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約會日常

“所以，精市，你帶我來的地方，就是網球公園？”不二站在公園門口，一直完美的微笑有些僵硬。

幸村罕見地眼神游離，沒有接口。他對于東京熟悉的地方，真的只剩下多次來比賽的網球公園了啊。更何況，自己也背着網球包，到這裏也不突兀不是？

“我并沒有帶網球拍。”不二攤了攤手，表示如果想要打球他可沒有工具。

“雖然是網球公園，但是周末的話，裏面的活動并不少。”幸村看着漸漸多起來的人流，微笑，“更何況，如果周助想要打網球的話，我的球拍可以給你哦。”

真是服了你了啊。不二無奈地揉了揉眉頭，對于幸村時不時像個孩子的舉動習慣良好。既然不能更改的話，網球公園就網球公園吧。這麽想着，他便率先向裏走去。

幸村的眼裏似乎只剩下了那個少年遠去的背影，面容柔和，粉色的衣衫更是襯得笑靥如花。那一刻，他摒棄了神之子的光環，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孩，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有着最初最真摯的喜悅。

周末的網球公園裏的确有不少其他的活動。除了被分隔開的網球場裏有着不少比賽的人外，環境優美的道路邊也開放了許多吸引路人的小游戲。他們并肩走過這些地方，就算是什麽話也不說，光看着一路越來越熱鬧的人群，就有着打心底湧上的安谧。

最後，他們在一個網球場前的座椅上坐下，不二舒展着身子伸個懶腰，撐着下巴，看着前面網球場內的兩個追逐奔跑的身影，看起來倒是很是認真。

幸村偏了偏頭，多日不見，他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說，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本來想告訴不二，自己一直以來所困惑的情感，多月心神不寧的恍惚，但是在真正面對這個少年的時候，卻只是想告訴他，他如今的心情。

“周助，我……”許久，他張了張口發出的聲音，卻被不遠處的嘈雜徹底掩蓋了過去。

“嗯？精市，你說什麽？”不二轉過頭，有些疑惑。

“……我們去看一看？”幸村搖搖頭，看着不遠處開始有陸陸續續的人圍觀的網球場，忽然生生地轉了個話題。

“嗯。”不二點點頭，率先站起來，回過頭看着依舊坐在那不動的幸村，“怎麽了？”

不二眨了眨眼睛，心下好像浮出一件似乎被他忽視的事情，卻忽然怎麽也想不起來。

“來了。”幸村站起來，笑容依舊，跟上不二的腳步。他的笑裏沒有陰霾，心裏卻有着淺淺的疑惑：剛剛……似乎自己的腿有一瞬間的麻痹？是坐的太久了嗎？

倒是可惜了，本來想好好找一個地方和不二談談的吶，居然被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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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願賭服輸，你難不成想毀約？”

“你根本不是打網球！純粹是傷人！怎麽可能算一場比賽！”

“可是你的弟弟現在的确輸了啊，現在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呢~”

剛走過來的不二的眉頭一皺，暴力網球嗎？真是令他不太高興的存在啊。

網球場內有兩個明顯看起來像社會混混的男人，一邊的球場上一個漂亮的女孩正在抱着地上的男生焦慮地呼喊着什麽。

“小羽，有沒有事，站不站的起來？疼嗎？對不起……都怪我……要不然你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沒事吶，姐姐。”地上的少年掙紮了幾下，站了起來，“我還能站起來，比賽就還沒有輸！我還要繼續！”

“好！我們把這一場比賽打完！這下你就沒有話說了吧？到時候輸了可別哭鼻子，哈哈~”兩個扛着網球拍的男人相視一眼，閃過滿意的神色。

“不！我不會再繼續打了！小羽，聽姐姐的話，我們去醫院！”女孩顯然有些生氣了，她直接扔掉手中的球拍，拼命搖頭。

“如果你不打了，那麽直接就認定你們輸了！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男人站在中網前顯得十分得意。

“不要！姐姐，我還可以繼續！”

“小羽……”

“精市，有沒有興趣和我搭檔一場雙打？”不二看着場內僵持的畫面，忽然轉頭，對站在一邊的幸村問道。

幸村的視線落在場內，很明顯的，這是一場雙打比賽。他忽的就笑了，雖然沒有打雙打的經歷，但是如果是和不二搭檔的話，說不定會有很特別的默契也說不定。當初不二的雙打天才之名流傳的時候，他可就心心念念很久了，沒有想到，倒是今天圓了心願：“榮幸之至。”

他們相視一眼，笑了。

“他明顯打不下去了，不如，就讓我們代替他們把這場比賽打完？”

“你們是她什麽人？”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的俊美少年，男人皺着的眉頭又忽然松開。不管怎麽樣，這樣的纖弱的身材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威懾力嘛，反倒是如果這次他們贏了，那個女孩更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了，“不管你們是他們什麽人，既然送上來了，那就代替他們繼續吧。”

“我們本來比賽已經到了5比1，也不想占你們的便宜，就從3-1開始好了。不過，既然替他們出頭，那麽我們再加個條件如何？”另一個男人走上前，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就從5-1開始好了。”幸村拿出兩個球拍，一個扔給不二，一個握在手中，語氣淡淡。

