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夜色正盛,星空璀璨

幾乎瞬間就懂了何為“羞羞的事情”,姜溯閉了閉眼,有些無奈:“……乖。”

姜澤扒着他的肩膀稍稍往上爬了一點距離。他用一手支起身子,另一手撐開姜溯的眼簾:“可是你一邊說我不懂這種事情,一邊又不肯教我,那我怎麽懂呢?”

姜溯無奈睜開眼。

他非常想告訴姜澤“因為哥哥也不大懂怎麽教你呢”這種有失尊嚴的答案,但一旦說出口後,姜澤指不定便會從哪兒掏出一卷男男春宮圖來,美其名曰探讨一番。是以他幹脆用一手蓋住姜澤的眼睛,另一手将他的腦袋按到自己面前,給了他一個纏綿悱恻的深吻,敷衍道:“好了……乖,睡吧。”

姜澤舔着嘴唇,極為天真道:“這樣就是可以生孩子的那種嗎?”

姜溯撫額:“……阿澤,你是男人,生不了小孩。”

姜澤失落地“哦”了一聲。等姜溯以為他終于放棄深入交流的打算,他忽然又拿下半身蹭了蹭姜溯的。

姜溯簡直要瘋。

夜已過半,窗外月光如水,正是深陷睡夢之時。

但當姜澤用異常溫順的仿佛濕漉漉的小奶狗眼神,輕聲細語問“哥哥我好難受,是不是生病了”時,姜溯又無法像上次一樣硬起心腸抽身而去。

他翻了個身,将姜澤輕輕壓在身下。用一手固定他胡亂作怪的雙手,另一手探入他的亵褲之中。他不斷親吻身下之人,免得姜澤發出的甜美的聲音勾得他失魂落魄,最終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當今天下雖盛行男風,然實際上男寵娈童不過玩物而已,地位極端低下。達官貴人亵玩之時大多只在意自身獲得的樂趣,鮮少注意下方承受者究竟是痛苦抑或歡愉。畢竟男子下方并非用以承歡,因此房此事過程若施加一方做得不好,承受一方輕則受傷流血,長此以往重則對身體造成難以恢複的損傷。

但姜澤是與他人不同的。也許最終也會蟄伏在他身下,但這是他掌中之寶,他不願傷其分毫。

很久之前,他與士族大夫交流時,曾聽聞男風古盛行已久,已發展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的獨特流程。它對承受一方的有諸多要求,譬如要求其下方“香、暖、緊、油、活”,保證幹淨誘人的同時,叫人神魂颠倒;又在其中給與承受一方有了諸多保護,譬如調理雙方膳食,事先做好清理,于過程中塗上脂油保護……種種手段,總歸能叫雙方皆戀戀不舍其中滋味。

但也僅是如此而已。

姜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面臨如此窘境,是以彼時的他面不改色聽完對方颠三倒四之言,回頭便将此人劃入不必再次往來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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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雙手被牢牢鎖在上方,姜澤只能下意識弓着身子,像昔日溺水攀附姜溯般無限貼近他炙熱的身體。他睜着失神的眼睛,姜溯一時只覺這黝黑雙眸仿如一汪深水,引得自己不斷沉溺下墜;他微仰着下颚,輕啓雙唇被迫承受姜溯的深吻,溫熱的津液順着他的唇角緩緩流下,在他的臉頰之上漸漸變涼,複而不斷有新的溫熱的,順勢而下。

姜溯很快發現,他以吻封住姜澤之聲這一辦法根本不可行。因為這個時候姜澤甚至顧不上親吻他,已被他手中動作弄得失神連連,唇邊溢出之聲愈發酥軟,起伏婉轉。

以至于姜溯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是什麽時候脫去了自己與姜澤的亵褲,将自己的東西緊緊貼着姜澤的,緊緊握着不斷來回撫摸。

……等終于發洩出來,姜溯取來錦帕擦幹他們身上所有痕跡,方才倒回原位。

姜澤躺在榻上,胸腔劇烈起伏。

前世的他将全部精力都發洩在了戰場之上,身邊無論男女一概不留,更是極少做這些事情。唯有在夢見姜溯時,有些微的松懈。但等到夢醒,随之而來的便是更大的空虛孤寂。

可是現在,令他魂牽夢萦的這個人就安安靜靜躺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體是如此溫暖炙熱,如此充滿活力,如此年輕健康……他甚至被騙着親手對他做了這種事情……

