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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邳清桦用無比是肯定的語氣說出了關于記號的話之後,徐國正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惱羞成怒的神色。
雖然他可以肯定他昨天晚上看到的參皮上是沒有任何記號的,但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兩塊參皮交上去檢查。他的直覺從來不會出錯,那兩塊兒參皮上一定有問題。
“笑話,你當我是誰?你又當你是誰?憑什麽要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就要交出我自己珍藏的參皮?萬一你耍了什麽詭計想要算計我,那我豈不是太過無辜?”徐國正一臉的嚴肅:“你還是趕緊向我道歉吧,看在你是安先生推薦過來的人,我們也不會驅除你出中醫界。不過反省還是一定要有的!”
徐國正到了現在還死不悔改,甚至還反咬一口,那态度看的不少圍觀的人都覺得他心裏有鬼。可就算如此又能怎麽樣呢?邳清桦畢竟是口說無憑,只要徐國正不把這兩塊參皮給交上去,邳清桦就沒有任何辦法。
除非?有人從徐國正的手裏搶到那兩塊參皮,但是,衆目睽睽之下誰會那麽呃,無恥啊?
還真是有人。
就在氣氛開始僵持的時候,朗熠行又行動了。徐國正是防着他的,畢竟剛剛就是他把那兩個鑒定員給暴露了,但就算是徐國正再怎麽防着,相比之前在三角等極度危險地區混還混成了老大的朗大總裁來說,徐國正就是一個戰鬥力負五的渣,他只覺得手腕一麻,下一刻被他緊握着的兩塊參皮就那麽脫手了。
“你!你怎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我的東西?!”徐國正的聲音都變了調。
而朗大總裁只是給了他一個冷冷的帶着嘲諷的眼神:“又不是強搶民女。你激動個屁。”
徐國正被看的渾身發毛,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朗熠行倒是沒有把搶到的參皮直接給邳清桦,反而是把參皮交給了十位泰鬥之中一位滿頭銀發、還坐着輪椅的老者手中。
“您先看着。然後讓他們兩個說。”
徐國正臉色一黑,“說什麽!王老才不會同你這土匪一道!王老,還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結果那位看上去相當正經的老泰鬥直接就呵呵笑了起來:“到了我手裏的就是我的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它是你的?”
周圍的人集體倒抽了一口冷氣,頓時看向這位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
尼瑪據說這位可是堪比國手的神一樣的中醫的存在啊!傳說他那雙腿都是因為和閻王搶的人太多,所以被閻王故意給弄斷了的!這樣的人怎麽是這種畫風呢!難道不應該是德高望重那一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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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正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王老,您別開玩笑。”
王老也點點頭:“我不開玩笑。既然是你珍藏了數年的寶貝,那它有什麽特征你自然是知道的。而那個小子也說這參皮是他的,所以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的東西都有什麽特征。既然你們兩個這麽争執不下,那不如就說一說吧。反正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在怎麽強求也得不到。”
聽到王老的這一番話,圍觀的人們都明白了王老的意思。也覺得他這一步棋走的實在是挺妙的。之前主動權掌握在徐國正的手裏,自然是他說了算。他不想驗證別人也沒方法強逼他。但現在主動權已經到了王老的手裏,如果徐國正還想要在衆人面前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東西,那勢必要和那個青年比一下的。除非再有人像剛剛那個高個子一樣突然搶了參皮給徐國正,但意外這種東西,實在是很難再有第二次的。
徐國正到現在如果還不明白王老的意思,那他也就不用繼續混了。這是他就算知道了,心裏的火卻是怎麽也壓不下去。現在,他是不答應也得答應,如果離開的話,那就是把所有的懷疑都給坐實了。他承受不起那種結果。再想到昨天晚上他真的仔細的端詳了參皮上的每一個細節,最後徐國正就咬牙道:“我可以肯定,我那兩塊參皮上沒有任何的規則性記號。”
然後他看向邳清桦,“你該不會也和我一樣吧?”
徐國正在這裏是耍了個文字游戲的,他說沒有任何的規則性記號,那麽,如果參皮上僅僅是有一道刀刻的劃痕,那是可以不算的。畢竟,千年的參皮了,有個劃痕,再正常不過了不是麽?
不過邳清桦卻沒有徐國正想的那麽失望,邳清桦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徐副院長,你确定不會改了?”
徐國正被說的惱怒:“我自然是不會改的!你不要拖時間,想不出來就接受你該受的懲罰吧!”
邳清桦點點頭:“我那塊參皮上,在參皮的最右下角,是有兩個小小的圓圈的。王老您可以看看那兩塊參皮的右下角有沒有。如果沒有,那就不是我的。但我可以肯定,那個五年的參皮,絕對不是我的。”
王老聞言點點頭,帶上他的老花鏡仔細查看,過了一會兒,他把其中的一塊交給了旁邊的另一個泰鬥,就這樣剩下的九個人都看了一遍。然後看向徐國正。
王老的面色沒了之前的溫和,而是帶着幾分嚴厲地看向徐國正:“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徐國正頓時就如同被澆了一頭的冷水一樣,渾身冰涼。這句話幾乎就是判了他的死刑了。于是他忽然瘋狂的大叫起來。“我想起來了!我的參皮右下角也是有兩個圓圈的!都是圓圓的,一樣大!我之前只是忘了!”然後他猙獰地看向邳清桦:“你!一定是你偷偷地看過我的參皮!”
