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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只能這麽做。”
聽着南至堅與太子爺閑話家常,聊起宮中的瑣碎雜事,而後聲浪漸遠,房裏提着一顆心直抵嗓尖的母子倆,總算能真正松懈下來。
韓氏捏着繡帕,替南又寧拭去額間的冷間,溫聲道:“寧兒莫怕,沒事了。”
“娘,對不住,是我沒用,沒能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現,反而給你們招來麻煩了。”南又寧咬了咬唇,內疚地喃道。
“別說了,不是你的錯。”韓氏在榻旁落坐,淚水低垂,拉起南又寧的手,緊攥于掌心之內。“這一切都是命,是我們南家避不開的命!”
聞言,南又寧只是低垂眼眸,死死咬唇,沉默以對。
其實,他長年與佛相對,日日與佛經為伍,卻從不曉得,他這樣……是否真如同娘親所說,是他的宿命。
可他明白,他的宿命是為了南家而來,父親說過,他是來替南家贖罪,亦是南家唯一能還清罪孽的盼望。
是以,他這一生,注定是為了南家,為了雙親而活,永不能擁有自己的想望。
緩緩閉起眼,南又寧沐在滿身藥香中,昏沉入夢。
只是,當他入夢之前,昏黑的眼前意淫現了最不該出現的人影。
易承歆。
他,很羨慕易承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他說得出口的,皇帝爺便能為他做到,他是那樣自由,那樣不受拘束。
想起方易承歆一路緊抱着他,眉宇間清晰可見的擔憂,他緊閉的心門,竟有一絲松動……
原來,那個狂妄傲慢的太子爺,亦有懂得體貼人的時候。
太子對他……只是君臣之情,抑或師徒之情,不可能有其他……
畢竟,他可是男子之身。
一滴澄澈的淚珠,自緊閉的眼角悄然滑落……
這夜,南又寧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坐在臨華宮池塘旁的花榭裏,滿池蓮花開得盛爛,而他不再是一身官袍,不再梳男髻,而是一襲碧綠撒花短襖與月牙白四開百褶裙,绾的是西涼未出嫁少女慣梳的如意髻,簪上金蝶掐絲銀釵,臉上畫着淡淡胭脂,笑若春花初開。
只是,這永遠只能是個夢。
無人知曉,亦無人能傾吐的,一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