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沒有指迷的點津
老班主任不止一次請他倆喝茶。
不過當然都沒有什麽作用,畢竟兩人的關系更像是有名無實——班上同學起哄爆出來的;鄧燐知和殷初實際上沒有半點越線行為。
情侶間的小動作牽手擁抱親吻啥的樣樣都沒——鄧燐知仗着這個,死活說兩人只是兄弟情。
但真與男子漢之間的友情對比,兩人又一點都不像普通朋友。
兄弟之間的勾肩搭背、打鬧調戲等等樣樣都沒——甚至有點過分拘謹了,普通的肢體接觸也像是在盡力避免。
老班在拆散情侶方面資歷極深:“你倆不是不想碰觸對方,是怕碰了會擦出火花吧?”
鄧燐知&殷初:“……”
他們本不是默認,只是太震驚了。
殷初:我平時已經很注意保持面癱了,為什麽還會看出來?
鄧燐知:我确實是這樣想的……等等!我倆?對方?什麽意思……?殷初也對我……?!!!
錯過時間反駁,便被默認成了默認。
兩人互相對上對方視線,四只眼珠晃蕩不已。
對方眼裏恍然大悟的難以置信直白地撞入眼簾。
殷初:這下我是暴露了麽……班主任說得這麽明白,到底是想阻止還是想助攻啊!
老班:“喲,在我面前反而終于對上眼了!”
為什麽要強調“反而終于”呢?這不是明擺着說“平時對不上”嗎?
自己平時那些習慣性的小偷窺,都被老師看在眼裏了嗎。
啊,原來……他和我一樣嗎……
老班:“哼,你們眉來眼去的還敢不認!……”
老班主任仗着終于抓住兩人把柄,喋喋不休地教訓了整整一個下午。
殷初煩了:“老師,就算我倆眉來眼去,也不能證明我們真的有一腿吧?”
在鄧燐知眼裏,老師不算人。他自認為自己和殷初單獨在辦公室,哪怕只是手挨着手站着,相隔了幾厘米,也有一種在“無線充電”的感覺。
但是心上人都不耐煩發話了,自己當然不能作壁上觀。
鄧燐知:“是啊老師,您和您的狗難道就不會眉來眼去嗎?”
老班被噎了一下。
殷初趁機補充:“老師我們作業還沒寫完呢。”
老班笑裏藏刀:“哼,就算現在還沒有确鑿證據,只要你們是嫌疑人,我想審就審!”
鄧燐知觑着殷初不太好的臉色,冒着死亡視線繼續頂嘴:“老師,您不是說早戀耽誤學習嗎?馬上就快期末考了,要不您到時看看我們的成績有沒有下降,沒有下降就說明我們是無辜的。”
殷初贊同道:“對啊。不過老師,如果您天天這樣耽誤我們的學習時間,到時我們成績下降了,這個鍋該誰背?”
老班:“……”
最終班主任留下一個“走着瞧”的冷臉,把他們放走了,并讓他們偷得浮生幾日閑。
殷初:“你口氣不小啊,真能保證成績不退步?”
其實殷初馬上就想到鄧燐知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但為了表現出自己從未如此留意過鄧燐知的成績排名,他只好故意問了一下。
鄧燐知得意洋洋:“呵呵呵,我上次考試英語答題卡填錯行,少了至少八十分,現在班裏排倒數第二,怎麽可能退步?”
說完他又擔驚害怕地道:“啊我這樣……不會立了個FLAG吧!”
殷初:“你是沒問題,那我呢?”
殷初成績不太穩定,分數全憑心情。最高可以考第二,最低也能二十開外,進步獎時不時就會有他名字。
而鄧燐知則屬于不拔尖的優等生,分數徘徊在第五到第十,算是相當穩定了。
也許就是因為兩人至少在成績上屬于“好學生”那類,老師才更怕他倆誤入歧途。
鄧燐知不再掩飾自己對殷初各方各面的關注了:“你上次月考第十對吧?努力一下可以的!”
殷初:“我不想努力。”
他是那種只有晚自習寫作業,寫不完就幹脆不寫,抄也懶得抄的随緣考生。
努力?字典裏沒這倆字。
鄧燐知:“那就……掙紮一下?”
還沒等殷初再次拒絕,他靈機一動繼續說:“要不周末我給你補習?去我家怎麽樣?”
殷初慣性拒絕:“不。”
鄧燐知想了想,其實他倆水平差不多,要真說補習那也是互相補;而他總不可能綁架一樣把殷初硬帶回家——但是反過來自己死皮賴臉跟去殷初家是很可行的。
鄧燐知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那你給我補習呗?萬一我真考倒數第一怎麽辦?我好怕啊!求求你嘛!不回我家那回你家好了。”
最後還用發嗲的語氣補了稱呼:“主~人~”
這一稱把殷初耳朵都呼麻了。
“回?”殷初忍着牙齒酸麻點出這一露骨的字眼,接着道:“我跟你還沒熟到能去對方家裏吧?”
