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後來輕歌才明白,原來宋白所指的北京的家并不是馮嬌的家,而是外公馮三軍的家,馮嬌的家并不是他宋白的家。

輕歌并沒有簽那份合同,因為她并沒有打算成為一個真正的藝人,雖然不跟至善在一起了,那也不代表就要跟宋白在一起。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愛宋白,就連喜歡都談不上,宋白的脾氣令她避之不及。

就像這一次,輕歌拒絕簽約之後,宋白從椅子上彈起來,勃然大怒,指着輕歌的鼻子說:“你是不是還想跟那個姓賀的在一起?”

李特助和張秘書見狀很識趣的退出了病房。

輕歌怔了一下,随即将頭轉到另一邊不搭理宋白。

宋白沖到病床前死死鉗住輕歌的下巴,讓她逼向自己,怒目瞪視着說:“我已經不計較你跟他在一起的事情,你到底還想怎樣?”

輕歌的頭動彈不得,這是宋白第一次對她動粗,他的手捏得她的下巴生疼。她并沒有示弱,毫無畏懼地說:“宋師兄,你有什麽資格計較我跟誰在一起?就算你家再有權有勢,也請你別忘了,這裏是我的學校。”

宋白死死地瞪着她,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所愛之人,而是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他憤怒地說:“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難道一直以來我對你不夠好嗎?”

“是,你對我好,可是你問過我願意接受嗎?你對我的好,從來都是你強迫我接受的。送手機送東西我不接受,你就要全部扔掉。出去吃東西我不願意點餐,你就自作主張替我點。你什麽都要替我安排,什麽都要替我決定,你做什麽都那麽霸道,我甚至不敢跟你相處,害怕跟你相處,因為你根本就是一個霸王!”輕歌不甘示弱的回敬過去,她已經受夠了宋白的霸道,一直以來她都盡量讓着他,不跟他發生沖突,可是宋白他有什麽資格幹涉她的感情,他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宋白猛然掐住輕歌的脖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跳。

輕歌被他摁在床頭靠背上,瞬間呼吸困難,雙眼翻白,掙紮着想要推開宋白。

宋白見狀趕緊松開手,焦急無措地說:“輕歌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只是太激動了,我不想那樣對你的。”

輕歌一手撫着自己脖子,一手撐住自己身體猛烈地咳嗽起來,好半天才順過氣來,冷森森地指着門口說:“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走啊!”

宋白連忙抓住她的手,匍在她床邊用乞求地語氣說着:“輕歌我真的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求你別趕我走,我保證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你不要不見我好嗎?”

輕歌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她連續多日沒有吃飯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此時又被宋白這麽一鬧,整個人更是虛弱無力,一口氣沒提上來,竟然又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了,宋白不放心校醫院的醫療水平,強行把輕歌轉到了大醫院。小乖她們五個阻止不了,因為他只是要讓輕歌轉院治療,并不是要對輕歌做什麽。輕歌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宋白,病房也不是之前那間病房了,她心裏仍有一口氣,不想搭理宋白,只是一聲不響的将頭轉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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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除了宋白,還有羅小乖胡樂樂和章妮妮,小乖眼尖,見輕歌睜開眼,欣喜地說道:“輕歌醒了,她醒了。”

所有人都圍到床邊來,小乖她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輕歌你終于醒了。”“你餓不餓?還有哪裏不舒服的?”“感覺好些了麽?”

宋白在病床的另一邊同樣關切的看着輕歌,但一句話也沒說。

輕歌沖她們三人虛弱的笑了笑,說:“我感覺好多了,就是沒有什麽力氣。”

宋白說:“這麽多天沒吃飯,當然沒有力氣。我出去買吃的,你們聊吧!”

輕歌沒有搭理宋白,只有羅小乖胡樂樂和章妮妮三人目送宋白離開病房。待宋白走後,輕歌才說:“這是哪裏?我睡了多久了?”

