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當晚, 蜜菀晉封為密嫔娘娘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迅速傳遍了行宮,連随行的大臣們都對此事有所耳聞, 私下裏皆對此事議論紛紛。

這位密貴人伺候了皇上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便有福氣的遇了喜,懷上了龍胎, 随後又立即母憑子貴,被龍顏大悅的皇上冊封為密嫔娘娘。哪怕是後宮裏的妃嫔娘娘們也不見得有這個福氣得到皇上這樣的恩典。

倘若密嫔娘娘的肚皮再争氣一些, 為皇上生下一位健康的小阿哥, 那麽這位密嫔娘娘便一定會更加受寵了。到了那個時候, 又有誰會因為密嫔娘娘漢女的身份而小看了她?

或許等到密嫔娘娘為皇上生下小阿哥以後,皇上一高興, 便直接為密嫔娘娘全家擡旗了呢。

說到底,密嫔娘娘的身份如何也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只要皇上看中密嫔娘娘, 想要給她恩典與體面, 自然有許多名正言順的方法可用。其他人就算眼紅嫉妒,也不敢質疑皇上的決定。

蜜菀的身子原本便十分健康, 之前只不過是由于在鴻賓樓中受了驚吓, 在助康熙躲避毒*箭的時候又使腹部受到了一些沖撞,這才略微動了胎氣, 以至于引發了腹痛。

孫之鼎貴為太醫院院使, 醫術果然名不虛傳。蜜菀喝了孫之鼎所開的安胎藥之後,果然恢複了許多。

第二天清晨,美美的睡了一覺的蜜菀醒來以後便覺得神清氣爽,也不覺得頭暈目眩和肚子疼了。心情極好的蜜菀便想要下床活動一下。

可是, 康熙卻不允許她下床活動, 素心更是按照康熙的命令盡職盡責的盯着她, 足足讓蜜菀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蜜菀被康熙親自盯着接連喝了三天的安胎藥,直到三天後孫之鼎為蜜菀診脈的時候,診斷說蜜菀如今已經胎象穩固,可以适當下床走動的時候,康熙才允許蜜菀下了床。

蜜菀見康熙為了讓她能夠好好休息幾天,竟然更改了原本訂好的返京行程,特意在曲阜多留了幾天,蜜菀心中感到幸福和甜蜜之餘,也十分感激康熙對她的這份體貼與關心。

蜜菀感動之餘,便親手為康熙繡了一個荷包,用的是上好的寶藍色錦緞,上面繡了一條威風凜凜、氣勢不凡的五爪金龍。

蜜菀為了給康熙一個驚喜,這幾天每當康熙去和大臣們商議國事或者去書房批閱奏章的時候,她便趕緊抓緊時間繡一些,終于趕在禦駕離開曲阜回京之前,将這只她親手精心縫制的荷包送到了康熙的手中。

康熙得了蜜菀親手做的荷包,又是意外,又是驚喜。

康熙将荷包拿在手裏仔細打量了半晌,笑着誇贊道:“沒想到朕的菀菀繡工如此精湛,依朕看,你的手藝倒比那些皇宮裏手藝最好的繡娘還要更好些。”

蜜菀被康熙誇得心情舒暢,清澈的大眼睛裏都透着歡喜與得意,卻依舊按照娘親黃氏提點她那樣自謙道:“菀菀繡得不好,皇上謬贊了!”

康熙看了看嬌媚的蜜菀,又看了看荷包上的金龍祥雲繡文,故意皺着眉頭感嘆道:“菀菀的繡工雖然極好,但這荷包上的花紋卻繡得不對。”

蜜菀一愣,連忙急切的追問道:“我繡的這些金龍祥雲花紋究竟是哪裏繡錯了?皇上趕快告訴我呀,我好趕緊将繡錯的地方拆了重新繡一下。”

康熙長臂一伸攬着蜜菀纖細的腰肢輕輕一帶,便将她拉入懷中,康熙将荷包遞到蜜菀眼前,低聲輕笑道:“雖然朕是大清的皇帝,菀菀按照朕的身份在荷包上繡了五爪金龍也很合适,只不過,常言道只羨鴛鴦不羨仙。菀菀與朕情意相投,甚為難的。菀菀若想向朕傳情達意,不是應該繡兩只鴛鴦在荷包上麽?”

