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蜜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呆呆的望着康熙。

做那件事不就只有一種方法嗎?難道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康熙見蜜菀清澈水潤的漂亮眼睛裏溢滿了迷惘之色,那既震驚又好奇的小模樣令康熙覺得他的身上似乎比剛才更加熱了一些。

康熙就是喜歡蜜菀在床笫之間既懵懂又坦率的樣子,便越發來了興致。于是, 當晚康熙便不遺餘力的親身教導了蜜菀兩種不用真正親熱也可以磨針的方法。

蜜菀從無知懵懂到恍然大悟,愣愣的看着自己被磨紅了的小手和大腿發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無需真正親熱也可以磨針的方法。

蜜菀覺得康熙再次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讓她漲了許多新知識。

蜜菀想到昨夜種種讓她臉紅心跳的情景,忽然發現雖然康熙昨天并沒有當真寵幸于她, 但卻讓她有一種自己從裏到外都被康熙看透了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既害羞又害怕, 讓她既想要趕快的逃開, 又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等到終于結束了的時候,蜜菀不止被折騰得香汗淋漓, 身上更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只有滢白如玉的胸前綻放的那朵粉紅色的桃花愈加嬌豔欲滴, 身上的香氣越發沁人心脾。

蜜菀昏昏沉沉即将睡着的時候, 卻聽康熙柔聲對她道:“朕打算讓菀菀住在儲秀宮後殿,那裏雖然離乾清宮略微遠了一些, 但卻十分寬敞, 離禦花園又比較近,朕想菀菀應該會喜歡那裏。只不過朕覺得儲秀宮後殿思順齋這個名字不大适合你這樣的年輕嬌嫩的小姑娘, 朕想重新給儲秀宮後殿取一個名字。菀菀可有什麽比較喜歡的名字嗎?”

蜜菀此時困意襲來, 半夢半醒間根本聽不進去康熙在問些什麽話,蜜菀只隐約聽到儲秀宮後殿這幾個字,又聽康熙問她關于名字的什麽事,蜜菀便迷迷糊糊的說道:“儲秀宮的後殿……名字……叫麗景軒吧……”

康熙沉吟道:“麗景軒?嗯, 果然是個極好的名字。既然菀菀喜歡這個名字, 朕明日一早便下旨将儲秀宮後殿思順齋更名為麗景軒, 朕就它賜給你住了。”

“麗景軒面闊五間,十分寬敞,與東西配殿鳳光室、猗蘭館正好可以圍合成一個狹長的庭院。加上儲秀宮的東西配殿養和殿和緩福殿如今都還空着,并無其他妃嫔居住,你住在那裏,倒也清淨……”

康熙饒有興致的說了半天,仔細的向蜜菀介紹着儲秀宮的情況,卻忽然發現靠在他胸前的蜜菀半天沒有動靜。康熙低頭仔細一看,發現蜜菀竟然已經睡着了。

康熙啞然失笑,随即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康熙撫摸着蜜菀嬌嫩細膩的皮膚,心中暗自琢磨道:他的菀菀看來也是一個會吃醋的小女子,将她安排在空置的儲秀宮,總比讓她和其他妃嫔住在一個宮裏要好些。他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他的菀菀吃醋的時候是什麽模樣了!雖然菀菀為他吃醋會令他十分開心,可是,他看到菀菀傷心委屈也會覺得非常心疼。

罷了罷了,想他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又比菀菀年長十餘歲,他多疼愛菀菀一些也是應該的。

康熙擁着蜜菀又想了些其他的事情,很快也覺得困意襲來,不久便睡着了。

相擁而眠的康熙與蜜菀皆是一夜無夢,睡的很是香甜。

第二日清晨,康熙與蜜菀用過早膳以後,便特意去書房寫了一道旨意,命禦前侍衛拿着這道聖旨即刻回宮,提前按照他的旨意将儲秀宮從新修繕布置一番,如此一來,等到他帶着蜜菀回宮的時候,便可以直接讓蜜菀住進麗景軒了。

