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紳士的洛麗塔少女（3）

塞恩就此在萊恩斯德都, 這個寧靜偏遠的小鎮住下, 陪伴着十四歲的洛麗塔。風景秀麗的小鎮, 出現他修長的身影, 有時是池塘邊，有時是教堂，有時是在遛彎, 彬彬有禮，鎮子裏的鎮民都很喜歡他，尊敬的叫他奧思維德先生。

自從上次莉娜跟塞恩争吵過後, 塞恩就很少看見莉娜了, 要不是她的房間依舊，塞恩還以為她已經搬走了。

“我很想說, 你可以不要在我的蛋糕裏放樹莓嗎？吃這個的感覺像是咬到了螞蟻。”

圍着嫩黃色小花碎布的塞恩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結實有力的臂膀。像是熱燙的蜂蜜，濃烈的男人的味道。

“洛麗塔, 我記得你之前什麽都吃的。不是嗎？”

洛麗塔吐吐舌頭，“我是在誇你做的蛋糕好吃, 當然要是不加樹莓就更好吃了。”

“今天下午你想出去釣魚嗎？”塞恩問。

“釣魚？”洛麗塔說，“真是老年人的活動。”

塞恩道：“不, 它能很好得幫助一個人養成沉穩溫和的性情。”

“ 照你這麽說, 那些犯人只要去釣魚就可以恢複善良的品性了嗎？”

“ 當然不是, 洛麗塔，你在狡辯，你不喜歡釣魚對嗎？”

“很慶幸您看出來了, 奧思維德先生。我今天下午要和朋友們一起去野餐，唔，也許會碰見您。”

洛麗塔跑上樓，腳下的小皮鞋“噔噔噔的發出清脆的聲響，房間門“哐”的撞到牆壁上。

不一會兒她就又“噔噔噔”的下了樓梯，塞恩看見她穿着藍色的吊帶和剛剛到臀部的小裙子，光滑的大腿暴露在外面。她還畫了妝，塗抹了大紅色的紅唇，濃濃的眉毛，烏黑的大眼珠子。她很美，既像個孩子，又像個少女。既有着孩子的稚氣，又有女人的魅力。

“等等、等等，洛麗塔，現在是深秋，你不冷嗎？”

“塞恩叔叔，那些男孩子的目光會讓我熱起來的！哈哈哈！”

塞恩喜歡她無拘無束活潑開朗的樣子，但是她未免有些太過放縱了。塞恩想，再過兩年，她應該去學校接受教育，明白道理。真理是人類一生追求的目标，而不是人生中的這些種種虛無。

榮耀、權利、贊美、財富，都是浮雲，就算是生命，也容易稍縱即逝。捏在手中再牢，也會有失去的一天。

塞恩曾經都擁有過，他也曾經一身紳士的西裝，游走在千嬌百媚，舞姿翩翩的美人中。他可以開最好的酒，請無數個客人，所有人都醉倒在它的府邸裏。大理石的地上倒着大片大片的富豪紳士、名媛貴族，門口的汽車圍得街道水洩不通，酒的香味讓外面的行人都舍不得離開，流浪漢卧倒在牆角，孩子們探頭仰望，府邸裏的燈光，夢幻迷離，這就是酒神的宴會，醉生夢死的極樂溫柔鄉。

但是現在，窮愁潦倒的作家遠走他鄉，來到了這個偏遠遠離繁華的小鎮，不出意外的話，他也許會在這裏呆到老。看着這個小姑娘一天天茁壯成長，他餘生也就如此了。

下午，迎着暖陽，塞恩提着釣魚的工具來到了湖邊。樹影稀疏，清風拂來。他聽見湖對面傳來孩子們的歡笑聲，他屏息凝神，他聽見了洛麗塔的笑聲。清脆的、歡樂的、讓人感到愉悅幸福的聲音。

塞恩放好板凳和魚線，一甩魚鈎，開始釣魚。沒過多久，洛麗塔就跑過來了。塞恩難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欣喜地、小心地接住了她的擁抱。

塞恩拖着她緊實的屁股，洛麗塔環住他的脖子。她身上的味道是如此好聞，有青草、泥土的味道，還有她細微的汗味，這是她的體.液的味道，這是少女的甜蜜的滋味，塞恩從來沒有體驗過。

洛麗塔離他的臉很近，近到微微一低頭，塞恩就可以吻住這片嬌嫩的紅唇。她的睫毛是棕褐色的，長長的，卷卷的，往上翹着，不安分的一眨一眨。

“叔叔，你知道我要幹嘛嗎？”

“你……要幹嘛？”

“我要吻你。”

“為什麽？”

“因為我玩游戲輸了，你知道嗎？我必須要吻在場的一位男性，但是那些毛頭小子，算了。我來找你了，塞恩，你可以稍微閉一下眼睛嗎？”

塞恩應該拒絕的，但是他無法克制住自己顫抖的眼皮子慢慢合攏，他看不見洛麗塔的眼睛了。

老天，她親上來了。

嬌嫩的嘴唇貼緊了他，他的心髒，跳躍得心髒，被她吻住了。他的心透不過起來，這太讓人窒息了。

好像只有一瞬，又好像很久，洛麗塔的嘴唇分開了他，她的眼睛溫柔多情，像只貓兒。眼中波光粼粼，塞恩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洛麗塔扭着身體跳下來，塞恩失去了她的身體，心頭湧上一陣失落。

