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大年初一(二十四)
文六十四 / 初一
正月初一早晨六點多亦忱洗完漱躺在床上和203的那群人聊天,沒聊多久樓下廚房就傳來了剁餡的聲音,他輕輕地吻了喻辭的額頭,出門下樓。
幾乎都起來了,還睡着的就是小可可和喻辭。
亦忱到廚房幫忙,被推了出來,喻栀子和程佳佳在餐桌包餃子,招呼他過去。
“裏面油大,用不到你。”程佳佳說。
“羊肉、豬肉、蝦仁、蘿蔔木耳,咱們今天包四樣,會包餃子嗎?”程佳佳問。
亦忱挽了袖子洗洗手:“會。”
“行,你想吃什麽餡就包什麽餡,也不跟你客氣了。”程佳佳包餃子的手法極其娴熟,說話間好幾個已經成型了。
喻栀子在擀餃子皮,亦忱看看剩下的面又看看喻栀子手裏來回滾動的擀面杖對喻栀子說:“阿姨,我幫您擀餃子皮吧!”
喻栀子擡頭笑笑:“這個累,你和佳佳包餃子就好。”
亦忱還是拿過了擀面杖。
喻栀子甩了甩胳膊:“我啊就是吃不慣超市買來的皮,就覺得自己做的才好吃,累是累點,但開心。”
“忱忱,昨晚睡得還好吧,辭辭沒吵到你吧?”喻栀子問亦忱。
亦忱搖搖頭:“沒,睡得很好。”
“那就好,我家這倆兒子一個是睡覺的時候就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一個是蹬被子扔枕頭怎麽都按不住,愁啊!”
一動不動的畢柯撸着袖子探出頭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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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餃子快包完要下鍋的時候喻辭醒了,他洗完漱從客房走到樓梯口,程佳佳讓他到屋裏看看可可醒了沒,他進屋不多會兒抱着他那還沒睜開眼的侄兒下了樓。
“醒了?”
“沒。爸媽哥哥嫂子早,學長早。”
“早,沒醒你抱下來幹什麽?”
“沙發上再睡會兒。”
“沙發上睡再掉下來……”
“我倆一起睡,掉不下來。”說着喻辭就抱着孩子倒在了沙發上,甚是無語。
喻栀子略有些歉意地對亦忱說:“就這樣,從小就這樣,皮,就這樣。”
亦忱面帶微笑:“沒什麽沒什麽。”
電視裏重播着春晚,餐桌上擺滿了佳肴,因為小叔叔撓癢癢吵醒的可可瞪着眼睛和小叔叔比誰的眼睛大,瞪着瞪着恨不得爬過去咬小叔叔一口。
畢柯看見了把手伸進喻辭脖子裏捏了捏,喻辭縮縮脖子,可可笑了。
畢柯挨着自己兒子坐下對喻辭說:“看到沒,這還得是親兒子,爹一哄立馬笑。”
喻辭翻白眼:“你怎麽不用你自己的脖子呢?”
“又不是我惹得,你惹得我兒子不高興了自然是用你的,你說對吧,亦忱。”
亦忱在擺碗,聞言擡頭看了看,沒說話。
畢高洋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剛要招呼兒子喝兩杯就聽見自家兒子又為難亦忱,于是說:“你啊就是閑的,你倆吵架為什麽要扯上忱忱,你叫忱忱怎麽回答,怎麽回答都不對。”
喻栀子倒不這麽認為,她把亦忱按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教亦忱:“以後他再問你這問題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他兒子他弟弟他自己都不在乎,你管他呢。”
又是一陣哄笑。
畢柯吃了飯就要走,沒有喝酒,畢高洋自己倒了一杯。
其他人喝的飲料。
喻栀子在餃子裏包了硬幣,引來一通翻找,最後還是出現在了小可可的碗裏。
喻栀子拿出紅包開始發,有可可的,有程佳佳的,有喻辭的,也有亦忱的,亦忱看着紅包不敢擡手去接,喻栀子說:“阿姨的心意,說什麽你都得收了,不然大過年的送出去的東西你叫阿姨收回來?”