當康熙帶着蜜菀離開曲阜縣啓程返京的時候,康熙關于修繕儲秀宮的聖旨也傳回了宮中。

內務府總管大臣接了康熙的聖旨之後,自不敢有片刻耽擱,連忙命營造司即刻按照康熙的旨意重新制了匾額,上書麗景軒三字,将儲秀宮後殿從前的舊匾思順齋換了下來。

又按照康熙的旨意,按照嫔位的份例将各色日常用品與賜給蜜菀的賞賜皆送至麗景軒,并将麗景軒布置妥當。

內務府按照康熙的旨意重新修繕布置儲秀宮,鬧出這麽大動靜,自然将東西六宮皆驚動了。諸位妃嫔娘娘們皆派出了宮人打聽消息,對于康熙重新修繕布置儲秀宮一事議論紛紛。

紫禁城慈寧宮中,太皇太後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也對康熙下旨修繕儲秀宮一事有所耳聞。

太皇太後将內務府總管傳到慈寧宮一問,方才知道原來康熙在南巡途中冊封了蘇州府知府的女兒為密貴人。

而這位密貴人的肚皮倒是十分争氣,才伺候康熙不久便遇喜了,而康熙竟然在密貴人剛剛遇喜的時候便給了她一個天大的恩典,以遇喜為由将她晉封為密嫔,賜住儲秀宮麗景軒。

如今這位密嫔尚未進宮,皇上因她孕育龍胎有功的賞賜都已經送到麗景軒去了。

太皇太後心裏明鏡兒似的,所謂的以遇喜為由晉升位份不過就是一個借口而已。在後宮裏已經生了阿哥或公主卻依然只是貴人位份的也大有人在。

諸如成貴人戴佳氏、通貴人納喇氏、衛貴人衛氏、布貴人兆佳氏皆是如此,生下四公主的張氏直到現在也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冊封,依舊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庶妃而已。

而這位密貴人卻能在剛剛有孕之初便得到康熙的恩典,将她晉為密嫔,可見這位密嫔在康熙心目中必定有着極為特別的位置。

太皇太後笑着對蘇麻喇姑道:“看來,皇帝很喜歡這位新封的密嫔了。想來這還是皇帝第一次未經選秀便直接帶一位女子進宮呢,而這位密嫔又是一位漢女,由此可見,密嫔應該很合皇帝的心意吧。”

蘇麻喇姑淺笑道:“奴婢從前便聽說江南出美人。這位密嫔娘娘既然是蘇州府知府的女兒,想來必定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佳人了。”

“皇上又崇尚漢學,這皇宮裏也便只有皇貴妃娘娘一個人通曉文墨,能陪着皇上吟詩作賦。倘若密嫔娘娘也通文墨、會作詩,那麽,皇上對她另眼相看也便情有可原了。”

太皇太後又感嘆道:“哀家只看皇帝特意下旨意給內務府,命內務府在他帶着密嫔回京之前,便要将儲秀宮重新修繕布置妥當,哀家便知道皇帝的心裏對密嫔必定是有幾分情意的。”

“哎,誰讓皇宮選秀女的規矩是老祖宗定下的,看重家世、德行遠勝過容貌。因此,如今皇帝後宮之中容貌出衆的妃嫔的确不多。雖然衛貴人長得還算不錯,但畢竟是辛者庫賤籍出身。”

“皇帝自從被人算計着寵幸了衛貴人以後,也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就連衛貴人所生的八阿哥都交給了惠妃撫養,對八阿哥也不如對其阿哥親切。”

“哀家本以為皇帝會因為衛貴人的事而厭惡容貌出衆的女子,卻沒想到皇帝第一次南巡回來便帶回了一位漢女出身的密嫔。若說密嫔的容貌長得不好看,連哀家都是不信的。”

提及容貌美麗的女子,太皇太後就難免想起了此生讓她最為厭惡的兩個女人,一個是當年備受皇太極寵愛的關雎宮辰妃博爾濟吉特海蘭珠,另一個便是深得順治帝寵愛的孝獻端敬皇後董鄂氏。

這兩個女人容貌都生得極美,可是,她們兩人一個搶走了她的夫君,一個奪走了她唯一的兒子。

因此,時至今日,太皇太後一想起這兩個女人仍然覺得心情低沉,胸口仿佛被一口悶氣憋得難受。

太皇太後臉色陰郁,沉聲道:“哀家只希望皇帝不要為了密嫔而失了分寸,做出和他的皇阿瑪一樣的錯事便好!”

