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2 趙飲清扭頭:“你有病啊!”……

其實這麽坑趙正陽, 趙飲清自己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

但是怎麽說呢,如果可以有選擇,她還是希望孫律可以走出自己的生活, 交集能減少多少是多少。

現在這誤打誤撞同住在一塊, 想要一點不搭嘎,明顯不可能。

再說劉思琪, 本身就是個溫柔可親的女人,除去趙飲清原來對她就不錯的印象,也沒別的黑料可以供她拿來做驅逐的理由,劉思琪不是第二個卓志英。

“你兩怎麽不進去?”

趙飲清轉頭,自家老子從大門跨了出來,手上還提了兩袋垃圾。

這老頭真要從良了?

趙飲清胳膊肘一撐, 離開牆面站直。

趙正陽把垃圾一丢, 看他們, 笑說:“搭了燒烤架, 晚飯就吃燒烤了, 你兩過來幫忙。”

燒烤架就搭在院子裏,旁邊就是亭子,裏面有桌椅, 最邊上還有躺椅。

工具放了一堆, 劉思琪從室內出來,手上又端了兩盤剛洗完的食材。

“回來了,去哪玩了?”

孫律将袖子往上一撩, 從她手裏接過盤子,說:“去了趟濕地。”

“好玩嗎?”

“還行。”

桌上放着一大包竹簽,孫律倒了一些出來,開始拿着蘑菇一個個往上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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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飲清掃了一圈, 拿筷子在那攪拌腌在調味料裏的雞翅。

“別玩了,趕緊學着孫律幹活。”趙正陽拿着木炭過來的時候說了句。

趙飲清:“我這邊攪勻一點。”

“本來就攪勻着的,你別碰。”

趙飲清把筷子一扔,身子一轉,又溜去了趙正陽那,看他在那邊起火。

“你這樣不對,”趙飲清小小一只的蹲邊上,“你先拿點引燃的東西過來呀,別人還滴蠟燭油的,哪像你這樣幹燒。”

“呦,經驗這麽老道,今天想吃上燒烤還得靠你了的樣子。”

“我提個建議都不行了?”

趙正陽笑她:“你別提建議,你直接去幹活更好。”

趙飲清撇嘴,撿了跟木棍扒拉了幾下炭塊。

劉思琪又回了屋 ,估計又去洗食材了,每個人都在忙,就她一個人閑着。

小池裏的錦鯉轉悠了兩圈又游開,風吹着樹葉轉着圈飄落,落到腳邊,停在眼前。

趙飲清将木棍一丢,拍了拍褲子,起身終于走去了亭子裏,她站到孫律對 面,跟着撿起竹簽去串玉米、茄子、香腸。

她把金針菇卷進肥牛片裏,一個個排着隊放進盤子,将年糕切成一段一段備用。

“雞翅放着,我來弄。”孫律說。

趙飲清把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

炭燒着了,燒烤架裹上錫箔紙,刷上油就能往上烤。

趙飲清剛吃完一個紅薯,肚子很飽,挑了兩三串吃完,就坐邊上去了。

走了一天,身體也是疲憊的,在躺椅上玩了會手機,漸漸的就有些瞌睡上來。

趙飲清想着上樓睡覺的,奈何身體實在不想動,拉鋸戰打了一會,還是在躺椅上睡過去了。

時間是傍晚,漫天的火燒雲,目光可及都是火紅色。

劉思琪起身要去叫醒趙飲清。

被趙正陽攔住了,他說:“就讓她在這邊睡着,外面空氣好。”

“容易感冒,傍晚的風還是冷的。”劉思琪不贊同。

趙正陽将烤好的肉串放進她的盤子,說:“沒關系,她衣服穿得多。”

劉思琪還是起身去拿了一條薄毯出來,蓋在趙飲清身上。

孫律也停了,正坐在不遠處。

劉思琪輕聲說:“飽了?”

