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黛玉見證了邢氏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無以表達感激之情,唯有拉住邢氏的手,對她報以她認為最甜的微笑。

邢氏笑了笑,拍拍黛玉的手背,小聲道:“也別怪她們,出身畢竟不同,她們沒你懂得那些規矩。”

黛玉本來心裏對于薛姨媽和史湘雲的話還有氣,聽大舅母這麽一說,什麽氣都沒了。也是,本就不是同一類人,怎能要求她們跟自己一樣?黛玉就此也釋懷了,開心的抓着瓜子,邊磕着邊高興地與邢氏繼續瞧戲。

寶玉這邊,因史湘雲被請走了,徹底掃了興,誰也高興不起來。薛寶釵則托着下巴,朝着前頭發呆。迎春也與寶玉等在一起,心裏卻是很不滿史湘雲剛才的魯莽。不過,她人微言輕,加上已有嫡母解決問題,她根本不需要多做什麽。迎春正琢磨尋個什麽借口,遠離這些人。忽然發現寶釵的不大對頭。迎春仔細觀察,竟發現寶釵瞧得不是戲臺,而是黛玉、嫡母所在的方向。

迎春皺眉,暗暗打量寶釵一會兒,方起身去找嫡母,随後也就跟黛玉一桌說笑了。

傍晚,林如海父女安置下後,林如海便來找賈赦謝恩。二人再聚,又是有一番私話要說。邢氏便叫人把前院的廂房收拾出來,給倆人擺一桌酒菜,請他們倆爺們邊說邊聊。黛玉則被安排住在榮禧堂後的抱廈裏。原本賈母是要留着黛玉在身邊住着的,林如海堅持老人家覺輕,不好叫黛玉叨擾。賈母也不好跟客人堅持,讪笑了幾句,也便答應下了。

薛姨媽帶着女兒寶釵還住在梨香院,卻再沒有以前的心境了。寶釵甚至開始懷疑她們再次回來的初衷,這樣的選擇真的是最好的麽?

是夜,邢氏安排好黛玉歇下,便轉路去了另一間抱廈。邢岫煙正坐在油燈下繡花,一見姑母來了,忙笑着起身相迎。邢氏見邢岫煙穿的單薄,忙吩咐丫鬟加個爐子來。

“早春忽冷忽熱的,你留着丫鬟不麻煩,做什麽去?盡管折騰她們,別苦了自己。”邢氏囑咐道。

邢岫煙點頭,心裏真不知如何感激邢氏。如今連親生父母都不愛養她,唯姑母不嫌棄她,對她噓寒問暖,用心教誨。細琢磨起來,姑母對她這般真真比有些人家的親娘都親了。

“你也不小了,我也不想瞞着你,這回你回家叫你爹娘來,我也是想跟她們商量你的以後。”邢氏道。

以後?邢岫煙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邢氏所指的‘以後’是說她的婚事,臉頰突地紅了。

“當然,也有你父母和叔父的以後,總不能叫他們一直這麽窮巴巴的,一輩子靠着打秋風過日子。”邢氏繼續道。

邢岫煙低頭,也不禁為自己父母的行為覺得害羞。她知道這些日子,自己的父母沒少來給姑母添麻煩。

“我尋思着你父母若是肯正經過日子,心思端正,我扶持他們一把也未嘗不可。就怕他們不争氣,以為有我做牢靠,以為這一次敗光了,還有下一次。我這縱是金窩銀窩,也不夠給他們填補的。”邢氏嘆口氣,繼續跟邢岫煙道,“明日你回家,也勸勸他們,告訴他們我這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是最後一次扶持他們,再有事兒,休怪我不顧情面,別說進榮府,京城的門我都能想法子叫他們摸不着。”

邢岫煙忙點頭:“姑母安心,他們再不争氣,別說您,我就是餓死了,也不會認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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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我是把你當親閨女養的,怎舍得叫你餓死。還有你兄弟們,我一個都不落,保證他們能讀書、能吃飽,至于以後長大如何,可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誰我也管不了一輩子。”邢氏解釋道。

