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明悟

這一次，安德烈失敗了，回到了宅子，安德烈在自家房間裏洗冷水，用手把火熱的沖動給去掉，躺在床上暗自糾結着怎麽變成這樣。習慣性遷怒的安德烈，把失敗全部歸咎到了那個女人身上，在随後不久卡爾的詢問當中，話裏話外都是把諷刺女人的不好，他才不管那女人因為他的評語會遭遇到什麽，他不高興，別人也別想好過。

卡爾深刻的覺得自己對好友沒有盡心，向安德烈保證下一次一定會給他找一個更好的，也不忘作死的慫恿安德烈把哲一起叫來，然後被安德烈果斷的挂了，随即又想起，卡爾這個口無遮攔的，萬一在哲胡說八道的，敗壞自己的形象不說，說不定還會把哲給帶環了，隔離，必須隔離。警告，那是立刻要做的。

安德烈立刻聯系卡爾，對他進行了嚴厲的警告，非常鄭重的讓卡爾在哲面前管好自己的嘴，否則他會給卡爾深刻難忘的教訓，必須不舉什麽的。卡爾屈服在安德烈的恐怖之下，真的不敢在哲的面前亂講話，不舉什麽的，像他這般的人怎麽受得了，安德烈越來越冷酷無情了，殘酷狠毒了，竟然這樣對是好友的自己。他的人生真是悲劇。

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麽，安德烈經受得起打擊，很快某個隐隐約約不敢确認的事實，安德烈才更害怕。安德烈覺得自己真要瘋了，他越來越無法直視哲了，只是看着哲，他就會覺得一股子燥熱，哲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中都是不經意的誘惑，讓他不得不用十二分的理智鎮壓，才能抑制上前把哲擁入懷中恣意憐愛的沖動。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卡爾找來的人越來越漂亮，可是安德烈依然失敗，他心裏有道坎過不去。他嫌棄別人髒，如果他碰了別人，哲是否也會覺得髒，只要這麽一想，安德烈就什麽感覺都沒有。然後重複無數次的自我反省，不該把這些事情和哲聯系再一次。

哪怕他再怎麽不願意去确認，某個事實也越來越明晰，安德烈已經隐隐有所感覺，卻依然不去做最後的肯定。找人纾解的想法，安德烈知道是不會成功的，還好，還有另外一條路馬上就可以進行，只要過上幾年，他這些念頭，也就該消失了吧。

安德烈每天外出的情況開始減少，進入實驗室的時間變多，只是都是在自己的實驗室，沒有和哲一起。這一天，在實驗室的公共區域，哲叫住了安德烈，因為他遇到一個問題，希望借用安德烈的能力尋找一下辦法。

哲的召喚，安德烈無法不理會，哲坐着，背對着安德烈，指着光幕上的東西，和安德烈說着話，安德烈站在哲的背後，雖然在聽在看，可是他的目光和心神有很多一部分，都落在哲的身上。自從那之後，又再次和哲依靠的那麽近，寡淡如水的味道，微熱的體溫近在咫尺，冷漠認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麽近又那麽遠。突然之間，一個念頭席卷腦海，在反應之間，安德烈彎下了身，臉和哲的略微高了一點，別小看這個位置，這是安德烈在腦海中經歷過精密計算的，這個角度，這個位置，只要哲轉一下頭，就會…

醒悟之間的想法之後，安德烈的理智回複過來，準備放棄自己的行動，可是哲卻轉頭了。偏頭的動作，唇與唇擦過，一觸即離，卻足以感覺到屬于哲的唇是多麽的美好，想要，想要更多。

“抱歉。”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的哲，再微微一愣之後，立刻對安德烈歉然自己的不經意，雖然只是擦過，不過唇與唇之間的接觸，是不會錯的。

“有什麽好抱歉的。”哲的話驚醒了安德烈，再多的反應，安德烈都用力按壓下去，不能在哲面前顯露，“我們這麽好的朋友，還可以更加親密些的，哲，來個熱吻怎麽樣？”安德烈對哲輕佻的笑着。

這是屬于朋友之間的玩笑，哲是這麽認為的，哪怕是玩笑，哲也不會和安德烈真的這麽做，嫌棄的将安德烈給推開，“說正事。”比起和安德烈調笑，還是光幕上的東西更有吸引力。

“真是可惜。”看着轉頭過去的哲，安德烈用遺憾的語氣說道。可是在哲背轉過去之後，安德烈的眼神和表情全是痛苦。只是一觸即離的碰觸，卻在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如果方才不是哲先說話，驚醒了他，他一定會拽住哲的頭，讓他的唇和哲的接觸的更加長久，更加深入，他會不顧一切的掠奪哲的一切甜美和柔軟。

