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逃出生天
“教主,密室乃是歷代教主閉關之所,外人如何能擅入?”莫憂長老還要說兩句什麽。
“父親,兒願為父親效力,可兒年小力微,不若請這位侍從和羅舵主為兒護駕。”玉天寶指了一個身着低階教衆服飾,但站在“玉羅剎”身邊的侍從和真正玉羅剎一邊的羅舵主,兩方人都兼顧了,在此混亂之時,表現得英明睿智,不同與往。
“玉羅剎”考慮的一會兒才點頭。
玉天寶帶着碧溪和這兩人,在衆人的目光關注下往密室而去。密室名為“室”,實際确實一座山,山中掏空的石室,衆多石室連在一起,幾乎能組成一個小型地下宮室了。
玉天寶和羅舵主、那位侍從小心的往裏面走,剛走進了大廳,那個侍從就告饒道:“小人位卑,不敢進內室驚擾,不如就在此間等候吧。”
“你不是說教主不在裏面嗎?”羅舵主反嘴相譏。
“縱使教主不在,內室也不是我等能進去的地方。”那侍從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好了,不管父親在不在裏面都不會怪罪我等的。”玉天寶朗聲道,作勢要去推門,這個時候異變突起,羅舵主突然倒地,玉天寶驚訝喊到:“羅舵主,羅舵主!”
羅舵主最後有印象的畫面,是玉天寶驚恐的臉。
确定羅舵主昏死過去之後,玉天寶轉過身來,看着那侍從,冷臉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什麽?”侍從也中了毒,癱軟在地,臉部的肌肉骨骼都不太聽使喚,說話含混、驚訝。
“假冒的教主叫什麽名字?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少教主……”那侍從含混掙紮道。
“快說!這密室四周埋滿了火雷,你要是再耽擱時間,可就要死無全屍了!”玉天寶厲聲道。
侍從更是吓得面色如土,既然玉天寶知道這裏面有火雷,怎麽還敢進來!
“說!”碧溪從旁協助,在侍從的肋下穴位一點,那侍從就如篩糠般抖了起來,痛得不行,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
“他原是玉羅剎的替身是不是?他叫什麽名字?”玉天寶蹲在侍從身邊,言語溫柔的誘導道。
“萬……火樹……”侍從含混道
“哪個萬,哪個火樹?”
“萬一的萬,火樹銀花的火樹……”侍從說完,玉天寶點頭示意,碧溪就把人打暈了。
“好,碧溪,把這個侍從拖上,我們走吧。”玉天寶臉上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須臾,又痛苦迷茫起來,擺着難看的臉色,往內室走去。
他們走得很深,走到了最裏面的密室,把侍從一丢,碧溪在從腰上解下酒囊,打開往外四處撒,原來是雞血。等整個密室都布滿血腥氣了,碧溪才拿出火折子,把引線點燃。
同時,玉天寶推開了最裏面石室的密道,兩人飛奔往前,跑了大概小半柱香的時間,等他們剛剛跑出山洞,就聽見“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山體被炸塌了一半,山坡上石頭不停滾落,碧溪和玉天寶連忙躲在高大樹木後面,趴在地上躲避。這種時候,最安全的做法,其實是往山上走,可是他們都沒有時間用最安全的辦法應對飛石。
好在爆炸帶來的影響也就一陣兒,南坡塌了,他們所在的北坡沒事兒。
碧溪和玉天寶在樹上拿出原本藏好的黑色衣服,把自己嚴實的包裹起來,只留眼睛和鼻孔在外面,玉天寶還不住叮囑道:“千萬注意,不要留下配飾、劃破的意料或者任何表明有人跡的東西!”玉天寶看過無數話本,逃亡的人總是“馬大哈”,永遠要給追蹤的人留下線索。
兩人快速從山上下來,牽出藏在谷裏的馬匹,一路飛馳。到了快進城的時候,鑽進了城邊上看山人留下的小木屋中,換下一身黑袍。
碧溪從馬背上取下工具,把自己的頭發挽起來,易容打扮,再帶上頭巾,手和脖子也十分注意,把自己打扮成穆斯林已婚婦女。玉天寶換下衣物,穿上和碧溪差不多的裙裝,把自己裝扮成小女孩兒。
兩人換下來的衣服直接燒掉,玉佩之類的東西,砸碎,扔進附近的溪流。
兩人做母女打扮,且信仰別教,不能摘下面紗,倒是順利的混出進了城,若是到時候有人非要檢查,已經強硬的打破別人的信仰,摘了她們的面紗,應該不會得寸進尺的注意到兩個女孩兒還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好在玉天寶設想到的情況都沒有發生,西方魔教正值叛亂,玉羅剎的反應沒有玉天寶預料的那麽快,西方魔教的勢力也不如玉天寶估計的那麽深。
兩人迅速出了西方魔教山腳下的小城,一路騎馬奔馳,進了交通樞紐的沙石鎮。沙石鎮鎮如其名,到處都是黃沙碎石,碧溪等兩人做穆斯林打扮,直接寄居在了清真寺中。
他們兩人又與平常穆斯林不同,做江湖人打扮,清真寺中人雖然看在同族的份上幫了他們,但也不願與他們多接觸,讓他們住在了偏遠的客房之中,就再不來看他們了。
這個時候離他們離開西方魔教也不過兩個半時辰,還有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碧溪,睡吧,天亮了還要趕路呢。”玉天寶打了個哈欠道,精神緊繃了一個晚上,必須補充體力了。
