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将少年的臉印得似乎模糊了五官,卻是顯上了逼人的青春生機與力量,寬大的沙灘褲将少年特有的處于孩子和青年的美好身材完全顯現出來,身邊不再是那優雅小提琴,手上靈活轉着一個沙灘排球。——這少年,是項安,不會錯。
接着,項安突然就朝自己的方向揮手,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聲音沒有了那日的低沉與憂郁,然後是爽朗的大聲:“Hi,baby e on !”
席徹的心有那麽一瞬間的異樣跳動,可是下一刻,當幾個衣着開放的少男少女越過他朝着項安而去的時候,席徹莫名的有股難言的失落,他甚至感覺自己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人。
那邊,項安和那幾個年輕人相互擁抱,爽朗地笑着,逗弄着,其中不乏調.戲玩笑,以及親昵。
席徹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前一天還在擔憂這個孩子的心情以及安危,為了自己的走掉而莫名的自責,可是,看着少年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比那幾天更加充滿活力而歡樂——或許,自己的确是高估自己了,那樣的少年,本來就應該是健忘而能夠很快恢複過來的,或者,早已忘記了自己,或者,早就将那一份的傷心抛到腦後……充滿着年輕一代的活力,而不是,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死氣沉沉,沒有激情。
旅行,果然是寂寞的事情,一個人的旅游,總是容易多愁善感——席徹突然間想起了在某片文章上看到的一段文字。向來是行程滿滿的大明星,十幾年來突然空了下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失态的多愁善感,似乎不再像自己。
席徹覺得自己就像是着魔一般看着那邊一群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揮舞的年輕身體,充滿活力的笑意,以及,那身形矯健的少年。
像是什麽滿了一般,席徹突然就拿起了筆,素寫本上,慢慢勾勒出年輕的身體,屬于少年的身材,略顯削瘦卻是充滿着活力,修長的雙腿,靈活的臂膀,火一般的發——唯獨沒有臉。
他知道,只要輕輕的幾筆,那個人熟悉的五官就會躍然紙上,可是,重合的面容,席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不再分得清項寧與項安,或者說,那個在印象中噩夢裏糾.纏着自己的那個早已死去的人,慢慢在淡去,剩下的,唯有那嚣張而分明的五官,屬于一個鮮明而年輕的軀體。
席徹睜開眼,突然有幾分難得的迷茫,卻是在那顆球飛過來之際,匆忙閃開,就像是逃離某種未知,消失在那灌木叢後。
“喂,不就是要你撿個球嘛!有必要跑這麽快嗎?我有那麽吓人嗎?”那撿球的少年看着迅速逃走的人影,有點無語地說道。
項安眯起了眸子,突然就笑了,拍了拍那個少年的肩膀,似安慰似調笑:“沒準是個神經病呢!”
沙灘上,那群屬于青春少年的游戲依舊在繼續。
……
與伊茲拉島不同,這個小島上多了許多屬于愛情浪漫邂逅的放縱之地,如布置得奢靡的酒吧,而且是專屬于午夜的場。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樣的心态,當走近這家黑色外表的酒吧時,席徹卻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進來。
琳琅滿目的酒,衣着整潔的服務員,安靜的吧臺,舒适的座位,倒是和印象中的酒吧大不相同。
點了一杯頗烈的酒,席徹就暫時坐在了吧臺。
抛去那張被遮住的臉不說,就是那完美的身材以及上層的氣質就足以吸引很大一部分目光。
在異國,人總是浪漫而大膽的,特別是在午夜泡吧的男男女女,除了找到一個合适的排解寂寞的對象,或許找不出太多的理由。
所以,在席徹走進這家酒吧的第十分鐘裏,已經有第八個搭讪者了。
淡色的酒入口,恍若很久之前的味道,莫名的熟悉,卻是想不起來。
席徹幾乎要忘記上一次酒醉是什麽時候,生活一向嚴謹自律的他幾乎很少在應酬之外的時候喝酒,背臺詞,填曲,健身,準備通告……幾乎是占據了他所有的空白時間。
那麽……一醉解千愁,如何?席徹內心這樣問着自己。
一杯……兩杯……三杯……
只要是稍微觀察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是來買醉的,絕對不是來找對象的。
可是,越是這樣,卻越是吸引人探索,偌大的黑邊眼鏡下,高挺的鼻梁,白皙而完美的下巴幅度,被酒微潤的唇色,就像主人一般,值得探索和品嘗。
自然而然,這樣的男人,除了吸引美女,還會吸引着另外一種群體。
可是,當高大的男人暧.昧地撫上席徹的腰際時,席徹卻是像受了驚一般,幾乎是将手裏的酒灑出去了,轉身,看着那男人,眼中的厭惡簡直是滿滿的。
就算那男人是外國人,也看得出席徹的厭惡,知道不是同類人,男人只能暗嘆看走眼,不過,就在男人準備走之時,席徹卻是拉住了男人的手,帶着不容拒絕的氣勢,然後,将手裏的酒潑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簡直覺得莫名其妙,然後就是憤怒了起來,不就搭讪一下,也不至于被潑吧!
