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亦老師的課堂

文六/ 上課

這節政治課上的十分順暢,聽懂了也說聽懂了,沒聽懂也喊聽懂了。王薔坐在最後喝着碧螺春,感嘆世态炎涼。

如果課上成這樣,三班別想好了。王薔踩着高跟趁亦忱看題的空巡視,走到趙關關身邊的時候問:“錯的題都會了?”

趙關關低着頭上下點了點。

王薔指着其中一道:“這個為什麽不選A?”

趙關關哪裏知道為什麽不選,她一門心思都在聽講臺上那個人說話,聲音溫溫的,特別好聽。

“這個……”趙關關假裝讀題,心裏開始拜佛。

拜佛不如拜亦忱。

亦忱放下手裏的卷子往過來走兩步:“這題我沒說,我挑着講的,我把我認為應該講的講完剩下的他們再問。”

王薔擡頭和他對視,亦忱明媚地笑着,王薔:“有計劃就好,繼續吧。”

亦忱點點頭站回講臺。

其實亦忱是挨着一道一道講的,王薔心知肚明,她沒有戳破是因為趙關關是個女生,亦忱都知道給女生留面子,何況她自己還是個女人。

只是面子在考試面前沒有一丁點用處,亦忱的紳士也沒有用。

整張卷子講完了,亦忱返回去把趙關關沒有回答上來的那道題又說了一遍,問:“還有不會的嗎?抓緊提問,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

孫峥舉起卷子甩了甩:“亦老師,大題你還沒講呢。”

其他人跟着起哄。

Advertisement

王薔也不管,端着玻璃杯看戲。

亦忱翻到背面溜了一眼大題,在一片哄鬧聲中淡淡道:“這大題需要講嗎?”

……

吳楊第一個笑出聲來:“你這次月考政治可是95加,扣分還是因為王老師覺得不能讓你驕傲,但是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這85加。”

“就是,我這次還80加呢。”

亦忱看看這夥人,繼續輸出:“好意思說,王老師出題喜歡翻舊賬,你們一個個不好好聽,講過就忘,當然丢分了。拿出你們那錯題本,絕對一模一樣的題。”

“有嗎?”梁桦真的去翻錯題本了,三分鐘以後,“艹,還真是,亦老師,您這腦子裏裝的是記憶芯片吧,這都能記住。”

亦忱把卷子折起來放到一邊:“還有問題嗎?”

一個兩個都在翻錯題本,嘩啦啦的聲音蓋過了亦忱的聲音。

中間一列第三排一個盤着丸子頭的女生在一衆翻頁聲中舉起了手,她問了一個問題,但是因為聲音小,亦忱沒聽清,特意下來湊近讓她重新說了一遍。

女生兩頰肉眼可見的緋紅爬到了耳朵後面,亦忱忙後退兩步拍了拍桌子:“你們下去翻,煩不煩。”

周圍安靜下來。

亦忱問:“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女生叫馮帆,班上前十名,考古桐大學有些吃力,但又很努力,整天除了埋頭苦讀還是埋頭苦讀,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周圍安靜下來了,馮帆突然緊張起來,她絞着衣角低着頭努力讓視線在試卷上聚焦,然後小聲說道:“可以問你試卷以外的其它題嗎?”

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問完就沒聲了。

說起來這樣的學校這樣的班,多多少少是緊張的,但是在進入高三以前大家還是會坐在一起讨論題,或者成績好的給成績差的講講題,帶帶。

亦忱是個例外。

他并不高冷,也并不難說話。

問題是沒人找他說話。男生還好點,對于女生來說簡直就是絕緣體。

根深蒂固的想法——學習好的都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可亦忱不是,他就是獨處慣了,不知道怎麽和別人相處,也懶得和別人往一塊兒湊。

吳楊趙策這種都是主動找的他,然後在他那張損嘴下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終成正果,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亦忱眨眨眼,在許許多多目光中看向王薔:“王老師同意我就可以,畢竟王老師的課。”

王薔絲毫不介意:“你們能學會就好,不用問我。”

