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花市(一)

一室寂靜。

祈天河扯了下嘴角, 逃避可以暴露出很多問題。

鹦鹉科普:“所有的保命絕活中,只有《七日經》修行門檻低……”

“真是好低的門檻。”祈天河微笑:“雖然我失去了夜生活,但我強大了不是?”

鹦鹉聞言抱翅在他膝蓋上立起身子,不時掃過下巴尖, 做出思考的樣子。

祈天河瞬間體會到為什麽有人喜歡養寵物, 哪怕它再敗家, 經不起萌啊, 此刻鹦鹉的狀态就讓他選擇原諒。

“真要說原因的話, 用你的身體練,速度要快幾倍。”鹦鹉現在說的話沒有絲毫玩笑:“我很早之前就說過, 你有天賦。”

……詭異的天賦。

祈天河沉默了一下,拿出《民間獵奇故事》。

“柳天明從朱殊瑟手中換來的。”

當時鹦鹉正在休眠,并沒有聽見兩人的交談,聞言立時跳到一邊,翅膀尖快扇出一道殘影,翻書的速度前所未聞。當看到《天河》這個标題時, 黑豆眼微微一動:“和我說說你在書店時的遭遇。”

祈天河也意識到這件事非比尋常, 描述的時候沒有任何省略,盡可能複述他在書中世界看到的奇幻景象。

“我當時的心理狀态有點不正常, 看到妖魔鬼怪竟然不畏懼, 反而有種新鮮親切的感覺。”

鹦鹉聽後安靜思考了一會兒,檢查了一下書,沒有感覺到任何游戲殘餘的能量。這個結論并未帶給它任何輕松,能從副本中帶出來的東西, 一點問題都檢查不出來才叫奇怪。

氣氛瞬間變得嚴肅,祈天河接了杯水喝:“你不是說過,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先擱置。”

鹦鹉在某些方面格外偏執, 還在審視着獵奇故事。漸漸的,它羽毛的色澤似乎變得比之前淡,有幾根炸了起來,渾身萦繞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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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河意識到書有古怪,連忙轉移話題:“你怎麽看朱殊瑟?”

鹦鹉猛地回過神,‘啪’的一下一腳踩在封皮上:“這玩意不對勁,先鎖抽屜。”

祈天河按它的照做。

“挺厲害的,比大多數玩家水平高。”鹦鹉這才回答了剛剛的問題,沒什麽興趣評價了一句。

祈天河:“我是說她對待兩個弟弟的态度。”

朱殊瑟對朱兆魚肯定是有幾分真心的,否則也不會在羽毛的拷問下送給朱兆魚護心鏡,但朱兆魚出局後,聽鹦鹉的描述,對方根本沒太大觸動。

“真心有,利用居多。”鹦鹉淡淡道:“她進游戲勢必引起巫将的注意,也該想到巫将會從兩個蠢弟弟身上下手,可即便如此,還是任由他們下副本。”

祈天河聳肩:“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游戲會強制讓下。”

鹦鹉說了他忽略的點:“組隊道具。”

祈天河微怔。

鹦鹉:“用組隊道具把人帶在身邊更安全。”

祈天河想了想,确實如此:“所以她故意用親弟弟作餌,巫将聽到的消息,是朱殊瑟想讓他聽見的。”

鹦鹉點頭。

祈天河回憶起電影院副本,巫将派了兩個手下來,并沒有親自出手,證明未将朱兆河看得有多重,這就存在一個矛盾點。

“巫将是個聰明人,可他為了抓朱兆河,專門給手下道具【畫地為牢】。”

被鹦鹉親口認證厲害的道具,價值估計難以計量。

“朱殊瑟放出的消息不可能全是虛假的,”鹦鹉:“也因此朱兆河被逼問出的內容至少有六分真,如何提取出真的那部分就得看巫将自己的本事。”

聽着都替這些人感到心累。

祈天河并不喜歡勾心鬥角,否則早就去繼承家業。轉而一想,他現在還頂着個回歸者的頭銜,日後要在這群人裏混,不禁憂心:

“我對游戲還不是很了解,萬一在交談中出纰漏怎麽辦?”