蘇麻喇姑一邊為太皇太後揉着肩膀,一邊柔聲勸解道:“奴婢覺得既然皇上如此喜愛密嫔娘娘,那麽便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太皇太後也不必如此擔心。左右再過幾天皇上的禦駕便回宮了。太後太後且先看看再說,或許,密嫔娘娘也是一個招人疼的孩子,太皇太後也許會和皇上一樣喜歡她呢?”

太皇太後瞥了蘇麻喇姑一眼,嘆息道:“但願如此吧。哀家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哀家可不想一把年紀了再失去皇帝這個孫兒。”

蘇麻喇姑笑道:“太皇太後過慮啦!阖宮上下誰不知道皇上最是敬重您的?皇上每日無論朝政多麽繁忙,都一定要日日來慈寧宮向您請安,竟沒有一日不來的。”

“奴婢記得兩年前皇上出巡盛京的時候,這一路上幾乎每天都要命人馳書問候您的起居,皇上還把親自在河裏捕抓的鲢魚、鲫魚脂封,派人特意送回宮裏給您嘗鮮呢!”

“去年秋天,皇上陪着您巡幸五臺山,奴婢記得每次到了上坡地方,皇上都要特意下轎,親自為您扶辇,保護您的周全呢!太皇太後和皇上之間的祖孫情分,莫說一位密嫔娘娘動搖不了,就是十位密嫔娘娘,也一樣撼動不了的!”

太皇太後被蘇麻喇姑哄得心裏舒服了些,指着蘇麻喇姑笑道:“蘇麻的這張巧嘴,還和當年一樣甜!就會哄哀家開心。”

永壽宮中,貴妃鈕钴祿瑾瑜聽着太監小寧子的回禀,知道了皇上命內務府重新修繕布置儲秀宮,竟然是為了一位皇上在南巡途中下旨新冊封的密嫔。

貴妃的臉上始終帶着端方優雅的淺笑,還抓了一把金瓜子打賞了辦差得力的小寧子。

貴妃命小寧子退下去以後,便吩咐大宮女玲珑伺候她更衣梳妝,“你伺候本宮換一件衣裳,最近幾日皇貴妃娘娘的身子不大爽利,本宮有些放心不下,要去承乾宮看望皇貴妃娘娘。”

玲珑連忙從衣箱裏取了一件暗紅色牡丹彩蝶羽緞氅衣,呈給貴妃過目,“主子,現在外面正在飄着小雪,這件暗紅色羽緞氅衣現在穿着豈不正合适呢。紅色的氅衣襯着白色的雪,主子若是穿了這身兒衣裳,一定比那畫裏畫的仙女還要好看呢!”

貴妃被玲珑逗樂了,“你這丫頭,本宮身邊的這些宮女裏頭,就屬你的嘴最甜!像是抹了蜜糖似的,專會哄本宮開心。你這股子嘴甜會說話的伶俐勁兒倒真是應了你這個名字了!”

玲珑連忙恭維道:“奴婢的名字還不是主子您取的嘛!依奴婢說,正是主子為奴婢賜的這個名字極好,因此,奴婢自從得了這麽一個好名字以後,便越來越伶俐了!”

貴妃一邊同玲珑說笑,一邊接過玲珑遞給她的暗紅色氅衣在身前比了比,随即想到一件事情,便皺眉道:“本宮記得皇貴妃娘娘平日裏最愛穿紅的牡丹花紋的旗裝,這兩日皇貴妃娘娘身子本就不大好,本宮這個時候特意穿一件紅色的牡丹花紋旗裝去皇貴妃娘娘面前湊什麽趣兒?豈不是會惹得皇貴妃娘娘心裏不痛快,本宮也白讨個沒意思。還是換一件吧。”

貴妃思索片刻,對玲珑吩咐道:“去将本宮那件品月色缂絲枝梅紋夾棉氅衣拿來。如今這個月份既有梅花又有雪景,穿這件衣裳倒也應景。”

貴妃在玲珑的服侍下換上了品月色缂絲氅衣,又重新梳了一個一字頭,戴上了與氅衣花紋相配的發飾與手镯,就連手指上戴的指甲套都是镂金梅花點翠的。

玲珑望着盛裝打扮的貴妃,臉上毫不掩飾的顯出贊嘆之色,由衷的誇贊道:“主子穿這件衣裳真好看!無論什麽衣裳到了主子的身上,竟然都變得貴氣十足了!想來這也是因為它們沾了主子的光,因此連這些尋常的花紋也變得貴氣起來了!”

