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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是鐵了心要幫至善的,她索性打電話把後半年的通告全推了,然後在N大附近租了套公寓臨時住下來,又直接換了手機號碼,和所有人玩起了失蹤。
至誠傳媒這邊找不到輕歌,整個公司已經亂成一窩蜂,宋白氣得在辦公室又罵人又摔東西,一幹下屬只能遠遠的站着挨罵,大氣都不敢喘。宋白扔出一堆材料,怒吼着:“就算把全中國翻過來,也要把夏輕歌給我找出來!都愣在這裏幹什麽,都給我滾出去找人!滾啊!”
辦公室裏的一群吓得面色蒼白,聽到老板這麽說,一溜煙的全跑了。
宋白回過身,看到陳琪還站在那裏,拿起一張紙揉成團就往陳琪腦門砸去。
陳琪老老實實的挨了一下砸,一臉的委屈。
“你是怎麽看的人?那麽大一個活人你都會把她弄丢了?”宋白氣得臉色發白,額上青筋暴跳。
陳琪紅着眼說:“她又不是小孩,有手有腳要走我哪能攔得住?”
宋白知道陳琪說的沒錯,但他還是生氣,一想到輕歌可能已經在至善身邊,他就覺得胸口怒火難平,整個腦袋就像是要炸開一樣。
陳琪走上去挽住宋白的手,委屈的說:“她根本就沒心沒肺,你對她那麽好,她一點也不領情,你又何必這樣呢?”
宋白冷冷斜了陳琪一眼,卻沒有将她推開,而是用冷漠的語氣說:“等我和她結婚以後,你就離開至誠吧!”
陳琪心底一沉,“你要趕我走?我把什麽都給你了,你要趕我走?”
宋白忽然死死掐住陳琪的脖子,惡狠狠地說:“我會給你留足後路,但你要是敢讓輕歌知道那些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更會讓你全家生不如死,你聽明白了沒有?”
陳琪淚光瑩瑩地看着眼前這個絕情心狠的男人,顫抖着說:“宋白……你為什麽對我那麽狠……我愛你啊!”
宋白将她往後一推,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愛你,打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是你自己要貼上來,怨不得我。”
陳琪跌坐在地上,目光悲切,她低下頭試去淚水,忽然又說:“等你和她結婚以後,我會離開,我只希望,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讓我陪着你,好嗎?”
“随便你。”宋白丢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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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歌并不知道宋白和陳琪之間的奸情,她此時此刻就在N大的校園裏閑逛,戴了墨鏡打了遮陽傘,別人也認不出她是誰。正午時分,學校裏的道路上全是下了課準備到食堂吃飯的學生,三三兩兩結伴同行,邊走邊議論着他們感興趣的話。輕歌看到他們,又想起自己大學時候的生活,每天也是這樣,同小乖妮妮她們一道去上課,下課後又一道去食堂吃飯。
那些日子,悠閑而美好,卻靜靜随流水而去,再也不複存在了。
她走到實驗樓的時候,看到一名男生背着一個男人走出來,将他放在輪椅上後,又推着他沿着中央路一直往西走。她一眼就認出坐在輪椅上那個男人是至善,她跟上去,從男生手裏接過輪椅的推手,那男生奇怪地轉頭看她,輕歌則用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男生恍悟過來,眼前這女子不就是夏輕歌麽?是他們賀老師曾經的戀人啊!微博上早已把夏輕歌跟賀至善的大學轶事傳得沸沸揚揚,他們又豈會不知道。
男生趕緊退開,讓輕歌接過推手,推着至善繼續往前走。
輕歌轉過身,用口型對男生說了兩個字:“謝謝。”
至善并不知道身後推他的人已經換了,他仍然以為是自己的學生在推他。
來來往往的學生對這個身體有殘缺的老師已經習慣了,他們只是好奇今天推那位老師回家的人是一個戴着墨鏡的女子。那女子的墨鏡相當大,幾乎遮住她半張臉,墨鏡以上的額頭被留海遮住,整張臉只看得到一個小巧的下巴。饒是這樣,要認出輕歌并不難,多看幾眼還是可以認出來,只不過輕歌走得很快,其他人還來不及多看兩眼,她就推着至善走過了。
至善不大明白為什麽今天看他的人變多了,他對身後的人說:“送我到牌坊那裏就可以了,我會打電話讓家裏的人下來接我的。”
輕歌沒有答話,依舊推着至善往前走。
至善以為學生聽到了,只是沒有答話,所以他也沒再多說什麽。
推到牌坊的時候,輕歌停下腳步,至善從公文包裏取出手機,開始撥打自己家裏的座機。輕歌知道他要打電話讓杜先進下來背他,所以也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上,不發一語。
杜先進很快就下來接至善了,當然杜先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至善身後的輕歌,他愣了一下,随後結結巴巴的說:“夏、夏輕歌?”