如此近在咫次的距離，他真想将哲擁入懷中，讓哲好好體會一下他的感情。是的，感情，方才一擦而過的接觸，讓他不敢明确的東西徹底肯定了，他對哲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對哲有非分之想。如果是其他人，他有勇氣面對一切，掃除所有的障礙，可是偏偏這個人是哲，他最在意的人，不敢有些貿然，害怕驚擾了哲，不敢有絲毫洩露，怕得到哲的拒絕，更可怕的是疏離和厭惡的目光。因為在意，所以膽怯，懦弱的不敢面對。

順便找了一個理由，和哲分開之後，安德烈要靜靜的，一個人好好想想，很有必要好好想想。安德烈用非常冷靜理智的态度，解析自己的情況。

他喜歡，不，他愛哲，為什麽？理由太多，發覺自己愛上哲的時候，除了發現的震驚之外，他沒有意外的感覺。愛上哲，沒什麽應該，不會，那樣的哲，有什麽理由不愛，感情的變化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先不說哲會不會也回應他同樣感情的問題，安德烈更慎重的思量，自己對哲的感情程度。在第二世界裏，安德烈身為創造者，用上帝角度也看了不少情情愛愛，轟轟烈烈開始，然後反目成仇結束。自己對哲的感情是一時的迷失，還是會永恒的眷念。不過才涉及到這方面的安德烈，無法保證，因為人太多變，每個時期的成長，都會給人帶來變化。

安德烈覺得自己不可能對哲以外的人有心動，可是不過十八歲的他，能夠用什麽保證不變，哲不說，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哲的愛護和關心，很多時候都像是把他當做小孩，當然了，哲以前就很成熟。如果自己突然之間對哲表白感情了，哲也只會當他是一時的迷惑，把深厚的友情給搞錯了。沒有那麽多感情遇閱歷的自己，也說服不了哲，他現在自己都不敢肯定，又怎麽能對哲說。

愛上哲，肯定是友情的深化，親情的演變，就算沒有，他和哲之間的感情也非常深厚，只是愛情和這兩種感情不一樣，它更加的自私，更加的獨占。自己對哲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安德烈問自己，得不到答案。這究竟是一時感情的意外，還是會就此演變，安德烈問自己，也無法把握。人類是連自己的感情都無法控制的生物，對其他人，安德烈有自信，對哲，他和普通人一樣。

哪怕事實已經如此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安德烈依然不想草率的下了結論，不論對自己還是對哲，這都是不負責的。所以他需要時間，沉澱這份感情，尋覓很多的例子，來确定自己的情感。幸好，他為自己安排的道路，也給了他這樣的機會，暫時離開哲的身邊，好好思量。究竟是一起呆久了，生理年齡到了産生了的感情偏差，還是說是會想要永遠愛惜，永遠纏繞在一起的不悔。

沒有可以詢問的人，安德烈只能自己尋找答案。

想通了，這段時間一直壓在自己心上的某種東西一下子不見了，安德烈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卡爾那邊的邀約，安德烈自然不會再理會了。他竟然對哲有那種想法，那麽就要好好的為哲珍惜自己，怎麽覺得怪怪的，他也不希望自己身上有其他人的氣息，然後髒了哲的幹淨。

他對哲有想法，自然不希望自己在離開哲的日子裏，會遇到什麽人，哲和自己是不一樣的，自己只對哲特殊，哲卻能夠為很多人起伏，他絕對不想看到，在他對自己的感情徹底認清之前，他希望哲也能夠保持現狀，就算自私好了，反正哲還年輕，真要談婚論嫁還早。為了預防奈瑞家對哲婚姻會有的安排，安德烈決定，一定要在離開的時候，交代哲很多事情，保證哲忙的沒時間有風花雪月的念頭。還有卡爾會把人帶壞的，也需要好好警告一番。

這些都很重要，可是在這些事情，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因為塵埃落地的事實，哲想要阻止也來不及，想要有什麽行動也不可能，那麽自己又該怎麽和哲解釋，時間越來越近，容不得自己逃避。在就要開始的前一天，安德烈終于向哲坦白了他的未來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