玲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提醒貴妃道:“主子如此花費心思打扮,還特意避開不肯用皇貴妃娘娘喜歡的牡丹花紋,可是,奴婢實在擔心主子特意去了一趟承乾宮,卻不一定能夠見到皇貴妃娘娘呢!”

玲珑在心裏一算,更加擔憂起來,“主子,奴婢剛才算了一下,發現皇貴妃娘娘已經有五天沒有接受妃嫔們的請安,也未曾聽聞皇貴妃娘娘召見任何妃嫔了。”

“主子今日特意在大雪天裏跑一趟承乾宮,皇貴妃娘娘會不會還像前些天那樣以身子不舒服為由不見主子啊?如此一來,主子豈不是要白跑一趟了嗎?”

貴妃瞥了玲珑一眼,淺笑道:

“今日皇宮裏出了那麽大的一件事,估計這會子阖宮上下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本宮猜測現在的承乾宮便已經十分熱鬧了。本宮現在才過去,還算晚的呢!皇貴妃娘娘就算今日再不舒服,也不會推脫不見衆位妃嫔的。”

見玲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貴妃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貴妃在玲珑的服侍下披了一件寶藍色緞面梅花暗紋白貂裏鬥篷,便帶着玲珑和幾個宮人出了永壽宮的宮門,向着承乾宮行去。

貴妃到了承乾宮的時候,發現承乾宮裏果然十分熱鬧。惠妃、宜妃、榮妃、德妃、定嫔、僖嫔、端嫔、安嫔、敬嫔竟然都在。

貴妃心裏覺得好笑,面上卻絲毫不顯。貴妃先向皇貴妃行禮請安,而後惠妃、宜妃、榮妃、德妃等幾位妃嫔又向貴妃行了禮,而後方才按照位份各自落了座。

皇貴妃佟佳雲婉今日穿了一件紅色牡丹花紋夾棉氅衣,坐在上位,命宮女為諸位妃嫔上了剛剛沖泡好的普洱茶,淺笑道:“這幾日本宮的身子不大爽利,你們來向本宮請安,本宮都躲懶給免了。今日本宮才剛剛覺得有了些精神,身子也覺得舒爽了一些,你們便一個個的都過來承乾宮向本宮請安了。倒比那下帖子請的來得還齊全呢,竟是所有嫔位以上的妃嫔們全都到齊了。”

貴妃臉上帶着端莊優雅的微笑,用柔和悅耳的聲音緩緩說道:“這段時間皇上南巡尚未回宮,太皇太後又年事已高,臣妾和其他姐妹縱然有事,也不敢貿然去打擾她老人家休息。皇貴妃娘娘貴為後宮妃嫔之首,奉皇上之命統禦後宮,皇貴妃娘娘自然便是臣妾和諸位姐姐妹妹們的主心骨了。”

“因而,臣妾與諸位姐妹們得知皇貴妃娘娘鳳體有恙,自然是心急如焚。今日臣妾和衆位姐妹們看見皇貴妃娘娘鳳體康複,總算略微放心了一些,心中着實為皇貴妃娘娘感到歡喜。”

皇貴妃微笑道:“貴妃果然會說話,難怪皇上時常誇貴妃端莊優雅、大方得體。”

貴妃淺淺一笑,誠懇的回答道:“皇上和皇貴妃娘娘謬贊了,臣妾哪裏是會說話?臣妾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宜妃郭絡羅毓秀是個直脾氣的,偏巧又有些性子急,毓秀見皇貴妃與貴妃兩個人你來我往、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場面話,還沒有說到正題,便有些不耐煩了,索性直言詢問道:“皇貴妃娘娘可曾聽說了今日宮裏發生了一件大事嗎?

皇貴妃望着宜妃,淺笑道:“本宮不知宜妃所指的大事是哪一件?”

宜妃瞪着神采飛揚的鳳眼,一點也不兜圈子的直言道:“臣妾聽說皇上在南巡途中收了一個女子入後宮,還冊封她為密嫔。皇上特意下旨命內務府總管重新修繕布置儲秀宮,還将儲秀宮的後殿思順齋改了個新名字,叫麗景軒,賜給密嫔做了寝殿。”

“臣妾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位皇上南巡路上新冊封的密嫔究竟有什麽本事,竟然能夠哄得皇上将儲秀宮賜給她一個人做了寝宮?”

