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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水中呼吸如常。他使勁吸了一口氣,果然感覺在水裏的那種壓迫感和呼吸不暢感減輕了許多,這玩意兒果真厲害。

“你為什麽要抓我?我跟你可無冤無仇。”蘇棧試着開口,果然,說話也不受影響。

“蘇公子不必緊張,我們只是想請蘇公子在海國做客,不會怠慢的。”

蘇棧撇了撇嘴,什麽叫不會怠慢,不會怠慢用繩子把我捆起來幹嘛!

那人也不繞彎子,直接盯着蘇棧的小腹道:“蘇公子天賦異禀,可以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不知……可有什麽玄機?”

蘇棧腹诽,能有什麽玄機,這都是假的好不好!

當然他不能說是假的,人家明顯就沖他這‘天賦異禀’來的,如果他說是假的,那不是自尋死路嗎?于是蘇棧很是驕傲地回了一句:“天生的!”

“……”

蘇棧見那鲛人臉色難看,又優哉游哉加了一句:“哦,不,是我爹爹生的!”

本來就是麽,他哪裏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玄機?該死的納蘭齊肯定早就料到一旦成親的消息放出去,他就會處于風口浪尖,卻不來親自接他!

蘇棧被綁縛在背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那枚魂隐環一點反應都沒有。

納蘭妖孽不是說一旦自己有危險,就會有什麽所謂的結界打開保護自己嗎?全是扯淡!結界呢?毛線都沒有!

“你不說也沒關系。”那鲛人頭目恢複冷漠,“只是要麻煩蘇公子在海國住一陣子了!”

“要住多久?”

“到蘇公子産下小王爺為止。”

“……”

那豈不是一輩子!他根本就不會生娃好不好!扣押他一輩子他們也見不到他生娃!

蘇棧內心十分苦逼,不過面上卻是無比高冷:“你們就不怕王爺知道了來找你們麻煩?我可是聽說了,你們的太子還在赤焰國做質子,萬一……王爺一怒之下……你們也知道後果的,是吧?”

“所以蘇公子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留你在海國做客而已。想來南安王也不會是不講道理的人。”

“不,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不講道理的人!”蘇棧從善如流道。

“……”

“更何況,外面還有衛将軍,他一會兒率人打進來,你們這些手下敗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你趕快放了我,我保證不讓他為難你們,大家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好嗎?這趟海底游我很滿意,海底的風景不錯,海國的宮殿也很漂亮。”蘇棧舌燦蓮花,說得頭頭是道。

那人不為所動,冷哼道:“衛長風?看來蘇公子果然是不谙世事,竟然等着他來救,難道蘇公子不知道麽,南安王與他,向來勢不兩立!與其等他來救,蘇公子倒不如與我合作。”

☆、051:帶話

勢不兩立?納蘭妖孽跟衛将軍勢不兩立麽?

這點他倒是隐約猜到了,但是這一路下來,衛長風并沒有對他做什麽,相反,人家一路上還照顧得挺周到。這是該勢不兩立的人應有的态度麽?

所以說,其實真正勢不兩立的應該是皇帝跟納蘭妖孽吧?

不過,這種事也說不準就是了。

——衛長風看起來比較正直,但正因為正直,所以才對皇帝忠心,因為對皇帝忠心,所以,也可能會跟納蘭齊勢不兩立……

哎,蘇棧默默嘆了口氣,就說這種勾心鬥角雲波詭谲的環境不适合他了,腦細胞死好多有木有!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蘇棧還得面對現實,他挑挑眉,很高冷地問道:“什麽合作?我答應與你合作,你是不是就不讓我在這兒做客了?”

看蘇棧的表情帶着戒備,那鲛人頭目再次開口:“其實也沒什麽,只是讓蘇公子給南安王帶一句話。”

“什麽話?”該不會海國要勾搭納蘭妖孽來報覆國之仇吧?

“他一直尋覓的太虛冰魄丹,就在海國。如果他同意跟海國結盟,太虛冰魄丹,在下雙手奉上!”

太虛冰魄丹?一聽名字就很高大上!蘇棧轉轉眼珠:“那我幫你帶話就沒有什麽好處嗎?”

