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沒有同意的闖入

鄧燐知進了殷初家門,才發覺殷初對待旁人的那種淡然竟與家庭息息相關。

往常他去同學家,同學家的父母大多是熱情好客、問長問短。顯得殷初這家人真是過于冷淡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殷初的同學鄧燐知。”聽完鄧燐知禮貌大方的問候,殷父殷母只是對他點點頭,招呼都懶得打;表情非常淡漠,讓鄧燐知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讨人嫌的事。

殷初對于這種反應倒是毫無疑問,從廚房拿出一個碗:“我家沒有多餘的水杯,将就一下。”

鄧燐知:“……”

他很想問殷初家是不是從不接待客人,但是是不是都不太關他的事,最終問道:“我是不是不該來?”

殷初用“這還用問嗎”的表情回答道:“我就一直沒同意過。”是你自己硬要跟來的,沒請你吃閉門羹不錯了。

殷初家飯點比較晚,鄧燐知面對異常自然的三口之家,反而不自在起來,只好縮去殷初房間,掏出習題冊和練習卷,把“是來補習的”的表面功夫演到位。

還沒等殷初交代自己家的規矩,鄧燐知一屁股把自己摔上殷初的床。

“我R!”殷初尖叫,完全沒了平時的輕聲細語形象,一發狠把鄧燐知拽起身,“沒洗幹淨就敢s我的床???你知不知道出過外的衣服會沾上很多細菌的!你沒學過生物嗎——難怪你生物成績最爛!!!”

鄧燐知先是驚愣了一下,然後想到什麽似的臉紅發羞:“也就是洗幹淨了就能上了?”

殷初冷笑:“不能!”

鄧燐知還陶醉在方才殷初的失言中,害羞狀:“原來你這麽關注我啊,連我哪科弱勢都知道。”

殷初被激到,羞憤地推開鄧燐知,一把收起床單,顯然是要拿去洗的樣子。

鄧燐知自讨有趣:“沒想到你還有潔癖,要幫忙嗎?”

“滾。”殷初一只手指了指凳子,“你只能坐這,沒換衣服前給我拿報紙墊着。”然後眼神示意報紙的位置。

雖然殷初沒有問,但他本能地覺得鄧燐知晚上一定會賴在他家,并且想方設法滾上自己床。

自己估計會……不,一定會經不住誘惑的。

那只能在爸媽那邊想辦法了,鄧燐知總不至于厚臉皮到無視長輩的逐客令吧?

殷初搗鼓完洗衣機,回房間時經過客廳,假裝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他晚上想借宿,不過我們家又沒有多餘的床……”

讓他滾呗。

誰知殷母:“睡沙發咯。”

是哦,大又軟,居然沒想到。

更沒想到的是,殷父看似不經意地補了一句:“你想他睡你的床?”

殷初心髒驟然停了半拍,頓了頓:“不想……”可是語氣聽得出無比心虛。

連老師都能看出來,何況是父母呢?殷初有點要放棄掩飾了。

還沒等他開始琢磨要不要坦白他倆別扭的關系,殷父又補了讓他心裏噴血的一刀:

“那你帶他回家幹什麽?”

幹、幹什麽……?

……幹???

殷初的血從心頭湧上額頭,捂着紅臉閃遁了。

殷初回房後先閃進衛生間,狂用冷水沖臉,再出來時已經看不出什麽端倪。

只見鄧燐知對着習題冊,右手轉筆,左手刷着外賣APP,狀似随口地一說:“今晚收留我呗!外面好熱啊,一點都不想再出門了!!!”

就隔壁小區,走路不到五分鐘的距離也嫌熱?

殷初:“你有帶換洗衣服嗎?”

“沒有,穿你的可以嗎?我們身材差不多吧?”

“……內褲不可以。我家沒新的。”

鄧燐知早有預料,展示了一下手機屏幕:“外賣便利店有賣,送貨上門耶,正方便。”

說着還很“順手”地上劃屏幕,一種成人用品赫然羅列其中。

殷初的紅這下真的散不去了,屋裏屋外都不想呆下去,他突然有種被自己家排斥的感覺。

晚飯做好,殷父殷母倒是若無其事,沒有多說什麽,面色如常。

殷母毫不客氣:“沒有提前跟我們說多了一個人,所以菜可能不夠,吃不飽的話冰箱裏還有很多零食。”

鄧燐知:“……哦,好的,謝謝。”

鄧燐知嘗了嘗,色香味俱全,但是總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便尬吹道:“菜是阿姨您做的嗎?手藝真好!”

殷初冷臉:呵,我媽哪會這麽好哄?

果然,冷場王之母:“自動炒菜機做的。謝謝誇獎。”

鄧燐知:“……”

還好他在殷初那邊已經“身經百戰”,先扯為敬:“哇!那是阿姨您買的嗎?眼光真好,能挑到這麽好的炒菜機!”

殷母竟笑了:“小嘴真甜~”

面對這尬吹竟然接着來了一句讓鄧燐知和殷初差點噴飯的話:“好的,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什麽鬼!

這已經不能好好吃飯了!

