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4)
寧恒卻仍舊是眉目清晰,格外出衆。
可萬惜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到最後別說寧恒,就連糖醋排骨也不香了。
她看見照片中,寧恒的身旁站着一位女生,五官秀麗,白皙纖弱。
而且,腦袋還微微往寧恒方向傾倒。
萬惜當即将這張照片發給了周瑤草。
萬惜:【這是誰啊?】
周瑤草:【哦,是寧恒奧賽班的同桌,趙笑語,這次也去參加了冬令營。】
高一下學期,一中便開辦了奧賽班,裏面全是要參加競賽的尖子生,寧恒自然也轉去了奧賽班就讀。
只是萬惜倒沒想到,他同桌居然是位女生。
雖然她從沒問過,但寧恒也沒主動提過。
萬惜正看着照片發呆,忽然有人坐在了她對面。萬惜擡眸,對上了一張燦爛笑顏。
是秦雲觀。
自從去年生日後,秦雲觀忙着參加集訓,萬惜也忙着參加比賽,兩人在體校裏竟沒怎麽見過面。
秦雲觀這次在省級游泳比賽中表現優異,被省隊教練看中,獲得了進入省隊的資格。
萬惜忙祝賀:“師兄,聽說你要進省隊了,還沒恭喜你呢。”
秦雲觀微笑:“你也不遠了,聽說開春後,省隊射箭隊就會來我們體校選人。你這個金牌得主,肯定能入選。”
萬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不還沒準嗎。”
此時,秦雲觀看見了萬惜的手機,上面有寧恒放大的照片,眼神頓時黯淡了些許。
他開口,聲音稍有些啞:“那個寧恒,是你男朋友?”
萬惜忙搖頭,但緊接着,她開口:“可是我喜歡他。”
說這話時,她雙眸黑亮,眼裏有光。
秦雲觀苦笑,這丫頭,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其實,上次在秦雲觀生日那天,寧恒做出了那樣的姿态,明顯就是宣布了他對萬惜的心思,而萬惜對寧恒各種親近行為的默許,也是因為喜歡他。
人家都兩情相悅了,他擠在中間也沒什麽意思。
所以秦雲觀逼着自己放棄了。
此時,秦雲觀與萬惜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潔淨玻璃上有他們毛絨的倒影,隔得那樣近,又那樣遠。
秦雲觀思考片刻,最終将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寧恒确實很優秀,但他在普通學校,應該也有很多追求者吧。萬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運動員如果進了省隊,訓練辛苦,假期很少。而之後倘若有幸進了國家隊,很可能就被關在訓練中心裏,全年無休。而且我們因為全身心投入訓練,跟外界接觸很少,和普通人之間,很容易産生代溝。運動員在役期間,和普通人戀愛,障礙太大了。”
運動員要經歷思念的煎熬,而對方也要抵禦外界的誘惑。
另外,雙方逐漸拉大的生活上的差距。
秦雲觀這話也算是肺腑之言,他也許沒辦法和萬惜在一起,但也不想看着萬惜受傷。
如果是平時,萬惜聽了這話可能覺得遙遠,或者一笑而過。
可是今天,剛看了那張趙笑語跟寧恒的合照,萬惜覺得這番話像是道影子,牢牢籠在她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寧哥哥:下面請看我如何花式哄老婆。
因為要上一個榜單,所以明天(11·1號)那更會很早,大概明天早上就會更新。大家可以早點來看。
後天(11·2號)那更會在晚上11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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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寧恒的生日雖然是大年二十九, 但大年二十八這晚,競賽班和之前重點班的幾個好友為了慶祝寧恒進入集訓隊,鬧着讓他請客, 約在了KTV幫他提前慶生。
寧恒自然是叫上了萬惜,萬惜計算了下時間,覺得趕着回家放了行李, 梳洗打扮番過去時間剛好,便應了。
萬惜本來行李就不太多,便懶得拉行李箱, 直接背了個大包,從李薇薇那拿了個運動品牌禮品袋, 裝了大袋日用品, 匆忙往校門口跑去。
結果剛到半路, 就被黃歌歌給用力拉了回來:“有埋伏,別去送死!”