宜妃越說越氣,說到後來語氣也愈加不好起來。

皇貴妃尚未開口說話,惠妃納喇茹芸便忍不住接話道:“可不是嘛!若說這後宮裏雖然身在嫔位卻依舊住在偏殿多年的妹妹也大有人在,除了僖嫔和安嫔得了皇上的恩典,分別住在長春宮和啓祥宮的正殿以外,其餘在座的幾位身在嫔位的妹妹哪個不是一直住在偏殿的?”

“定嫔随皇貴妃娘娘住在承乾宮,敬嫔跟着臣妾住在延禧宮,端嫔随榮妃住在鐘粹宮,憑什麽那位剛剛被皇上冊封的密嫔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典,一個人住在儲秀宮正殿?”

“更何況,如今儲秀宮的東西配殿都還空着呢,如此一來,偌大的儲秀宮豈不成了密嫔一個人的寝宮了嗎?如今就連皇貴妃娘娘的承乾宮裏還住着定嫔和庶妃佟佳氏呢!那個剛進宮的密嫔怎麽有這樣大的福分一個人享用整個儲秀宮呢?”

惠妃說到此處,故意看了一眼敬嫔。

敬嫔王佳語蓉收到惠妃的示意之後,連忙起身跪在皇貴妃面前,委委屈屈的請求道:“常言道物不平則鳴,明明都是身在嫔位的人,偏偏那位密嫔便如此特殊,臣妾和其他幾位同在嫔位的姐妹自然覺得委屈。”

“再說,密嫔越過臣妾和幾位同在嫔位的姐妹,臣妾和幾位姐妹即使委屈一些,忍一忍也自不敢說什麽。可是,密嫔她竟然越過皇貴妃娘娘去,獨自一人享用整座儲秀宮,臣妾都替皇貴妃娘娘覺得委屈!”

“臣妾請皇貴妃娘娘管一管,總不能由着新來的密嫔越過皇貴妃娘娘,得了天大的便宜!”

皇貴妃先命宮女将敬嫔扶了起來,微笑着安慰大家道:“大家的委屈,本宮都知道了。只是,皇上既然下旨命內務府如此安排,想來自然有皇上的道理。還請大家稍安勿躁。等皇上聖駕回宮之後,本宮自然會将大家的委屈告訴給皇上。一切請皇上定奪安排便是。”

皇貴妃此言一出,惠妃和宜妃的臉色都很難看,剛才直言請求皇貴妃管一管這件事情的敬嫔更是臉色蒼白,眼中顯出驚慌之色。

剛才本想說些什麽的端嫔暗自慶幸自己什麽也沒有說,不然等到皇上回來,知道了這件事,只怕她也要被皇上責怪厭惡了。

僖嫔見皇貴妃娘娘如此說,也便打定主意,就算她心裏對密嫔再不滿,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繼續說什麽針對密嫔的話了。一切還是等到皇上回宮以後,弄清楚皇上對密嫔的态度之後再做決定為好。

貴妃見皇貴妃并沒有動怒,便淺笑道:

“臣妾剛才來的時候還擔心皇貴妃娘娘會因為密嫔的事情生氣呢,倘若皇貴妃娘娘身子才好些又被密嫔的事氣惱傷着了,莫說皇上回來知道了會心疼皇貴妃娘娘,就連臣妾和諸位姐妹都覺得心疼呢!”

“到底是皇貴妃娘娘心胸寬廣,臣妾和諸位姐妹們都應該向皇貴妃娘娘學習才行呢!”

“只是,臣妾聽說一件事,皇上開始只封了王氏為密貴人,後來由于密貴人遇喜的緣故,皇上這才龍心大悅,将密貴人晉封為密嫔的。臣妾猜測……皇上應該是看在密嫔腹中懷着龍胎的情分上,才對密嫔略好了一些。”

貴妃一邊打量着皇貴妃的神色,一邊繼續淺笑着說道:“不過,說到底,王氏既是漢女出身,受封的又只是一個嫔位,她自然是無法與皇貴妃娘娘相提并論的,她根本連同皇貴妃娘娘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皇貴妃娘娘貴為後宮妃嫔之首,身兼統禦後宮之責,根本無須在意一個小小的密嫔。皇貴妃娘娘覺得臣妾說的可有道理麽?”