“……蘇公子馬上就是王妃了,又怎會在意這些俗物?”一頂大高帽子扣過來,蘇棧十分無語。

好端端的,給他安排個隐士高人的身份形象,結果人家都不收買他,心好累。

那鲛人頭目見他神色略微松動,便上前親自解開了束縛他手腳的雪白綢緞。

“蘇公子不願在我海國做客,那千溟這便派人送你上岸。只希望蘇公子不要忘記向南安王轉達方才的話。”原來鲛人頭目叫千溟。

蘇棧松了松手腕和腳腕,這才從方才蜷縮着坐着的地方站起來,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經幹了,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濕淋淋地貼在一起,那個避水珠果然很神奇。

不過這個千溟費了這麽大力氣把自己抓來,怎麽又會如此輕易就放他走?難道真的只是讓他帶句話給納蘭齊而已嗎?那個什麽冰魄丹有這麽大威力?納蘭齊會輕易就範嗎?

蘇棧感覺自己的腦細胞又不夠用了。

“你真放我走?”

“當然。”千溟雖然還想探索有關男子懷孕的奧秘,但之前蘇棧那兩句‘天生的!’‘我爹爹生的!’的話太過理直氣壯,也的确讓他無法反駁。

如果這奧秘那麽好探索,炎焱族也不會成為特殊的族類,并且與世隔絕地生存着。

說不定,這技能就是天生的,沒有奧秘可尋。

反正當務之急是要先促成海國與南安王的結盟,然後把太子救出來,能複國是最重要的,綿延子嗣可以等複國之後再慢慢來。

更何況……千溟眸光一凜,寒光閃過,他已做好萬全準備,此番放人本就在計劃之中。

“距離蘇公子臨盆還有數月之久,屆時千溟再去王府拜訪。希望到那時可以參透蘇公子孕育子嗣的玄機。”

蘇棧一聽‘臨盆’兩個字,額角三根黑線落下,實在是炯炯有神!

他還是趁人家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吧!

☆、052:他吃的根本不是避水珠!

蘇棧手腳都活動開了,邁步就走。千溟也真的沒有阻攔他。

只是蘇棧走了幾步,發現自己不認識路,後來想想,直接往上浮就行了,管他認不認識路呢,于是繼續走。

不過這宮殿也實在夠大,走一會兒擡頭看看發現還不是水,蘇棧就只能接着走。好在千溟真的給他派了個鲛人送他出去,否則說不定他還得迷路。

好不容易出了宮殿,蘇棧一看,宮殿四周還有類似街道城池一樣的建築群!

這讓他怎麽走!

就暈了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到底是把他帶到了多遠的地方!

“蘇公子,請這邊走,左護法已備了飛魚送您出去。”護送他出宮殿的人在旁恭請。

蘇棧郁悶的表情瞬間轉為好奇,飛魚?會飛的魚麽?這算是……鲛人的坐騎?真神奇啊!

一邊想着一邊跟着對方走向旁邊的珊瑚叢。

好漂亮啊……蘇棧感嘆着,這一大叢一大叢的珊瑚,紅黃綠藍,各色的都有,綿延一片,每種顏色聚集在一起,卻又在下一刻驟然變成另外一種顏色群,如此構成了一副巨大的色彩斑斓絢麗奪目的畫,甚至比陸地的森林還要壯觀。各種各樣的魚在珊瑚叢中嬉戲游玩,蘇棧覺得這回穿越沒白穿,好歹見識到了前世沒見識過的美景。

所謂的飛魚果真是長翅膀的魚,魚身長兩米,寬半米,翅膀又細又窄,大約是為了在水中減少阻力。飛魚渾身雪白,很是美麗,蘇棧默默跟現世的飛魚比了比,覺得完全就是兩個品種。

“蘇公子,請。”

蘇棧試着靠近一點飛魚,飛魚倒是沒有認生,反而很是親昵地用尾巴蹭了蹭蘇棧。

艾瑪,好可愛!