至善身體一僵,猛然回頭,看到輕歌正對着自己微微一笑。他聲音僵硬的開口:“你、你怎麽來了?”
輕歌淡笑着回答:“來看看老朋友,不應該麽?”
至善不知如何接話,腹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輕歌說:“老朋友來看你,難道不請我上去吃頓飯?”
至善表情尴尬,只得說:“如、如果你不嫌棄,就一起上去吧!”
輕歌欣然一笑。
杜先進背着至善上樓,輕歌則在其後幫他拿輪椅。
輕歌在至善家裏吃了一頓不算豐盛的午餐,整個過程輕歌都是滿面笑容的,至善卻食不知味。用過午餐後,她推至善到客廳休息,方便杜先進收拾餐桌。她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表情怪異的至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至善不解:“你……?”
輕歌掏出自己的手機,在手中把玩,然後找到音樂播放器,開始播放那首曲調悠揚的《真愛》,熟悉的低吟,熟悉的旋律,在不算大的客廳裏緩緩響起。183club娓娓唱來那段記憶猶新的歌詞:
記憶像游樂園般精采,我們像對戀人相愛,幸福是應該不會是當然,只怪我們都太貪玩。
思念像雲朵般柔軟,而你靜靜躺在我胸懷,我像是任性走失的小孩,緊緊抱着孤單。
我們都曾經明白也都曾經遺憾,錯過了愛就難以重來,不要害怕去坦白怕容易被你寵壞,忘了該與不該。
到哪裏找回真愛找回所有遺憾,愛的真相就能夠解開,多給我一些片段拼湊未知的意外,失去記憶最初的愛。
我是被你遺忘的精采,你卻帶着記憶離開,心跳是我們唯一的呼喊,提醒我們曾經相愛。
你的笑像陽光般燦爛,小心翼翼藏在我口袋,在我脆弱時給了我溫暖,誰也無法取代。
但我們都曾明白也都曾經遺憾,一旦錯過就難以重來,不要害怕去坦白怕又容易被寵壞,忘了該與不該。
到哪裏找回真愛找回所有遺憾,愛的真相就能夠解開,多給我一些片段拼湊未知的意外,失去記憶最初的愛。
歌曲播放,客廳裏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輕歌仰起頭,眼中閃動着晶瑩的淚光,她長長的嘆了一聲,說:“小純子,這些年來,我的手機鈴聲一直是這個曲子,不知為什麽,我特別喜歡這首歌的歌詞,這裏面的故事,我總覺得離自己很近很近,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
至善的頭微微低着,沒有說話。
輕歌喃喃地念着歌詞:“愛的真相就能夠解開……愛的真相竟是這樣的,只是,我們都明白了,一旦錯過就真的難以重來了。”輕歌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吸了吸鼻子,轉向至善輕聲說:“你一直以來是采用什麽方式治療的?”
至善猛然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輕歌微微點頭,回以他一個了然于心的微笑。
至善苦澀一笑,眼中已有淚花,“你都知道了……你不應該回來的……”
輕歌走到他身邊,蹲□,握住他的雙手,仰頭凝視着他的雙眼。“無論我回不回來,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小純子,讓我幫你,好嗎?”