邢岫煙聽得落淚,連忙跪地替父母兄弟給邢氏謝恩。邢氏趕緊扶起她,笑道:“瞧你這孩子,我說這話不是叫你感激什麽。只要你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系,這回回家好生跟你父母說說,叫他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邢岫煙點頭,忙應下。

次日,邢岫煙坐着邢氏雇好的馬車回家。邢忠夫婦早備好了酒菜,高興地迎着女兒回來。一進門,邢忠夫婦就請邢岫煙落座吃飯。邢岫煙不肯,放下手裏拿着的東西,噗通一聲跪地,沖父母磕頭哭道:“女兒別無他求,只求爹娘能争氣一回,別叫咱們被人瞧扁了。”

邢忠皺眉:“你這話什麽意思,怎麽,在榮府富貴上了,嫌棄我們窮了,給你丢人了?”

邢岫煙聽父親這話,氣得直哭:“當初可是您們嫌棄我了,才把我送給人家去養。我做女兒的,哪有身份嫌棄自己父母呢。”

邢忠媳婦瞧不下去,瞪丈夫一眼,趕緊扶起起自己的女兒,彎腰給她拍掉膝蓋上的灰。“好孩子,咱家可不比榮府富貴,地上鋪着的是比我們臉都幹淨的地磚。咱這是泥地,一跪就把這麽好的錦緞衣裳弄髒了,多可惜。”

邢忠悶哼,看着女兒。

“姑母叫我傳話給您們,她也盼着爹娘的好呢,說有法子叫咱們過上日子。”邢岫煙起身,跟母親小聲說道經過。

邢忠媳婦聽了感動,轉頭氣呼呼的對邢忠道:“你就不能和小叔子都能争氣些,不去賭錢,也別游手好閑了,上進些?”

“你以為我不想?可你說咱家窮的叮當響,什麽都沒有,我能幹什麽能管什麽?”邢忠抱怨道。

“前兒個小叔來,給你怎麽說的?你妹妹這回可是真心幫你們兄弟的,只要你倆肯争氣。”邢忠媳婦哭道。

邢忠忙急急地點頭,勸媳婦兒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兒個就去跟她商量。”

一家子人這才擦幹淚,圍着一桌坐下,預備吃飯。

……

邢氏與邢忠夫婦提及邢岫煙的親事,夫妻二人倒是意見一致,巴不得把事兒全推到邢氏這兒,連帶着邢岫煙的嫁妝,倆人也不想操心了。

邢岫煙躲在耳房偷聽,頗覺得有些心寒。

邢氏笑,反正她也有此意。“她的事兒我包圓了,沒問題。不過你們夫妻,還有我那個不争氣的弟弟,都得聽我一句勸。以後的日子單憑我安排,我保你們吃飽穿暖。但若你們不願意聽,也沒什麽。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管你們,又有什麽道理可講?咱們兩家索性就斷了幹淨。”

“別別別,就看着咱們是一個爹娘生養的,妹妹也不能這麽狠心,是不是?”邢忠陪笑道。

“我若盡力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還有什麽不能舍的?”邢氏淡然的看向邢忠,反倒把邢忠瞅的莫名的心虛了。

邢氏從丫鬟小紅的手裏拿出幾分地契,指給邢忠瞧:“這是一百八十畝地,收成足夠你們一家吃穿用度了。照理說,你們只要正經過日子,不亂花錢,每年還能攢下點銀子。等個兩三年,開個酒鋪子都沒問題。這些地都在距離京城二十裏外的發財鎮上,那鎮子乃是從京城往南走的必經之路,來往人多,甚為繁榮。你們就都在那兒安家,安心的收租子穩妥的過日子。若是得幸攢點錢,有點頭腦幹點別的,錢只會月掙越多。”

邢忠夫婦聽到這些歡喜的不得了,忙起身沖邢氏鞠躬謝恩。

“別高興得太早。”邢氏說罷,舉起這些地契,揚眉看邢忠道,“礙于你以前養下的富貴毛病,我斷不會安心的把這些東西交予你們,回頭敗沒了,再找我,我還要接濟?”

邢忠夫婦忙一百二十分的保證,絕對不會!

