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通往山頂

“如果不想被淘汰後與獲勝方差距越拉越大的人，就去試試攀爬這座山如何？”

站在原地的人仰頭望去，伫立于身前的密林之中上的山迎着夕陽愈發顯得高大，但是仔細瞧去卻沒有一條可以上山的道路。

“等一下，您的意思是，我們還有敗者複活的機會嗎？！”

“……嘛，誰知道呢。”

“齋藤教練的意思是，想要變強就去爬那座山吧。那麽，山上有什麽人在等着嗎？”不二偏過頭，輕輕道，“例如……三船教練？”

他後一個問題問得很輕，除了他身邊的幸村，也只有盯着他口型的齋藤看懂了。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啊。”齋藤教練眼睛微微一眯，他是看過那些高中生的比賽的，裏面并沒有這兩個人，瞬間便明白這就是越前南次郎推薦過來的那兩個中學生了。

不二心裏有了底。二話不說與幸村對望一眼，便朝着山腳走去。

“他們已經走了喲，你們還不去嗎？”看着剩下人的猶豫，齋藤依舊笑着，但心底還是嘆了口氣。

“你在賣什麽關子啊？”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那耍着我們玩！”

“為什麽要信你這種話……誰像那兩個家夥那麽傻！”

那邊還在游移不定，迫切地想從齋藤教練嘴裏撬出點什麽，這邊幸村和不二已經走到了山腳下。

“往上爬啊……”雖然看起來困難，但事實上崖壁凹凸不平，以他們打網球的臂力，攀岩起來也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要克服的是自我內心的恐懼罷了。畢竟這并不低，恐高的人先不說，沒有任何安全防護的話，誰不小心摔下來那也不是什麽小事情。

不二開始動手嘗試。他一腳蹬在一處凸起，手抓出頭頂的岩石，覺得這好像比想象中更容易些。這麽想着，他還不忘轉頭對着幸村一笑：“我們比比？”

幸村沒有回答，但用動作告訴他這個挑戰他應了。

當高中生們終于決定先走到山腳下看看的時候，才發覺那兩個陌生的少年已經爬了三分之一了。

他們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兩個人是哪個學校的？我怎麽以前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啊……他們爬得好快，咱們要不要跟上？”

“……”

“跟！我反正不想放棄！”

“走！老子拼了！”

他們說完開始爬的時候，這邊幸村不二已經爬到了半山腰。

幸村一直差了不二半個身子，這是一開始就留下的差距。

“我覺得沒這麽簡單。”不二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力的流逝速度，爬上這個山頂那還是綽綽有餘的。他可不相信這個一開始的訓練就這麽容易。

“實話說，我覺得只要下面那群人相互幫忙的話，沒有人上不去。”幸村也道。哪怕是再拖後腿的，相互幫襯着也就完成了。

只是現在跟着他們爬山的人還是只有一半，剩下一半扔在猶豫。就連上來的人也有一部分是顫顫巍巍随時掉鏈子的狀态，還有一部分已經驚恐地大叫了。

其實這裏自然不會真的讓這群孩子有太大的傷亡，這山看着高，開始爬了以後他們才發現，其實早早得人工防護都做足了。鑿開的三階大的臺梯将山分為了三段，每一段的高度都保證了他們哪怕是失足摔下來最多也是個崴腳骨折的小傷。

啧，這群學長的勇氣，還不如切原呢。

“我覺得肯定不止這些。”不二耳朵一動，聽見了翅膀拍打的響聲，“這裏似乎住了一群大鳥……”

幸村雖然沒有聽見聲音，但是他卻很相信不二的聽力，不由得神奇一肅，仰起頭看着山頂，計算了一下距離，道：“上面有人？”

“自然。我覺得教練就在上面等着呢。”不二沒有說他記得敗者組回來給他說的每天訓練都有大鳥追的悲慘經歷讓他印象深刻。但是他也僅此記得這些，不知道他們爬山的話大鳥能有什麽用，難不成爬得太慢追着啄他們？

“路程不多了，快點上去就是。”他們距離山崖頂端還剩三分之一，他還沒忘和周助的比賽呢，“若我贏了，有彩頭嗎？”

不二停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幸村說的是什麽，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不由好笑道：“你說要什麽彩頭？”

“周助還記得關東大賽……”

“你來我家說想我了。”

“……前一周。”

“你被橘趕出醫院？”

“……”

他們倆雖然說這話，手中的動作卻沒停，幸村繼續更加溫柔地說：“周助可以把時間再往前推。”

不二自然知道幸村在說什麽，但他就是不太想讓他那麽早如願，于是裝作思考：“因為下雨停賽了，所以教練才決定要去集訓呢。”