他倆也不知道怎麽吃完的飯,更不知道是怎麽面對一大堆作業,提筆靜坐了整整一晚上。

殷初的書桌很寬敞,足夠兩人并排坐着。他們都不太敢往旁邊看,不然就有機會嘲笑“你竟然在發呆?在想我嗎?明明我就坐在旁邊哈哈哈哈哈”。

時間轉瞬即逝。殷初躺在床上,面朝房門。

他想起剛才對鄧燐知千叮萬囑:“老實睡你的沙發,我鎖門了。”

然後無視鄧燐知可憐巴巴勾人迷亂的表情,拍上房門,大力順時針扭上了鎖,故意發出鎖門聲;本該繼續順時針扭第二圈,結果下一刻手竟不自覺地往逆時針方向扭——把鎖解開了,雖然聽起來不是那麽一回事。

他有沒有發現呢?會來嘗試開門嗎?

會不會像電視上的奇能異士一樣,他其實有撬鎖的神技?

當他開門時發現門沒鎖的話會怎麽想我呢?

殷初在胡思亂想中壓根睡不着,他既期待又難安,最後甚至都有爬起床溜上外面的沙發的沖動了。

門這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在失望中發覺側躺時一直壓着的手臂有點僵,便翻了個身想緩緩。

誰知頭剛轉到一半,就看到窗外的人影——鄧燐知扒搭在窗框上,被殷初的扭頭一吓,險些後仰往半空中摔去。

**!

殷初來不及破口大罵,先騰地起身打開窗,一邊把鄧燐知抱進房一邊沖他發火:“這可是11樓!!你瘋了嗎?”

鄧燐知心有餘辜:“嗯,瘋了。從陽臺那邊看覺得還挺近的,結果跳過來才發現沒有回頭路。”

那劫後餘生般極軟的語氣讓殷初不敢再重責什麽。他緊緊抱着鄧燐知,兩邊的心跳如雷貫耳。

殷初:“幹嘛不拍窗叫我?”

鄧燐知順從真心回答:“怕吵到你。”

“……”

半晌,鄧燐知想回抱殷初時,意識到自己的手挺髒,便自覺進了房內洗手間,把剛才在外頭沾的灰都清洗掉。

一出來,鄧燐知自然地脫下衣褲:“衣服髒了。”

殷初走向衣櫃:“你不如直接說你果睡算了。”

“跟你睡,當然果。”說着鄧燐知一只手掀殷初衣服,一只手锢着殷初手腕把他頂上櫃門,“你的也被我蹭髒了,幫你脫。”

殷初不知是被鄧燐知炙熱的眼神怔住,還是怎麽樣,總之沒有反抗。

見殷初如此順從、甚至有點柔弱可欺的樣子,鄧燐知不免得意起來,三五步把他撲倒在床:“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滾出去的:讓我睡外面,那跟住宿舍同一層樓有什麽區別?”

鄧燐知臉手并用、不停地蹭着殷初全身上下,感覺到殷初也起了反應後,擡起頭想要欣賞一下殷初嬌軟的模樣,結果卻對上猛獸般的雙目——漆黑中瞳孔反射着月光,像是要吃人的狼。

殷初趁鄧燐知被吓停的一瞬,猛地一起身,一招擒拿制住鄧燐知,把他抵在床挨着的牆上。

鄧燐知強力掙紮,卻發現不動如山,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力氣竟然是不如殷初大的?

殷初用那充滿侵略性地目光刺着鄧燐知,莞爾:“你知道我為什麽敢放你上來嗎?因為你——打、不、過、我。”

殷初一使力,那平時被藏在短袖下的肌肉線條分明,看上去特別結實。

鄧燐知突然意識到自己“羊入虎穴”,哆嗦起來,雙眼充紅,淚光灼灼,比小兔子還要可憐的樣子。

哦不,是大白兔——殷初低頭打量一下後在心裏判斷。

看着對方的比自己的還要巨大,聽着鄧燐知随着喘流出的細細嗚咽聲,殷初的心竟然動搖了:怎麽我都還沒做什麽呢,就先哭了?

他突然覺得,像大白兔這樣可愛的小動物,應該是要被呵住護住的,就像鄧燐知一直以來小心翼翼保養他的心一樣。

情迷意亂中,殷初腦子一熱,竟産生要用什麽東西包住團住它的沖動,最好是自己最私密最見不得光的地方——好像這樣就能永遠拴住鄧燐知的人。

這詭異陰森的念頭一出,他身體就先理智一步行動起來。

……

鄧燐知有點累了,停了一下:“等等!你滿18歲了嗎?”

大多高二年級應該都才17歲。

殷初難耐地撓着他:“滿了,我初三複讀了一年。”

鄧燐知只好妥協:“行吧,我晚了一年讀書,也18了。”

……

鄧燐知想逃:“不……不行了……我……我真的不行了!”

殷初死不松手:“你不可以不行。”

……

被榨得要死了,鄧燐知哭得昏天暗地:“求求你……放過它……放過我吧……”

殷初嗓子難受,沒說話,但是用行動表示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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