可是,在男人準備反擊一下時,席徹卻是突然之間将臉上的眼鏡拿了下來。
“!”到口的shit卻是在席徹露出那張臉之際變成了驚豔,特別是當看到那個人已經模糊的眼神時,男人突然覺得幾乎來了,喝醉的羔羊不吃掉,簡直就是浪費這張臉。
握緊了席徹的手,借着身高的優勢,高大的外國男人就直接将人扶正,對上那張完美的臉,然後是漂亮的唇,咽了咽口水,心中說着果然是個東方尤.物,然後急不可耐地吻過去。
可是,就在兩張嘴即将要貼近的時候,中間,卻突然隔了一只手。
少年清爽的聲音在男人響起:“等等,這個人,可暫時不能給你。”
“你是誰?憑什麽!”男人憤怒起來,眼看着到手的獵物飛走,可不是自己能忍的。
項安沒有說話,卻是很幹脆的将席徹搶過來,力氣大得讓男人簡直沒有反抗之力,然後似笑非笑看着高大的西方男人,削瘦的身材卻是絲毫不輸氣場:“趁人之危可不是好習慣。”
少年銳利的眸子簡直洞悉一切,處于動物的危險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年不好惹,男人突然就有點結結巴巴:“這個人難道是你朋友?”
“不,仇人。”項安見男人識相,倒是也懶得再說什麽,很輕易将人扶在自己身上,淡定的走了出去。
男人:“……”好吧,算我倒黴,不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再去找一個算了。
寬大而奢華的賓館裏,項安将人丢在了床上,臉上的笑意卻是完全消失,看着席徹一副睜着眼卻完全失去意識的樣子,莫名的諷刺感而來,眼睛裏,是許久不見的回憶——早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個人醉過一次,任人擺布,難得乖巧,給了項寧難得的“溫柔”……
許久,少年的眸中情緒風暴終于過去,看着那毫無反抗的人,突然抓起席徹額前微長的發,強迫那雙早已經失去焦距的眼與自己對視,臉上,是古怪的笑意:“所以說,你就那麽想要找人嗎?就算是男人,也無所謂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修改,雖然不大,但有人應該看得出修改的是什麽……想了一晚上,還是不滿意,不改一下自己簡直強迫症覺得難受。
ps:愛琴海之旅,是兩個人對決的開始,也只是一個開端,親們要有耐心。
……
還有,關于大家一些問題的解釋說明:我寫的兩個人都不完美,如果不再偏執,選擇放開,那就不是項寧了。如果不再驕傲,選擇輕而易舉的被攻陷,那句不是席徹了。就算是準備不愛,用強大的意志僞裝自己,也會有脆弱一面。就算是高冷,男神也會在孤獨的旅途中偶爾羨慕那些年輕朝氣的少年。與其說項安那般鮮明多變的個性不知覺會吸引席徹,倒不如說項安所營造出來的那個項安,身上擁有着席徹內心深處渴望而需要的東西……然而,需要注意的是,這絕對不會是說席徹現在會把眼光放在項安身上,就是要愛上的意思了。作者一向認為愛上一個人,永遠不會那麽簡單,不會是你很特別,我就要愛上你……特別是當習慣了冷漠的驕傲男人,特別是已經對愛絕望過的偏執者。席徹與項安,因為上輩子那十年的關系,注定糾.纏不休,兩個人的性格,骨子裏的傲氣,卻是讓他們走的路,要艱辛,更是容易互相折磨。所以,這才是虐點所在啊!