蜜菀被康熙逗得臉紅心跳,又被康熙摟在懷中好一番耳鬓厮磨。蜜菀最後只得在康熙的威逼利誘下答應康熙再秀一只鴛鴦荷包送給他。

蜜菀想到如今回京在即,她這位新媳婦也要與康熙的長輩和其她妃嫔見面了,總該提前備好見面禮才是,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來不及準備,失了禮數惹人笑話。

蜜菀便趁着康熙在書房與随行的大臣們商議回京事宜的時候,向素心問起了宮中的情況。

素心見她的主子年紀雖小卻能想起提前向她打聽皇宮裏太皇太後和皇上其他妃嫔們的情況,便覺得她的主子也算個有心之人,素心總算放心了一些。

畢竟,在這步步驚心的皇宮之中,最是容不下單純天真的人的。倘若她的主子不知道自己多留一個心眼兒,即使有皇上寵着護着,她的主子在皇宮裏也難免會吃虧的。

此時素心見蜜菀問起此事,連忙盡職盡責的仔細向蜜菀解釋道:“奴婢回主子的話,主子剛剛進宮,皇宮裏面有幾位貴人萬萬不能得罪的,主子一定要牢牢記住才好。要論這皇宮裏面第一位不能得罪的貴人,那便是……”

素心擺好了架勢,正欲向蜜菀細細道來的時候,蜜菀卻興致勃勃的搶答道:“這個我知道!”

素心一愣,“主子知道?”

蜜菀得意的點了點頭,自信滿滿的回答道:“在皇宮裏第一個不能得罪的人貴人一定非皇上莫屬啦!”

素心驚了一身的冷汗,是了是了,她的主子說的的确沒錯,在皇宮裏第一個不能得罪的人貴人自然應該是皇上!

她剛才怎麽差點兒将皇上給忘記了?難道說她這些日子以來見慣了皇上對密主子的寵愛,因此便覺得皇上一定會護着密主子嗎?

無論如何,她剛才險些将皇宮裏第一位不能得罪的貴人說成是皇上以外的其他人,倘若她當真将這句話說出口,哪怕只是私底下只同她的主子說說,也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若是這件事情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那麽她脖子上面的腦袋瓜子也就不用要了!

素心努力穩了穩慌亂的心神,心中萬分感謝剛才蜜菀一句無心的話卻救了她的小命兒,口中卻連連誇贊道:“主子說得對極了!在皇宮之中第一個不能得罪的人貴人便是皇上。只要皇上對您恩寵不斷,在皇宮裏便沒有人敢小瞧了主子。只要有皇上護着主子,您在皇宮裏的日子便會好過許多。”

蜜菀點頭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趕緊再同我說說在皇宮裏面第二位不能得罪的貴人是誰呀?”

素心此時已經穩住了心神,連忙恭敬的回答道:

“這第二位千萬不能得罪的貴人便是太皇太後了。”

“太皇太後是皇上的皇祖母,與皇上感情深厚,深得皇上的敬重。就連當年皇上十二歲大婚之時,迎娶的皇後人選都是太皇太後親自選定的呢!主子若是能夠得到太皇太後的喜歡,皇上自然高興不說,皇宮裏的其他妃嫔也便更加不敢為難您啦!”

蜜菀愕然片刻,又向素心确認了一遍,“你剛才說皇上大婚的時候,是多大年歲來着?”

素心以為剛才蜜菀沒有聽清楚,便又清楚的說了一遍,“奴婢回主子的話,當年皇上大婚的時候,是十二歲。”

蜜菀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震驚。

十二歲!十二歲?

她十二歲的時候在做些什麽?十二歲的時候她還成天滾在娘親黃氏的懷裏撒嬌呢!那時候,她連嫁人究竟意味着什麽都還一知半解,覺得出嫁成婚對她而言是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呢!

可是,皇上在十二歲的時候便已經大婚了!蜜菀震驚之餘,心裏不免暗自腹诽:十二歲的小屁孩兒懂得怎麽洞房麽?就算那時候十二歲的皇上知道如何洞房,也必定沒有現在這般厲害吧……

蜜菀忽然意識到她竟然想到了如此奇怪的事情上面去了,連忙止住了自己已經跑偏了的想法,不再去想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畫面。

蜜菀将素心說的話記在心裏,打算之後再尋個機會向康熙打聽一下太皇太後的好惡,自己見到太皇太後的時候也可以注意避忌一些。即使她不能讓太皇太後喜歡她,至少也不要令太皇太後讨厭她才是。

蜜菀又問道:“皇宮裏面除了太皇太後以外,皇上可還有其他長輩麽?”