“沒人會信賭徒的保證。”邢氏瞪一眼邢忠,接着道,“你比弟弟強些,所以我把這事兒交給你們夫妻去辦,弟弟那邊還要勞煩你們夫妻看管。至于這些田産,确實是歸你們了,但是我有條件。這些地不是給你們敗家用的,是給你們養老過日子的。

地契還是要留在我這裏,每年的收成以及各項用度支出都歸你們管。換句話說,你們大可以把這些地當成自己的打理,唯一的就是我要留這些地契,确保你們不會私下将其敗光了。你們只可使用,不可買賣。一旦我發現你們夫妻陽奉陰違,不正經過日子,花錢花的有今日沒明日的。我也別客氣了,就讓你們徹底沒有了明日!”邢氏說罷,将地契狠狠地排在桌上,可見決心之大。

邢忠夫婦吓得一哆嗦,恐懼的看着邢氏,忙點頭附和。

事情痛快解決了,邢氏快速打發了邢忠夫婦。三日內,邢忠夫婦連帶着邢德全就收拾好行禮,倒賣了房産,乘車去了發財鎮。邢德全一到這陣子上,直門叫苦,也不知道他姐姐邢氏是不是故意的,這鎮子裏五髒俱全,什麽都有,就是沒有賭坊。而且發財鎮前後沒有人煙,到哪兒都得雇車,邢德全就算手癢了也沒處去。

不過賭瘾到底是難戒的,街面上沒有賭坊,私下裏也總有手癢的人,三五七個湊在一起玩的。邢德全來了沒多久,就與幾個人相熟,每天夜裏都去破廟裏聚賭。

也不知道發財鎮的縣令是不是得了誰的舉報,一日帶人突襲了破廟,把所以聚賭的人都拿了下來。別人家裏頭拿點銀子來就可把人贖走,偏到邢德全這,縣令怎麽都不同意,并且把人押在監牢呆了半月。

出獄這日,邢德全不服,揚言要告縣令。“別有眼不識泰山,你曉得我姐夫在朝中做什麽大官不?說出來吓死你!”

縣令嗤笑,驚堂木一拍,又囚禁了邢德全半月。臨把邢德全抓進牢前,縣令頗為同情的對其道:“本官勸你還是改改毛病,不要随便提京裏那位大人為好。你可知道,本官就是他提點之下好好調/教你的。以後你還是不改,本官也沒法子,為了讨好那位大人,只好見你一次抓一次!”

邢德全熊軀一震,還有幾分不服氣。不過肚子裏再有有多少氣也沒用了,他所有的脾氣都在後半月的監獄生活中磨沒了。

再說王夫人想要慶祝賢德妃冊封之事,意欲大擺筵席。王夫人覺得這是她自己的姑娘的喜事兒,加之賈母又點頭的情況下,王夫人決定自己主動操辦此事,以免邢氏不如她上心。王夫人忙活了四五日,萬事具備,只欠賬房給錢付賬了。王夫人一邊吩咐人寫好給各家的請帖,一邊檢查菜單、戲班等各項支出,覺得沒什麽大問題了,方将賬目丢給身邊的嬷嬷,命其拿去賬房支銀子。賬房那邊卻說沒有大太太的示下,不敢批。

王夫人氣個半死,心想邢氏必定是故意跟她作對。老太太當初提這事兒,她也同意了,怎能到緊要關頭,還要來這麽一下子使絆子。王夫人氣歸氣,事情到這步,錢還是要拿的,遂随意打發了丫鬟去知會。

可巧邢夫人不在房中,帶着內侄女邢岫煙去別家相看去了。邢夫人不在,衆人都習慣将房中事宜挪到二姑娘那裏做主。

迎春正和黛玉下棋,丫鬟金钏躲在屋外頭守着。小丫鬟一進門見是金钏,忙恭敬地詢問二姑娘的去處。金钏怕擾了姑娘們的清淨,先問了問那小丫鬟是什麽事兒。

小丫鬟道:“前些日子,二太太當着老太太的面兒提過的,娘娘封妃大喜,咱們府理該大辦一遭兒慶祝。”