☆、無花果樹
引子:
——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你所需要的一切呢?
——你想要什麽?
——噓,別開口,這是秘密。
……
席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就算是關着窗簾,整個房間也因為陽光而變得光明。
席徹覺得自己很久沒有睡這麽久了,卻是有點輕微的頭痛,他輕輕地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睜開眼,卻是陌生的地方。
宿醉的感覺讓他幾乎想不起什麽,只是依稀記得自己走進了一家酒吧,然後點了烈酒,然後……
身上穿着還是昨日的衣服,這讓他松了口氣,臉上的眼鏡已經不在了,而自己的身份證卡錢包等等都在旁邊的床頭櫃上,但是很重要的一點事,這個房間,明明不是自己的房間。
喝醉了?是誰送自己回來的嗎?
可是,席徹卻終究是想不起任何東西。
項安和一群人走進來的時候,席徹還是難得在發愣,對于未知——總是讓他難以接受以及警惕,所以,那種毫無記憶的感覺,幾乎是讓他毫無安全感。
“漬漬,項少,難怪昨晚突然就走了,原來藏了個極品啊!”某位少年看着坐在床邊的席徹,暧.昧地吹了個口哨,擠眉弄眼看着項安。
項安還沒來得及說吧什麽,另外一個妹子竟然尖叫了起來:“等等,這是席徹啊!男神席徹!我姐的偶像啊!沒想到這麽年輕!比海報看起來更帥啊!”
“你這麽一說,我也有映象,就是那首經典《過去》的歌手嗎?我媽超級喜歡的,連我也很喜歡耶,我以為歌手應該是一個長滿胡子的大叔的,沒想到這麽帥啊!”另外一個女生也開口。
指指點點,叽叽喳喳的評論讓席徹莫名的有種成了公園裏被觀賞的猴子一般,渾身不對勁,特別是在卧室這種私密的地方,被一大群少男少女用各色的目光看着,讨論着,這種感覺很糟糕,也讓他幾乎難以忍受。
見到席徹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項安也不再看熱鬧了,而是開了口:“真巧,席徹,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送我回來的?”席徹站起身來。
項安眨眼,卻是露出暧.昧的神色:“怎麽,不記得了?我記得你昨晚挺熱情的……”
“哦……”周圍的少年長長的拖了語氣,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眼光在項安與席徹身上徘徊,簡直非得看出什麽“奸.情”來不可的樣子。
席徹皺眉,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與項安發生什麽,而且,那些少年的眼神,也讓他不太舒服:“抱歉,我不記得了,還有,真的是你送我回來的話,謝謝你。如果這個房間是你的話,我先回去了。”
就在席徹準備出門之時,項安卻拉住了他:“借酒消愁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你不是一個人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幹淨而真摯,看不出一點兒的虛假。
席徹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兩個人抓住的手,不動聲色将手抽了回去,将臉看向門口,口氣一貫的冷硬:“謝謝,不必了。”
說着,卻是大步邁向了門口。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冷酷啊!不過,項少你可不要覺得掃興,走了就算了吧,一個老男人而已,而且聽說還結婚了,項少你不會是喜歡那一款的吧?”一個少年開口。
“這倒沒有。”項安輕笑,卻似乎是毫不在意,拿出濕巾輕輕擦了擦剛剛與席徹相握的手,“只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熟人而已。”
“熟人,項少你和他以前就認識嗎?可是你小時候不是一直呆在美國嗎?也沒聽說過他去美國發展過啊?”另外一個女孩八卦地湊上來。
“對啊,難得你說要介紹一個人給我們認識呢!竟然那麽不給面子……”另外一個人也開口。
“呵呵,沒關系,本來準備一起去沖浪的,既然這樣,那麽我們自己去吧,我請客。”項安笑道。