皇貴妃聽貴妃在她面前竟然故意提及密嫔懷孕一事來刺她的心,不禁又是傷心、又是生氣。

皇貴妃憑借着自己從小到大養成的禮儀勉強維持着臉上得體的笑容,随口稱贊了貴妃幾句,又淺笑着又安慰了衆人一番,之後便讓衆位妃嫔跪安了。

等到前來請安的諸位妃嫔都離開以後,皇貴妃當即便癱軟在座椅上,撫着胸口咳嗽起來,咳嗽得臉色緋紅,仿佛氣都有些喘不上來的模樣。

皇貴妃的大宮女紫雲連忙扶住了皇貴妃的身子,與其他幾位宮女合力将皇貴妃扶到了床榻上躺好。

紫雲連忙将太醫院左院判周平專門為皇貴妃調配的用來止咳平喘的藥丸取了來,伺候皇貴妃服了藥。

皇貴妃吃了藥之後,總算略微緩過來一些。只是皇貴妃雖然止住了咳嗽,臉色卻依不好。皇貴妃想起她那個可憐的女兒,又傷心的掉了一回眼淚,身子便越發虛弱了。

紫雲看着皇貴妃傷心欲絕的模樣,心疼的勸解道:“奴婢知道主子每天都要想八公主好幾次,每次都要難過傷心的掉許多眼淚。若非如此,主子的身子也不至于這樣一天比一天弱。主子也要為自己多想一想呀,倘若主子再繼續這樣熬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呀!”

“主子想想,您還有四阿哥呢!皇上心疼主子,才将四阿哥交由主子撫養的。只要主子好好養育四阿哥,四阿哥一定會将主子當成親生額娘一樣敬愛的!”

皇貴妃卻搖了搖頭,哽咽着輕嘆道:“不中用的。到底不是本宮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使本宮對四阿哥再好,再疼他,他心裏也依然不會将本宮當成親生額娘的。”

皇貴妃想起她那個可憐的剛剛出生便夭折了的女兒,心裏又是一陣難過,“四阿哥畢竟不是本宮的親生兒子,本宮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将四阿哥視如己出的,可是,等到本宮終于有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之後,本宮才終于明白,即使四阿哥對本宮再好,在本宮的心裏,他也是永遠都比不過八公主的。”

皇貴妃想起密嫔懷有身孕一事便覺得心裏難過,

“皇宮裏的這些女人們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為何偏就本宮想要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肉便如此艱難呢?本宮盼這個孩子盼了這麽多年,沒想到本宮到底還是沒能留住她。紫雲你說,為什麽密嫔那樣有福氣,才伺候皇上沒幾天便有了身子呢?”

紫雲一邊喂皇貴妃喝了幾口熱茶,一邊勸道:

“主子您想想,此次皇上南巡,身邊可連一位妃嫔娘娘都沒有帶呢。如此一來,皇上将密嫔娘娘接到身邊以後,皇上的身邊豈不是就只有密嫔娘娘一位妃嫔伴駕了?倒是讓密嫔娘娘撿了一個大便宜,這麽快便遇喜有了身孕。”

“皇上一向對主子寵愛有加,每個月都要來主子宮裏好幾次,想來主子只要養好了身子,日後總會為皇上生下一個小阿哥的!”

皇貴妃聽到此處,不禁自己默默的出了一會兒神,心中也暗自奇怪。

是呀,自從她入宮以後,皇上對她一向極好,每個月都要寵幸她數次。若是仔細算起來,她也算是皇宮裏得到皇上寵幸次數最多的女子了。可為什麽其他女人只要被皇上沾了幾次身子便會遇喜,而她卻偏偏這樣難以成孕呢?

難道當真是她福薄,雖然有幸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卻偏偏無法擁有一個皇上的孩子嗎?