素心回答道:“皇上的親生額娘聖母皇太後早逝,母後皇太後身子骨兒倒是十分硬朗,一直住在慈仁宮裏。皇太後仁慈和善,又喜歡安靜,平日裏除了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後請安之外,倒是極少出門。”

“此外,還有淑惠太妃、端順太妃、寧悫太妃幾位太妃與皇太後一同住在慈仁宮裏。幾位太妃俱是仁慈憐下之人,從不對奴才們朝打夕罵的,有許多奴才都願意去慈仁宮裏當差呢!”

“主子只要對皇太後和幾位太妃盡到禮數,她們自然不會為難主子的。”

蜜菀點了點頭,又問道:“剛才你說皇宮裏有幾位不能得罪的貴人,除了皇上和太皇太後以外,還有哪位貴人是萬萬不可得罪的呢?”

素心連忙回答道:“自從仁孝皇後和孝昭皇後先後薨逝之後,皇上至今也沒有再冊立新後。如今皇宮裏位份最高的嫔妃是皇貴妃娘娘。皇貴妃娘娘是領侍衛內大臣兼議政大臣佟大人之女,是聖母皇太後的親侄女,也是皇上嫡親的表妹呢!”

“皇貴妃娘娘可是皇宮裏位份最高的妃嫔,奴婢剛才所說的皇宮之中第三位不能得罪的貴人便是這位皇貴妃娘娘了。皇貴妃娘娘知書達理,寬和仁善,與皇上感情深厚。”

“自從孝昭皇後薨逝之後,當時還是貴妃身份的皇貴妃娘娘便奉皇上的旨意以副後身份統攝後宮,皇上又對皇貴妃娘娘一向敬重,恩寵有加。就連貴妃娘娘都不敢違背皇貴妃娘娘的話,其他諸位妃嫔娘娘更是對皇貴妃娘娘言聽計從,無人敢得罪皇貴妃娘娘!”

“只可惜皇貴妃娘娘自從去年生下八公主以後,身子便有些虛弱,加上八公主剛剛落地便立即殇了,于是,皇貴妃娘娘又悲痛的大病了一場,直到現在也需要天天服藥呢!”

不能得罪妃嫔之首的皇貴妃娘娘,這個道理無需素心多說蜜菀也自然是明白的。

然而,剛才蜜菀聽聞素心提及皇貴妃娘娘所生的八公主剛剛出生便旋即夭折,又想起皇貴妃娘娘是康熙的嫡親表妹,蜜菀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便是皇貴妃娘娘所生的八公主之所以會夭折,應該正是由于皇貴妃娘娘是康熙表妹的緣故。

而令衆人無比羨慕的皇上嫡親表妹的身份,卻注定了皇貴妃娘娘今生今世都将很難為皇上生下健康的小阿哥或是小公主了。

可是,這個念頭實在是太過無稽和荒唐了,就連蜜菀自己都被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吓了一跳。

蜜菀只當自己胡思亂想的老毛病又犯了,連忙将這個荒唐奇怪的念頭趕出腦海,自然也沒有将這個想法對素心提及。

此後,素心更是仔仔細細的逐一将後宮之中的諸位妃嫔娘娘們的情況向蜜菀講述了一遍,聽得蜜菀瞠目結舌,心中感慨萬千。

蜜菀從前雖然也知道康熙後宮之中必然有着衆多妃嫔,卻也沒想到康熙的妃嫔竟然會多到這個地步。

除了皇貴妃娘娘以外,還有一位貴妃娘娘,正是孝昭皇後的妹妹,貴妃之下還有惠妃、榮妃、宜妃、德妃四位娘娘,以及定嫔、僖嫔、端嫔、安嫔、敬嫔五位娘娘,另外還有通貴人、平貴人、衛貴人、成貴人、布貴人等六位貴人,除此之外,還有數位未能得到冊封的庶妃。

即使蜜菀記憶力極好,只聽素心說了一遍便記住了這些妃嫔的位份、姓氏、家世等情況,但卻依然不免覺得自己的腦殼有些昏昏的。

蜜菀震驚之餘,心裏亦覺得有些酸溜溜的不大舒服。

這麽多的女人,即使康熙每天寵幸一個,夜夜笙歌忙個不停,全都輪上一遍只怕都快要有一個月了!