“好啊,不管那老男人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沖完浪我們再去吃海鮮大餐,我請客。”有人應和道。
……
席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洗了個澡,卻是隔着窗戶望着外面的海岸線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間,席徹拿起了那一直放在外套裏的速寫本,新鮮的筆跡劃出淡淡的弧度,昨日那沒有五官的少年,早已經被填上了表情,清晰而簡單,卻十分神似,鮮明而生動,甚至有幾張是在調皮地笑着。
最後一張,少年做了個鬼臉,旁邊嚣張而鋒利的筆跡:席大叔,畫功不錯,連身材也畫得很像,你這樣我都以為你愛上我了。當然,沒準你是妒忌我年輕帥氣!不過,看你一個人也挺無聊,要不要一起玩?明天介紹朋友給你認識。——by帥到男神也情不自禁的項安。
看到那筆跡和畫像,席徹甚至可以想象少年畫這副像和寫字時嚣張而輕輕自語的樣子。
席徹突然就想起,這本速寫本早上是翻開來放在床上的,而自己根本沒有看一眼就下意識地收起來了。
想到早上那群來房間的少男少女,席徹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項安,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特別是,當初那個甚至是哭着質問我是殺人兇手的人,難道就因為自己的一句對不起和解釋就輕易地放過了自己嗎?甚至于,放開一切,邀請自己?還是說,邀請自己,是為了某種報複?
席徹不清楚,這個少年,他看不透,何況,還是項寧的弟弟。從伊茲拉島的巧遇,到如今的巧遇,席徹內心早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而這種感覺,在今早看見進屋的項安之後,愈發明顯,這也是他今天早上毫不猶豫地拒絕項安的原因。
……
穿梭在那茂密的無花果林間,身材修長的青年恍若游離在人世的堕天使,高傲而冷漠,灑落在葉間雜碎的陽光,斑駁了青年的面容,唯有烏黑的發際在陽光不經意的照耀下隐隐散發着淡金色的色澤。
這日,無花果樹下,席徹第三次“巧遇”了項安。
半靠着樹的少年恍若慵懶的貓兒一般,火色的發沒有變,卻是乖巧地貼在了額前,沒有了那般張揚,半眯着眼,似乎在等什麽人,又似乎半睡半醒。
這一大片的莊園離席徹所在的那個酒店十分近,席徹已經是第三天到此游蕩了,茂密而充滿生機的無花果樹甚至讓席徹暫時忘記了一些東西,遐想在美麗而殘酷的神話世界中,難得有了某種靈感。
而這份靈感,在看到樹下的少年的時候,卻是徹底的洶湧了起來,年輕而美好的身體,靠着百年的大樹,同樣充滿生機,一個百年,一個,只有十幾年而已,人類短暫的生命,卻是綻放着和百年的生物一樣的美麗,短暫卻真實。
人類都有着欣賞美的能力,卻不一定能從那份美中捕捉永恒的畫面以及旋律,而席徹,卻是有着一顆能讓永恒綻放的心,以及天賦。
鉛筆在潔白的頁面上劃出優美的符號,屬于藝術世界的音符和曲調,逐漸連詞成句,腦海中不斷游離的旋律,正迅速而清晰明了地顯現出來。
而此刻的項安,也并沒有打擾席徹,只是睜開了眼,也不介意席徹在看着他,透亮的眸子沒有絲毫的驚訝,微靠着手,看着席徹的一舉一動。
輕輕地渡着腳步,反反複複,來來回回,看着樹幹,枝葉,陽光,倒影,少年……突然間卻是停下了腳步,自顧自坐了下來,毫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地上的泥土弄髒,然後專注地為那譜好的曲調填詞,或微微皺眉,或舒展嘴角,俊美無俦的青年,修長的手握筆,将鉛字與白紙完美地融合,紙張翻頁的聲音,構成了一副美好的畫卷。
……
等席徹終于将最後一個字修改完成時,天已經半暗了,只有落日的餘晖灑過對面的樹梢。
席徹支起腳,準備站起來,可惜腳卻是因為長時間的坐姿而麻木,幾乎是一個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也就在那一刻,一只潔白的手拉住了他,幹淨,微涼,修長,宛若珍惜保養的鋼琴家的手,再往上,是少年輕輕的笑,以及,純淨無害的眸子。
席徹有點愕然:“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不應該再這裏嗎?還是說,我不該在這裏等你?”