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兩人相互注視了許久。
至善抽出自己的手,“如果你的未婚夫答應你幫助我,那我就接受你的幫助。”
輕歌心中一痛,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他竟然還想着她。“這是我要幫你的事,跟他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至善将手放在輕歌的肩上,“輕歌,你是一個公衆人物,你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公諸于衆,在法律上你們雖然沒有任何約束,但在道德上,你們之間并非沒有任何束縛的。如果他同意和你一起幫助我,那我會很開心的接受,無論從各個方面來講,這樣的方式都是最好的。媒體會報道你們夫妻齊心從事慈善,也會褒獎他不計前嫌,幫助已身患重病未婚妻子的前男友,你們可以贏得很多美名。”
“小純子!”輕歌站起身,痛心疾首的哭喊:“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處處想着我,你就不能為你自己想一想嗎?什麽狗屁公衆人物!什麽狗屁未婚妻!統統都是狗屁,都是狗屁!我不要什麽美名,不要什麽榮譽,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這難道都不行嗎?”
至善拉下她,輕撫她的黑發,輕柔地說:“我終有一天還是離開這個世界,我不想讓我毀了你的名譽和未來,所以答應我,如果真的要幫我,就和他一起幫我,否則,我不會接受你的幫助的。”
輕歌撲進至善懷裏嚎啕大哭。
至善只是靜靜的擁着她的肩,讓她在自己懷裏放聲哭泣。
離開至善家後,輕歌一個人在租的公寓裏想了許久,她必須要幫助至善,要讓他接受更好的治療,所以她只能再去找宋白,說服他,讓他同意和她一起幫助至善。她靠在沙發上,右手拿着自己原來那個號碼的SIM卡,她盯着那張小卡看了許久,終于還是将小卡換進了手機裏。
才一開機,就接到好幾百條短信提示,全是她換號的這段時間別人撥打這個號碼的提示。輕歌一條都沒看,全部删掉了,找到宋白的電話,撥了過去。
輕歌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電話使她整個人從天堂墜入地獄的開始。電話很順暢的接通了,她以為會聽到宋白的聲音,卻萬萬也想不到聽到了陳琪的聲音。
陳琪拿着電話說:“喲,我們都以為失蹤死了呢!你還打電話回來幹什麽?宋白早對你不耐煩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輕歌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一顆心猶如墜入了冰窟之中,“陳琪……?你、你怎麽會拿着他的電話?他人呢?”
“他人?呵呵。”陳琪笑得無比諷刺,“你還會關心他的人呀?那我告訴你吧,他在洗澡,至于等一會兒我們會做什麽,你不妨不要挂斷電話,聽一聽就知道咯!哦對了,我忘了提醒你,一定要錄音,這樣你才有捉奸的證據嘛!”
輕歌猛然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腦子裏渾噩一片。這是什麽情況?究竟是什麽情況?陳琪和宋白在一起,他們居然背着她在一起!她很想恨恨地挂斷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令她作嘔,可她卻觸不下那個挂斷鍵,她要聽,她要聽着宋白是不是真的做出背叛她的事。
陳琪似乎已經猜到輕歌的反應了,呵呵一笑,對着電話說:“我開免提了,你可要聽好啦!”陳琪看了一眼宋白的手機屏幕,依然是通話中的顯示,她知道輕歌已經在聽,所以她把免提打開,然後又将手機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的床頭櫃上。
宋白很快就洗完澡出來了。
陳琪甜甜的膩上去,摟住他的腰,說:“你終于洗完了。”
宋白捏住陳琪的下巴,冷笑說:“小賤/人,等不及了?”
陳琪在他懷裏妖媚地扭動身體,伸手打開他的浴巾。
“騷/貨!”宋白冷哼一聲,将她推到在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壓了上去。
他們很快就進入了高/潮,陳琪在床上叫得特別大聲,生怕電話那頭的輕歌聽不見。她一邊叫一邊配合着宋白,嘴裏還不忘記問他:“宋白,你喜歡我這樣嗎?”
