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故人之子登門拜訪,原本是一件好事,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傅家遭遇變故,怕是無心招待他們。公孫策和花滿樓出門時,白玉堂追上前道:“你們兩個瞎子去,什麽也看不見,不如把我帶上?”
聞言公孫策和花滿樓一怔,公孫策還沒說話,花滿樓已經開口,“正好,你應該不比展昭差吧?展昭跟着公孫策身邊時,發現不少線索,推理的能力也越來越厲害。”
白玉堂撇撇嘴道:“他能做到的,我怎麽不能做到,我還能比他做得更好。”說完,跳下臺階,站在兩人身邊。
公孫策一臉無奈,搖搖頭:“那就跟來吧,先說好了,不能胡來,傅家剛死了人,你要是亂說話,你就哪裏來的那裏去,你要是覺得做不到的話,那就在客棧裏待着。”
“放心~公孫大哥!”
乍一聽白玉堂這樣稱呼自己,公孫策只好洩氣的往前走,放棄和白玉堂繼續交流。
遇上難纏的,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來到傅家,兩人在傅家門口聽見裏面的哭聲時,腳下的步子一頓,猶豫了片刻才進門。在傅家這樣的時候,他們上門來調查案子,的确是不太合适。
可如果不調查的話,真相無法水落石出,宮雲和傅鑫的死就永遠将真相掩蓋住。
“兩位可是昨日差人來遞拜帖的公孫公子和花公子?”家仆見兩人來,卻見兩人身邊還跟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正是,這位是我們的朋友,敢問——”
“我家老爺說了,請公孫公子和花公子進去,不過家中突逢變故,怕是不能好生招待,若是想要知道少爺的事情,讓我帶着你們去便是。”家仆的話讓公孫策和花滿樓一怔。
難道傅知府已經知道他們來的目的?
将想的事情壓下,公孫策道:“那就請你前面帶路好了,麻煩你了。”
“不客氣。”
三人跟在家仆後面,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到傅鑫的院子,家仆将房門推開,站在門邊道:“三位進去吧,老爺說了,公孫公子是個厲害的人物,必定能将我家少爺的事情給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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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獎了。”
公孫策有些摸不着頭腦,楞了一下才走進去。
白玉堂進門,左看看右看看,“公孫大哥,這房間裏看着也沒什麽奇怪的,透着一股讀書人的酸腐。”一邊說一邊在桌上翻找着可能的證據。
聽到翻動懂東西的聲音,公孫策無奈嘆氣,“錦毛鼠,你不要把證據給破壞了,小心一點。”
“知道了。”
花滿樓一進門站在桌旁問道:“桌上可有書信之類的東西,床的位置在哪?”
“你往你的右手邊再走七步,伸手就能摸到床的位置。”白玉堂說完,瞥了一眼杵着竹杖往自己這邊走來的公孫策,眼珠一轉上前扶着公孫策往書桌走,“公孫大哥,我帶你過來,這裏是書桌,那邊還有一個書架,看不出來這個少爺東西還挺少的。”
聞言公孫策點頭道:“桌上有什麽不像是放在這裏的東西。”
“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那就是這枚玉佩了,不過看上去似乎只有一半,這東西像是定情用的,你看看。”說着把東西遞到公孫策手裏,公孫策拿到東西,手指在上面細細的摸着,皺了皺眉。
這應該是一對鴛鴦佩,另一半——
正在想着這另一半難道是在宮雲那裏時,床鋪那邊的花滿樓忽然出聲道:“床有暗格,裏面有東西。”
“什麽?”
公孫策一聽,着急的握着竹杖往那邊走,竹杖在地上,恰好沒碰到面前的凳子,白玉堂還來不及提醒,公孫策被凳子絆住一個踉跄,磕在桌子邊緣。花滿樓只聽到那邊乒乓一陣響,白玉堂一聲驚呼,“公孫大哥,你沒事吧?!”
“你大呼小叫做什麽,就是摔了一跤,沒摔死倒是被你吓死了。”公孫策狼狽的起來,理了理衣服,正打算往前走,發現手裏沒有竹杖,惱怒的皺着眉站在那裏,幹脆坐下不走了。
壓抑在心裏多日的怨氣還有對老天爺的不公一下爆發出來,公孫策一言不發,白玉堂自然不會自讨沒趣。
花滿樓從那邊過來,走到公孫策身邊坐下,把東西放在公孫策手邊道:“這應該也是一封無字信,錦毛鼠,你過來看看。”
“啊?哦。”
白玉堂見花滿樓完全沒有要勸公孫策的意思,吃了一驚後還是乖乖上前拆開信,瞥了一眼公孫策,再看看花滿樓道:“上面只有署名。”
“署名可是一個水鏡?”