鹦鹉:“別人問你意見,統一回答‘你覺得呢’;別人讓你沖鋒陷陣,就冷笑一聲;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平靜看他一眼,什麽也不要說。”

“……”為何你如此熟練?

手機鈴聲響起。

祈天河一愣:“我爸?”

接通後那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很久沒回家了。”

祈天河解釋:“上周是要回的,一些事給耽誤了。”

“明天有客戶麽?”

祈天河:“沒。”

“今晚回來吃飯,你媽這兩天一直念叨着你。”

祈天河還沒回答,電話那邊已經只剩嘟聲,才從副本出來,他其實是想休息一天再回去,無奈對方根本沒有給自己說話的機會。

“走吧。”他拿起車鑰匙,見鹦鹉好像懶得飛回腦殼,随手揣在兜裏出門。

這個點正好趕上高峰期,經歷了漫長的等待,回到家已經快八點多。一段時間沒回來,祈天河忍不住站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心中充斥着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祈母看到他很高興,拉着說了一堆,重點是工作可以暫緩,找對象的事情必須提上日程。祈天河去櫃子裏取出一瓶紅酒,以要和老爸喝兩杯為由,暫時脫離了母親的唠叨。

別的男孩子還可以和父親交流一下事業或者體育等,祈天河和他爸擅長的完全兩個領域,對體育競技興趣也一般,日常的談話相當簡短。

想了好久,終于憋出一句話:“您今天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祈父拿過來一個箱子。

“這是……”

“中午不知道誰寄來的。”順手把一碟花生米放在祈天河面前。

“我不……”

“給它吃的。”祈父瞥了眼窩在自家兒子口袋中的鹦鹉。

“哦。”祈天河剛要把鹦鹉捧出來,突然想到一件事,誰家會給鹦鹉喂花生米?還沒深思這個問題,便被接下來的話奪去注意力。

“我看箱子上寫得加急,應該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寄件人是‘冬天裏的一把火’,祈天河不動聲色起身找剪刀,刻意避開父親視線的範圍拆開。

這麽大一個箱子,裏面只放着一張小地毯。

手指稍稍一接觸,信息便自動跳了出來:

[魔毯:三人組隊道具。

使用方法:同時站在毯子上,念‘魔毯帶我飛。’]

組隊道具?

祈天河納悶,好端端的繃帶男怎麽突然給自己寄道具,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寄件地址,發現是一個大型垃圾場。

“……”就算編地址,好歹用點心編。

收起地毯,一回頭,就看見鹦鹉正審視地望着他爸,祈天河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祈父:“它好像吃花生米卡着了。”

直覺鹦鹉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祈天河還是過去檢查了一下。鹦鹉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好像前面真被噎住了。

見狀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飲食上對鹦鹉進行控制。

喝了兩杯酒,祈天河早早回房間休息。一沾枕頭疲憊瞬間排山倒海湧來,閉眼還沒兩分鐘,陷入深度睡眠。

沙沙,沙沙。

深夜,外面刮起大風,祈天河被吵醒,看到窗戶外張牙舞爪的樹枝在瘋狂搖動,轉了個身準備繼續睡,月光下,一個彩色斑塊映入眼簾……鹦鹉安靜地躺在枕頭另一邊,它以前并不常現身,随着游戲裏的‘能量補充’,整體狀态似乎好了許多。