“原是這事兒,可奇了。前日,我還聽大太太跟二姑娘囑咐,說最近幾日沒什麽花大錢的地方,小事兒不必煩她呢。我看這其中必有什麽誤會了。”金钏笑着眨眼,看那小丫鬟。

小丫鬟明白點道理,點點頭,轉頭就去回王夫人。

王夫人氣得扇了那丫鬟一巴掌:“我教你去問大太太,誰叫你去在乎一個小丫鬟的意思了?呵呵,如今可真是反了天了,金钏不過就是被窩嫌棄不要的低賤丫鬟罷了,倒有膽子回我吩咐下去的事兒。去,把金钏給我叫來,我倒要好好教訓她!”

王夫人身邊的嬷嬷一聽,忙開口勸:“二太太,咱們如今要緊的是把這筵席的事兒給定下來。至于金钏那丫鬟,也不過是在主子跟前伺候,學了學主子的話,金钏也沒叫她過來回話,還不是她自作主張。”

小丫鬟更委屈了,低頭不語。

王夫人又對其撒了一頓火氣。小丫鬟再次去,老實的等在榮禧堂外,一心一意地等着大太太回來。

時近黃昏,才見大太太邢氏牽着邢姑娘的手進門。邢氏臉上笑得輕松從容,邢岫煙臉頰帶着紅暈,也淡淡的笑着。可見今日這一場相看十分滿意,不久之後即可聽說邢姑娘的大喜了。

小丫鬟在門外又等了一會兒,好容易趕在大太太吃飯前,得空見一見她。

邢氏未見她前,已然聽了迎春提前告知,小丫鬟一進門,邢氏就直白問她:“你家太太預備宴請多少人,需要花多少銀子,可曾列了賬目出來?”

小丫鬟點頭,忙雙手呈上賬目。

邢氏翻了翻,皺眉道:“這麽多?頭兩天宴請親朋好友也罷了,後三天還要辦流水席?這五天的筵席擺下來,可得多大的排場。且不說這五日花費的銀子咱府裏頭能不能承受的得來,你就代我回去問問你家太太,就這麽說‘可還曾記得東府治喪的事兒?’。去吧,問完了回我。”

小丫鬟點頭,轉身麻利的去了。

王夫人等急了,見天黑人才回來,又罵了一通。傳話的小丫鬟頗覺得委屈,卻也無可奈何。

王夫人聽了邢氏傳達的那話,琢磨了下,心想邢氏這是不願意她把事情大辦,才故意那東府治喪越矩的事情來警告自己。無非就是提醒自己,這慶祝筵席也越矩了。王夫人不服氣道:“治喪是有規格的,我這筵席可沒誰規定多擺幾桌就是錯了。”

王夫人緩了會兒,氣得直鬧心,轉即跟小丫鬟道:“你看着辦吧。”

小丫鬟心裏叫苦,卻也不敢抱屈,忙轉身去邢夫人那裏回話。邢夫人與赦老爺正在用飯,小丫鬟侯到深夜,才得功夫進來回話。

“銀子可不是海裏潮來了,沒錢!”賈赦聽這話,也懶得說什麽委婉話敷衍王夫人,直接就這麽幹脆地回絕了。

小丫鬟一愣,忙點頭,好似松口氣了。她福了福身子,轉身就去了。

邢氏沒吭聲,起身去了裏屋。賈赦跟着進來,笑問她:“怎麽,我說錯話了?”

邢氏淡笑着搖頭,道:“你這麽回也好,叫她死了心,倒也幹脆了,免得那小丫鬟可憐見的,來回跑了一天。”

賈赦輕笑:“有些人給臉不要臉,何必再給臉。”

“夫君的話很有道理。”邢氏附和。

燭光下的邢氏紅粉青娥,桃羞杏讓,嬌美至極,令賈赦不禁看癡了。

邢氏見他目光不善,揚眉推了他一把,半嗔道:“今兒個陪侄女去相看,坐車來回折騰累了,你可別再折騰我了。”

賈赦倆眼冒光,笑眯眯的直點頭稱是。

待夜深熄燈,賈赦後沐浴的,擦幹身子,衣服都不曾穿,就直接鑽進了邢氏了被窩裏,抱住了邢氏。

邢氏一下就明白他想做什麽,拍了一下賈赦不安分的手,揚眉問他:“才剛誰說的?答應我什麽了?”