原來柔道隊的張夢得在秦雲觀離校前, 特意去告了番白,可惜遭到了秦雲觀的婉拒。張夢得根據線報, 得知秦雲觀還是對萬惜有意,便将一腔怒火撒在萬惜身上,決定趁她回校之前, 先揍她一頓,所以這天早上起就帶着幾個女子柔道隊隊員在校門口候着。
畢竟是柔道隊,萬惜不敢惹, 在宿舍裏蹲了兩小時,正考慮着要不要忍辱去鑽下校園後門的小狗洞躲過這一劫時,射箭隊大師姐馬陽聽說了這事,挺身而出。
“怎麽的?當我們射箭隊沒大人了是吧?這麽明着欺負你們這群小孩子?走, 我帶你們去理論!”
萬惜和黃歌歌感動不已,忙跟在大師姐身後。
有人撐腰就是不同,走路都嘚瑟了。
結果到了校門口,張夢得看見馬陽,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雙目冒火,跟要吃人似地,“嗷”了嗓子就沖了過來。
萬惜和黃歌歌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大師姐飛快轉身。
确認過姿勢,是逃跑的意思。
剛才威風凜凜的氣勢完全不複存在。
飛揚的塵土裏只剩下大師姐的慘叫:“怎麽是張夢得?實不相瞞,我是真搶過她男朋友!”
這下徹底完犢子,三只射箭隊的弱雞被柔道隊給攆得滿校園跑。
最後萬惜還是得從校園後門的小狗洞裏鑽了出去,整個人狼狽得不行。
屋漏偏逢連夜雨,路上又遭遇堵車,回家放行李肯定來不及了,萬惜只能背着大包,提着日用品直接往KTV沖。
緊趕慢趕來到KTV時,寧恒已在電話裏催了好幾遍。
包房在五樓,電梯人滿為患,萬惜被催得只能走樓梯。好不容易,氣喘籲籲爬上了五樓,迎面就看見走廊邊上站着正準備再次給她打電話的寧恒。
掐指一算,他們已是大半年沒見面。
寧恒似乎又長高了,他後背靠着牆,仍舊是那副懶散做派。走廊燈光幽暗,在他高挺身姿上籠出了虛幻光影。
KTV內有空調暖氣,他脫了羽絨服,單只着淺灰色衛衣。眼尾弧度略向下,露出清冷神色。
似乎是感覺到了萬惜的視線,他擡眸,對上了她。眼內的凜冽,眉目的銳利都像是浸了光華,瞬間柔和下來。
寧恒朝着萬惜走來,在她面前站定。高大身影落下陰影,罩在她身上,連影子都是有重量的。他忽然伸出那修長幹淨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那一刻,靜谧昏黃的燈光落下,如輕紗将他們籠着。
萬惜只覺得心髒再次劇烈跳動,血液亂竄,臉紅耳熱。
只是,那手指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柔情蜜意地輕|撫,而是用力在她面頰上擦拭着。
“你臉上怎麽這麽大塊灰,是鑽了狗洞嗎?”寧恒笑得有點子痞。
這一刻,萬惜宣布,自己的少女心已經死得透透的。
萬惜深吸口氣,決定看在馬上就是寧恒生日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原本以為寧恒剛才的操作已經足夠沒有求生欲了,可進入包房後,萬惜才發覺寧恒是真的不想好好活着。
包房正中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纖瘦白皙的少女。
不是趙笑語又是誰。
寧恒拉着萬惜在沙發中間位置坐下,此時,寧恒左手邊是萬惜,右手邊則是趙笑語。
趙笑語點頭,算是和萬惜打了個招呼。萬惜隔近了看去,發現她五官秀麗,看着就有學霸的文氣。
相比之下,萬惜覺得自己扛着個大包的模樣,真的很挫。
剛坐下沒多久,周瑤草和原初樂也進了包廂。但兩人似乎是剛吵完架,都黑着臉。周瑤草一屁|股坐在了萬惜身旁,而原初樂則坐在了角落,兩人恨不得相隔十萬八千裏。
包廂內有人正在唱着搖滾樂曲,魔音滾滾,恣意狂響。
萬惜剛想要問周瑤草怎麽回事,結果寧恒湊到她面前,大聲問道:“
我生日禮物呢?”