祈天河考慮要不要給它拿個小手帕蓋上,最後懶得下床,直接分享了自己的被子。

緩緩閉上眼,睡意再一次侵襲而來。

沙沙,沙沙。

祈天河猛地睜眼,确定這不是風聲,更不是樹木搖曳會有的動靜,甚至聲音的源頭就在自己房間裏。他坐起身環視一圈,并沒有看到什麽特別恐怖的東西。

松口氣躺回去,睡前喝酒産生的一些微醺卻頃刻間消失,祈天河不知道是不是短時間密集過副本的後遺症,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很緊繃。這一次他留了個心眼,假裝睡着,自始至終眼睛眯着一條縫,黑暗裏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

風聲越來越大,不知過了多久,奇怪的沙沙聲再次出現,祈天河一動不動,這一次他終于發現了房間裏有什麽異樣……是桌子。

許久沒有人使用的桌子立着一支筆,那支筆仿佛擁有自主意識,斷斷續續寫着字。

祈天河喉頭一動,使勁掐了下掌心,确定不是夢。

莫非他不自覺間進了副本?

為了佐證這個猜測,祈天河嘗試召喚出屍犬,然而屍犬并沒有出現。

輕輕扯了下被角,像往常一樣用意念溝通鹦鹉,後者卻睡得很香,根本叫不醒。

筆越寫越快,好像很亢奮,突然筆尖重重一頓轉了半圈,直至對準祈天河的方向。

它發現我了。

祈天河屏住呼吸。

下一刻鋼筆出現在面前,筆尖對準他的額頭,正在祈天河懷疑這支筆會不會猛地直刺下去,筆尖突然滲出一滴墨汁,祈天河用舌尖輕輕掃了下唇邊……是血的味道。

滴下一滴墨汁後,筆随之掉在被子上,沒有再發出任何動靜。

祈天河試着伸手夠了下床頭的小夜燈,燈亮起的剎那,緊張感跟着緩和許多。

“醒醒。”祈天河左右搓了搓鹦鹉。

眼皮動了兩下,鹦鹉終于睜開眼:“天亮了?”

祈天河:“天沒亮,不過我差點涼了。”

鹦鹉目光瞬間沉了下來:“出什麽事了?”

祈天河撿起一邊的鋼筆:“這是從副本裏帶出的智筆。”

鹦鹉有印象:“你提到過,書店老板最後扔過來的。”

祈天河點頭。

智筆是開啓副本的鑰匙,理所當然會被帶出來,他睡前小心放在了外衣口袋。

“剛才這支筆自己在桌子上寫字。”

知道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鹦鹉飛過去,看清桌子上的東西後說:“不止是筆。”

祈天河走過來,高度問題,躺在床上時并沒有發現桌子上還有一本書,攤開的書頁嶄新如故,一個字也沒有。

……《民間獵奇故事》。

因為覺得邪乎,他回家前特地沒有帶過來,鎖在了抽屜裏。

祈天河沉默了片刻:“這已經算是超自然想象了……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實裏?”

鹦鹉沉默片刻:“登錄一下論壇。”

祈天河按了按眉心:“差點忘了。”

大晚上因為一支筆一驚一乍,副本中還沒緩去的疲憊如今雙倍積壓,讓他的狀态有些差。

論壇一天24小時都有人發帖,一個帖子剛好在一分鐘前發出。

《驚!和朋友一起下副本,朋友不見了?》

這裏是樓主,說一件非常驚悚的事情,組隊入本,朋友死亡提前出局,今天副本結束,我回來時才知道他已經失蹤好幾天。

祈天河翻了一下評論,感慨道:“這種帖子竟然還能挂着。”

鹦鹉:“論壇雖然對帖子的審核标準嚴格,不過只針對真實性。”

祈天河搖頭:“這就是機器審核的弊端。”

“……”

嘆了口氣,祈天河抓住鹦鹉:“很晚了,睡吧。”

風聲弱了,外面下起滂沱大雨,雨聲助眠,祈天河蹭了蹭枕頭,眼看就要睡過去。

鹦鹉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你還能睡得着?”