蘇棧滿面笑容地伸手順了順飛魚的身子,然後擡腿跨坐上去。

“它好可愛。”蘇棧覺得坐在上面也很舒服,忍不住又誇贊一聲。飛魚擺擺尾巴,就跟開車即将踩油門一樣,活動熱身,準備一飛沖天。

“公子坐穩,它待會兒就會把公子送出海面。”

“好,多謝。”蘇棧一點都不擔心,反正都是水,摔是肯定摔不死的。

“那我就送到這裏,飛魚送公子到海面後會自行回來的。”

“嗯。”雖然很想把這拉風的坐騎也一起帶走但是考慮到人家是水生生物,不能離開大海,蘇棧也只能作罷。

飛魚早已做好了準備,那鲛人一聲鈴音,蘇棧便感覺身子一動,飛魚載着他朝前方沖去,算是一道斜線吧——往前又往上——姿勢略優美。

蘇棧被飛魚載着行駛了一會兒,才發覺周圍的建築破敗的居多,人氣很少,斷壁殘垣,魚蝦成群在裏面做窩什麽的,簡直不忍再看。

想來,曾經的戰争真的是令海國元氣大傷啊……

衛長風沒被鲛人扒皮還真是夠幸運。

正想着,蘇棧就看見衛長風也跟那個鲛人千溟一樣,幾乎半裸着就沖下來了。

……

待定睛仔細一看,蘇棧才發現原來衛長風是穿了衣服的,只是這身衣服,略微有些薄。

看見蘇棧坐着飛魚從海底宮殿飛上來,衛長風下墜的速度一緩,轉眼間蘇棧就乘坐着飛魚到了眼前,蘇棧笑眯眯跟他打招呼:“衛将軍,我沒事了,咱們回船上去吧!”

衛長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他看向蘇棧的目光暗含驚訝,王妃是怎麽做到在海裏還能說話自如、行動自如、呼吸自如的?如果有避水珠,也只能含在嘴裏,說話是說不了的。因為一旦張口,含在口中的避水珠就會滾出來融入海水。倒不是說自己的舌頭不靈光,不能把避水珠壓在舌下,而是因為,避水珠有被海水吸引的特質,總之十分奇特。

這個問題,衛長風在到達海面之上吐出避水珠後才有機會開口詢問。

蘇棧坐在飛魚身上有些傻眼,看着衛長風手裏的避水珠,再想想自己被人喂的那顆珠子,蘇棧心裏一緊,媽蛋的!被騙了!這兩者根本就不一樣!被自己吃進肚子裏的根本就不是什麽避水珠!

☆、053:又一顆定時炸彈!

“左護法,我們就這麽放他走了?”好不容易才抓來的,放了真可惜呢。

“放心,我已經讓他服下紫鲛珠。”千溟眸底暗沉。

“左護法英明!”

……

“王妃?我們快些上船吧!你的身體……在水裏泡太久不好。”衛長風只知道自己的問題問出口後,蘇棧就跟木頭樁子一樣傻愣在那兒,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衛長風暗自猜測,莫非炎焱族的少主體質特殊,可在水中自由出入?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衛長風又自己推翻了,因為之前他第一次追蹤鲛人下水的時候蘇棧可是不善水性,甚至背過氣去了,還是自己渡氣給他才得以蘇醒。怎麽可能這麽一會兒功夫就能在海中來去自如了?

蘇棧憤憤然、手腳并用地在衛長風随從的拉拽下艱難爬上甲板,然後也沒起來,就那樣癱坐在甲板上,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模樣。

很好!身體裏又多了一顆定時炸彈!

這到底是什麽世道!竟然處處時時被暗算!

“王妃,你沒事吧?”衛長風随手脫下鲛衣,遞給随從,仔細打量蘇棧的臉色,“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

“不用了,就是太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蘇棧緩了一會兒神,覺得無論如何,自己被那個鲛人千溟強迫服下‘未知毒藥’的事還是不要告訴衛長風了,畢竟那人是想通過自己給納蘭齊帶話,帶的還是大逆不道的話,被衛長風這個忠君愛國的大将軍知道了,絕對沒好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了王府再找納蘭妖孽算賬吧!

況且……鲛人還想從自己這裏探索有關‘男子懷孕’的秘密,應該不會輕易就讓自己死掉的。蘇棧很是阿Q精神地想道。

衛長風沒有再多問,也沒有再火大地去找鲛人的麻煩,而是親自護送蘇棧回房間。

蘇棧臨進門前看見衛長風還光着膀子,有些無語:“衛将軍你還是穿上衣服吧!”

衛長風微愣一下,然後點頭:“嗯,待會兒有人給我送過來,王妃且去休息吧!”