永和宮中,德妃烏雅玥凝想起今日在承乾宮中發生的事情,不禁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德妃看得出皇貴妃的身子只怕尚未恢複,今日不過是硬撐着出來應付衆位妃嫔罷了。

宜妃、惠妃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最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她們兩人對皇貴妃到底有些懼怕。

而表面上最是大方賢德的貴妃看似對皇貴妃恭敬有禮,實際上恐怕卻巴不得皇貴妃早早的熬壞了身子。

至于其他那些連面都不敢露的貴人和庶妃們,只怕也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仔細想來,在這後宮之中根本沒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德妃一想到皇貴妃仗着皇上的寵愛,名正言順的搶走了她的四阿哥,心裏便對皇貴妃恨得牙根兒癢癢。

德妃今日也曾經想過要在皇貴妃面前故意提及密嫔懷有身孕的事情,想要借故刺一刺皇貴妃的心,出一出心頭的惡氣,沒想到貴妃竟然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由此可見,皇貴妃是多麽的不得人心。

德妃想到自己在皇上面前一直都是乖巧單純的模樣,便又暗自慶幸今日既有宜妃、惠妃等人做了出頭鳥,還有貴妃或有心或無意的幫她出了氣,并沒有暴露她的心思和打算。

日後就算皇上回來知道了這件事情,惱了那些曾經針對密嫔的人,也該去惱宜妃、惠妃、敬嫔等人,也不會責怪她。

德妃心想:如此甚好!她還想要趁着自己年輕的時候,再生一個健康聰明的小阿哥呢!如今她已經是德妃了,她可以将自己的兒子名正言順的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德妃看得十分清楚,皇上的寵愛可是最靠不住的東西,但她如果想要在皇宮裏生存下去,甚至比其他妃嫔過得更好一些,便只有拼盡全力的和後宮裏的女人們去争奪皇上本就不多的恩寵。

既然皇上喜歡單純溫柔的女人,那麽,她便要做皇宮裏面最單純溫柔的女人。唯有如此,她才能夠有機會獲得皇上的寵愛,才能有機會再生下一個小阿哥。

雖然她有了六阿哥胤祚,可是這孩子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大,九公主還太小,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用的女兒,因此,她只有盡快再生下一個健康聰明的小阿哥,她在這後宮之中才能有指望。

衆位妃嫔們并不知道,被她們議論紛紛、羨慕嫉妒的蜜菀此時卻過得并不舒服。

蜜菀原本想着在跟随康熙返京的路上,還可以一路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然而,蜜菀怎麽也沒有想到在回京的路上,她便變得一日比一日嗜睡,就連大白天的正和康熙說着話的時候她都能犯困。一天倒是有一大半時間都在睡覺。

康熙見蜜菀如此嗜睡,起初非常擔心,立即便招來孫之鼎為蜜菀診脈。

孫之鼎為蜜菀診過脈後,向康熙禀告稱密嫔娘娘之所以如此嗜睡,白日也會時常犯困,乃是由于她懷有身孕的緣故。又說此乃婦人有孕後常有的反應,只需好好休養便可,倒也并無大礙。

康熙這才放心了一些。然而,康熙見原本活潑好動的蜜菀竟然變成了如今這樣既貪睡又虛弱的模樣,心裏便覺得十分心疼。

康熙回宮的時辰原本已經定好了,到時候,不僅京城內的百姓們将夾道相迎,就連皇宮裏都要舉行盛大的儀式,文武百官、後宮妃嫔都要身着隆重的朝服,恭迎康熙禦駕回宮。

康熙想到蜜菀的身子這般虛弱,又如此貪睡,如何禁得起這番折騰,因此,康熙便當機立斷,臨時決定将禦駕返京回宮的時辰從白天改到了深夜,決定提前一天帶着蜜菀回宮。

夜深人靜,明月高懸,北京城寬闊的街道兩側每隔一兩米便站着一位配着兵刃的官兵,三輛從外觀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馬車在身着官服的騎兵護衛下在街上飛馳而過,一路向着紫禁城行去。

馬車之中,蜜菀正蓋着錦被,枕着康熙的腿睡得正香,康熙手裏拿着一本極為難得的古籍孤本,一邊摸着蜜菀柔順的長發,一邊看着書,臉上的神色竟是難得的閑适柔和。

原本睡得正香的蜜菀卻忽然被噩夢驚醒,蜜菀驚慌失措的擡起頭來,發現原來康熙就在她的身邊。蜜菀神色一松,心裏那股不安與害怕的感覺逐漸消失不見了。

康熙見蜜菀神色有異,便将手裏的書放到一邊,關切的詢問道:“菀菀怎麽忽然醒了?可是做了什麽噩夢了麽?”

蜜菀将自己的身子依偎進康熙溫暖的懷抱裏,笑着說:“有皇上陪在菀菀身邊,守着菀菀,護着菀菀,就連菀菀的噩夢都被皇上給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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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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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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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