“你這麽一說我才記起來，輕井澤還是冰帝他們專門趕來給我們陪練呢，我回去還得好好感謝一下跡部……”

幸村雖然知道不二這是故意提起跡部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泛酸：“哦？那你們的集訓成果還真不怎麽樣。”

“這或許和冰帝的實力也有關系，練習賽的話，周助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立海大的。”

“神奈川距離東京太遠了啊……”

“我們社費足夠，可以讓他們去東京放松放松也是不錯的。當然，有青學正選們給我們做一下導游那就更好不過了。”

說得好像你們真的沒去過東京似的。而且，手掌立海大財務的柳知道你這麽輕松就定下的東京一日游嗎？

“有冠軍隊做陪練，我想手冢應該會很高興的。”

“周助高興嗎？”說得好像我是為了手冢似的。

不二像是不覺明厲地回望：“我可不是部長。”

這種給全隊提升水平的事情，自然是部長要擔心的。

“周助感謝跡部，為什麽不感謝一下我？”

“說得好像立海大真的已經來了青學一樣。”不二回了這句，便笑了。

幸村腳下再一蹬，內心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就和柳讨論練習賽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不二的動作緩了緩，終于和後來的幸村在了一條水平線上，他輕聲的話也不知說給自己還是幸村聽：“更何況，我們之間還談什麽感謝呢？”

幸村瞬間就笑了：“嗯。”

哄好自己這個愛吃醋的男友，不二終于不打算逗他了：“精市想要看我畫的你？”

“如果我贏了。”他就知道不二肯定記得。

“輸了呢？”

“你覺得我會輸？”

“……”真是自信得讓他牙癢癢。

不二不答話，手中的動作卻是更快了幾分。

終于，當他們兩人同時抵達了頂端，卻又看見了一片密林。

“我們好像高興得太早了。”不二一指，山頂還在更高處呢。他們這是爬了個山脊。

這裏要想去山頂，還得走一段路到內山的山腳，再往上爬。

他們爬了近一個小時，這個時候，天都黑了。

晚間林子裏蚊子很多，他們只是站在這一會兒露出的胳膊上便不知道被叮了多少個包。

“走吧，看來我們得趕緊穿過這個林子了。”

哪知這段路卻是比想象中還要短些，因為半空中架了一座吊橋。這是妥妥的近路。

只是……也忒簡陋了些。木板稀疏，繩索纖細，看起來極為不可靠。

“我覺得我們得快些，後面的人若是趕上來，重量就會更危險。”不二猶豫了幾秒道。

幸村也點點頭，率先踏上了第一個木板，超不二遞上手：“一起吧。”

他覺得他也在慶幸他們兩個沒一個體重超标。

于是趁着月色，兩人宛如空中散步，一人抓住一邊的繩子，步伐堅定而整齊。

他們誰也沒有懸崖下望，但是相握的手卻還是緊了幾分。

幸村感受着自己手心裏的溫熱，不知怎麽就放松了下來。

如果可以，就這麽一直走下去也不錯……

但是也就是短短幾分鐘，他們便到了終點。

終于再一次腳踏實地，不二微微舒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教練不會拿他們的生命安全開玩笑，但是在那個晃晃悠悠的吊橋上，他還真是不覺得就緊張幾分。

如果讓他知道其實這座橋每一次集訓都會斷一次的話，那麽他一定會感謝他和幸村領先其他高中生的速度讓他們避免了摔下去的可能性。

輕輕地掙了掙沒有睜開手裏的桎梏，不二索性便放棄了這個打算，兩人就這麽手牽着手繼續往前走。

這下子他們距離山頂真的不遠了。再一次到了新的山底起點，他們倆相視一眼，同時攀爬。

這一回的山可是陡峭多了，他們前一段體力也有所消耗，他們也就沒有再輕松地相互聊天了。

畢竟還有彩頭呢。

他們這邊已經快到山頂的時候，那一群高中生才姍姍來遲，走到了吊橋邊。

“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看起來特別不結實……”

“教練不會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的啦！”

“可是……萬一……”

“不管啦，走！”

“啊啊——！”

正默默爬山的幸村和不二聽着那回蕩在山澗的哀嚎聲，錯愕地對視了一眼：不會那個吊橋真的會斷吧？！那可是懸崖啊！

正在這時，他們的頭頂也出現了一個男人粗犷的聲音：“啊，那群小子已經掉下去了，我也該準備準備……”

上面等着的三船教練伸了個懶腰，正想着該是搬幾筐網球砸下去，還是讓他的寶貝們往下面扔幾條蛇呢？

然後猛灌了一口酒心情很不錯的他看着腳邊忽然出現的兩只手，那一剎那就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連續兩天忘了設置存稿發表時間……我快想弄死自己了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