“嗯。”

劉思琪:“那你坐過來點,看着飲清,當心毯子掉下來。”

孫律便換了位置,坐到了趙飲清邊上。

她睡的很沉,臉側向一邊,唇微啓,幾根發絲黏在唇邊,憨态可掬的樣子。

孫律收回視線,看了眼不遠處,又扯了桌上一根筷子把玩。

半晌後,他又轉頭看趙飲清,心底有點蠢蠢欲動的意思,似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他。

孫律最終伸手幫她将唇邊的頭發撥開了,指尖下面的觸感溫暖又柔軟,他愣了一瞬,想不通一樣的茫然了一下,又倏地收回了手。

指尖搭在膝蓋上,來回蹭了幾下,好像連帶胸口突然升上的悸動也能給磨蹭掉一樣。

孫律垂了眼,掩蓋住眼底突起的情緒,漠然的表情看過去有點不悅的樣子。

燒烤接近尾聲時,天色依舊尚早,趙正陽邀劉思琪出門散步,田野風貌,在城市中是鮮少碰到的了,偶爾沿着田邊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并不是壞事。

于是院子裏一下就剩了兩人。

孫律擡頭看了會上方的尖頂,又起身去了燒烤架那邊撥了幾下上面還半熟的食物,将地上的垃圾收拾了一通,又繞着院子晃悠了一圈。

他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但一輪下來,又覺得什麽都不怎麽想碰。

最終又坐了回來。

趙飲清換了個姿勢,側身,蜷縮着,像冷了一樣。

“趙飲清。”孫律叫了她一聲。

趙飲清沒反應,身上的毯子掉了一半。

孫律幫着撿起來,細細的蓋回她 身上。

女孩子的鼻梁挺秀,五官柔美,半張臉埋在毯子裏,像一塊甜美可口的蛋糕,需要小心捧起,不注意就會沾滿一手香甜。

孫律盯着她瞧了會,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将霞光中酣睡的女孩拍了進去。

第二天,幾人早早起了床,串門去看了奶奶,爺爺很早過世了,趙飲清記憶裏都沒留下什麽殘存的印象。

八十多歲的老人,行動已經有些不便,住在一套小平房裏,給她配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照顧的保姆。

趙正陽把劉思琪介紹給自己媽,這是他第一次帶人來,老太太笑的滿臉褶皺,明顯很高興。

沒多久趙思迪一家子也來了,男人聊天,女人進廚房,小小的房子裏熱火朝天。

趙飲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趙思迪挨着她坐,小聲說:“飲清,你們學校好不好進的?”

趙飲清:“怎麽?你要轉學?”

“想去,我們學校太亂了,上學期期末還有外面的混子進來搗亂,事情鬧得很大。”

趙飲清:“是嗎?這麽刺激。”

“可不是,所以想問問你們那怎麽樣?”

“英才還行吧。”趙飲清撈了兩顆龍眼過來剝殼吃,“不過中途轉學進來還是有點難度的。”

“一學期學費多少呀?”

趙飲清将核一吐,說:“七八萬吧,不算其他費用。”

“這麽貴!”趙思迪臉色微變,“我以為兩三萬也差不多了。”

趙飲清只是笑了笑。

趙思迪沉默着坐了會,又說:“小叔現在生意好嗎?”

“不清楚,你去問他。”

趙思迪窺探着趙飲清的臉色,試探着說:“你看讓小叔幫個忙,是不是會好點?”

“不知道耶!”

趙思迪:“你幫我去說說呗。”

兩家長年沒什麽聯系,偶爾過年碰上個一面,幾乎沒有過多交集,交情淺淡是其一。

早幾年趙思迪她媽還給過闫巧春下馬威,主要也是嫉妒這沒腦子的女人攀上了這麽好家境的男人,很是看不起她。

趙飲清記仇,過了一輩子也還沒忘記他們那時嘴邊的風言風語。

“我怎麽說?”趙飲清掀眼看她,“說你沒錢,資助你一把?”