祈天河打了個呵欠:“不然呢?看來是游戲的問題,不是我的。”

話音落下沒多久,呼吸逐漸均勻。

一覺睡到了八點,醒來時元氣滿滿。祈天河打開房門,發現父母已經坐在餐桌前。

祈母看到他笑了:“休息得不錯,昨晚上回來時眼睛裏還都是紅血絲。”

祈天河洗漱完拉開椅子坐下:“下雨天适合睡覺。”

祈父略微複雜地望了他一眼,似乎也在困惑同樣的問題……居然能睡着?

游戲唯一教會祈天河的事情就是要及時享受人生,哪怕是世界末日,他也能優雅地吃完最後一頓晚餐。本來是難得惬意的一天,他正考慮要不要約個朋友一起去垂釣,游戲提示音來得特別不是時候。

祈天河夾菜的手在半空中一頓,沒記錯的話他才出副本不到一天?

[花市:難度SS級背景介紹:周末你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逛花市,然而你很快發現,花市上的顧客和老板都很奇怪。

生存目标:找到屬于你的幸運花。

提示:1.聽說花朵和屬相有關。2.貨比三家有助于省錢。3.周末人很多,小心別和夥伴走散了。

入場時間:淩晨一點。

參與方式:放一朵玫瑰花在枕邊。]

SS級?

祈天河嘴角一抽,一口氣吃成胖子也不是這麽個吃法。

不确定這次副本要耗時幾天,飯後他以工作為由堅持要回去,祈母親自送到門口,念叨着‘怎麽才回來一天又要走。’

祈天河保證下個月會空出時間休年假陪伴家人,才被放行。

路上,鹦鹉看了眼後車鏡,祈母還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說:“你父母對你很好。”

祈天河失笑:“親爹媽,能不好麽?”

笑容在下一個十字路口消失:“S+副本我都很吃力,這次存活機率渺茫。”

說到這裏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想到電影院副本裏出局的新人,明悟道:“我是被游戲投放的炮灰?”

鹦鹉曾經說過,游戲偶爾會投放菜鳥玩家進高難度副本,作為緩沖好給其他玩家喘息的機會。

鹦鹉上下晃動了一下腦袋:“大概率是這樣,否則不會讓玩家連下副本。等到進副本前,注意有沒有接受到其他信息。”

祈天河沉吟:“我是不是得喬裝打扮一下?”

剛進副本就死了,傳出去回歸者的虛假面紗不得瞬間被揭開?

鹦鹉:“從前有玩家試過化妝易容,進到游戲還是原有的模樣。除非有特定的僞裝道具,那種進出副本都能用的。”

祈天河抿了抿唇,深深羨慕起了繃帶男。

鹦鹉:“運氣好的話,進副本後沒有立刻碰到其他玩家,可以做個簡單的僞裝。”

“時間來得及麽?”

鹦鹉冷酷無情:“把臉蒙住就行。”

“……”

路過花店,祈天河停車買了一束玫瑰花,回房子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把《民間獵奇故事》鎖起來,祈禱短時間內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

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期間祈天河登錄了好幾次論壇,發現那篇帖子竟然不見了,估計是被删除了。論壇裏禁止無用的交流帖,其他人的想法他也無從得知。

晚上睡覺前,特意按照游戲的要求把玫瑰花放在枕邊。

本着能補充一點睡眠就補充一點的原則,祈天河十點不到就上床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牆上的指針停在了一點,新鮮的玫瑰花瓣一點點枯萎,游戲提示音喚醒了沉睡狀态的祈天河:

[五秒鐘後将自動進入副本,檢測出您的資歷與副本難度差別較大,本輪失敗可免除懲罰。]

祈天河瞬間清醒。

果然,他是被投放的炮灰。

……

嗡嗡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

眼睛沒睜開,條件反射雙手一拍,祈天河瞥見掌心沾着一點猩紅,蚊子已經被拍扁了。

口袋裏有一部手機和零散的現金,時間是下午三點五十。

祈天河觀察了一下四周,身後就是花市,他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人。

不确定其他玩家什麽時候會出現,祈天河跑到對面市場買了一條絲巾,很有技術地把臉捂嚴實了,又問老板借了剪刀,在對方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剪了幾刀,露出眼鼻口。