小乖快言快語說道:“是軍區總院啊,你已經睡三天了。宋白要将她轉院治療,校醫院說轉院只能轉這家醫院,所以你就在這裏了。”

“三天?”輕歌微微蹙眉,“他一直都在這裏嗎?”

病床旁的三個女生紛紛點頭。

小乖又說:“這幾天一直是宋白一個人照顧你的,我們要動手他都不讓。輕歌,看樣子,宋白真的很喜歡你呢!”

輕歌聞言只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小乖她們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輕歌的這一聲輕哼是什麽意思。

隔了一會兒,輕歌又說:“小趙和寶呢?”

章妮妮答道:“小趙她之前來看過你,見你還沒醒,又回學校去看書了。”

輕歌點點頭,趙飛燕要考研,時間對她來說是非常珍貴的,複習當然是要争分奪秒的。“那寶呢?”

胡樂樂聳聳肩說:“見家長去了。”

“見家長?”輕歌不解。

章妮妮解釋道:“高明的父母來南京看他,高明就把寶一起帶去了,寶在宿舍裏緊張準備了一天,這會兒應該已經見着高明爹媽了,估計要吃飯了。”

“寶去見高明的父母了呀?”輕歌忍不住驚呼一聲,又說:“她倒是速度最快的一個,這就見男方家長了,他們兩是打算畢業就結婚嗎?”

小乖卻搖頭不樂觀的說:“我看恐怕沒那麽容易,寶現在愛高明愛得死心塌地的,什麽都願意遷就高明,什麽都由着他,高明他媽貌似對寶有很多意見。”

輕歌和其他人立刻疑惑地看着小乖,問道:“你見過高明他媽?”

“沒有啊!”小乖搖頭。

“那你怎麽知道高明他媽對寶有意見?”章妮妮說。

“王天告訴我的啊!”小乖理所當然的說。

王天,就是每次考試都讓羅小乖抄他試卷的那個男生,羅小乖考六級也是抄他試卷考過的。由于他們班男生實在太少,所以全班男生總共就只住了兩個宿舍,王天就跟高明住一個宿舍,所以如果這個消息時由王天口中說出來的,那麽還是具有一定的可能性。

胡樂樂用胳膊碰了一下小乖的胳膊,說道:“你行啊,王天不僅考試讓你抄試卷,連他宿舍兄弟的情報都出賣給你啊!我說這個王天對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什麽什麽意思,別瞎猜好不好!”小乖沒好氣地說:“我跟王天就是關系好點,都是一個班的同學,相互通通氣有什麽不可以的?再說了,人家王天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男朋友。我跟李澤宇都在學校裏碰到他好幾次,他還跟李澤宇打招呼呢!”

胡樂樂歪着嘴巴搖頭。

輕歌問道:“王天跟你說了些什麽呀?”

小乖說:“哦,他跟我說,有一次高明他媽打電話到他們宿舍裏,問高明在不在,那時候高明正好跟寶去約會了,電話是王天接的。王天就說高明跟女朋友約會去啦,結果高明他媽就在電話那邊嘀咕了一句:什麽女生真讨厭,就知道影響我兒子學習。你們說,高明他媽本身就對寶存有偏見了,今天寶去見她,恐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其他三人聽到這話心情都是一沉。

輕歌安慰道:“我們也別太悲觀,也許高明媽見了寶又喜歡上寶了呢?”

宋白很快回來了,跟在他之後的是飯店的服務員,他們擡了好幾道剛剛烹好的大菜進來,連米飯碗筷都有人端進來,擺在桌子上後又退出了病房。

羅小乖胡樂樂一看就流口水了,看那桌上擺着的碗筷分明是有五套,這宋白是打算讓她們一起吃麽?

宋白說:“都先過來吃飯吧!”

