個花苞還得需要多少功德啊?開花還要多少?在她疼死之前,她要到哪裏湊夠白芒給它啊?

“啊……”羅溪玉越想越崩潰的抱頭尖叫了一聲。

羅溪玉心裏頹廢極了,床邊一夜未睡她,臉色有些蒼白,被“玉蛋”弄的這般生不如死,她真覺得活下去太遭罪,連繼續呼吸下去的勇氣都快沒有了。

天色一亮,她卻還得粗粗的攏攏頭發,套了件舊衣,神不守色的下樓做飯。

這家客棧已經被黑袍聖主包下,聖主喜靜,所以客棧閑雜人等都被驅趕了出去,後院的小廚房此時也沒什麽人,羅溪玉低着頭往前走,并沒注意到其它,也沒工夫去注意其它事,她心思全在那個像定時炸彈一樣要開不開的花苞上了,但它暫時好像還沒什麽動靜。

就在羅溪玉微蹙着眉邁過門檻,突然後背傳來一道驚怒交加的聲音,“你是誰?哪來的女人?老娘不過回娘家住幾天,老爺就領了人回來了?真是不要臉,我倒要看看長得什麽樣子,居然勾引我們家黃老爺……”

說完羅溪玉便感覺到頭發一疼,然後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側轉過身,身後正站着兩個女人,似乎是主仆,說話的那個一頭的金銀首飾,顯得極為富貴,後面的是丫鬟正站在身後,兩人臉上表情愠然,但在見到羅溪玉的臉時,頓時變得驚怒起來。

說話的女人像情緒激動一般,眼中突的布滿血線,眼球一時都快要瞪了出來,凸出如雷達,在面前這個柔弱蒼白的絕色美人身上來回掃射,越看臉越是猙獰。

“你……”羅溪玉被揪着頭發,一時頭皮紮着痛,她用力握着那女人的手,想把那手扯下來,那女人卻決定先下手為強。

手猛的一伸,在羅溪玉細瓷一樣白嫩的臉上用力的扭了一把。

“賤人,我扭爛你的臉,叫你再勾引老爺……”那女人發狠道。

“啊……”羅溪玉沒有防備之下,疼的眼淚瞬間滾了下來。

聖主早上的飯菜沒有昨晚那麽豐盛,一小盤涼拌蘆筍絲,一碟清水白菜,一小碗蜜汁果球甜品,還有碗炖得極爛的雜米糊,簡單省事看着卻又有食欲。

羅溪玉帶着食盒進屋的時候,臉都是木的,眼晴因大量淚水清洗,更顯得又黑又亮,眼中還含着淚般微微濕潤。

今天葛老不在,是厲護衛帶她上樓,上來的時候厲護衛還看了她臉兩眼,幾次張了張嘴想問,最後還是沒說出來,更沒進屋,只在門外守着。

見羅溪玉提着食盒進去,厲護衛有點緊張的用手抹了抹額頭,應該沒事吧?屋裏光線暗,看不到?再說聖主沒那麽細心,一般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何況聖主這兩天狀态不錯,昨夜甚至睡了好一會兒,早上起來也沒什麽起床氣,嗯,他想了想覺得不值一提,于是放下心。

此時的聖主,已經坐在了桌前,晨功已經練過,現在是用飯時間,平日都要葛老和厲護衛三請四請,今日他卻早早的在桌前坐下,一動不動坐了将近一刻。

羅溪玉進門并沒有說話,實際她臉疼的厲害,半點都不想開口,走過去,将食盒放下,勉強只是含糊的低低道:“聖主,用飯了……”然後便開始往桌上擺着飯菜。

飯菜看着是有食欲的,但是聖主卻是緊抿的嘴角,居然遲了一刻鐘,他不掃桌上菜色,而是直擡目光看向羅溪玉,其中的不悅之色溢于言表。

可在他看到面前這女人左臉頰時,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在羅溪玉遞過筷子時,他并不接,目光只盯着那兩抹“紫灰”看,在羅溪玉不想舉筷子,索性低頭把玉筷擺在他面前時,他突然伸出手用力的在她臉蛋上擦了一下,似乎是要擦掉那髒灰。

枯瘦的手指十分的有力,簡直像是兩次碾壓,羅溪玉的臉頰瞬間又多出兩道痕跡,疼的她倒退了兩步,淚腺不受控制的流了滿臉,樣子凄凄慘慘。

她退的快,聖主的手還停在半空沒收回來。

但在他發現那兩道烏紫并不是他所想象蹭得爐灰,而是真正的紫青時,還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便開始聚集起風暴。

在見到她的臉青青紫紫一片,髒兮兮甚至腫了起來,等了半天她卻閉緊嘴巴一語不發,頓時忍無可忍的一掌拍在了桌上,也不管那些湯湯水水全部歪倒撒了他一袍子,只是一個勁的怒瞪着羅溪玉。

厲護衛正在門邊當門神,突然有預感的臉一哆嗦,接着便聽到裏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讓人發抖的怒吼:“人呢?人都死了嗎?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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