這可真是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

素心沒有發現蜜菀心情的變化,又繼續将皇宮裏的幾位阿哥和公主的情況說了一遍。

蜜菀想到她這邊才初次有孕,而康熙卻早就已經兒女成群了,便覺得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委屈和憋悶。

蜜菀心裏雖然對這些事情早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當她親耳聽到素心對她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裏依然會覺得不大舒服。

蜜菀皺着黛眉,命素心取了一盤子去了核的酸杏幹,賭氣似的将酸杏幹放在口中用力的咬。

蜜菀心裏就當這酸杏幹是康熙的肉肉了,她不敢咬康熙出氣,咬這些酸杏幹出出氣、調節一下心情還是可以的吧。

不一會兒,蜜菀便吃了大半盤酸杏幹,之後倒是覺得心裏略微舒服了一些。

素心在一旁看着蜜菀一個接一個的吃了大半盤兒酸杏幹,都忍不住覺得自己的嘴裏直往出冒酸水。

素心想起那句酸兒辣女的老話,連忙懷中喜悅的心情試探着問道:“主子這麽喜歡吃這些酸杏幹嗎?這些酸杏幹會不會太酸了,主子也別吃的太多了,以免傷了胃!”

蜜菀想起康熙後宮裏的衆位妃嫔,又扔了一顆酸杏幹放在嘴裏用力的咬了幾口,而後還說:“我倒是覺得這些酸杏幹還不夠酸,其實還可以更酸一些的!”

素心心中更加歡喜,笑着對蜜菀道:“奴婢常聽人說酸兒辣女,主子既然如此愛吃酸的,依奴婢看,主子腹中懷的極有可能是一位小阿哥呢!”

蜜菀卻笑道:“許多懷有身孕的婦人在有孕之初都喜歡吃酸的,倒也不見得所有嗜酸的婦人懷的都是兒子呢。酸兒辣女不過是一句被人們傳來傳去的說法罷了,我看這個說法并不靠譜。”

蜜菀吃了酸杏幹出了氣,又和素心說笑一陣,終于覺得心情舒爽了許多。蜜菀琢磨着她吃醋歸吃醋,可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按照民間的習俗和禮儀,新媳婦進門兒是要給婆婆和夫君的其他妻妾送上自己親手準備的禮品的。

蜜菀想到後宮裏之中的諸位太後、太妃以及幾十位妃嫔娘娘,忽然有些擔心自己從家中帶了的東西只怕要不夠分了。

康熙與随行的大臣們議定了返京的行程安排與各項事宜之後,特意趕在用膳前回來,打算陪着蜜菀一起用晚膳。

康熙剛一進門兒卻見屋子裏擺了幾個大箱子,蜜菀正帶着素心一起在箱子裏面翻找着東西。

那只橘貓也跟在蜜菀的腳邊轉來轉去,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箱子裏面的東西。

康熙好奇的走過去一瞧,只見蜜菀從箱子裏翻出了一些團扇、荷包、手帕子、汗巾子等物件兒。那些東西做工皆極為精巧,上面的繡工更是出色,就算與後宮裏的妃嫔們所用的東西相比,也毫不遜色。

蜜菀和素心見康熙回來,連忙向康熙行禮。蜜菀才剛剛曲了曲膝,康熙便已經托着蜜菀的胳膊,将她扶了起來,又特意叮囑她道:“你如今懷有身孕,身子才剛剛養好了一些,因此,你私下裏與朕相處的時候,無需向朕行禮請安。一切以你和孩子的平安為重。你只需要好好的調養好身子,其他的事情都不必多想。朕還盼着你為朕生一個健康活潑的小阿哥,或者是生一位漂亮可愛的小公主呢。”

蜜菀淺笑着點了點頭,興致勃勃的說道:“皇上,菀菀期盼着能夠生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這樣我就可以為她做漂亮的衣服,幫她梳漂亮的辮子了。”

康熙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一些,想到蜜菀給他生下的女兒一定會像他的菀菀一樣漂亮可愛,也會用像菀菀一樣甜蜜的聲音喚他皇阿瑪,抱着他的大腿撒嬌,心中也不免期待起來。

康熙原以為蜜菀翻找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蜜菀家常使用過的舊東西,如今仔細一看,康熙卻發現這些竟然都是一次也未曾使用過的簇新的東西。

康熙笑着尋問道:“菀菀找這麽多東西出來作什麽?”