項安說話難得地溫和,可是席徹卻是突然間覺得此刻的項安,像極了項寧,一樣的溫和,甚至于,是溫柔,這讓他下意識就甩開了項安的手。
強迫自己站起來,身體站不穩,卻是依舊保持了筆直,席徹就那麽看着項安,将速寫本合上,語氣冷漠:“那麽,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項安終究是收斂了笑意,輕輕地從樹上摘下一片葉子,換了語氣:“自然是,我想來這裏,就來了。”
“你在跟蹤我?”席徹直截了當地問道。
“或許吧……否則,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能再次見面。”
“為什麽?”
“如果說,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呢?”
“什麽答案?”
“你到底有沒有心……”
少年的話拖長了語調,出奇地怪異,卻是出奇地熟悉。
“席徹!你到底有沒有心!”曾經,另外一個人也這麽說過。
☆、奢侈的溫柔(番外上)
項安從來不是一個溫柔的人,這點席徹從遇上項安的第一天就知道,這個少年,驕傲,任性,偏執,強勢,而不擇手段。
甚至于,席徹會想,到底為什麽自己還是陷了進去?陷入了早就警告過的那種未知而危險的情感中?
就像是克星,就像是命中注定,這個少年卻是終究點燃了他生命中深藏的熱情,然後不惜一切的飛蛾撲火,變成了自己也不熟知不相信的另外一個自己,陪他玩了這場名叫愛情的幼稚游戲。
他早就不再年輕,也不應該是會相信愛情的年齡,娛樂圈浮浮沉沉十幾年,內裏的肮髒與潛.規則他早就心如明鏡,到可以視而不見冷漠相對,甚至于,連人也可以變得無欲無求,以至于殘酷。
可是,唯獨,對他,是不同的,無法抗拒的,到最後變成了舍不得,放不下……寧願俯首低下那高傲的頭顱,将心攤開任其解.剖。
席徹想,這就是愛了吧……如果不是,他再也無法用另外一種情感來定義自己的瘋狂與失态。
可是,也就是這樣,他才能想起那早就遺忘了的人――項寧,才能理解那樣偏執而占有欲的愛情,就像是一個怪圈,不知不覺中,自己體驗着那種被人冷淡乃至于求而不得的感覺,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項寧。
甚至于,有時候,席徹會想,項寧臨死前的詛咒,終究是應驗了。
這算是報應吧,卻是甘之如饴的報應,曾經的席徹,無法想象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會因為一個人的微笑而心動,會因為一個人的痛苦而痛苦。
可是,當那人在自己身邊,寧靜而純粹的眸子看着自己,對着自己笑的時候,那種得到了全世界的滿足感卻是滿了整個心髒,填充着大腦,讓他不知寂寞與孤獨為何物。
幸運?亦是不幸?