“媳婦兒,你瞧你腦子裏都想什麽呢,我只不過是聽說你累了,想要來給你按一按,叫你解解乏,舒坦一下。”賈赦笑嘻嘻的賣好道。

邢氏輕笑,沒拆穿賈赦,心裏卻明白他的鬼道道。果然,賈赦給邢氏按肩捶腿一小會兒之後,手就不安分了……

次日,邢氏才剛起床,還未來得及活動酸疼的腰,就聽人說王夫人來了。邢氏揉揉腰,回身又躺下了。

“今兒個不起了,累騰。二太太那邊,你吩咐二丫頭拿着賬本去說道說道。”邢氏犯懶道,也是懶得不願意去跟王夫人計較。

小紅得令,轉路去了抱廈,請二姑娘來應付王夫人。

王夫人昨兒個晚上氣得一夜為誰,頂着黑眼圈來的,早飯都不曾吃。她來着等了半天,竟見不到邢氏的人,聽她随口一句“病了”,就把她推給二丫頭。

王夫人眯眼瞅着對自己讪笑的迎春,心裏好生不痛快。她堂堂榮府的二太太,如今竟淪落到被一個小門戶出身的人拒見。不見就不見了,竟還打發個小輩來敷衍她。王夫人活這麽大,還從沒遇見過這麽叫她掉價丢份的事情。 這個邢氏,太狂妄,太過分了!

王夫人氣得嘴唇發抖,根本不管迎春怎麽解釋賬目的事兒。帕子一甩,她起身去賈母那兒哭着告狀了。

賈母進來除了享受兒孫福,真麽什麽家事可操心了。說句實話,這家自從叫邢氏打理之後,樣樣有條有理,十分順當,連一點不幹淨的風言風語都進不了她的耳。王夫人這一來告狀,賈母又煩了。賈母突然在腦子裏算一算這半年來能擾她心緒的事兒,竟全打從王氏這邊來的。

賈母聽了王氏的解釋,很驚訝:“什麽,老大說沒錢置辦筵席?咱府可不能這麽窮。行吧,這件事不是你的過錯,我替你做主。你啊,以後有事說事,一把年紀掉眼淚做什麽。”

賈母蹙眉,極其不喜歡王氏現在的樣子。要說以前王氏也是個剛強的,遇大事兒都能往肚子裝的那種。近年來,真不知道怎麽了總這樣。賈母以前還覺得王氏軟點,唯她的話是從很好,這會子又突然覺得王氏這樣很厭煩。

事情到底是邢氏這邊勝利了。賈母聽了邢氏這邊報賬,發現榮府而今能做到入敷相當已經着實不易,額外拿出錢辦宴席着實不合适。總不至于把老祖宗剩下的那點老本都賠光了。

賈母因史前允諾了王夫人,又不好開口拒絕她。索性一狠心,從自己的私房裏拿出些錢來,分給王夫人小辦一下。流水席就算了,筵席也就一天,宴請些好些的朋友就是。

王夫人沒法子,只能如此了。好歹借着這一次筵席,她和賈政受了不少人巴結,更有重禮送上門來。

賈赦從邢氏口中聽說此事,二話不說,直接找了賈母:“這禮必須送回去,兒子說了多少回了,如今咱家正在盛頭,多少人盯着咱們。今兒個若敢收個金佛來,明兒個抄家的旨意就能下來。母親,咱們是要錢要命?”

賈母吓着了,忙招來賈政和王夫人夫婦。

賈政不甘心,他女兒封妃風光,他們夫妻收禮算什麽。

王夫人附和:“這是我們二房的事兒,大哥大嫂就不必操心了?”

邢氏嗤笑:“弟妹這話說得好,我們真不想管。可咱們住在一起,打着骨頭連着筋,能怎麽辦?二弟和弟妹真不想叫我們摻和,也好辦,痛快地跟我們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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