亦忱只好接住了。
吃過飯亦忱回房間換衣服,給紅包拍了照片發到了203群裏,他覺得這個要比往年拍的美景好上千萬倍。
他和喻辭在玄關換鞋,喻栀子送畢柯一家回來順手往亦忱的微信裏轉了幾百塊錢,叮囑說:“中午外面吃要吃好的,晚上了也記得早點回來,我們倆今天哪都不去,就在家等你們,好好玩。”
喻辭摁住了亦忱想要把錢還回去的手,沖自己老媽說了聲好。
一夜的大雪讓這座城市變成了人間天堂,大街上的積雪已經掃開了,有些地方鋪着一層冰渣子,街道兩旁的臺子上雪靜靜地躺着,亦忱扶着喻辭站上去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積雪吱吱呀呀,在冷冷清清的街上顯得格外響亮。
“過年挺沒意思的。”喻辭忍不住抱怨。
其實分地方,城裏的過年确實沒多大意思,但是“貧民窟”不一樣,亦忱小時候特別喜歡吃青椒、蒜苔和洋蔥頭,因為這些只有過年的時候張楠嫣才會買,他還特別喜歡看那裏的人們拎着東西走親串友,有時候一趟能走好幾家,白日裏也沒有這麽冷清,熱熱鬧鬧的,不管他家裏是不是無人問津的,最起碼整個村子看上去是快樂的。
後來離開了那裏,過年就成了可有可無的事情。
“想去哪玩兒?”亦忱問。
“不知道……我們先去看電影吧,剛剛答應媽媽的,尤其是你,一定好好看,晚上媽媽肯定問你演了什麽,好不好看,她喜歡的偶像表演有沒有垮掉……”喻辭抱着亦忱的脖子跳下去,四周看了看抱住了亦忱一根胳膊。
剛才在家裏兩個人幾乎都沒有說話,喻辭差點以為昨晚是場春夢。
亦忱也看了看周圍,似乎真的沒有其他人,可是下意識環視周圍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阿姨為什麽不自己看呢?”
“因為她怕她偶像的演技垮掉,怕她自己包了全場,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麽剛吃完飯就轟咱們出來?”喻辭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亦忱身上,像年過八十的老人,走的搖搖晃晃。
他們之間的相處其實沒有什麽改變,确認關系之前就已經黏黏糊糊了,這會兒不過是多了一個男朋友的身份,能做的事情也多了些而已,那句話怎麽說來着——身份越高,任務越重!
一個道理。
走到長街盡頭,打了輛出租車直奔中山商場,一路上兩個人都像是……兄弟一樣,正常的不能再正常,雖然他們穿着幾乎同樣的衣服,雖然他們身高相差五厘米,雖然他們都戴着口罩,但是他們看上去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因為捂得嚴實了點,幾次差點被認成哪個明星,一路坎坷一路不易,終于是擠進了電梯。
這趟電梯人略多,滿滿地,可即便如此電梯門關上後穿過大大小小的腦袋喻辭還是給亦忱指出了那個所謂的喻栀子女士的偶像。
喻栀子女士是個花癡。
她有一個特別特別特別喜歡的偶像,拍了部電影大年初一上映,偶像今年二十三,小鮮肉,清秀、帥氣、陽光、活力。
亦忱的目光和海報上的那個人相撞的一刻他似乎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受喻栀子女士的喜歡了——因為長得夠帥!
OH!這不是自戀,這是事實。
他完全符合喻栀子女士的審美,甚至超過海報上的這個人。
“就是他,去年剛剛出道的新演員,這是他的第一部電影,也是他第一次擔任男一號,而且你猜主題曲誰唱的?”喻辭語氣平平地給他介紹,看不見的地方十指相扣。
“誰?”
“蘇學長。”
“我怎麽不知道?”