他不知道,卻願意将深深地不安掩藏,甚至于偶爾自欺欺人謀求奢侈的溫度。
……
“等等,席徹,你怎麽回事?難道最近狀态又不好嗎?剛剛的戲有點生硬啊?”李導這回是難得沒有生氣,拍拍席徹的肩膀,問道。
“不是,可能是太久沒有演戲了,重新來一遍吧。”席徹很幹脆承認,卻是随意地看了那正在補妝的女主角一眼。
千雅绫,最近當紅的新生代女神,以其清純而直率的形象在最近幾部流行劇中迅速走紅,整個人倒是給人的感覺毫不做作,演技也非常不錯,和娛樂圈的一般女星不同,這本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甚至在以前,席徹或許會欣賞這樣的女生,可是……前提不是他們兩個人在劇中扮演一對生死不棄患難與共的情侶的話。
這部劇倒不是一般的狗血偶像劇,而是一部民.國戰争片,劇中的男主身懷大義卻是鐵骨柔情,富家子出身卻是毫無不良作風,與青梅竹馬的女主相知相愛,卻是被迫卷入了權勢之争,後來家庭遇難将他送出國,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官。愛慕者無數,他卻癡情與多年前的青梅竹馬,可惜,終究,兩個人的愛情葬送在了國恨家仇之中,女主半劇就死了,可是,男主無論後來有如何優秀的女子追求也毫不動搖,甚至于孤獨終老。
這部劇,女主戲份不多,卻是情深難得,這也是席徹願意接下這部還是依舊有感情戲的劇的原因——轉型之後,席徹卻是再也沒有演過所謂的愛情偶像劇,但是這部帶着愛情的戰争片絕對是非常合适他。
可是,感情戲雖然少,卻是情深,那種絕望而鐵漢的柔情,很難把握,而且,戲中吻戲還有好幾個特寫,男女主臨別時的依依不舍,重逢時的驚喜與感動,死亡時的絕望與虐愛,無不是十分重要。
若是以前,在席徹看來,現實可以和戲分開,特別是作為一個演員的他,職業道德要求也讓他毫不猶豫,可是,現在的他,要用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望着一個談不上熟悉的人,然後在那種炙骨到心的吻中表現情深意濃,卻是莫名的,讓他別扭,對,就是別扭,甚至于,會産生背叛自己的錯覺。
恍惚間,他竟然再次想起了項寧,他當時出道十年,卻是從來沒有接過有床.戲的劇,甚至于吻戲,項寧也堅決能不接就不接,就算接下來,也每每到劇組與導演說好借位或者是找人代替,那時的項寧,難得的強勢與堅持。
可是,那時的席徹,卻是偏偏要和項寧過不去,項寧不讓他做的,卻是偏偏想做,甚至于故意去做,當時的他,在項寧來探班時故意和女主接吻,看着項寧變得蒼白的臉只是有着莫名的快意,然後,在項寧質問的時候冷下臉讓他不要管,這是自己的工作。
後來,後來是如何呢?席徹已經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記得那人難看的臉色于刻意壓下的難過,很久一段時間不來找自己後,最終,卻還是溫柔地表示會盡量理解。
那時的他,是鄙視項寧的,懦弱,無能,甚至于覺得那人是惡心而犯賤的,糾.纏着一個不愛他的人,自作自受……
可是,現在的他,回想起那人的雙眸,卻突然之間理解了那其中的難過與那份隐藏着的情緒。
……
“想什麽呢?不會是想哪個大美人吧?所以才不願意和我搭戲嗎?” 千雅绫走了過來。
“沒有。”席徹搖頭。
“那麽,你是有潔癖,不願意和我進行吻戲?”千雅绫問道。
席徹不知道怎麽說,潔癖嗎?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潔癖。
見席徹沉默,千雅绫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難道是,有喜歡的人了?”
千雅绫真的不是一個讨人厭的女孩,她對着人說話的時候,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其中的虛假,這點,席徹也不能否認。
席徹微微地低頭,嘴角露出一個難得的幅度,輕輕地開口:“或許吧。”
“真,真的啊!是誰?你都不知道你剛剛多麽溫柔,難得見你這樣,好幸福的女生啊!”千雅绫張大了嘴,十分驚訝。
席徹卻沒有再說話。
“既然這樣……還真是難為你了,不過,這個戲吻戲挺重要的,怎麽辦呢?咦,有了,借位吧!只要表現那個表情不就行了嗎?我相信你的演技哦!我也努力試試看,到時實在不行就貼着吧,這樣也沒有關系。”千雅绫卻自顧自說了起來。
席徹擡頭,有點驚訝。
“是呀,反正現在廣電局也嚴格着,拍了沒準也被剪輯了,半借位半真實,加上演技,一定可以把那纏.綿悱恻的吻表現出來的!難道你沒有試過嗎?”千雅绫睜大了眼睛,“其實我不想吻經常用這種方法哦!”