“你怎麽知道?”白玉堂詫異的看着花滿樓,“你——”
“公孫策,我們可以回一葉鎮了。”
“……這對鴛鴦佩應該是傅鑫和宮雲之物,不過現在只有一枚,宮雲的呢?”公孫策也沒想到花滿樓對自己剛才的狀況一點都不在意,接過白玉堂遞來的竹杖站起來,“在案發的房間沒有找到另外一枚玉佩,傅鑫是自殺的,那宮雲會不會也是自殺。”
聞言花滿樓道:“你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回到一葉鎮我們就知道了。”
公孫策點頭道:“回客棧收拾行李,回一葉鎮。”
離開前,公孫策和剛才的仆人道:“請問,你家老爺在何處,我想……有些事情想要親自想你家老爺确認。”
“公孫公子請跟我來,老爺在書房等您。”
白玉堂看了一眼花滿樓,而花滿樓則是一臉已經料到的表情,自如的坐在椅子上面等着公孫策回來。見狀白玉堂也只好坐下,湊近低聲問,“你就不好奇公孫策去做什麽嗎?這個傅知府似乎有話要對他說。”
“該叫公孫大哥。”
“嘁,你回答我的問題。”
花滿樓搖頭道:“我不知道傅知府要說什麽,但是公孫策既然有要問的,那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在這裏等着便好。”
“你還真是奇怪。”坐正身子繼續問,“剛才他摔倒,你怎麽像是沒聽見一樣,他臉色那麽難看,肯定對自己看不見的事情很介意,你們一起上路,還以為你會很關心他呢,這一點你就不如包黑子了,那個包黑炭和公孫策可是生死之交。”
“恩。”
“你答應什麽?”
“他們的确是生死之交,很好的朋友。”
白玉堂撇撇嘴道:“你這個人還真是沒意思,算了,不和你說了,反正問你也問不出什麽,不如等公孫策回來問他好了,怎麽就跟你在一起,無聊得很。”
花滿樓對于白玉堂的話并不在意,只是坐在那裏等着公孫策回來。
公孫策跟着家仆來到書房,領着他進去後,便退了出去。
“策兒來了?”
“伯父,請節哀。”
傅知府原本和父親的關系不錯,公孫策聽傅知府喊自己名字,便改了口道:“這件事情,伯父怕是知道一些吧。”
“家醜不可外揚,是我造孽,才會報應在他身上。”
“伯父可知道他與那名男子的關系?”
傅知府看着公孫策站在那裏,杵着竹杖,搖了搖頭道:“哎,原來是不知道的,可是他從京城回來之後便一直魂不守舍,連我和他娘催他把婚事辦了他也一再推遲,我們才察覺到不對勁,有一日他娘替他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一封書信,我們才知道竟然是這樣!”
聞言公孫策點頭:“可既然早就發現了,那伯父為什麽還要讓他和孫小姐成親,這是在害人。”
“我們以為他娶妻後就會好了,不會再想着那個男子,誰料到那個男人竟然找到府上來,住在一葉鎮,一日鑫兒出門回來,臉色發白,整個人神色恍惚,我命人去一葉鎮調查,才知道那男子死了。”
“孫小姐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孫縣令也知道,請伯父節哀,策兒先告辭了。”公孫策不想再聽下去。
傅鑫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不是懦弱不敢退婚,逼得孫秀寧不得不冒死退婚,又哪有今日的下場。
“我讓人送你出去。”
“不必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公孫策也不知道怎麽,覺得這傅家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回到前廳,公孫策道:“我們回客棧吧。”
“恩。”花滿樓什麽也不問,站起來跟着公孫策往外走。
白玉堂掃了一眼公孫策臉色,也不說話,在兩人面前帶路。
來到客棧裏面,公孫策和花滿樓剛坐下,門外就有人敲門,像是要把們給敲壞一樣的架勢,讓公孫策詫異的睜大眼,“錦毛鼠,開門去。”
“又是我,哎,我就是一個跑腿的。”
“公孫策,花滿樓!”
“宮小姐?!”
宮繡站在門口,看着坐在桌旁的兩人,怒道:“那日讓你們知曉我是真的,怎麽還設計讓我跑一趟陽城!真是卑鄙可惡,竟然被你們擺了一道,現在那個傅鑫也死了,你們要怎麽還我弟弟的命!”
聞言花滿樓輕笑,公孫策則是嘴角上揚,帶着一抹得意。
“宮小姐可要放尊重一些,你自己笨,哪能怪我們太聰明。”
“你——!”
想到那日被這兩人聯手設下的局欺騙,宮繡便覺得一口氣堵在心上,怎麽都吐不出來。
白玉堂一頭霧水的看着三人,卻見公孫策眼中閃過的狡猾,似乎明白了什麽——公孫策還是原來那個公孫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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