“怎麽就不熟了!”鄧燐知經過老班主任醍醐灌頂後,越發大膽起來,直接兩臂圈上殷初,姿勢比兄弟間的勾肩搭背要暧昧,說是“抱”也不為過。
鄧燐知随口扯了個數:“班裏一半男生家我都去過,最早的分班後剛一周我就去了!就那誰,我才認識他幾天就去了!”
“那誰……他那不是生日趴體嗎?又不是兩個人單獨去。”鄧燐知不由自主想掙脫“火花”,沒成功。
鄧燐知抱得更緊了,甚至下巴尖蹭上了殷初肩膀,帶一點撒嬌意味:“你怎麽對那誰記得那麽清楚?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你不是不愛湊熱鬧嗎,那天你也去了。”
是,去了,因為你去。
殷初在熱氣下,臉有點撐不住了,但依然“臨危不亂”:“好像是因為聽說他爸爸是五星級大廚,做的焦糖布丁特別好吃?”
那焦糖布丁甜而不膩、入口即化,蛋香糖香口裏進又從鼻孔溢出——是他吃過最好吃的布丁了,之後也沒吃到過同等水平的,沒齒難忘。
“是啊,五星級大廚的事還是我親自跑去告訴你的,你忘了吧?裝,繼續裝。”
“老師!”殷初猛一扭頭,把鄧燐知唬開後溜了。
他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暴露得太突然了,絲毫沒有心理準備。
原以為自己在單戀的他,發現自己也被暗戀着的端倪後,就已經像是枯渴幹竭的小草,突然迎來狂風大暴雨——連葉帶莖都被沖飛了;
現在心底裏那點深藏櫃底、不想見人的感情被曝光,整條草如同遭到了電閃雷鳴,根都要被劈焦了。
殷初一點都理不清所以然:
現在是兩方都知道自己兩情相悅了,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我要主動去表白嗎?
具體又該怎麽做呢?要講究儀式什麽的的嗎?
鄧燐知會立馬答應嗎?會不會還要我追求一陣?
我會不會變得跟智商為0的那些戀愛腦一樣,傻不拉幾的?
我那好不容易維持住的陰俊形象,為了愛與基情,會毀成什麽樣子?
殷初代入想象了一下,感覺好像不穿衣服在太陽底下奔跑。
殷初不免又想到鄧燐知:
他會對我吐露心意嗎?他到底會怎麽做?
連着幾天,鄧燐知愈來愈挑戰他的底線,從原本的只是粘人,逐漸變成瘋狂撩撥、調戲。
比如說,在之前,要是鄧燐知想嘗一口殷初盤子裏的菜,頂多會戰戰兢兢地讨要:“我想幫你試試毒,萬一青菜裏有蟲子呢?”
而現在,鄧燐知對付殷初的拒絕,直接恬不知恥:“想嘗一下都不給我嗎?還是說你更想給我吃你嘴裏嚼過的?”
殷初只能落荒而逃。
但他躲得了一時,躲不了周五。
在這個住宿生一周一度的“出獄日”,鄧燐知強勢光明正大地跟蹤殷初。
殷初:“信不信我報警了?”
鄧燐知越發不要臉:“信,報咯,警察局約會?”
最終殷初在既擔心又有點小開心還很無奈之下,默許了。
其實他的擔心十分多餘,默許是必然結果。
因為鄧燐知家就住殷初隔壁小區,這也是鄧燐知敢如此猖狂的原因。
其實殷初最開始注意到有鄧燐知這麽一個人,就是因為在家附近遇見過他好幾次。
不過兩人從未在學校外有所交往,遇到也是遙遙相望一眼那種,連點頭都省略掉的。
上學放學路上也不會湊到一塊兒:一個地鐵轉網約車,一個老媽親自接送。
這天鄧燐知大概是跟父母交代過,直接就粘着殷初一起擠地鐵去了。
殷初也算是大發慈悲,沒有把鄧燐知扔在地鐵口。
兩人下了網約車,鄧燐知:“哇塞,這樣比直接坐車快多了!周五老堵車。”
殷初:“地鐵很擠。”
其實放學溜得快一點,趕在下班高峰之前的話,還是不太擠的。
今天的“擠”都是鄧燐知自導自演——非要擠上對着電梯口、人最多的車廂,然後把殷初逼退到車門旁那一小“角落”,給他來了個親密的“壁咚”大禮包。
殷初面對着鄧燐知公然挑逗的臉,大氣都不敢出,估計呼吸都忘了,腦子缺氧一直暈乎乎的。也許正因為這樣,下地鐵後竟也沒多想就讓殷初跟着一起上車了,明明可以拒載出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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