“……”

要不是确定附近沒有銀行,老板已經迫不及待要報案了。

“日頭毒辣,我怕曬黑。”

老板一看,小夥子确實比尋常人白,想必平時很注重這方面。

等他重新回到花市門口,那裏已經站了七八個人,看到迎面走來的‘木乃伊’,其中一個理寸頭的男人望着他手背上的數字七很是嫌棄,無語道:“一個湊數的,搞得像是見不得人似的。”

這人一看就是個暴脾氣,祈天河目光一掃,暫時沒看見認識的,決定省去‘啞巴’的設定:“我怕曬黑。”

瞬間有人笑得花枝亂顫,祈天河轉過頭一看,是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子:“我也怕黑,不過更怕死。”

除此之外,不遠處站着位神游其外的男子,他和另外兩個人應該是組隊進來的,偶爾會說上一句話。剩下的一個站在牌子下躲太陽,他身上有嚴重的燒傷,整條手臂看不到正常的皮膚顏色。

燒傷的男子開口:“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暴脾氣的寸頭怼了一句:“急什麽,還有三個人沒到。”

祈天河挑眉,對方說出這句話要麽是游戲單獨給出的信息,要麽是通過其他細節觀察出,前者可能性不大,證明暴脾氣的心思或許很細膩。

“看什麽看?”寸頭瞪了祈天河一眼。

就是這種感覺!

自從進游戲,祈天河從來沒有享受過菜鳥玩家應有的待遇,此刻居然有了一種詭異的爽感。

“大哥,我第一次下這種難度的本,你帶一下我呗。”

寸頭不耐煩地讓他滾遠點。

祈天河很配合地退到一邊,安靜如小雞崽。

下了幾十次副本,寸頭識人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他清楚瞧見了這人遭到訓斥後眼中流露出發自真心的愉悅,仿佛很享受。

“……”艹!哪裏來的小變态?

“那個菜鳥,幫我買瓶水來。”又有人開口使喚祈天河。

人越弱,越容易被踩上一腳。

老玩家沒興趣欺負一個菜鳥,不過有人喜歡PUA,徹底控制住對方,關鍵時候當個擋箭牌用。

祈天河小雞啄米式點頭:“我現在就去。”

一陣風似的跑走,再回來時雙手遞過去,像是邀功一樣:“冰的,解暑。”

餘光瞥到自己離開期間新到的一名玩家,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熟悉的病态面容,過度蒼白的肌膚,不是巫将還能有誰?

四目相對,祈天河知道被識破了僞裝,早知道他就不該圖方便,放棄啞巴人設。

巫将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先前那個暴脾氣的寸頭猛地把祈天河往後一拉:“那是永夜的頭,別去招惹。想死的話好歹試出幾條死亡規則,有點價值地出局。”

祈天河還沒從剛才的角色扮演中走出,下意識連連道謝。

唯唯諾諾的樣子被他演到了極致。

巫将沒帶隊員,是一個人進副本,過去五分鐘,遠處又走來兩人,均是陌生面孔。

“這麽熱,別中暑了。”靠門做生意的老板探出頭,招呼他們進去轉轉。

NPC的話側面暗示了副本人齊了。

巫将第一個邁開步伐,祈天河決定結束這場失敗的僞裝,主動打聲招呼,嘴巴剛張開,誰料巫将目不斜視路過他直接進了花市。

接下來的時間巫将都是刻意保持距離,一副恨不得撇清關系的模樣。

“……”

咋地了,這是嫌他給回歸者丢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祈天河:你對我這個小菜鳥有什麽意見?

巫将:……別說我們認識,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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