蘇棧回了房間,把自己丢到床上,悶悶不樂地嘆了口氣。

手指上的魂引環略微有些硌得慌,他想起在海國宮殿的事,憤然伸手把戒指摘下來,作勢要丢掉,不過也只是做了一下這個動作而已,在即将要丢出去的時候突然又頓住,然後舉着手臂好半天,戒指最終也沒有舍得丢出去。

蘇棧收回手,慢慢把戒指戴回去,還是留着吧,大概是因為這次不算有生命危險,所以才不靈。

也不知道那個千溟喂他吃的是什麽東西,對方說是還要去看他‘臨盆’,那麽也就是說,自己至少還有六個月可以活。

要逃命什麽的,除了解決腦門紅痣的問題,還得解決這個問題才行啊!簡直神煩!

☆、054:納蘭妖孽來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一路下來倒是再沒什麽變故,海面風平浪靜,大船行駛得又穩又快,七日後,大船終于靠岸。

“到了嗎?”蘇棧雙腳落地,緩緩伸了個懶腰,果然還是在陸地上比較踏實,海上飄搖什麽的,實在是提心吊膽啊。

“再坐兩日馬車便到了。”衛長風回答。

什麽?!還要再坐兩天的馬車!蘇棧瞪大眼睛,顯然十分不情願。

“能在這裏休息一天嗎?”坐了好幾天船,頭暈暈乎乎的,難受。

“王妃,我們到了皇城再休息不是一樣麽,再說,我早日把王妃送到王府也好早日讓王爺省心,你說是吧?”衛長風不想再拖延下去,這一來一回都快一個月了,再不把人接回去,不止南安王,大概陛下也會着急了吧?

蘇棧深吸一口氣,妥協道:“那好吧。”

再在馬車上颠兩天好了。他挺着小肚子呢怎麽這時候也不管用了,這麽星月兼程的,不怕他動了胎氣麽?

事實上這一點是蘇棧錯怪衛長風了,衛大将軍就是怕萬一路上再出什麽幺蛾子,連累到了王妃腹中的‘小王爺’,恐怕又将是一場血雨腥風。既如此,還是早日把人送回王府的好。

當晚倒是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包下了一整家客棧,全體休息。

衛長風的房間就在蘇棧房間隔壁,蘇棧覺得這一路特別累,于是叫小二弄了個大桶來沐浴。

泡在熱水裏,果真解乏。

蘇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唔,不戴假肚子的時候怎麽看起來也有點小凸起?這一路還不夠累麽,不減肉倒也罷了,竟然還長肉,蘇二貨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不過他也就糾結了一小會兒,很快便釋然了,這樣也好,萬一哪天自己忘戴假肚子,或者有什麽特殊情況,他的真肚子也能‘以真亂假’!

沐浴完畢之後,蘇棧重新戴好假肚子,穿上裏衣,這才倒頭大睡。

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翌日。

衛長風很早就整裝待發了,不過他很仁慈的沒有立馬叫醒蘇棧,而是任由蘇棧睡到自然醒,好在蘇棧也沒有睡到太晚,起床後匆匆洗漱一番就下樓,準備吃早餐。

看見一大撥人十分安靜十分乖地等着自己,蘇棧有點窘迫,但是他還是要了一份八寶粥和幾個包子加速吃完,又讓店家給他包了點點心,等着待會兒路上吃。免得還像之前那樣風餐露宿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豈知這兩日倒是處處都在城鎮之中,有古樸典雅有熱鬧繁華,有吃有喝,也有住。蘇棧松了口氣。

越是接近皇城,人就越多,而蘇棧也聽到了人們茶餘飯後的一些傳言。

——南安王即将成親的傳言。

——南安王妃是炎焱族少主的傳言。

——南安王妃是男的又可以生孩子的傳言。

嗯,總之十分八卦,十分具有現世狗仔隊的精神。

等真到了皇城之後,傳言更甚,而且還有不少人都認識他,确切地說,是皇城裏的百姓都認識衛長風,見他騎着高頭大馬帶着隊伍浩浩蕩蕩進城,就知道肯定是接了南安王妃回來,熱熱鬧鬧,交頭接耳,幾乎炸開了鍋。

蘇棧窩在馬車裏,有些淡淡的憂傷。

就說不能跟這些王權貴族沾上邊!看看!剛進皇城就這麽惹人注目!這樣能不處于風口浪尖麽!

馬車行駛得好好的,驟然一停,蘇棧差點從軟榻上摔下來前趴個嘴啃泥,他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先聽見外面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随後便聽見衆人恭敬喚道:“王爺。”

納蘭妖孽來了?!