“好嘞!”小乖頓時喜笑顏開。

胡樂樂也摩拳擦掌,準備放開肚皮大吃特吃。

輕歌拉住小乖和胡樂樂的衣服,意思不讓她倆吃飯。其實這一舉動是針對宋白的,她不願意再無端接受宋白強行加諸給她的一切,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小乖和胡樂樂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哪還怪得了輕歌對她們使的眼色,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小乖拍拍輕歌的手,說:“輕歌,沒事沒事,不就是吃頓飯麽?不吃白不吃。”

輕歌在心裏苦笑,對這兩個毫無骨氣的舍友實在是無可奈何。輕歌心裏想着,宋白一頓飯就可以把小乖和樂樂收買了,這兩人今後一定不能當官,否則絕對是貪官。

章妮妮見羅小乖和胡樂樂已經開吃,她也餓了,只好對輕歌歉意的笑笑,走到桌子旁拿個碗開始跟小乖胡樂樂一起大快朵頤。

小乖一邊吃還一邊口齒不清的說:“嗯嗯,這個魚真好吃,輕歌是你最喜歡的酸辣魚,哦呵呵,夠辣夠麻,太好吃了。”

輕歌只想翻白眼。

宋白盛了一碗雞蛋湯送來給仍然坐在床上的輕歌,說道:“先喝點湯吧,你很多天沒吃東西,先喝點湯暖暖胃。”

輕歌将臉轉到另一邊,冷漠的說:“我不餓,不想吃。”

桌子旁正在瘋狂掃蕩的小乖胡樂樂章妮妮三人停下來看看彼此,決定不說話,還是繼續吃吧!

宋白端着湯坐在床邊,說:“你生我的氣也好,恨我也好,身體總是自己的,沒必要拿身體跟我賭氣吧?”

小乖插嘴道:“就是啊,輕歌,你要那麽讨厭宋師兄,你就使勁吃啊,反正是他花錢,讓自己讨厭的人花錢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麽?”

輕歌瞪着小乖說:“不乖,就你最沒骨氣了,你還好意思說了。”

小乖聳聳肩,算了,她還是吃東西不說話吧!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吃飯不積極,大腦有問題。輕歌很明顯就屬于大腦有問題這類型的,這麽多好吃的,連妮妮都食指大動,輕歌她居然毫無反應,平時她看到好吃的不一樣流口水的嗎?生了場病居然轉性了,真是奇哉怪哉!

宋白仍然端着那碗雞蛋湯,“要我喂你喝湯麽?”

桌子旁的小乖和胡樂樂立刻被自己嘴裏的食物嗆到,小乖還被魚刺卡住喉嚨了,猛咳幾下咳不出來,憋得一張臉通紅,一個勁的對章妮妮說着:“妮妮,水、水……我被魚刺卡住了……咳咳……”

章妮妮趕緊放下手中的碗,拿個紙杯到了杯溫水給她。

輕歌沒好氣地說:“活該,老天都懲罰你了。”随後,她又從宋白手裏奪過湯碗,說:“不用你喂我,不敢勞駕,我自己喝。”

晚飯過後,小乖接到陶寶打來的電話,她和高明父母的晚餐已經結束了,高明父母要跟高明單獨說說話,所以她就先走了。

陶寶到醫院來看輕歌時,飯店的服務員已經把碗筷全都撤去了,宋白坐在一旁給輕歌削蘋果,羅小乖胡樂樂章妮妮三人則坐在床邊跟輕歌聊天。

小乖又是第一個看見陶寶的,哎呦一聲,起身迎上陶寶,滿臉壞笑的說:“我們的醜媳婦見公婆回來啦?”

陶寶随即羞澀的笑了起來,嬌嗔道:“說什麽呢!什麽醜媳婦,什麽公婆啊?”陶寶是臉皮薄的女生,見病房裏還有個她們不大熟悉的宋白,一張圓臉就越發紅豔了。

宋白知道這群女生有私房話要講,站起身将削好的蘋果遞給輕歌,說:“你把蘋果吃了,我出去随便走走。”

輕歌看着他手裏拿着的蘋果,忽然想起了那天在珍珠泉游玩時,賀至善給她削的那個蘋果。雖然她和至善在一起後,至善又給她削過無數過蘋果,可在她心中,至善給她削的第一個蘋果才是最珍貴的,那時他們尚能開開心心的相處,現在竟然連那樣的相處也是奢求了。她病了這麽久,至善一次都沒來看過她,也許在至善的心中,她真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對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麽吧?