姜澤深吸一口氣,平複胸腔之中洶湧澎湃的情誼。

——還不夠。

他的渾身都在叫嚣着不滿足,想要更多更多,來自姜溯的。

姜澤的眼眸已全然暗了下來。

他縮在姜溯懷裏,狀似無意般輕輕在他胸口畫着圈圈:“這就是生孩子那種嗎……”

許是草草發洩之故,縱使渾身疲憊,姜溯體內被克制的沖動已然蘇醒。而此刻姜澤手中動作,更無異于火上澆油,幾乎立刻便叫他的身體起了無法掩飾的反應。只是他到底存着一分理智,知道此事多弄畢竟傷身,幹脆一把捉住自家小孩作怪的手,與之十指相扣,置于身側。

他調整了姿勢,讓姜澤可以輕松趴在他懷裏,同時又險險避開某些部位。深呼吸幾次,方才用另一手擁着姜澤,輕緩撫着他略顯單薄削瘦的脊背,用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道:“睡吧。”

僅此兩字,其聲色之慵懶性感,已勾的姜澤蕩漾不已。

但下一瞬,一盆冷水嘩啦潑下:“……若是睡不着,哥哥便背書給你聽。”他覺得自己和姜澤都應該冷靜一下。他的阿澤正處于懵懂之齡,好奇又沉溺于此事可以理解,但他已經足夠成熟了,不能放任自己沉淪其中。

姜澤:“……”

等等,他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不斷勾引着他家哥哥,暗示可以對他為所欲為啦,并且今夜終于有了一點進展啦,接下來難道不是應該真正“深入”交流一番嗎?背書是什麽鬼啊?說好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呢,為什麽自家哥哥如此不解風情啦?

姜澤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但尚未等他悲憤表示并不需要,姜溯已開始用他低沉而溫柔的聲音,背起了《三字經》。

姜澤認命般将腦袋埋進了姜溯胸口。然後被姜溯挖了出來,無精打采地聽姜溯背誦這一寧心靜神的幼兒啓蒙篇章。

……長路漫漫,何處盡頭?

姜澤吸吸鼻子,委屈地閉上了眼睛。

待懷中人的呼吸再一次平穩起來,姜溯才試探性地親了親他的眼簾。見他終于沒了反映,方才就着這個姿勢閉眼,不久沉沉睡去。

窗外月滿西天。

銀輝透過窗扉棂花落在地上,溫柔而靜谧。

翌日醒來,大約是有些伐開心的姜澤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當朝怒斥廷尉,責令其加快動作揪出朝中所有蛀蟲。而後也不管被他渾身氣勢震得瑟瑟發抖的文武百官,親自提審了那些被關押獄的貪污罪犯。

等他将前世某些逼供手段用于這些養尊處優之人身上,幾乎所有人都無法抗拒對姜澤的恐懼,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招供了出來。他甚至從其中一人口中聽到了姜溯的名字,當下冷笑一聲,幹脆利落地将此人所在家族滿門抄斬。

重新撿起前世與他相伴三十年的暴君之名——他并無任何介意。

許是終于将心中不悅發洩了出來,姜澤反倒能心平氣和盤坐于上位,聽廷尉一邊簌簌發抖一邊彙報今日又揪出了什麽人,一邊看被揪出的人面色慘白哀嚎連連。

及至廷尉終于再揪不出任何人了,而姜澤将這群人該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這場引得朝廷大震的貪污大案終于落幕。

此時京中格局已然驟變。畢竟被查出來的大多是文官,甚至連九卿之位都空了兩席,哪怕各郡縣再舉孝廉亦無法填補其中空缺。是以姜澤便下旨于姜國境內征辟,舉薦賢能亦或凡自覺有賢能者皆可前來都城參與考核。而只要通過考核,朝中自有其一席之地!

一時間,京中賢者往來衆多。及至一月之後的立夏,方才塵埃落定。

——從姜澤用錦囊将所有人引至姜國都城,至如今來到此地的這些人幾乎全部通過考核,姜澤也終于成功将所有人安入朝堂。

前世班底,初步形成。

諸葛瑜站在九卿之中,與姜澤遙遙相視一笑。

他是前世姜澤最為合拍的搭檔,只要這一世依舊如前世般為保姜氏天下殚精竭慮,姜澤自不會有分毫虧待于他。

做完這一件事情,姜澤又在朝中降下一道巨雷。

他下旨封姜溯為并肩王,邑三萬戶,位在三公之上,奏事可不稱臣,以天子旒冕、車服、旌旗、禮樂郊祀天地……也正是說,百官見之如見姜澤!