這是事實,但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還是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趙思迪嘴角的笑意僵住,轉瞬直下,說:“這話聽來怎麽像我要搶你家錢一樣,何況你家又不缺錢。”

趙飲清又塞了顆龍眼到嘴裏,要笑不笑的斜了她一眼。

半晌後,趙思迪可能意識到現在是自己在求人,這态度擺的不對,有意想緩和氣氛,轉了話題說別的。

只是趙飲清依舊愛答不理,氣氛依舊顯得很尴尬。

中午在這邊吃了飯,之後他們便返程了。

天氣開始炎熱,日頭變得毒辣,樹上的蟬聲明顯,這一學期就又到了末尾。

英才高一新生的軍訓都排在高一暑假進 行,為期十四天的夏令營即将到來,還是去外省。

上輩子趙飲清大包小包收拾了三個大箱子,最後全被打了回來,這次輕裝簡行,就整了一個小箱子出來。

劉思琪瞧着不放心,怕孩子想的不夠周到,忍不住要插手給她幫忙。

最後還是孫律給她勸了回去。

坐的大巴車,位置随意,趙飲清照常跟窦娜坐一塊。

秦宇背着書包上來,把趙飲清後座的同學給掃開了,扒着椅背看她們,說:“我帶了橘子,吃嗎?”

窦娜擡頭看他:“你就帶了橘子?”

“你還想要什麽?”

窦娜說:“我想吃鳳梨。”

“長得像個鳳梨。”

窦娜送他了個白眼。

秦宇又看向趙飲清說:“吃嗎?”

趙飲清搖頭:“正興奮,沒心情吃。”

“軍訓有什麽好興奮的?半個月下來都得曬成黑炭。”

窦娜着急忙慌的說:“是哦,飲清你帶防曬了嗎?”

“帶了,帶了兩瓶,你不夠了随時問我。”

“好嘞!”

車廂裏吵吵鬧鬧,孫律上來的時候,秦宇遠遠的就沖他招手:“孫律!這邊這邊!”

他走過來,看了眼前面的趙飲清,又看向秦宇。

秦宇一把拉住他坐到了自己邊上,說:“座位随意的,你同桌已經跟別人拼了,你跟我坐。”

孫律無所謂,把書包往地上一放,靠在了椅子上。

沒多久,班長走上前點名,還有兩個沒來。

班長說:“誰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幫忙催一下。”

有人喊:“催過了,說在路上了。”

又有人喊:“來了來了!”

衆人紛紛從窗口朝外看,遠遠的兩個人影在百米沖刺,等氣喘籲籲上了車,一聲令下,出發了。

十幾輛大巴車,浩浩蕩蕩的排着隊駛出去。

夏令營地點在鄰省,車程要半天。

每個班級帶隊的除了班主任,還有一個穿着迷彩服的教官。

在車上簡要說了這十四天的參訓內容,并着重強調了注意事項以及基地的作息時間。

因為是體驗軍校生活,作息時間自然也統一跟着軍校時間走,大家發出了輕微的哀嚎,但期待還是蓋過了即将到來的殘酷。

當天還會有一個迎新晚會,每個班級都要出一到兩個節目,車上的時間就用來選節目了。

整個車廂熱熱鬧鬧,讨論的十分激烈。

班主任走過來,在孫律邊上停下,低聲跟他商讨做主持人的事。

主持人是門面,自然選長得好看的來,孫律長得好是全校有名的,又加之學習成績出色,有活動自然想到他。

孫律對此沒什麽興趣,奈何班主任努力游說,最後還是應承了下來。

秦宇說:“老師,女主持是誰呀?”

“徐琳。”徐琳有主持經驗, 派她出來再理所當然不過。

秦宇“嘁”了一聲 ,說:“怎麽派她呀,之前還來我們班鬧事呢,我看還不如用趙飲清。”

趙飲清扭頭:“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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