蘇棧一把掀開車簾,剛想質問一二,一團白影就不管不顧地撲了進來,把他壓倒在了地毯之上!

☆、055:愛妃,想我沒有?

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熏香竄入鼻孔,蘇棧竟然産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更神奇的是,他竟然特麽地突然就覺得安心了!

一切的倒黴事都是納蘭妖孽給他惹來的,怎麽能夠在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覺得安心呢?

這一定是錯覺啊啊啊啊!

“怎麽?愛妃不認得本王了?”鼻尖幾乎相撞,呼吸相聞。妖孽果然還是妖孽,眼波流轉什麽的,不要太勾人!

蘇棧嘿嘿一笑,從善如流道:“怎麽可能,親愛的你一直活在我心中!”

跟死人什麽的才沒有關系呢,你們千萬不要想歪!

納蘭齊聞言卻是嘴角一彎,這一笑更是能讓人酥了骨頭,蘇棧覺得小腰略酸。

能不能不要一直這個姿勢啊喂!秀恩愛什麽的也等成親了再秀,或者在皇帝面前秀,關在馬車裏窄兮兮的秀什麽秀!

“愛妃想我沒有?”納蘭齊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視線也從蘇棧的眉心掠過、眸間掠過、緩緩下移,目标是那誘人的唇。

一別三月,真是如隔三年!

蘇棧很想翻個白眼,想個屁,老子沒事想你幹嘛!不過這必須只能在心裏想想,于是他也溫柔缱绻地回視納蘭齊,弱弱地回了個‘嗯’字。

納蘭齊并不滿足,垂頭輕啄他的嘴角:“想不想?”

“想!”這次蘇棧的聲音中氣十足,如果他有所謂的內力,絕壁能把車頂掀翻。

老子都回答想了,你就別親了成不成!王!爺!大!人!

納蘭齊低低笑起來,這活寶,果然還是捆在身邊比較歡樂多啊!然後就吻了上去!

卧槽!

蘇棧瞪大眼睛,要不要這麽饑渴啊!本就是做戲而已,現在又是在被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裏,你演給誰看?何必一上來就這麽火辣辣!真是讓人受不了!

納蘭齊心滿意足地嘗了鮮,略微放開一點小二貨,視線再次掠過蘇棧眉心的印記,笑意彌漫眼底。很好,他的小獵物很聽話,印記還好端端的在腦門上。

不過,很快,納蘭齊的表情就變了,笑意僵在嘴角,眸光也瞬間凜冽。

因!為!他感覺到蘇棧的小腹那十分明顯的凸起了!

這是怎麽回事?!

納蘭齊伸手探去,蘇棧得意洋洋地仰起臉,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以假亂真的法子呢,看看,納蘭妖孽都震驚了!

納蘭齊見蘇棧眉飛色舞的樣子,震驚的表情稍微收斂了些,眉心印記尚在,不可能是他剛才想得那樣,那麽……

納蘭齊很果斷地将手探入蘇棧衣擺,果然,摸到一個奇怪的東西,這手感跟人的肉感相差無幾,但往裏摸了摸,卻發現這東西帶着綢緞綁在腰後……

納蘭齊多聰明,一摸就摸明白了,表情再次恢複似笑非笑。

他的愛妃真聰明呢!

蘇棧則繼續維持得意洋洋求誇獎求贊揚的表情,納蘭齊毫不吝啬地開口:“愛妃真聰明!”

那當然!蘇棧小眼神特驕傲,随後擡手戳戳納蘭齊的胸膛:“能不能起來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納蘭齊一秒鐘進入演戲狀态,很是迅速地起身,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蘇棧扶起來,并讓他坐在軟榻上,自己則含情脈脈地伸手覆在蘇棧小腹,道:“愛妃一路辛苦了,我們的孩子還好吧?”

“嗯……”蘇棧輕咳一聲,幽幽埋怨:“你都不親自接我……”

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怨念,嗯,蘇棧也覺得自己演得很到位。

“我這不是來了麽,是我不好,理應親自去接你的,不過愛妃放心,本王一定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用以補償。”納蘭齊聲音溫柔,表情溫柔,眼神更溫柔,幾乎要滴水了。

“你肯娶我就好了。”蘇棧一副‘我要求不高、能嫁給王爺就已經十分滿足’的表情。

“愛妃真懂事。”納蘭齊坐在蘇棧身邊,将人摟進了自己懷裏。

蘇棧歪頭靠在納蘭齊懷中,十分配合。

“我們什麽時候成親?”蘇棧問道。

“等愛妃今日稍作休整,明日随我入宮面聖,後日便是我們的婚禮了。我已經算好了愛妃與我的生辰八字,後日是大吉之日,最适合成婚!”納蘭齊回道。

“還要進宮面聖?”蘇棧微微皺眉,一上來就放這麽大招真的好麽!王爺大人!