這樣的借位?真的可以嗎?席徹是懷疑的,畢竟是要特寫的。
“可以啦,我們可以試試哦!”千雅绫有點激動,突然間就踮起腳尖,捧過席徹的臉。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精秀的臉近在眼前,紅唇微近,女子專注而情深的樣子表示着對方已經進入狀态。
下唇微靠,雙目對視,席徹幾乎看到了女子翹起的睫毛,下方,烏黑而純淨的眸子,無害而情深。
有那麽一瞬間,眼前的人與另外一雙眼眸重合,漂亮而讓人心動,可惜,那人眼中,卻是從來沒有過這般的眼神。
也就這麽恍惚間,溫熱的唇已經印下:“臉微側一點,這樣自然些,角度也很好,嘴巴可以動動,看起來會像是舌吻。”
席徹瞬間就清醒過來了,然後,臉不自覺朝一旁側,眼神也很到位,露出戲裏的狀态來。
可是,也就在那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在一側的視線裏出現了。
削瘦高挑的身材,筆直的雙腿,精致的五官,散漫卻具有風格的衣服,一雙眸子看不出情緒,不是項安又是誰?
席徹的心突然就猛跳了幾下,卻是不由自主地推開了千雅绫。
可是,等他将眼神完全望向那個角落,卻再也沒有了人的身影,就像是一場幻覺一般,似乎根本沒有出現這個人。可是,席徹卻明白,也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可以看錯任何人,唯獨不會認錯這個人。
“你怎麽了?”千雅绫被他吓了一跳,看向席徹看的方向,“怎麽,是誰來了嗎?”
“沒……沒有……”席徹別過臉,否認道,可是只有自己慌亂起來的心卻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自己此刻的――心虛,以及害怕。
“看你的臉色,就不要逞強了,不會是你女朋友吧?那不是誤會了我們兩個?快去追啊!”千雅绫似乎比他還憂心。
“你們好了嗎?開拍了。”此刻,導演卻正好叫他們。
席徹本來移動的腳步卻是終究停了下來,他握緊了手心,卻終是沒有再往門口一步。
“去啊!我替你跟導演說一下等你幾分鐘。”千雅绫推他。
“算了,拍戲重要。”席徹收斂了情緒,卻是邁開腿朝着鏡頭而去,沒有絲毫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下半章,在晚上,本來是一章大章的,因為家裏今天太吵,下午沒打完,晚上繼續,應該是九點左右發。
這一章,發生在席徹已經承認自己對項安心動的那個時候。
不過這半章我一上午,修修改改,慢慢斟酌,就怕寫崩→_→
雖然知道現在寫這種番外很冒險,不過就是想寫,也算是給在期待虐渣攻的讀者們一個福利,還有,收藏竟然也算上百了,給自己鼓勵一下……好吧,就是那麽沒追求……不要理會……
ps:這幾章節奏慢了些,主要是為了情緒情感的細膩變化,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我也早就說過,以席徹的個性,要其徹底臣服也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而且我想做到将他與項安的心理變化寫得自然和水到渠成,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作者雖渣也不是什麽大手,但有沒有認真寫,我想看的人知道。但注水的話,我絕對不會承認,因為從開頭到現在,我能省的情節已經是略過了,如項安如何與項家溝通,如何去處理自己的情緒如何改變自己成長治療等等,還有在美國生活,和那些朋友們玩什麽的,還有席徹去愛琴海,申請啊,與喬布斯夫婦一家玩什麽的……項安與申總溝通啊……總之,廢話我懶得講。好吧,其實我自己也是比較喜歡席徹與項安的對手戲……捂臉……
最後,再謝謝所有留言收藏的讀者們,你們給了我寫下去的動力!麽麽噠~
☆、奢侈的溫柔(番外下)
“好,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為止,大家辛苦了,回去休息。”随着導演這一句話,大夥松了口氣,然後陸陸續續地散了。
千雅绫卻是調皮地拍了拍席徹的肩膀:“好了,現在終于可以回去了吧,我看你還是回去好好和你女朋友解釋清楚吧,雖然你狀态還不錯,可是騙不了我,你還是走神了。解釋時就說我早就有對象了也可以,總之,女生啊,都是小氣的生物,不哄不行啊!”
千雅绫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頗有些甜蜜的無奈,可是席徹來不及多想,千雅绫卻已經出去了。
席徹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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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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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