“我也是走之前搜了這部電影才知道的。”
電梯裏除了他們兩個和兩個大叔外站的全是女生,聽了喻辭的話有一個女生看過來,試探着問:“你們是來看《你的八月,我的四季》的嗎?”
亦忱點點頭,沒說話。
“我們也是,我們都是,你們是粉絲嘛?”女生小心翼翼的。
亦忱搖搖頭:“不是。”
女生和同伴對視一眼:“不好意思,打擾了。”
電梯停下,亦忱很自然地拉着喻辭的手走了出去,多多少少有些人看了過來。
亦忱走到取票機前取票,喻辭買爆米花和奶茶。
剛才的女生也來取票,小姐妹們一商量,給了亦忱一個書包。亦忱後退半步看看眼前熒光綠的書包又看看幾個女生,不知所措。
“這個裏面有我們的應援物,送你們,剛剛在電梯上打擾到你們,希望沒有給你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個東西喻栀子女士應該很喜歡,亦忱這麽想着,但是平白拿人家的東西,不妥,他剛想問多少錢的時候喻辭湊了上來:“怎麽了?”
“他們要把這個送給我們。”亦忱言簡意赅。
“這個應該不便宜吧,我聽晟卿說過,有的好幾百呢。”
女生搖搖頭:“沒有,我們這個沒那麽貴,東西也沒多麽好,你們拿着吧,有零食和一些實用的東西,謝謝你們。”
轉身跑了。
……
“這個……就……收了?”
喻辭咬一口烤腸,無比堅定地說:“我覺得我媽能親你一口。”
亦忱:“……”
借你吉言。
————
整場電影除了中間黑的時候亦忱偷偷親了喻辭一口外一眼都沒落下,他怕喻栀子女士問起來答不上,但即便如此電影放完了他也就記住了男主在電影裏的名字,聽了聽蘇雲天的歌。
而至于男主真實名字,他也不知道是誰。
遍看娛樂圈的新生力量他就認識一個蘇雲天,而且是不管對方什麽模樣他都能認出來的那種。
剛出電影院亦忱接了個電話,喻辭背着熒光綠的書包在找周圍有沒有什麽好吃的。亦忱打完電話回頭要和喻辭說話,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書包,他嘶了一聲:“這個書包,還真是健康無公害啊!”
喻辭一口奶茶噴出來,差點嗆到。
“跟朋友吃個飯,去嗎?”亦忱問。
喻辭仰頭:“你的朋友?”
亦忱拿出紙巾揩去喻辭嘴角的奶茶點點頭:“不久之前認識的,大學同學,他們住在古大附近,今天過來玩,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聽你的。”
喻辭眨巴眨巴眼睛:“吃什麽?”
“海底撈。”
“去。”
亦忱揉一把又長了些的黑毛:“小吃貨。”
“我都半年沒吃過海底撈了。”
“走,背上你的小綠書包,出發。”
————
到的時候安子祺和周思揚已經開始互相投喂了,亦忱帶着喻辭走過去。
“子祺,思揚。”亦忱打招呼,喻辭悄咪咪地歪頭看亦忱一眼,覺得他能有朋友還是倆就很不可思議。
“來了,坐,這是,喻辭吧!”
“你們好。”喻辭挨着亦忱坐下,略顯乖巧,但是他的乖巧根本停留不夠三秒。
亦忱點菜的時候周思揚已經把喻辭拐跑了,他拉着那個熒綠色的書包很是好奇:“你倆在哪買的這書包啊?還……挺好看的。”
喻辭看看亦忱,把書包的來歷大概和周思揚說了說。
“運氣這麽好,下午我也要去看電影,豬,買票。”
安子祺聽話的打開了手機,接下來的午飯時間裏亦忱就看着周思揚左擁右抱一會兒和喻辭說說話,一會兒和安子祺調調情,他心裏一堆馬賽克,食不知味兒。好不容易借口去調個碗,周思揚讓他帶點零食回來。
亦忱:“……”
我現在想把你當零食。
喻辭在周思揚的襯托下安靜的只剩下了吃,一聽亦忱要離開立馬站起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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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