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不敢

江睿認床的事沒跟容靜堂說過,所以容靜堂一覺醒來,發現江睿在休息大廳坐着,還以為他是醒得早。

江睿正在觀賞着比賽時解出來的一塊玻璃種綠翡。旁邊還有一摞紙,上面畫滿了镯子、戒指、還有吊墜之類的圖樣。

比賽用的毛料都是容靜堂事先買下的,所以解出來的翡翠自然也歸他。

江睿在容靜堂清醒的一瞬間就知道。這裏不是青市,不是容宅也不是山莊,在別人的地盤上江睿一直是警備狀态。

從他進入這個地下會場那一刻,整個會場都在他的靈識覆蓋之下。

任何人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

“這些是你畫的?”容靜堂在他身邊坐下。

聞到熟悉的冷香,江睿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移了移。

“是。”這些圖樣都是江睿在前生閑暇時畫出來的,玉雕師其實都會一點設計。江睿在設計方面頗有自己的想法。甚至用代名拿過一些獎項。

“有沒有想過把這些做出來?”容靜堂問。

江睿自然想過,不過這些還不符合現在的市場,要再等等。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沒原料。

“暫時沒有。”

容靜堂看了他一眼,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道:“比賽解出來的翡翠,我待會兒讓人運到山莊,回青市時我讓人替你運回去。”

江睿一愣,突然想起,先前容靜堂跟他說過:贏了算你的。

他還以為容靜堂是要對他另行獎勵。畢竟這是一百塊上好的翡翠!怎麽可能白給他?

他自己挑的料子他最清楚,這裏面不乏一些有價無市的極品,總價值擱現在怕是也要上億了,翡翠還屬于升值藏品,等過個幾年這價值恐怕還要翻個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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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靜堂就這麽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給他了?

江睿覺得自己好像抱上了一個特別特別粗,還金光閃閃的大腿!

“我說容靜堂,容爺!你知道那些翡翠值多少錢嗎?你确定要給我?”江睿雖然知道這位爺向來是金口玉言,但怕自己會錯意還是再問了一次。

容靜堂道:“不過是些石頭,對我又沒用。你要喜歡,多送你一些也無妨。”

江睿:“……”

我等小老百姓給陛下跪了。

第二場比賽決定勝負的關鍵。要是這一場江睿能勝出,那就沒有比第三場的必要了。

這場比賽按理說很簡單,江睿卻直接棄權了。這讓所有等着今天也看一場精彩競技的人大失所望。

這場比賽考驗的是古董鑒寶。江睿能鑒定翡翠真假,卻鑒不出真翡翠古玩的年份來歷價值。而這方面穆衍這位大師是十分在行的。

評委問江睿原因,他也沒什麽好隐瞞,直接告訴對方,這方面他絲毫不通。術業有專攻,并不是每一個賭石大師都精通鑒寶。不過這第二場比賽不是盤會所安排,是容靜堂和謝裕謙事先定的,故而穆衍也并非勝之不武。

由于第二場比賽江睿棄權,所以就把第三場比賽安排在了今天。

這第三場比賽很有意思。

從今晚九點,到明晚九點,這一天都是比賽時間。

而要求就是,江睿和穆衍要在這一天內在整個會場裏找出一塊能出極品翡翠的毛料。賭種和色。

種好色正者為勝。

若只是這個要求聽起來好像也不算難,關鍵是還有一點,每個人只有一百塊錢的初始資金。

也就是說要在一天內把這一百塊錢變成一塊含有極品翡翠的毛料。

賭石向來是富貴風險并存,一刀下去有人哭有人笑。誰能保證沒有賭虧的時候?越是可能含有極品翡翠的毛料,價格越是高,而且風險也就越大。一旦把手上的資金輸完,就等于被淘汰出局。

可若是畏懼風險,只挑低價毛料買,除非是天上掉餡餅,否則在一天之內絕對完不成任務,也是一個輸字。

為了防止有人私下安排擾亂比賽評定,兩人只能買盤會商家出售的毛料,客人手中的毛料是不作數的。同時解出的翡翠,也由盤會指定人員進行估價,然後給予賽者等價資金繼續購買毛料,直到賽者覺得手中的翡翠足夠好,叫停比賽。

穆衍贏了第二場,謝裕謙心裏松了口氣,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他問穆衍:“這第三場比賽你有把握嗎?”

穆衍苦笑道:“謝先生,實話跟你說,我見過的賭石師也不少了,就算比我強的,我也大概能摸得清對方的本事,可這位江少……自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是不按常理出牌,說他不精賭石,可人家偏偏挑的百塊毛料全部出綠,這百分百的概率古往今來都沒有,說他精于賭石吧,他對翡翠好像也沒那麽了解。第二場比賽考驗眼力他又棄權了。所以到現在我都摸不清對方的深淺。這第三場比賽也實在沒有把握。”

這一通話說得謝裕謙臉色黑沉,可人家穆衍說得也是事實。

想到容靜堂手裏那批貨的價值,又想到這第三場比賽自己輸後的下場,謝裕謙頓時覺得頭疼無比。

他之所以敢跟容靜堂賭這麽大,是因為事先說定,容靜堂不能請穆家人出面掌眼,而他可以。且要是他能請動穆家人,穆家人也會為他全力以赴。

誰知道容靜堂竟然不知道從哪兒又扒拉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兒,這孩子偏偏還有一身詭異的賭石本事。

這讓本來篤定能贏的謝裕謙大為失算。

他不是沒想過在比賽中動手腳,可一想到這盤會身後站着的勢力,那絲念頭就瞬間被掐滅了。謝裕謙寧願灰溜溜地離開夷滇,也不想把命丢掉。

容靜堂雖然不說,但江睿看出這兩天他的身體狀況不大好,整個人十分疲累的樣子,吃程叔事先準備的藥也沒什麽效過。

尤其是第三場比賽開始後,容靜堂一直待在下榻的房間裏。江睿去看過幾次,發現睡着時的他呼吸都十分微弱。

江睿聯系程叔,程叔沒有看到人也不敢下論斷,又無法進來盤會,只能空擔心。

秘境裏有靈蜜,也有靈藥靈潭,再不行還有淼玄這上萬歲的境靈,它絕對知道如何救治容靜堂。

可江睿知道盤會到處都有監控,只有少數大人物下榻的房間沒有監視器,可他卻不敢再容靜堂身邊進入秘境。

哪怕是在容靜堂睡着的時候。

他也不敢。

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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