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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煥勉強信了他的話,永安有楚溶這個大俠在,守護百姓,名聲厚望,不乏有人渴望跟他一樣走修道這條路,然後保護城鎮,受人愛戴。
不過他對彥周灰頭土臉的成果很不滿意。“所以你就騙的被人追着打?”他好奇:“到底是你騙別人呢,還是別人玩你。”
彥周被噎了一嘴的沙子,說:“我以為有錢的大戶人家都是傻子,他們貼出公告說不論是誰,只要能治好楚夫人心肝寶貝的癡傻症,必重金酬謝,我揭了公告去了楚府,誰知楚夫人的寶貝先天不足,癡傻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怎能治好,誰想那楚夫人不信,非說我是騙子,還罵我,我解釋不通,氣不過回罵回去,然後就被追着教訓。”
楚夫人是個頑固,信神入魔,她總認為自己的寶貝孫兒并不是生來如此,一定是被邪祟沾身了,才和同齡人不一樣,智力殘缺,癡癡傻傻。
彥周當時十分不忌諱也不委婉地告訴楚夫人,你孫子是個傻子,天生癡呆治不好,他毫不客氣,還質疑楚家血脈有遺傳病根,氣的楚夫人呼吸不暢,喊了一幫子下人把他趕出去。
楚府很大,彥周甩掉那些下人,到處逛了逛,那時候府上除了幹活的家仆丫鬟,沒有人引起他的注意。
難道那一瞬間的靈氣乍現只是他的錯覺嗎?
“楚澤川的孫兒先天智力不足,如今是個八歲的孩子,卻只有一歲大的智力。”南小回道:“是聽說楚夫人很心疼自己的孫兒,曾多次求醫。”
“嗯……”薛煥幾根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節奏,戲谑:“楚府有這麽多故事麽。”
“家大業大名望大,大家對他家的故事當然感興趣,你們知道嗎,我在永安還聽說了一個事。”彥周興致盎然,道:“楚家大公子楚澹和楊府大小姐關系非比尋常,二人是眉來眼去的關系。”
君安挑眉:“是嗎?但是楊府大小姐好像死了吧。”
彥周重重嗯了一聲:“沒錯,有人說,楚澹喜歡楊大小姐,兩個人經常幽會,楊大小姐并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楚澹推下去的,因為楊大小姐已經珠胎暗結,楚澹不想負責任,于是把她推下河,省了一樁麻煩。”
說起來倒是一個俗套的愛情故事。
薛煥眼前浮現昨晚那個氣質肅冷的紅衣公子,說道:“在你心目中,一個偷偷摸摸,喜歡人又不說,而且不負責任的男人是個什麽樣子?”
彥周不假思索:“醜,個子矮,說話結巴,沒錢。”
薛煥贊同點頭,“所以說這個傳言純粹是吃飽了撐的編出來取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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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較人人稱贊的楚溶,我對楚澹這人的感覺倒是挺好的。”薛煥說。
“為什麽?”南小回問。
薛煥:“直覺。”他轉向彥周,說:“你不是去過楚府嗎,有沒有見過這兩人,感覺如何?”
“沒見過。”彥周面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
他循着一剎那的靈氣找過來,早薛煥幾日來到這裏,眼不瞎耳不聾,一路聽說了這兩號人物,自然是得去瞧兩眼,不過來的這幾日永安無風無浪,他還沒見識這兩人的靈階。
“只聽說了,我辨不出來。”他想了下,說:“要不去十字街口的酒樓坐坐吧,酒樓人多,說不定能聽到些有用的信息。”
薛煥聽了他的建議,去酒樓找了個過道的位置坐下。
時間尚早,酒樓已有不少客人,桌上粗糙幾盤酒肉,店堂小二在一聲招呼中甩着汗巾跑斷腿。
薛煥随便看了一眼,意外地看見了一個人。
是昨晚那個替他解圍的長者。
長者一個人獨自喝酒,他面前只有一壺酒,一個酒杯,身邊也沒有朋友。
君安順着他眼神看過去,也看見了那個人。
他感慨道:“真巧啊。”頓了會,“他真喜歡喝酒。”
彥周:“你們認識?”