蜜菀淺笑着解釋道:“我今日見皇上準備啓程回京了,便想起來整理一下我從家裏帶來的東西,打算從我從前親手做的繡品中選一些好的,作為禮物送給宮裏的長輩和諸位姐姐。”

蜜菀臉上雖然帶着大方得體的淺笑,心中卻忍不住腹诽道:這些東西多嗎?可是,不多不夠分呢!

康熙拿起一只牡丹彩蝶雙面繡團扇,不禁贊嘆道:“這些繡品竟然都是你自己親手繡的嗎?”

蜜菀點了點頭,笑着解釋道:

“我從前跟着娘親學刺繡的時候,便喜歡做這些小物件兒。除了有一些送給娘親和留着自己用之外,其他的東西邊都被娘親收起來了。娘親說這些東西我以後可以作為禮物拿來送人,沒成想今日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只是不知我做的這些東西能不能入得了太皇太後、太後娘娘、太妃娘娘、皇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惠妃娘娘、榮妃娘娘、宜妃娘娘、德妃娘娘,以及其他諸位姐姐們的眼?”

“你這丫頭記得倒快。”康熙驚訝的望着蜜菀,随即笑道:“你做的東西精巧別致,比起江南織造的貢品也不差什麽,她們自然都會喜歡的。”

康熙見桌子上放着小半盤兒杏幹,便随手拿了一顆放入口中,卻立即被酸得夠嗆。

康熙指着那小半盤兒酸杏幹,質問梁九功道:

“內饽饽房的禦廚究竟是怎麽當差的?做個果脯蜜餞也能做得一塌糊塗!這杏幹酸成這樣如何入得了口?竟然還敢呈給密嫔吃?你即刻去查查這些杏幹是哪個禦廚做的?朕要罰他一年的俸祿!”

素心實在不忍心見無辜的禦廚被康熙責罰,連忙向康熙禀告道:“啓禀皇上,這些是密主子吩咐奴婢特意去取的比較酸的酸杏幹,密主子吃了以後,還嫌不夠酸呢!密主子極愛吃這些酸杏幹,都已經吃了大半盤了!”

康熙一愣,随即撫掌笑道:“常言道酸兒辣女,菀菀既然如此愛吃這些酸得倒牙的杏幹,如此看來,菀菀腹中所懷的應該是一位小阿哥了。”

蜜菀和素心對視一眼,兩人自然都不會直接說康熙所說的話不對。

蜜菀想了想,終究還是說了一句:

“我腹中所懷的究竟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總要等孩子生下來以後才能确定呢。其實,無論我生的是小阿哥也好,小公主也罷,我只盼着孩子平安健康,也便心滿意足了。”

康熙聽了蜜菀的話,不禁想起了他那些夭折的阿哥和公主們,心裏也不禁有些悵然。

康熙點頭道:“菀菀所言極是,沒有什麽比你和孩子的平安健康更加重要。只要是菀菀為朕所生的孩子,無論是阿哥還是公主,朕都一樣疼愛。”

康熙自從吃了那一口酸杏幹以後,還以為蜜菀在晚膳的時候也必定會想吃一些酸酸甜甜的菜肴,卻沒料到蜜菀竟然點了許多麻辣的川菜。康熙看着那些紅彤彤的菜肴,還沒吃便覺得辣嗓子了。

康熙只嘗了一口,便被辣得接連喝了好幾口茶水,蜜菀卻淡定自若的将這些川菜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還評價說其實這些菜肴還可以更辣一些。

康熙本以為蜜菀連那樣酸得倒牙的杏幹都能吃得下多半盤兒去,腹中所懷的多半是一位阿哥;如今卻又見蜜菀能将這些辣嗓子、嗆喉嚨的川菜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又覺得蜜菀腹中所懷的也有極可能是一位公主了。

康熙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蜜菀平坦的小腹,笑道:“菀菀如今既嗜酸又喜辣的,倘若菀菀的腹中懷的是龍鳳胎,便解釋得通了!”

