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薛凜面無表情地捏着那塊滑溜溜的小香皂在腳上搓了好幾遍,最後洗完的時候那塊香皂已經被攥得不成樣子了,成功瘦身三分之一。
洗完澡上了床,薛世子翻來翻去睡不着,總想着午後媳婦睡得紅撲撲的臉,軟乎乎的,戳一下,手感超好。
還有媳婦咬他那一口……
可惜婚期是請了慧遠大師批的吉日,不能提前。
薛世子十分遺憾。
因為睡不着,薛世子又起來泡了一次茶,仍舊是一粒蓮子一片花瓣,五遍水。
當晚,在不到三個時辰的睡眠時間裏,薛世子起夜六次。
離過年還有二十來天,紀真就想着能不能去溫泉莊子上住幾天。
衙門二十三封筆,那時家家戶戶就開始籌備着過年了,也開始送年禮走人情了。在那之前就要開始準備工作,阖家上下都忙成一團,就他一個出去躲清閑,也太拉仇恨了。而且今年侯府需要走動的人家還多了一家,他丈母娘家。
紀真覺得自己要是去打申請的話肯定得不到批準。現在身子弱已經不能作為萬金油借口了,好的太快了,輪椅早就丢掉了不說,還能吃能睡能往外面跑着瞧生意。
除了常綠的和小暖房裏的,雲霁院裏的花花草草都敗了,院子裏人又不多,看上去就有些頹敗。
紀真嫌悶得慌,把自己嚴嚴實實一裹就出了門。
他去的是學子公寓,梁二出面辦的,名字是成蹊學子公寓,位于西城。
梁二正陪着幾個書生坐在廳裏圍着爐子高談論闊,看到紀真過來,知道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就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小套間。
紀真一臉同情地看着梁二:“難為你了。”梁二以前可是最煩這些滿嘴空話的書生的。
梁二撇了撇嘴:“祖父就等着我出點岔子好把這攤子給我小叔撈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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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真笑了:“這可是你弄到的點子。”
梁二嘆了口氣,說:“祖父早年就讓了爵,現在寵一寵小兒子誰也說不出什麽。父親也難做,我總不能拖父親後腿。”
紀真說:“那就做好一點,先帶我四處轉轉。”
梁二等紀真穿好大毛衣裳,又給人塞了一個手爐,這才帶着紀真四處轉了起來。
轉一圈回來,紀真說:“閱覽室擴大一些,再多弄些書進去。我看貧寒學子挺多的,可招人抄書,包一頓中餐。每本書适當給幾個錢,也可以任選一本書抄錄帶走,提供筆墨。自家書不夠,想來找人借幾本書你還是能做到的。刷幾面牆,随便他們寫寫畫畫。”
梁二點頭。
紀真把手爐遞給梁二。
梁二接過去給添了幾塊炭。
紀真重新捧了手爐,說:“十五年內歷屆考題和優秀應試文章,能弄到吧?最好有朝中大人或是大儒的點評。若是能隔三差五請了大儒過來做個講座更好,這些事,對平陽侯府來說,不難。”對寒門學子來說,卻難如登天。
梁二連連點頭,一雙小眼睛亮晶晶的。
紀真手一伸:“點子費。”
梁二把紀真的手往下一拍,怒了:“兩成幹股還不夠!”
又洩了氣,紀家确實有人過來,紀曜來過,紀暄來過,世子紀晖來過,只有出了這個主意的紀真沒來過。那三人,除了與衆學子結交外,沒提出過哪怕一個有用的建議。
想想紀真,想想自己,越想越憋悶,再看看紀真一到冬天就沒了血色的臉,梁二有些心疼,說:“好吧,前兒剛得了些上好的燕窩,趕明兒給你送過去。”
紀真一聽,就摸出一個小荷包,說:“燕窩少于兩斤就別送了。”
梁二:“……”他只得了半斤!
紀真把小荷包往床上一抖,滾出一小堆圓溜溜的金蓮子,說:“大覺寺的金蓮子,六十年後重新開放的金蓮子,過這村就沒這店了。”哪怕明年金蓮再開,也不會像今年這樣受人追捧了。
梁二一雙小眼睛都瞪圓了。大覺寺的蓮子,他們家也只得了三五十顆,只家裏幾個長輩一人分了幾顆。母親倒是得了外祖母額外給的一小把,平時寶貝得很,兩天才舍得用一顆。這裏有多少?不用數,肯定比他老娘的多!
梁二頓時就想起來了,大覺寺的第一朵聖池金蓮,是在紀三手上開放的。
紀真笑眯眯看着梁二。
梁二把床上的蓮子一粒粒裝進荷包,往懷裏一塞,按一按,木着臉看向紀真,說:“我觀此物與我有緣。”
紀真瞬間便秘臉。
随着聖池金蓮重新開放,紀真那句略不要臉的話也悄悄流行起來。不說別人,梁二就已經從他這裏“有緣”走許多花花草草了。
梁二嘿嘿笑,別提多得意了。
紀真說:“我撿了一些好的留種,不知道能不能種出來。接受預定,一萬兩一株。”
梁二不上鈎:“你當你家水池子是大覺寺的聖池哪!”
紀真:“……”就知道,子子孫孫不值錢!
這時,一直等在外面馬車上的胡石頭過來了,說晉陽侯世子在外面,臉色不太好看。
梁二嘆口氣,把紀真送出門。
薛凜一見紀真出來就迎了上去,手中還拿着一個碩大的包裹,打開,一抖,把紀真身上那件灰鼠皮的大氅一扒,手中雪貂皮的披風就裹了上去。
把人裹好,瞅了梁二一眼。
梁二頓時覺得今天天氣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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