“是。”碧溪脫了外袍,裏面還是一身可以随時出發的衣服,碧溪就這麽合衣而睡。
玉天寶聽着碧溪翻來覆去的身影,自己咳嗽兩聲,碧溪就靜靜的躺着,可是那不均勻的呼吸聲,還有什麽并明白的。這件客房又小,他們并排躺着,丁點兒動靜,在夜裏都被放大得清晰可聞。
“碧溪,怎麽了。”
“少……主子,睡不着。”碧溪不好意思道。
玉天寶明白人在情緒極度高漲之後,是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倒沒有怪她的意思。現在想起來,他和碧溪都不會武功,此時應該後怕才是,若是當時有哪裏操作不當,他們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沒事兒,我也睡不着,不如我們聊聊天。”玉天寶建議道。
“嗯,主子,您是怎麽知道那個侍從知道假教主的身份的。”碧溪問道,密室中有火雷他們是知道的,這挑路也是他們詐死脫身的選擇之一,只是因為有火雷太過危險,才沒列為第一選擇。
“他穿着低階教衆的服侍,站得卻和那人最近,在叛亂中,不是心腹,不可能站得那麽親近。再說,一看就知道不會武功,應該是貼身伺候的人或者是謀士,進了密室,以你的毒術也制得住。”玉天寶解釋道。
“那羅舵主呢?”碧溪再問,逃跑的計劃,他們已經反複推演了兩年,每一種可能都想了應對之法,只有侍從和羅舵主是不在計劃中的變數。
“羅舵主?他确實是個意外,我都沒想到他這般武力,會跟着我們進密室,現在想來,能制住他,也是運氣了。”玉天寶後怕道。
“嗯,不管怎麽說,主子總算得償所願了。”碧溪高興道。
“是啊,得償所願!”玉天寶低聲喃呢。從降生的第一天,目睹了生母的死亡,他就有脫離的想法,在一次次試探玉羅剎的過程中,心越來越冷,越來越想離開,謀劃了七年,終于成行。他今年也不過七歲,目前為止,人生就只做了一件事——離開。
玉天寶得償所願,心裏也踏實了許多,吩咐碧溪道,“戶籍文書你可有貼身收藏?”
“主子放心,一直帶在身上。”碧溪肯定道,他們早就說好的,東西先放在山谷藏着的馬身上,他們一到,就必須把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貼身收藏,錢財之類的可以沒有,但身份戶籍不能丢。
“好,合合眼吧,還要趕路呢。”
“是。”聊了兩句,碧溪的心也放下來了,閉着眼睛養神,她本以為自己睡不着的,沒想到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在陷入沉睡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不知道教中怎麽樣了?
教中,大殿。
叛亂已被肅清,叛亂之人多數被玉羅剎親手絞殺,那個冒牌貨萬火樹被拖下去的時候,玉羅剎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和雲氏不是有一個孩子嗎?你剛剛讓他去死了。”
萬火樹目眦盡裂,瘋狂嘶吼道:“玉羅剎,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萬火樹嘶吼着被脫了下去。
玉羅剎高坐在血腥味濃郁的大殿上,低聲自語,“父子相殘?果然是一出大戲,左護法當年的話也算應驗了,可惜沒應在本座身上。”
“教主英明,少主年紀雖小,已見天人之資,淡薄之志,教主不必多慮。”紫衣站在一旁護衛,沉聲道。他口中的少主,自然不是玉天寶。
“天人之資?算吧,阿雪确實習武天賦出衆,可是玉天寶……他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說不得當日沒辦法找到氣感都是騙我的,真是好本事,當年不過五歲稚齡,連我都騙過去了。”玉羅剎道。
“騙過去了又如何,一力降十會,再聰明,不也炸死在密室中,還是他的身父讓他去死的。不知他泉下知道這個消息怎麽想,又不知那萬火樹怎麽想?”
“能怎麽想,萬火樹此人,利欲熏心,薄情寡性,當年本座從死人堆裏把他挖出來,他根骨不行,無法習武,做了本座的替身,一應享受都是最好的。可惜啊,當了幾天假教主就忘了自己是冒牌貨,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不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忘恩負義的東西,還能看重一個從未謀面的兒子不成,他若是真的叛成了,有多少美人得不了,有多少孩子生不了,那是恐只會覺得成大事必有犧牲。本座最後刺他兩句,不過是他現在做階下囚,讓他心裏更不好受罷了。至于玉天寶……”玉羅剎沉吟道:“本座可不信他真的死了!”
“藍衣呢,密室查得怎麽樣了?”玉羅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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