哦，我的姑娘，你為什麽這麽牽動我的心。這不應該，這不應該。我三十五，你十五，我老了，你卻才剛剛長大。我是棵枯萎蒼老的老樹，你是朵鮮豔嬌嫩的鮮花，承接天上的雨露，吸收地下的精.華。

塞恩坐在凳子上釣魚，他平靜的心境被打破了。他聽着那麽多孩子的笑聲，傳到耳朵裏的只有洛麗塔的聲音。

我淪陷了。塞恩對自己說道。

洛麗塔早上的時候勾着他的脖子要早安吻，塞恩怕自己的胡子紮到她，輕輕地親吻她的臉頰。洛麗塔喜歡魚子醬和焦糖面包，塞恩賣了自己這幾天寫的稿子，給她買了一瓶昂貴的魚子醬，還有很多小姑娘喜歡的玩意兒，各種漂亮的衣服。出版社的商人把稿子的價錢壓得很低，比他曾經的稿子低了好幾倍。

有時候風和日麗，洛麗塔會和塞恩一起出去野餐。秋天的風太冷了，他們凍得鼻子都紅了。洛麗塔嘲笑他是小醜，塞恩說她是鼻涕蟲。洛麗塔慌忙地摸自己的鼻子，沒有鼻涕。塞恩大笑着跑遠，洛麗塔叫罵着折斷了一根樹枝去打他。

也有時候他們會一起去教堂祈禱，洛麗塔假裝安靜地祈禱，實則不安分的亂動着，還悄悄扯他衣袖。

晚上洛麗塔想吃很多大餐，但通常她會吃太多消化不良。塞恩不願意做太多吃的，洛麗塔圍着他，偷吃他做的菜。

半夜洛麗塔又偷偷爬上他的床，塞恩鼻尖都是她的味道，他無數個夢裏，都萦繞着洛麗塔的影子。

冬天的聖誕節，房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聖誕樹挂着星星和彩球，樹下放着禮物盒。洛麗塔尖叫着去拆禮盒，盒子裏裝着一個精致包裝的寶石吊墜。

“哦！哦！是它！是它！我上次跟你提過的，太棒了，塞恩！這個禮物真的是太棒了！”

“我很高興你很喜歡。”

洛麗塔放下禮盒，神秘地告訴他，“我也有個禮物要送給你。但是，你要先閉上眼睛。”

“好的，我真的很期待你會送給我什麽禮物。”塞恩順從地在她的驅使下閉上眼睛。

“看！”

洛麗塔伸着手，一根粗糙的木制鉛筆躺在她粉紅色的手掌心裏。

“喔，這個，看上去像是你做的。”塞恩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接過筆，摩挲着，“我永遠不會讓它離開我。”

“這是當然的。”洛麗塔給她看自己的手背，有很多細小的劃痕。“我廢了好大力氣，你絕不也可以不喜歡。”

塞恩接着她的手，輕輕吻上去。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我的小公主，我永遠愛你，我也永遠愛它。”

“真的嗎？男人很多都是騙子。你是嗎？”

“你覺得我是嗎？”塞恩含笑，他的眼神溫潤，眸中光滑內斂，如同打磨精致的璞玉。他确實老了，不只是年齡，而是整個人的氣質。他什麽都不做，站在那兒，你就覺得這個男人歷經了多少風雨，他變得成熟，如同一壺老酒，醇香無聲飄出來。

“你現在不是，但是，你以前肯定是。”

塞恩驚訝，“你怎麽看出來的，洛麗塔？難道你真的是人間的小精靈？是大地的珍寶。”

洛麗塔咯咯直笑。

塞恩看起來真的是風度翩翩，他打開音樂，彎腰做出一個紳士的手勢，“介意跟我跳一支舞嗎？美麗的小姐？”

“當然，很榮幸。”洛麗塔雪白的天鵝頸伸着，乳白的皮膚下是酒紅色的露肩短裙，這個也是塞恩買的。

塞恩牽着她，他現在完全把她當成一個成熟的、優雅的女士，他親吻她的手，洛麗塔喜歡也享受這種感受。她高傲的接受着男人親吻她的光滑手背。

這個聖誕節，她是公主，是女王，是女士，是孩子，她是偷溜到人間的小精靈，把這個看遍人間的男人的魂魄給迷了去了。但是這個人間的男人甘之如饴，便知道前方是不測深淵，他也能閉着眼睛縱身越下，只因為，深淵下，站着笑靥如畫的洛麗塔。

他們轉圈、他們擁抱，洛麗塔的笑容是那麽甜蜜。以至于塞恩忍不住想吻上去。

洛麗塔吻住了他，她的香吻簡直讓他沉醉。

一吻分開。

洛麗塔眼眸如水。

“塞恩，很感謝你。這是我十五歲以來度過的最好的聖誕節。”

“我也是，洛麗塔。我要向上帝表示感謝，感謝他把你送到我身邊。”

美麗的歲月總是格外快，洛麗塔和塞恩，過着這種甜蜜，溫暖，若即若離，似親似疏的生活。一團陰影悄無聲息的浮現，它邪惡、嫉妒地看着他們，它要懲罰他們，以人間的名義。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十二歲蘿莉和四十歲大叔的，但是擔心被和諧，硬生生改了年齡，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