他親昵的湊近薛煥,嘴巴都快貼到人脖頸上了,自己卻絲毫沒注意。
薛煥挪開點距離,不适宜地想起了彥周那尊,反感地一手推過去,沒好氣道:“關你什麽事兒。”
“我就問問。”彥周委屈巴巴。
“別離我這麽近。”薛煥亮出自己的态度。
彥周識趣地趴遠,悶聲:“你不是喜歡黏人麽。”
薛煥:“不喜歡。”
“騙人吧。”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薛煥滿腦子都是彥周那張臉在飛,聲音逐漸拉高,他覺得這人怎麽這麽讨人厭,總是在消磨自己的耐心,而且立川給他感覺很不好,有點賴皮蟲的感覺。
“哦。”
此時旁邊走來一位端菜的店小二,他臉上堆滿笑容給隔壁桌送去,菜盤子剛碰到桌子,說時遲那時快,桌子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抽出明晃晃的大刀,踹翻了木桌,一刀劈向小二。
店小二被吓懵了,做了男人刀下的亡魂。
這幾桌客人不是單純來吃飯的,他們是山上的匪賊,下山來打家劫舍燒殺搶掠。
很快,店裏其他吃飯的客人被吓跑了,匪賊持刀破壞了好幾個桌凳,大搖大擺地走到櫃臺,伸手要錢。
算賬夥計吓得手腳冰涼,拿錢的手抖得不成樣子,他怵怕鋒利的砍刀,那可都是見血封喉的玩意。
匪賊拿了錢準備走人,一轉身發現還有人坐着喝酒,他彈了彈手中的銀票,把刀抗在肩上,慢步走到那人面前。
興許是錢拿得太輕松,為首的匪賊不找點事做不痛快,他踢踢桌腿,口出狂言:“老東西,今兒酒樓關門不迎客,你還不走。”
長者從容不迫地抿了口酒,道:“這酒樓又不是你開的,你說的算話嗎?”
匪賊樂了,剛搶了錢,氣勢還頂在頭上呢,這個不知好歹的老東西居然有眼無珠。
他輕浮地大笑,回頭瞪了算賬夥計一眼,問自己弟兄:“弟兄們,你們說今天這酒樓誰說了算!”
手底下的人一致喊道:“當然是大哥說了算!”
匪賊笑意更深:“聽見了嗎,老東西,識相的趕緊滾,爺我今天給你完整走出去的機會。”
“啪”的一聲,酒杯重重叩在桌上,匪賊停了笑聲。
“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長者始終沒有擡頭,聲音充斥着一絲威懾。
這幫匪賊是一群莽漢,哪裏聽得出威懾,在他們的心中,這老東西的話只代表着挑釁,對自己地位的挑釁。
“你這個老東西,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為首的朝後使了個眼色,他這幫兄弟立馬上前踹塌了桌子,手裏的刀眼看着就要劈到人的頭上。
幹淨利落的出手一在一瞬間,他們眼中的老東西只兩招就把其中一個拿刀的匪賊打暈過去,震驚其餘的人眼睛都忘了眨。
長者手往後收了收,薛煥在樓上吹了聲口哨,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嘿,注意了哦。”
話落即信號,長者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小,身形卻飒爽的很,他在一群匪賊中間游刃有餘,只出武功招式,不含內力,便将人打的落花流水。
薛煥等人從樓上下來,看着滿地打滾的漢子,鼓掌贊嘆:“真是一出好戲。”
南小回走到他們中間,将他們搶來的錢拿了回來送還給櫃臺只冒出兩眼睛的夥計。
彥周大模大樣繞着他們随便看了幾下,心裏着重留意了胳膊、腰間、發飾等地方,但無異常,就是普通的山賊。
“難道你就是楚溶?”為首的人捂着劇痛的肩膀,龇牙咧嘴問道。他們這幫山賊從來沒有鬧過永安,因為大當家的不允許,之所以他不允許是因為永安有個名叫楚溶的人物,聽說厲害的很,有他在,就不可能有山賊敢打永安的主意。
這位不信邪的匪賊是大當家的心腹,他不信楚溶有這麽大本事,以為大當家過于謹慎,他心有不甘,正好趁着今天大當家的不在,他帶着一幫兄弟擅自到永安來搶劫。
很容易搶到了錢他很高興,而且更加證實了大當家的禁令過于隆重,正準備回去報告自己的戰功,誰知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他聽說楚溶是楚府的二公子,年紀輕輕功法深厚,如此看來的話,那面前這位年輕人大概就是他了。
不過,薛煥搖搖頭:“我不是楚溶,你走運了,如果你遇見的是他的話,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有命活着出去。”
匪賊似乎很生氣,但強忍着沒有爆發,他站起來,朝自己的手下招手,扭身往外走。
然而,他十分狡猾,路過彥周身邊時放慢了腳步,遽然側身,抽出兄弟腰上的刀,朝他刺了過去。
薛煥瞳孔驟縮。
彥周眼疾手快,退後兩步往南小回身後躲去,小回不知戰火襲來,沒有準備,匆忙閃躲,不小心被傷到了手背。
刀被薛煥射出的靈法打落,匪賊受君安一掌倒地吐血,暈了過去。剩下的賊紛紛腿軟慌忙逃出酒樓,一去不回頭。
南小回手背劃了道血痕,好在不深。
薛煥抓着他手查看傷口,“沒事吧?”
“無礙。”
薛煥從衣下撕了點布給他纏上,順便說了句:“以後遇到危險要小心。”他回頭看了眼彥周,眼裏有些責怪。
一眼後,薛煥眼神移開,走到長者面前,拱手:“在下薛煥,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不念世俗之客,無名。”他悠哉道聲告辭,踏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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