原來,一個男人的感情真的就像書裏寫的那樣,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再如何掙紮再如何不舍,也是無濟于事的。至少,至善是為了他的理想放棄她的,男人本就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她輸給的僅僅是他的理想而已。

是啊,至善都已經選擇了他的理想,她為什麽不可以選擇自己的理想呢?她知道自己是喜歡演戲的,而且她還答應過至善要成為一個環保主義者,如果她成了名人,不就可以號召更多的人保護自然保護生态麽?這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盡快至善已經放棄了他們之間的諾言,她卻仍然放不下,這一切的一切代表的不僅僅只是他們之間的一段感情,而是她所有所有的回憶,還有對他念念不舍的寄托啊!

輕歌深吸一口氣,努力将自己眼裏的水汽逼回去,從宋白手裏接過蘋果,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宋白的身軀微微一震,他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病房。

小乖打趣輕歌:“哇,宋大明星都親自給你削蘋果了,這讓他的粉絲知道,還不得嫉妒死你。”

輕歌淡然一笑,對小乖的這句話未予評論,而是将目光轉向陶寶,問她:“寶,去見了高明的父母,感覺怎麽樣?”

陶寶一臉輕松的說:“好啊,挺好的。”

“就僅僅只是好嗎?高明他媽對你的印象呢?”

陶寶說:“我又不是他媽,我哪知道呀?”

小乖在陶寶身邊拉着她的衣服說:“總有感覺的吧?你們吃飯的時候,他媽媽有沒有跟你說話呀?”

“當然說啦!”

“說了什麽啊?”小乖像個幼兒園老師一樣對小朋友進行着循序漸誘的引導。

陶寶想了想,說:“他媽問我六級考了多少分,我就說考了四百六。高明考了五百六嘛,我就只好又說沒有高明考得好。”

病房裏的幾個女生聽得一臉緊張,小乖問:“那他媽又說什麽啊?”

陶寶仍是一臉輕松的樣子,“他媽說,哦,那不一樣,我們家高明将來是要出國留學的,英語的要求肯定不一樣的。”

輕歌小乖她們幾個頓時變了顏色,小乖一拍桌子說了一句“我靠”,胡樂樂驚呼:“有沒有搞錯啊?”章妮妮則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高明他媽怎麽這樣說啊?”

陶寶聳聳肩說:“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沒有說話。”

輕歌的反應最大,她拿起床上的枕頭狠狠的扔在地上,用四川話罵道:“留他媽個X的學,外國月亮就他媽比國內圓了,我草!”

小乖她們都知道,輕歌這麽生氣不僅僅只是因為高明他媽說了那些過分的話,還有賀至善的緣故。小乖撿起被輕歌仍在地上的枕頭,拍拍灰塵,說道:“輕歌,你又不是男的,再怎麽樣也完成不了‘草’的那個動作。”

輕歌一瞬間是又好氣又好笑,最後繃不住只能笑了出來,說道:“小乖,我真是服了你了。”

小乖拿着枕頭,并沒有将枕頭放回床上,而且掄起枕頭一下子砸在了陶寶的頭上。

陶寶抱着頭叫道:“哎喲,你幹嘛呢?”

小乖用枕頭一下又一下砸在陶寶頭上,嘴裏罵罵咧咧的說着:“你這個死姑娘,我要是你,當場丢下筷子就走人了,你居然還賠他們吃完了整頓飯。

輕歌坐在床上拍手叫道:“砸!使勁砸,這小妞為了愛情已經徹底丢失自我,使勁把她砸醒。“

胡樂樂和章妮妮也在一旁叫道:“砸得好!”

可憐的陶寶只能抱着頭嗚嗚哭道:“嗚嗚嗚,你們太過分了,我要告訴我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要跟我老公回山東公婆家,一整天都在路上,就木有辦法替換章節,所以斷更一天,後天我會補上兩章,麽麽噠,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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