不二笑着接過球拍，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幸村真是格外的氣勢強盛吶。他掂了掂手裏的球拍，适應了下重量。再次擡頭，就看見幸村将自己脫下的外套挂在了網上。不二手托下巴，有些疑惑：“精市，不披着嗎？”

總覺得不披外套的幸村讓他看起來很不習慣……

“和周助打球的話，就想要認真些。”精市好笑地搖搖頭。他居然給不二留下了每次比賽都要披外套的印象嗎？

“喂，那就加一個條件，你們輸了，就讓其中一個人和我約會怎麽樣？”看着他們目中無人我行我素的動作，明顯的男人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吹了個口哨，“真是漂亮的男孩子啊~”

漂亮的男孩子？幸村和不二對望一眼，他們都覺得是在說對方啊。

幸村的笑容更深了，本來對于暴力網球，他是沒有什麽想法的，但是想要和周助約會什麽的，還真是挑起了他的戰意呢。

“不要答應他們！他們根本不是打網球！你們走吧，我不需要連累更多的人！”一直蹲着的女孩忽然站起身，喊道。

“比賽要開始了哦，相信我，我們不會輸的。”不二笑着說完，轉身便是睜開的淩厲藍眸。

“比賽開始！既然你們這麽胸有成竹的話，那麽就繼續是我們發球了！”

“請便。”幸村站在網前，餘光卻落在後面的不二身上，這樣的并肩作戰，真是讓他熱血沸騰啊。

“哈——”發球！

“太慢了。”一邊擊球，幸村還有空評價。這種水平，如果不是有不二在，他真是沒有興趣領教。

回擊的網球如閃電般飛掠，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砸出巨大的聲響。

“好快！”圍觀者發出驚呼。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忽然有了凝重。既然前面的這個不行，那麽……後面的？

再次的發球明顯是朝着後場而來。不二揚手，自己被小看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看一看天才的球技吧！再一次，網球速度如光穿梭，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痕跡，在對方眼睛還沒有跟上節奏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在後場。

“好厲害！”

“兩個人網球技術都好強！”

兩個男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驚訝。如果真的按照這個發展走下去，那麽他們真的會輸了。握緊了手裏的球拍，看樣子，還是老方法！

“讓老子教教你們什麽是真的網球！”

“等會疼了可別哭鼻子，哈哈！”

“兩個美人兒，可別怪我們不憐香惜玉喲~”

呼嘯而來的網球的确是朝着他們的身體而來，但是對幸村和不二來說，這樣的速度，他們避開再回擊簡直已經成為了身體的本能，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只是對方不斷的挑釁和纏着身體的網球，倒的确很讓人不爽啊。

這種類似于調戲範疇的話，幸村的眉宇微皺。他轉頭和不二相視一笑，微微張開的嘴動了動，不二點點頭。

他們同時從對方的表情裏看到了這樣的決定：面對這樣的對手……真的很想滅五感！

這樣的網球技術！哪怕是他們用打向他們身體的網球，也根本不可能贏！對面的兩人喘着粗氣，已經很快地被拿下了兩局。輸給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什麽的……

才不要！

狠狠擊球，目标，前面那個臭小子的攝人眼瞳！本來不想發生什麽重大傷害事件的，但是既然你們這麽不識趣……那就別怪我心狠了！他看着對面的那個少年面對疾速而來的網球只是微微勾起了唇角，眼裏是對他輕蔑的嘲笑。沉浸在這個諷刺的眼神裏，忽然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無色，無聲。甚至，他手裏的觸感也消失了。

絕望，黑暗，寂靜。

這是哪裏？！

看着對面已經呆滞下來的男人，不二微微一笑：耳邊終于清靜下來了啊。這種時候，精市的絕招真的很有用處呢。

“周助，需要我幫忙嗎？”幸村看着對面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的另一個男人，笑着對不二道。

不二搖搖頭：“雖然只是明白原理，但是第一次的實踐機會，精市還是留給我吧。”

“……你們，對麻生做了什麽？”剩下的男人感覺自己的腿都有些顫抖。

“只是，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空在想些龌蹉的事情罷了。”幸村淡淡開口。

男人似乎還想問些什麽，張了張口，他的眼裏卻漸漸失去了焦距。

前面的栗發少年的網球在面前漸漸模糊直到消失，他的世界在那剎那失去了光芒。幾秒的差距，他的耳邊呼嘯的風聲也漸歇。踩在地上的土地雙腳似乎也在那瞬間變得毫無感覺。

毫無反抗的能力。

他終于明白，剛剛的麻生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絕望。

外面的人群裏漸漸有人認出了他們的狀态，驚呼：“是滅五感！”

“……神奈川立海大神之子，幸村精市！”

“神之子！那麽另外一個……”

“栗色頭發，還有那個笑容……青學的天才不二？”

“我眼花了嗎？幸村也就算了，不二也會滅五感？”

“被認出來了啊。”不二看着對面已經雙雙倒地的男人，上前走到幸村身邊，将手中的球拍遞給他。

只是這一次的幸村卻沒有接。

“精市？”不二皺起眉頭，他順着幸村的視線目光落在他微微顫抖的雙手，眼裏忽然閃過震驚。

他想起來了！這樣的狀态……原來，從這麽早開始，精市的病就已經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