亦忱笑笑:“那你問吧。”

話落四面八方七嘴八舌鋪天蓋地亂亂糟糟把亦辰包圍。

亦辰深呼吸,漸漸有些煩躁。他醞釀着怎麽讓他們停下來,卻想到和喻辭說話的時候都不這麽思前想後。

吳楊坐在最中間,見他不悅,吼道:“你們一個一個來行不行,幹嘛呀,造反呢。”

趙策和課代表陳章也起來維持紀律,再看後面坐着的王薔,不見了。

吳楊一嗓子控制住了局面,亦忱松口氣站回講臺:“還有二十分鐘,一人一道不現實,你們要是不想問老師可以下了課再問課代表,或者……我。”

底下像得了寶貝,瘋狂點頭。

亦忱忽然有些郁悶:為什麽不見喻辭這麽激動呢?難道高中部和初中部之間隔了東非大裂谷?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麻煩。

王薔在離下課五分鐘的時候翩然而至,她心情不錯,尤其是看到亦忱以後。

“怎麽樣?大家這節課過得如何?”

反應是很滿意,很滿足。

王薔站上講臺笑意滿滿地看着亦忱:“不愧是一中頂梁柱,來一中差不多五年了吧,校長都換倆了。”

亦忱象征性笑笑。

“本來打算講講題帶着複習一會兒的,既然大家都用來講題了,而且很充實,那剩下這五分鐘自由掌握吧。”

有學生看看表——還有五分鐘嘛!

王薔送亦忱回到座位,說:“你的事情我給你辦妥了,這節課你也替我上了,兩清。至于你讓他們私下問你題那是你自己攬的,和我沒關系。”

亦忱站着,微笑。

“還有我再回傳一個消息,剛剛翁老師說了,她們班那個班長是根苗子,如果你真要給他補課的話想讓你給力一點,馬上就要中考了,她希望那個班長能留在一中。”

亦忱這回不笑了,拿過一摞試卷整了整,道:“我收了人家錢肯定是要好好教的,這個她不用擔心。”

王薔靠在桌邊還得擡着頭和他說話:“這都多久了,還生氣呢,一個老師一個學生你差不多得了,她那不是也讓主任說了嘛,再說了确實是你先在卷子上畫畫的,這沒冤枉你吧。”

“沒。”

“好了好了,我住嘴,咱倆之間沒恩怨啊!”

亦忱半邊嘴角彎彎:“知道,我不傻。”

王薔撇撇嘴。

“對了,你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帶着的那個男生是誰啊?你不是一向獨來獨往嗎?”

亦忱擡眼:“我來的不晚啊,您怎麽知道的。”

王薔輕呵一聲:“算了吧,辦公大樓都傳遍了,你可是一中的寶貝,有點風吹草動還不得是滿校風雨啊。”

亦忱做了個不在乎的表情,轉身靠在窗臺上擡起一條腿踩着凳子腿。

他說:“您回去和您的同事們說說,放過我吧,我這好端端的青春還剩下一年,可別再葬送在這地獄式的一中了。”

恰好下課鈴響了,王薔秉持着堅決不拖堂的原則,拿起卷子指了指亦忱,轉身走了。

這個課間亦忱有些許的忙,忙到喻辭偷偷來找過他一回,他醒着都沒看見。

第四節課是歷史,歷史老師上來直接把他“PASS”掉:“咱們班59個人,平均分以下的有15個,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這15個人的歷史在拖你自己的後腿,歷史難嗎?亦忱,歷史難嗎?”

亦忱正打算趴下去睡會兒,突然被cue,張嘴:“不難。”說完後悔了。

歷史老師叫楚岚,女性,比王薔要強勢。

楚岚拿着手裏的一摞卷子指了指亦忱的方向:“聽聽,為什麽人家能答出滿分卷,你們就只能及格,都是人,你們是尾巴骨沒進化好嗎?啊?”