宋白身下的動作并非停止,他恨恨地捏了一下她的臉,冷笑說:“喜歡你在床上騷得像發春的母狗。”
陳琪由此叫得更加大聲。
輕歌再也聽不下去,滿面淚水的點了紅色的挂斷鍵。宋白和陳琪之間早有私情,她卻愚昧的從不知道,也許每一次她和宋白争吵過後,他都會去陳琪那裏尋找慰籍吧!她撲在床上,面埋在枕頭裏,壓抑地痛哭着。她為什麽會哭?為什麽會有一種被人淩遲般的劇痛?宋白背叛了她,她該恨他的。
她狠狠地咬緊下唇,指甲嵌入皮膚之中,她要同他一刀兩斷,她要徹底同他一刀兩斷!
輕歌坐起身,擦幹眼淚,補好妝,戴上墨鏡,提起包包出門去。輕歌打車趕到南京南站,随即買了一張最近的高鐵票坐回上海。下了火車,她又馬不停蹄的打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裏冷冰冰沒有一個人,床鋪也是整整齊齊的,她慶幸宋白和陳琪不是在她這裏做的茍且之事。她拿出手機,撥通宋白特助的電話:“我是夏輕歌,告訴宋白,我在我的公寓這裏等他,我只等他四十分鐘,過時不候。”
李特助猶如驚弓之鳥,立刻給宋白去了電話,好在此時宋白和陳琪的戰鬥已經結束。李特助将輕歌的話一五一十轉達給宋白,宋白整個人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穿上衣服撇下陳琪就開車趕往輕歌的公寓。
在等待宋白的四十分鐘裏,輕歌早已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完畢,擡手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三十五分鐘了,還有五分鐘,他再不到,她也不會再等了。
離開後,她會發布一份申明,她跟至誠傳媒副總宋白徹底脫離關系,同時她與至誠傳媒的合約兩個月後到期,屆時她也不會再續簽,她将尋找新的經濟公司。
不管這份申明發出來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她都會倘然去面對的一切。也不管這份申明是否會徹底切斷她的演藝之路,她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完成這件事。
從此以後,她和宋白再無瓜葛。
輕歌閉上眼,死死地咬緊牙關。還有兩分鐘,宋白,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或許你現在還在陳琪的溫柔鄉裏,或許真如陳琪所言,你已經對我厭煩,或許你根本就不會來。我還是會等你四十分鐘,至少我們曾經在一起那麽長的時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我和小純子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長。我不敢說自己對你毫無感情,你和陳琪在一起的時候,我亦是心如刀割的。宋白,別怪我,是你逼我下定決心離開你,你已經讓我對你失望透頂了。
時間到了,輕歌提上包,拉起行李箱,往房門走去。在她伸手拉門的一剎那,房門打開了,宋白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外,看着她的表情帶着驚喜。随後,宋白看到了輕歌手裏提着的行李箱,他的臉一瞬間變得鐵青了。
宋白一個箭步上前扣住輕歌的手,“你又要走?你又要去哪裏?”
輕歌極力忽略手腕傳來的痛楚,用平靜的聲音對他說:“宋白,我們分手吧!”
宋白怔了一下,然後怒吼一聲:“你休想!”他恨恨地将她推到在地,又上前将她摁在地上,整個人的表情已經嚴重扭曲變形,平時看起來無比俊逸的臉龐此時顯得尤其駭人。他掐住她的脖子,“你這段時間都跟他在一起對不對?你要跟我分手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對不對?夏輕歌我告訴你,你休想!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跟他在一起!”
輕歌呼吸困難,右手拿着手機,找到那段錄音,當着宋白的面放了出來。
當他那一句“小賤人”響起的時候,宋白的臉色在一瞬間死白下去,他仰頭長嚎:“不——!這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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