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周海逸踩下剎車,把車停了下來,他轉過頭往後看去,他記得他開進岔道後并沒有開出很遠,然而背後卻看不到原有的主幹道,白霧彌漫。

他把手機拿了起來,定好的定位和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很遠。

周海逸:“那個‘它’是會動的嗎?”

金曉蓉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兩只手抓住了安全帶,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也是剛才才知道‘它’會動。”

“動的範圍很大啊。” 周海逸說,“再加上傳播途徑不明的‘感染’……我當時真應該拼着暴斃也要給上級通個信的。”

“我估摸着暴斃是小,像我這種無形之中再傳染一個指不定會有。” 金曉蓉打破了他的幻想,“在我家出事之前,我很多次想要打電話,有時候電話都撥了出去,但每一次,無一例外,我都忘記我說了什麽,我一度因為報假警被學校通報批評……也許是警告,也許是威脅,我後來出現的幻覺看到了你……”

金曉蓉撫摸着壓在身上的安全帶。

“只有和你聊天的時候,才能談及‘它’的存在,不會損失記憶……那個時候我就猜到了,‘它’的一部分轉移到你的身上。”

金曉蓉:“對不起。”

“只要在這裏解決問題就行了。” 周海逸打斷了她後來道歉的話語,“你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只能怪這個怪物。”

他不想把時間花在道歉遷怒,或者懊惱自己的黴運上。

“有什麽注意事項嗎?”他問道,“比如不能碰的東西這種。”

“不能碰的東西只有‘它’。” 金曉蓉說,“但眼下這個情況,是必須要碰的。”

“為什麽只有你保留了神智?” 周海逸問道,“通過你的描述,進入‘它’裏面的人,幾乎都沒有了自我意識,但你卻還能反抗?”

金曉蓉:“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對于‘它’的了解不多,也許在完全被同化之前,還有一段時間的清醒期,也許我的清醒是‘它’計劃的一部分。”

“計劃的一部分?” 周海逸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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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曉蓉問道,“那可能就是最糟糕的情況,在我的經歷中,我以為‘它’的同化需要接觸,就像我之前和你說得那樣,需要人碰到‘它’,被吞進去後精神和身體才會出現異變,但在你身上似乎出現了變化……我要再确定一次,你曾經真的沒有見過‘它’,碰過‘它’嗎?”

周海逸細細的回想,“在我的記憶中是沒有的。”

“我情願你碰過。” 金曉蓉望着白霧中閃現的黑影,“‘它’現在已經可以不通過觸碰同化了啊。”

“或許這就是我會被留存神智的原因。”她說,“總得需要一個正常人……把東西傳播出去。”

周海逸沉默了。

“只是一個猜測,可能情況沒那麽可怕。”

他幹巴巴的自我安慰道。

“也有可能更糟糕。” 金曉蓉面無表情的補了一刀,“我可不覺得‘它’對我們抱有多大的善意。”

“被同化後的人一般會幹什麽?” 周海逸問她,“會吃人嗎?”

金曉蓉:“我不知道,我全家除了我都被他們殺了,吃人……我沒看見,不好說。”

猜測思考再多也沒用,雖說當時打定注意,準備和‘它’大戰一場,實在不行就來個同歸于盡,可真到眼前,卻發現情緒這種東西根本無法控制。

他還是感到了恐懼、不甘,坐在車上和她聊了很久,遲遲不下車。

金曉蓉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情緒,她什麽沒說,面部的表情和肢體動作也沒表現出來什麽,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領着後座的黑狗下了車。

周海逸跟着熄火下車。

金曉蓉牽着狗往前走,她走得很快,白霧濃重的仿若化作實質,即便是有人進入,也沒能攪動分毫,只落後了幾步,她身影便變得恍惚起來,周海逸加快腳步跟上去。

——咔嚓

周海逸扭頭,那聲音很奇怪,像是某種金屬磨蹭會發出的聲響,他對這種聲響還有印象,一個月前,他還發出過這種聲音,在拉開槍後的保險時。

記憶從腦海的深處浮現,他煩躁的甩了甩頭,等到再轉回注意力時,金曉蓉不見了。

熟悉的套路,似乎每個恐怖片裏,恐怖劇情即将發生時,總會出現些征兆,随後落單的某個人便會成為重點恐吓對象。

他停了下來。

“金曉蓉?你聽得到嗎?”

他不敢叫得太大聲,霧蒙蒙的壞境中,所有的景物都變得影影綽綽,再為尋常的物什也因此包裹上恐怖的色彩。

沒有人回答,周遭非常的安靜。

他原地轉了個身,面對未知時,總是覺得看不見的背後涼飕飕的。

但他背後什麽都沒有。

周海逸忽然能夠理解金曉蓉最後孤注一擲撲向‘它’的絕望,可那隐藏在白霧中的黑影忽隐忽現,眼看着距離不遠,走了這麽長一段,還是沒能走到跟前。

‘它’到底是什麽?

這樣的問題在他腦中出現過太多次,想來想去得不到答案,他邁出了腳,望着黑影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小聲的呼喚金曉蓉的名字。

也就走神了幾秒,人和狗跑得影子都沒了。

他有點擔心,擔心金曉蓉的身體狀況,擔心她精神還扛不扛得住,想了很多,他努力讓自己腦海裏充滿各種思想,控制着不讓那些記憶繼續上浮。

身體和大腦仿佛分成了兩部分,他還記得自己的目的,可腦中卻不停的閃過很多畫面。

周海逸停下腳步,望着眼前愈發厚重的白霧。

這些白霧好像是能夠影響思想的,他心想。

圓形的黑影在霧中晃動,仿佛近在眼前,他伸出手,想要撥開那些白霧,白霧被他撥弄得攪動翻滾,忽地向兩側散開,猶如退潮般,裸-露出其包裹的景象。

一塊橢圓的,像是雞蛋般的石頭出現在他的面前。

‘它’矗立在水泥的地面上,立在一間低矮的地下室中。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令他倒吸一口氣,周海逸轉身往後看去,整間地下室被白霧包圍在其中,形成泾渭分明的兩道線。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脫離了泥濘的小道,進入了這件突兀的地下室中。

這是幻覺。

就像是金曉蓉所說的那樣,‘它’出現在他的記憶之中,由虛幻走向了現實。

【您能把我怎麽樣?】

悉悉索索的低語響起,血腥的惡臭湧入他的鼻腔,把他重新拉回到那個夜晚。

銀白的石頭上裂出了道裂縫,紅色的組織從裂縫中透出,蠕動着上下起伏,就如同是張開的一張嘴,細碎的低語猶如波紋般蕩開,不停的重複着。

【您能把我怎麽樣?】

【您能把我怎麽樣?】

【您能把我怎麽樣?】

“閉嘴!”

他吼叫道,從腰側掏出把刀,循着記憶中的動作,在刀柄後撥弄着一拉,那刀在他手中融化,變成一把黑色的槍。

——咔嚓

他拉開了保險,沖了過去。

石頭上的那張嘴忽地長大,将他整個人吞了下去。

“繞了這麽一大圈,你也不嫌麻煩。”白霧翻滾,一條黑色的狗從中鑽了出來,它張開嘴,朝向一側的女人,“還專門弄了個身份。”

金曉蓉站在石頭的一側,光滑的石壁上一陣波動,頂起了一個尖尖,緊接着,周海逸的臉凸了出來,他整個人鑲嵌在石頭上,腦後連接着幾條紅色的粗壯‘血管’,身體不自覺的顫動。

“這樣比較保險,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她曲起食指,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敲了敲。

——吭吭

“放我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是個壞蛋(高亮!!!

不要對她有太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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