聽了他這句話,看臺上的九位評委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其中一個脾氣看起來有些暴躁的老者直接哼了一聲:“真是給我們丢人!”
徐國正猛地頓住,他不知道他又說錯了什麽?為什麽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之後大家看他的神色反而更加的鄙視和懷疑了?!
然後他就聽到一個聲音涼涼地道:“不好意思,我的參皮上是兩個同心圓,一大一小。那不是一樣大的。這次,您該不會也記錯了吧?”
至此,圍觀的人們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真相,頓時對着徐國正的噓聲幾乎遍布了整個會場。
有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地喊道:“還最年輕有為的副院長呢!簡直是丢人丢到了家!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是啊是啊!這麽大年紀了還好意思搶人家的東西,搶了人家的東西不說,竟然還反咬一口!真是惡心透了!”
“徐國正滾出中醫界!你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我到你那裏看病都怕你突然看上我的腎然後給我賣了呢!!”
然後,徐國正滾出中醫界這句話就像是傳染了一樣,迅速地傳滿了整個會場。
徐國正此時面色通紅,他用充血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邳清桦,直到他被人給拉了下去。而後,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那兩個鑒定員很快就在大家的瞪視之下、尤其是某個狼老大的瞪視之下,戰戰兢兢地說出了徐國正的算計和對他們兩個的許諾,哭喊着他們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但這個時候,他們的迷途知返已經晚了,他們很快也被拖了下去。
對于徐國正和他們的處理,中醫協會本打算自己來的,無奈邳清桦旁邊還有一個來頭很大的朗大總裁,在有人想要過來護短的時候,他們就被朗大總裁給一巴掌抽走了。
“呵,那個徐國正偷換藥材還反咬一口,我們打算告他。這事兒誰要是敢護短,老子就neng死所有護短的人。你們信不?”
朗熠行的邪笑在中醫協會的人的心中,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最大的噩夢。
最終邳清桦拿到了自己已經被一分為二的參皮,經過檢測之後确認真的是千年的丹參皮。只不過被人故意地分成了兩塊,而且還改變了邊角,所以大小就有所損傷了,邳清桦看了看,倒也沒有多計較。千年參皮什麽的,其實他還是可以再有的,只不過是要抽空五到十天的所有心力罷了。這次能夠好好的整治了徐國正,損失點參皮還是劃算的。
然後,邳清桦再回神的時候就突然發現,他的身邊圍了一圈的人,這些人都用一種看人參的眼神看着他,饒是他帶着個大口罩,也覺得有些受不住了。
“……各位有什麽事?”
圍着邳清桦的人同時眼神一亮,幾乎是蜂擁着問道:“小邳先生!你這參皮賣不賣?!我們家藥鋪出二十萬!!”
“呸!二十萬你也好意思出來丢人現眼?!我們出三十萬!把參皮賣給我們吧!”
“三十萬算個屁!邳先生,我們出五十萬!五十萬!這可是很高的價格了!給我們吧!”
“一邊去!我家主人說出一百萬!我家主人可是道上混的,你們搶了就要知道後果!”
邳清桦看着這些競價的人一時間有些無語,不過,他口罩低下的嘴角卻揚了起來。雖然曲折了點,但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了。
競價的人還在競價,忽然就看到邳清桦猛地擡起了頭,然後走到那個王老的旁邊,恭恭敬敬的把半塊參皮送了上去。
“這次多謝您了,要不是有您的幫忙,我這事情可能要麻煩得多。”
王老見邳清桦态度恭謹,眼中倒是閃過幾分意外。這小子從剛剛的反應來看,可不該是個善茬兒啊。而且,剛剛那也算是舉手之勞,邳清桦用半塊參皮道謝,實在是有些重了。
于是,王老沉吟了片刻,倒是讓徒弟收下了那半塊參皮。
“我最近需要給一個友人治病,他那病确實需要用到五百年的野丹參。不過野丹參實在難得,所以你的參皮我也就不推卻了。不過這謝禮太重,小夥子,我倒是可以再答應你一個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你可以随便說。”
頓時,原本還羨慕嫉妒王老的人,一下子就開始羨慕嫉妒邳清桦了。王老可是堪比國手的存在好嗎!現在他老人家幾乎已經不在出手治病了啊!邳清桦這是走了多大的狗屎運!一般王老出馬,可是幾乎沒有治不好的傷!
邳清桦倒也沒想到這位竟然這麽的公平。然後他就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畢竟醫者仁心,想來,醫者當中,大部分還是像安叔那樣的好人更多一些吧。
于是邳清桦就開始糾結了,他是要用這一次的要求換一千袋血袋呢,還是求這位國手看看自己的臉和半片肩膀?臉還是命,這可真是一個問題了。
就在這個時候,邳清桦忽然覺得心頭一陣躁動不安,猛地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入口,一個就算是燒成了灰他也會認得的人影,就那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狠狠地閉上雙眼,邳清桦對着王老鞠了一躬。
“王老抱歉,我還沒有想好,能讓我有幾天時間想想嗎?三天之後,我再去找您。”
王老也覺得這是正常的請求,于是微笑着點點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小夥子,再大的事情,也比不過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可別太固執了。”
邳清桦聞言一頓,然後深深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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