滿朝文武悚然大驚!

當今天下乃是郡縣制度,姜澤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打破祖制,這令向來守成難以變通的部分官吏難以接受。然攝于先前姜澤之狠辣,以至于朝堂寂寂無聲許久,除了太尉袁秀象征性說了句“不合規矩”,竟無人膽敢勸說姜澤。

姜澤聞之微笑。

他凝視着滿面震容的姜溯,溫和對太尉道:“老師,朕記得當年您在教導朕與姜王時曾說過:兵者,最忌不知變通,瞻前顧後,舉棋難定。朕相信今日之後,有姜王相助,這天下江山定可早日盡歸我手!”

滿堂無聲,卻已更甚有聲。

從古至今,帝王側榻不容他人酣睡,無人願将這世間最頂尖的權勢與他人分享,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妻兒。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姜澤為何居然如此大方,畢竟貪污一案後姜澤如此迅速填不滿所有空缺,而新上任官吏辦事皆無晦澀之感,原先文武再不回味過來恐怕也就沒有跪坐在天子眼前的必要了。是以如今在他們眼中等同于猛虎的姜澤做出如此決定,便仿佛是在告訴他們自己還是最初那只單純可欺的小白兔一般荒誕可笑。

……算了。

反正他們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還不如當年于聞人氏族隙縫之中生存,姜澤高興就好。

當然,其中最為難以相信眼前一切的,恐怕還是右相與張遺。

他們是知道姜溯前去姜澤眼前坦白自首的。盡管知道姜澤并未怪罪于他,但心中俱是了然這兩人恐生隔閡,姜溯這一生也許都将沉浮朝野碌碌無為。乍然接受如此驚雷,都是目瞪口呆凝視姜澤。

他們自然無法看透姜澤微笑底下藏着的究竟是真情切意,抑或叵測居心。

至于姜溯。

褪去最初的震驚,垂眸無視所有暗中窺視之目光,低低笑了起來。

一字并肩王,與天子并肩。從此他與姜澤再無地位之差,甚至共享世間權勢,共享天下江山!

這是眼前這個他以為什麽都不懂,卻又什麽都願意給他的小孩的,最溫柔的告白。

他呢,又該用什麽來回報這一份愛意?

既然朝中再無任何人反對此事,姜溯便在太常選定的吉日裏,由姜澤親自加封為王。

酒過三巡,天子與姜王離場,百官便略略放松,各自成群飲酒作詩辯論。而本與右相交談的諸葛瑜,便是被圍攏灌酒最多的人。當然,衆人暗中詢問傳說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諸葛瑜最多的,便是“陛下為何要封并肩王呢?”

諸葛瑜便灑然一笑,高深莫測道:“許是為了有人可以同他一起探讨人生之玄奧罷!”

這個時候,正在探讨人生玄奧的,只身着一襲華麗冕服裏頭反而空蕩蕩不着衣縷的姜澤,根本無法抗拒某個雙眸晦暗難測的人,被他自後方倒灌入太醫秘制的湯藥。待一個時辰後,方才被清理地幹幹淨淨地自溫水中撈起壓倒在軟塌上,心滿意足地一點一點将姜溯吞入腹中。

此時已至初夏。

這個時候的夜晚,大多并不炎熱。只要不穿着厚重衣服做些奇怪的事情,便不至于出汗。但此時此刻姜溯與姜澤渾身都已是大汗淋漓,卻依舊不知疲倦地索取或給與對方。

等一切過後,姜溯終于回過神來。他托着姜澤的後腦,給了他一個深吻,而後将之抱起走入溫池之中,悉心為他清理。

姜澤舔着姜溯的頸子,懶懶靠在他的肩膀上。

果然是他期待了許久的事——這種感覺,着實叫他戀戀不舍。

于是根本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麽寫的年輕天子,自然而然張開雙腿纏到姜溯腰上,任由他清理體內殘留的渾濁,在他耳畔吐氣如蘭:“哥哥,我還要嘛……”

姜溯頓了頓,敷衍般親了他一口:“乖。”

然後不為所動般,繼續仔細為之清理。

雖然他做得很小心,并沒有出現發腫情況,但畢竟是初次承受,不宜多做。等姜澤纏的狠了,他非常幹脆地用手幫姜澤弄了出來,然後将人從微涼的池中抱起,将之擦幹,輕撫他的脊背哄他入睡。

窗外,夜色正盛,星空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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