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這個地點偏僻的錦裏客棧在正午的時候,二樓突然發出一陣哭鬧聲,突然又嘎然而止,聽得底下的兩個夥計面面相視,心驚肉跳不知樓上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的二樓最大的那間房間外,正有幾個黑袍人站在門口,而屋裏卻是傳來時隐時無的女人哭泣,及男人唯唯諾諾的說話聲。

“閉嘴!”男人顯然被這兩個人吵的火冒三丈,忍不住的發飙了,他腥紅的眼看向趴在地上的女人,臉色緊崩冷血無情開口:“說,你用哪只手掐她的?”

地上那女人正吓的全身發抖,兩個黑衣人站在她身後,只要一直起身就會被一腳踹倒在地,開始時她撒潑滾地大聲尖叫,結果只幾巴掌便老實了,打得連頭上的金簪都掉了幾根,正吓的一動不敢動的伏在地上嘤嘤哭泣,聽到他的問話,竟是連哭都不敢哭了,一時間屋裏連掉根針都聽得到。

聖主川景獄的臉色越來越差,半天沒得到回應,他有些殘忍的扯了下嘴角:“你不說嗎?好,把她兩只手的手指都砍下來……”話落,女人身後的黑袍人頓時抽出了腰間的刀條,在空中這麽一揮,銀亮的刀面立即反射出一道光亮。

那個女人聽到拔刀聲,吓的快要暈過去了,急忙大聲尖叫:“不要不要,我是用右手,右手掐的,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把她右手砍下來……”聖主川景獄一字一句仿佛讓人切蘿蔔一般。

那女人的神經早已如崩緊的一條線,剛聽完便眼皮一翻,就要往後倒,卻被黑袍人毫不憐香惜玉的一腳踹趴在地,結果一時喘不上來氣,咳嗽兩聲又清醒過來。

發福的客棧黃掌櫃見着,忍不住戰戰兢兢的。

他額頭怕的直冒汗,卻不得不開口,能不怕嗎?這屋裏幾個明顯不是什麽善徒,幾個人腰間都明晃晃的別的刀,那刀就跟菜市場儈子手拿的那把何其像,砍人頭就跟砍西瓜一樣利索,看着都讓人肝顫,且那刀絕對見過血,黃掌櫃走南闖北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高人大俠饒命啊,珍娘是我的夫人,這幾天她恰好回了娘家,昨天晚上才被我接回來,昨日我也是醉了沒有與她說清楚,所以才發生了這件事。

這一切皆因我沒有說清楚大俠們的規距,她平日又有些善妒,見到後院有女人,所以這才……

珍娘……她絕對不是故意為難羅姑娘,這都是一聲誤會……”

聞言,聖主川景獄原本冷戾的眼神倏的一轉,落在了胖掌櫃身上,“你說這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是因為我沒有說清楚,才冒犯了貴客,我願意把房錢全數歸還高人,高人們願意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一文錢都不必花……“黃掌櫃急忙承認,然後做出如下承諾。

他不想自己媳婦真被砍掉手,雖然這婆娘平日善妒成性,但畢竟明媒正娶花了不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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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說,心中卻是不斷後悔着,當初見到這些人時就知對方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但他卻貪圖這些人給的銀子豐足,結果現在是搬石頭砸自己腳,還有他這個婆娘,真是個敗家娘們,平日慣是對下具撒潑打罵無法無天,如今終于惹下大禍了。

川景獄猶如沒聽到後面的部分,他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只是嘴角隐隐露出一絲殘忍:“可以,既然你承認是你的錯,我就把你的手砍下來與她相抵吧……”

啥?胖掌櫃半張着嘴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在見到那兩個黑袍人一轉頭,目光都移到了他右手上時,臉一下子由豬肝色變得面無血色,“不不不……不是這樣,別,別大俠,有事好商量……”見到黑袍人開始提着刀走過來時,平日能說會道的嘴都不好用了。

女的趴在地上哭的眼淚鼻涕一把,男的吓的兩腿發抖幾乎要軟了,就在黑袍人舉直刀,準備一斬而落的時候。

突的一個聲音急急的道:“等等,等一下……”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羅溪玉,聖主從一開始便沒有讓她離開,所以她一直站在旁邊,之所以沒有言語,是因為從掌櫃與那個女人進來時,她就驚呆在原地。

因為出現了件十分詭異的事,對她而言。

她的目光不斷的在幾個黑袍人和那一男一女胸口位置移動着,因為她一眼便在剛進來的一男一女身上看到了她在鴨蛋裏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的白茫,很小的一團,但是卻有着光亮,十分的清晰可見,且就在他們心口的位置,反而是兩個黑袍人身上卻沒有半點。

羅溪玉站在那裏,一時陷入到迷茫中,完全亂成麻,不知道白茫怎麽會又跑到別人身上?但是看大小又不像是原來鴨蛋中有的,這是怎麽回事?

續而再聯想到昨晚的的怪異,突然的疼痛,鴨蛋一下子跑到了心口,還生出一朵花苞,積攢的白芒突然消失。

今天又出現在旁人身上,而別人又看不到,只有自己能看到,将這一切聯系在一起順理一遍,羅溪玉似乎找到了某個點,然後覺得眼前一亮,立即反應過來,正好看到黑袍人不知何時舉刀要剁黃掌櫃的手。

情急之下,羅溪玉下意識的伸手拽住聖主的衣袖,阻止的話脫口而出:“等等,先不要砍……”

她很想試試那白芒是不是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

羅溪玉見人都看向自己,自知失言,但一想到晚上……仍然不甘心的想試試。

既然他是因為自己的臉大怒的,總會有一絲機會……

知道他不喜歡喋喋不休聒噪的人,所以她盡量放低,讓自己的聲音聽得柔和一點,她說:“聖主殿下,能不能先不砍掉他們手指,我自小就特別不耐力,輕嗑兩下就常有青紫,看着嚴重,其實她的力道真的不重,明日便好了……”

聞言,黑袍人動作果然停了一下,疑惑的眼神從羅溪玉移向了聖主,顯然是等聖主接下來的命令。

聖主川景獄臉色仍然不悅,他轉頭看向羅溪玉,不過只停頓了一會兒,卻又緩緩下移,最後落到了緊抓着他手臂的玉白雙手上,上面不知何時竟又出現了些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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