蜜菀側頭想了想,覺得倘若她懷的是龍鳳胎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生一次便能兒女雙全,湊成一個好字,這可是天下間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

蜜菀想到她只需辛苦一次就能有兩個小寶貝,心裏也覺得十分歡喜,當即便笑彎了精致漂亮的眉眼,愉快的對康熙說道:“菀菀覺得皇上所言極是!既然皇上貴為大清天子,自然是金口玉言。說不定這次真的能被皇上言中,我腹中所懷的也許真的是一對龍鳳胎呢!”

康熙被蜜菀恭維得心情舒暢,龍顏大悅道:“大清自開國以來,愛新覺羅氏一族還不曾出過龍鳳胎呢!倘若菀菀真能為朕生下一對龍鳳胎,那便是難得的吉兆。到時候,朕一定會對這對龍鳳胎疼若珍寶,還要重重的賞賜菀菀。”

蜜菀眨了眨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康熙,柔聲道:“菀菀不在意那些賞賜,菀菀只盼着皇上能多疼孩子一些也便足夠了!”

康熙捏了捏蜜菀柔嫩的小臉兒,柔聲道:“咱們的孩子朕自然會疼愛有加。但針更疼愛的是你這位孩子的額娘!”

蜜菀被康熙哄得心裏甜蜜蜜的,然而卻又忍不住去想:康熙與她在一起的時候,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也不知他在同後宮裏的其他妃嫔們相處的時候,究竟是個什麽樣子呢?

當晚,蜜菀依偎在康熙的懷中,忽然輕聲問道:“皇上,後宮裏的那些妃嫔們,大約多久可以見到皇上一面呢?是不是有些不受寵的妃嫔,一年半載都看不見皇上一次呢?”

康熙敏銳的聽出了蜜菀言語之間的酸澀與憂慮,心裏恍然大悟,原來他的菀菀正銀為他後宮裏的那些妃嫔們吃醋呢。

此事說來也非常奇怪,康熙一向不喜歡妃嫔們在他面前撚酸吃醋。然而此時,康熙卻又因為發現蜜菀為他吃醋而心生歡喜。康熙甚至還想要再看一看蜜菀為他更加吃醋的模樣。仿佛蜜菀越為他吃醋的厲害,便證明蜜菀越在意他。

于是康熙腦子一熱,竟然笑着對蜜菀說道:

“朕的後宮妃嫔衆多,那些受寵的妃嫔自然能夠多見到朕幾次,至于那些不受寵的,見到朕的機會自然要少許多。只不過,也不至于像菀菀說的那樣一年半載都看不見朕一次面。”

“逢年過節以及朕的萬壽節、太皇太後、太後的生辰,皇宮裏總要舉行盛大的家宴的。至少在家宴上,再不受寵的妃嫔也能看見朕。”

“菀菀特意問起這件事,莫非是在擔心入宮以後會見不到朕麽?菀菀不必擔心,至少在家宴上菀菀還是見得到朕的。”

蜜菀垂下眼簾,氣鼓鼓的轉過身去不理康熙,任憑康熙如何喚她也不肯回頭。蜜菀越想越覺得委屈,心中竟忽然湧起了一陣巨大的悲傷。

蜜菀強忍着眼中的眼淚,實在不想這個時候在康熙面前哭泣,卻已經哽咽得不敢開口,生怕自己剛說一個字就要憋不住哭出來了。

康熙微微用力,扣着蜜菀的肩膀迫她轉過身子,卻驚訝的發現蜜菀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蜜菀拗不過康熙,也知道自己力氣小,沒有辦法掙脫康熙的鉗制,索性一直固執的緊緊閉着眼睛,倔強的不肯睜開眼睛去看康熙,眼淚卻再也止不住的從眼角紛紛滑落。

康熙心中一擰,随即竟湧起一陣綿綿密密的刺痛。

康熙心中後悔不已!好好的他為什麽要去故意逗弄蜜菀?

這下可好了,幾句玩笑話卻把原本開開心心的蜜菀給惹哭了,他的菀菀剛剛有孕不久,這兩天身子才養好了些,如今卻哭成這樣,萬一惹得蜜菀傷心之下又動了胎氣,他可真要追悔莫及了!