最後的“啊”通過楚岚的擴音器傳到教室後牆又彈回來,很給力,亦忱也吓得一哆嗦。前桌憋笑,被亦忱踢了一腳凳子。

楚岚還沒說完,她很生氣,後果就是:“算了,我不想講了,本來打算給你們找找問題所在的,你們自己看,什麽也不是,魏雨,卷子發了,亦忱。”

“到。”

“上來給他們講講為什麽他們會做錯。都仔細聽着,敢走思全到樓道罰站去。”

亦忱很後悔為什麽不自己去找翁霞而要惹上王薔,老話怎麽說?有一就有二,他很郁悶,也只能郁悶着。

亦忱真的不是吊炸天的高冷學霸,他只是随性子而已。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其實楚岚也沒自信能叫得動亦忱,她就是在辦公室聽王薔說了一嘴。眼下她看上去八風不動,心裏發慌。

“好嘞。”

楚岚松口氣端着學校統一批發的玻璃杯走到了後面,上節課這裏坐的是王薔。

一回生二回熟的絕對不只是亦忱,還有在座的59位。

之前只是覺得亦忱不好惹,一節政治課讓大家對他的感覺稍微微發生了點變化,只是一點點,就比政治課好了很多。

“懂?”

“懂!”

“懂?”

“沒。”

……

終于這節課在亦忱面無表情的講解中過去,可能是因為講臺上站的是學生底下輕松很多,也可能是因為大家對亦忱突然之間的改觀,總之是其樂融融地又結束一節課。

下課的時候亦忱嗓子有些冒煙,可偏偏他沒有帶水杯的習慣。

楚岚很滿意,鼓勵性地拍拍亦忱的肩踩着恨天高走了。

“兄弟,哥們服你。”楚岚一走高二三班徹底瘋球。吳楊趴到亦忱旁邊那張空桌子上豎起了大拇指。

亦忱不想理他,臉朝窗戶那邊,圈着胳膊,迎着驕陽,閉上眼。

吳楊絲毫不覺得尴尬,轉頭和圍過來的其他人嘚啵嘚,正說得起勁亦忱突然坐起來問:“初中是不是沒有第五節自習課?”

吳楊愣了愣:“有啊,但是比咱們早下課二十分鐘。”

“哦!”亦忱又趴了回去。

第五節自習課一般都是班主任值班,班主任不來的時候班委輪流值班。大概是聽到了一點風聲,高二三班班主任老許同志踩着上課鈴聲抱着大茶缸從後門進來。

老許,許志,禿頂,渾圓的身材,笑起來很憨。

老許把大茶缸往亦忱桌子上一放,神色嚴肅,道:“趙策,文化節參賽人員定了嗎?”

大茶缸和桌面的碰擊聲把本來就沒睡熟的亦忱喚醒,亦忱抓一把頭上東倒西歪的毛發,強忍着沒發作。

趙策看看老許又看看亦忱,自覺地坐回去刷題去了。

亦忱有些煩躁,含含糊糊的叫了聲:“許老師好。”

老許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今天上午挺忙哈。”

亦忱擡眼看一眼,低下了頭。

“我也就是聽說,聽說,王老師和楚老師高興壞了,滿樓的誇你,說你天生就是當老師的料子……”

阿巴阿巴……

亦忱沒直接睡下去,随便拿了本書放在跟前打開,老許的話從右耳朵進去左耳朵出來,說了好大一堆。

終于到了收束環節,老許說:“聽說過幾天領導視察學校想在高二找個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我不穿校服。”

“就一會兒,八百字,三分鐘就下來了。”老許突然的卑微閃到了59位的腰,有人偷偷來看,小聲議論。

“不穿。”

老許把亦辰的書合上,強迫亦忱好好聽他說話:“你來一中五年了,這五年裏校長都換了兩位了你依舊是你。”

“這話好像王老師和我說過了。”

“是嗎?不重要,我是想對你說你現在就相當于古桐市第一中學的活招牌,甚至說你是整個古桐市的活招牌也不為過,我只帶了你一年,但是這一年裏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尊敬師長,友愛同學……”

“我能提個要求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