“沒辦法,陛下知道我要娶一個男子為妃,娶的還是炎焱族少主,總要見一面才好。”納蘭齊笑道。

“那他會為難我嗎?”蘇棧有點淡淡的害怕。

一國之君,位于權利最頂峰的那個人,肯定不好相處。萬一對方再故意刁難他,就更悲劇了!

“愛妃放心,本王會陪你一起去的。”納蘭齊安慰道。

蘇棧嘆了口氣:“那好吧。”

聊着聊着,蘇棧突然表情一冷,推開納蘭齊把手爪子伸到人家眼皮底下怒道:“你騙我!這東西都不管用!”

嗯?

納蘭齊略微詫異,視線掃過蘇棧手指頭上的魂隐環,才明白蘇棧說的是什麽,他反問道:“愛妃路上可是遇到危險了?”

廢話!我遇到危險難道你會不知道麽!裝得那麽無辜!不要告訴老子你根本就沒派人混進衛長風帶領的迎親隊伍裏!因為,老子根本不信!

蘇棧傲嬌地哼了一聲,轉而回道:“沒有,我怎麽會遇到危險,有衛大将軍在,誰敢找我的麻煩。”

納蘭齊眼神微微有些暗。

當着自己的面誇別的男人,着實有點欠揍啊!

蘇棧渾身一顫,明顯察覺到了某人的不悅,于是輕咳一聲,妥協道:“成親那天晚上我再跟你說。”

那個千溟讓他帶的話他暫時還不方便告訴納蘭齊,一來這外面還有好多人,即便尋常人聽不見,但是衛長風肯定能聽見,而這件事就是不能讓衛長風聽見;二來,他有點小生氣,那什麽戒指都不管用,害他被壞人又喂了一顆不知名的藥丸,而且那藥丸是毒藥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他暫時不想把那個冰魄丹的事告訴納蘭齊。

納蘭齊當然也能明白蘇棧不願意現在就告訴他的原因,于是寵溺地捏捏蘇棧的鼻子,大方同意:“都聽愛妃的。”

“……”故作大方什麽的真是太讨厭了!

蘇棧跟納蘭齊閑聊了一會兒,突然發現納蘭齊跟他一起坐在馬車上,馬車并沒有動,外面還是嘈雜的聲音,歡呼聲感嘆聲好奇聲竊竊私語什麽都有,皇城的百姓不要太八卦啊!

“現在怎麽辦?外面的人好多。”不知道是不是把馬車前進的道路都堵死了。

“沒關系,他們都好奇本王娶的王妃是什麽樣的,不如,愛妃随我出去見一見大家?”納蘭齊在蘇棧耳邊低語。

“現在嗎?”

“嗯。”

“……那好吧。”反正納蘭齊就在身邊,他也不用再擔心會出什麽幺蛾子。

納蘭齊獎勵了蘇棧一個小吻,然後攬着他的腰,行至車簾前,掀開車簾,出現在衆人面前。

嘈雜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不見,周圍十分安靜,掉一根針都能聽見的節奏。

蘇棧依偎在納蘭齊懷中,目光略微有些好奇地看向衆人。心中猶自想着,納蘭齊讓自己這麽早在人前露面定是有他的深意,想着明日還要進宮面聖,蘇棧覺得自己有點明白了。

先在皇城裏的百姓心裏留下一個南安王妃的名號,即便明日皇帝有不滿,大概也不會再棒打鴛鴦什麽的了吧……

“參見王爺——”

“參見王妃——”

率先喊出這兩句話的肯定是納蘭齊的人,混在人群裏如此一喊,衆人肯定會跟着一起參拜。

衛長風這個大将軍都被比下去了。

“免禮吧,本王後日成親,大家如果感興趣,都可到王府讨杯喜酒喝。”納蘭齊很是大方。

蘇棧扭頭看他,納蘭齊湊到他耳邊低語道:“放心,真正能去的人沒多少,畢竟成親那天,陛下也要觀禮,陛下要觀禮,自然要摒退閑雜人等,愛妃不必擔心會有歹人趁着人多混進王府,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蘇棧不置可否,心中卻哼了一聲,如果都能讓壞人混進王府,那這個王爺還是別當的好。

納蘭齊與蘇棧竊竊私語的模樣像極了耳鬓厮磨,衆人都忍不住跟着臉紅心跳起來。

王爺好英俊啊!