康熙将蜜菀嬌小香軟的身子擁入懷中,柔聲安撫道:“菀菀別哭了,剛才朕是逗你玩呢!那些話不過是一些玩笑話,做不得真的。沒想到卻把你給惹哭了。朕心裏着實後悔,朕實在不該和你開這樣的玩笑,惹你傷心了。”

康熙一邊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着蜜菀的後背,一邊用溫柔的聲音承諾道:“朕一日不見菀菀都覺得甚為想念,又如何舍得一年半載見你一次?菀菀放心,即使朕的後宮裏已經有許多妃嫔,但菀菀剛才所擔心的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

蜜菀睜開眼睛,淚眼朦胧的望着康熙,委屈的哽咽道:“皇上為什麽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逗我呢?皇上以後都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這玩笑根本一點兒都不好笑!”

康熙見蜜菀一邊說一邊落淚,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雖然十分好看,但卻令他萬分心疼。

康熙柔聲細語的哄了半天,又親手為蜜菀擦眼淚。蜜菀在康熙溫暖的懷中,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說起來剛才的那股悲傷難過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如今想起自己剛才竟然為了那麽一句玩笑話而在康熙面前哭得稀裏嘩啦的,蜜菀自己都難以相信這是她做出來的事情。

蜜菀止住了哭聲以後,也覺得自己剛才哭成那樣十分丢臉,心裏便暗自琢磨着什麽時候可以将場子找回來。

蜜菀忽然仰頭望着康熙,剛剛被淚水沁潤過的大眼睛雖然略有些紅腫,卻越發惹人憐惜,“皇上可覺得今日你吃的杏幹酸的厲害麽?”

康熙見蜜菀終于不哭了,心思也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面,心中終于放心了一些。

康熙不願蜜菀再想起剛才那段不開心的事,忙順着蜜菀的話答道:“那些杏幹朕只不過才剛剛吃了一口,便險些酸倒了牙齒,虧得你能一口氣吃了多半盤兒,也不怕傷了脾胃!”

蜜菀莞爾一笑,清澈的杏眼中顯出一抹狡黠之色,“皇上覺得酸得厲害便好,皇上無意之中吃了一口酸杏幹,也算是能夠體略微會到我今日的感受了!”

康熙瞬間便聽懂了蜜菀話中的含義,心中歡喜之餘,卻又希望聽到蜜菀親口承認為他吃醋,便故意裝作疑惑不解的模樣望着蜜菀。

蜜菀望着康熙,輕聲嘆息道:“我今天為了皇上,在聽素心說起皇上後宮的諸位妃嫔的時候,便已經喝了一肚子的醋了,之後,即使我吃了多半盤兒酸杏幹,竟都不覺得酸了……”

康熙見蜜菀終于親口承認為他吃醋,而且還醋得這般嚴重,康熙心中歡喜之餘,越發覺得懷中的女子惹人憐愛。

康熙點了點蜜菀的小鼻子,低聲輕笑道:“朕從前怎麽沒看出來菀菀竟然還是一個小醋壇子呢?”

蜜菀忍不住反問道:“皇上後宮裏有那麽多妃嫔,皇上忙的過來嗎?皇上就不怕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杵磨成繡花成針麽?”

康熙驚訝的望着蜜菀,忽然笑道:“朕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将這兩句不相幹的話湊在一起說的,偏偏還說的極有意思。”

康熙忽然低下頭來,在蜜菀敏感的耳邊低聲道:“菀菀不要擔心,朕的身體好得很,究竟是鐵杵還是繡花針,菀菀心裏應該十分清楚,是不是?”

蜜菀被康熙撩撥得身子發軟,又聽康熙咬着她的耳垂低聲笑道:“朕現在便想起來要在菀菀身上磨針了……”

蜜菀雖然被康熙撩撥得亦有些情動,卻沒有忘記顧及腹中的小寶寶。蜜菀伸手抵住康熙的胸膛,輕聲央求道:“皇上,菀菀有孕才剛剛一個月,實在不宜為皇上侍寝,還請皇上憐惜!倘若皇上執意如此,恐怕會傷到孩子的……”

康熙吻了吻蜜菀粉嫩的唇瓣,柔聲安撫道:“菀菀莫怕,朕自有分寸,必不會傷了你和孩子的。一會兒朕便教菀菀一個不必真正行房也可磨針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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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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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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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