王妃好清秀啊!

王爺王妃好般配啊!

☆、056:回別院,待嫁

見完了衆人,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納蘭齊就又十分順手地把人拽回馬車,摟在懷裏大吃豆腐。

蘇棧掙紮無果,只好認命。

外面的百姓已經一睹王妃尊容,心滿意足,所以很是自覺地各回各家,讓開了方才幾乎堵塞的道路。

馬車繼續前行,馬蹄達達,車輪滾滾,蘇棧忙裏偷閑抓住納蘭齊不安分的手,問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裏?”

不是說後天才成親嗎?他們兩個現在算是婚前吧?婚前兩人能見面嗎?能住一起嗎?蘇棧想得很多,不過轉念又一想,納蘭齊是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些世俗禮法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帶你去別院。”納蘭齊捏捏他的鼻子,笑容有些惡劣,惡劣的笑容掩映下,是些許的震驚和感嘆。

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家夥竟然很是靠譜地完成了自己所預期的‘任務’。

比如那封信,比如假肚子,比如同意跟衛長風入京,比如這一路在衛長風面前的裝模作樣不漏痕跡。

這些他們事先都沒有溝通演練過,蘇棧竟然全都做得滴水不漏,分寸掌控得剛剛好。

上天,終于厚待自己一次。

別院?蘇棧眸光閃耀,哦,懂了,他先在別院住着,然後後天納蘭齊再把他娶回王府。

一般王爺名下都會有個別院的,肯定景色雅致,又不失氣派。

“愛妃在想什麽?”馬車裏突然安靜下來,納蘭齊忍不住率先開口問道。

蘇棧輕咳一聲,道:“在想明天的事。”

不管怎麽樣,明天要見的可是九五之尊,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王爺都這麽心眼多,那麽皇帝呢?肯定更上一層樓吧?

“別擔心,有我在。”納蘭齊在蘇棧耳邊低語,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絕對會被王爺的溫柔缱绻給打動。

蘇棧覺得自己如果再矯情下去估計會招人煩,于是很明智地轉移了話題:“我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納蘭齊失笑:“沒問題,愛妃想吃什麽都可以。”

“當然要吃山珍海味!滿漢全席!”也不管納蘭齊聽得懂聽不懂,反正蘇棧很嚣張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過他低估了某王爺的段數,人家不管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全都寵溺答應:“好。”

煩惱什麽的就交給廚子吧!他負責深寵就好。

“衛将軍一路護送我也十分辛苦,王爺,你得好好設宴款待他!”蘇棧想起衛長風,試探地開口。

納蘭齊似笑非笑地看着蘇棧:“衛将軍?”

“對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蘇棧自作主張。

“本王倒是很想好好犒勞一下衛将軍,可惜……他已經走了。”

“啊?”不會吧?不聲不響地就走了?蘇棧有些不信,拿開納蘭齊摟在腰間的手臂,湊到車窗那裏扒拉開小窗簾往外看,果然,早就不見了衛長風騎着高頭大馬的帥氣身影,而且護送馬車的人也不是路上那一批人了,而是他剛穿越來時納蘭齊身邊的那些被他慫恿着表演過才藝的人們,見他扒窗往外看,都對他露出燦爛笑容,甚至還有一些人跟他熟絡地打招呼。

好吧,只能說無論将軍還是王爺,都是傲嬌貨,交接的速度實在太快,還是無聲無息地交接。

——這得水火不容到什麽程度才會連句話都懶得說啊!

蘇棧坐回馬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納蘭齊把他撈回懷中,略有些吃醋地開口:“怎麽?愛妃很失望?”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罷了。”蘇棧很敏銳地聽出了納蘭齊話中的酸意,回答得也十分迅速,并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衛将軍是國之棟梁,讓他護送我這個小人物,有些屈才呢!王爺,你說是吧?”

納蘭齊點頭:“說的也是,不過若他把本王當做故交好友,幫本王接愛妃回來也算朋友之義,愛妃不必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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