“等會給你。”萬惜也用了同樣的音量。
可寧恒卻像是沒聽清,将耳朵湊近了她嘴邊,他靠得那樣近而迅速,她的唇竟直直貼上了他的耳廓。寧恒的耳廓外翻,相書上說,是固執而叛逆的跡象。
萬惜忙退後了半寸,用雙手籠住寧恒耳朵,将話又重複了一遍。
說完之後,萬惜便放開手,準備轉身繼續詢問周瑤草。
可寧恒卻倏然伸出手臂,環住萬惜頸脖,将她拉向自己。
包房的沙發有些軟,萬惜重心不穩,幾乎是靠在了寧恒胸|前。
他看着清瘦,可貼近了,她卻切實感覺到了那胸|膛的緊|實,少年的青澀逐漸褪|去,男人的氣息更盛烈。
而他的唇,則挨着她的耳廓,熱氣噴在耳上,鑽入腦內,攪得她神志暈暈。
“好。”他回應。
隔得這樣近,他的聲音竟有些失真,染着磁性和慵懶。
說完後,他也不放手,就像是話還沒說完似地,照舊用手臂環着她頸脖,将她锢在身前。
萬惜等了許久,卻并沒聽見寧恒再開口,耳邊只有輕緩的呼吸聲,還有清淡的酒精氣息。
因為高興,在場男生都喝了兩杯啤酒,桌上有少量空酒瓶。
包房內,搖滾樂曲繼續演奏着,聲響震天。
明明應該什麽都聽不見,可萬惜卻在這樣的嘈雜裏,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響。
那一刻,萬惜感覺自己和寧恒像是藏在了泡沫裏。
是那種小時候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沫,鼓鼓囊囊,透明薄弱,在陽光下有彩虹的色澤。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有個清麗女聲插入,戳破了這個泡沫。
“寧恒,小吃快沒了,要不要再叫點!”
是趙笑語在大聲提醒着。
萬惜下意識将寧恒的手臂從自己頸脖上拉下,立即在沙發上坐了個端端正正。
寧恒似乎是輕咳了聲,正要起身,但趙笑語卻搶先一步,去門口叫來了服務員,利落地招呼着,看着頗有點掌控全局的意味。
此時,周瑤草湊近萬惜耳邊,低聲道:“寧恒的生日,要張羅也是你去張羅啊,怎麽她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萬惜沒說什麽,只是拿起了果盤中的一顆聖女果,放入嘴裏,“嚓”一聲咬成兩半。
味道吧,有點酸。
服務員在端來小吃拼盤的同時,也将生日蛋糕給推來了。此時衆人切斷了歌,全圍攏上來。
照舊還是趙笑語全程幫着插蠟燭,待寧恒吹完蠟燭,許完生日願望後,又幫着切蛋糕,一塊塊遞給衆人。
萬惜本來想要幫忙,但趙笑語卻連叉子都不讓她遞。
萬惜似乎能想象到,在學校時,趙笑語估摸着也是這麽周全照顧寧恒的。
寧恒打籃球時,她絕逼會去送水。
送的還是枸杞泡的養生水。
簡直是賢妻良母得可以。
此刻的萬惜只覺得那顆聖女果在胃裏似乎發酵得更酸了。
吹完蠟燭,便是派送禮物的時刻。大家各自将禮物拿出,其中最貴重的,便是趙笑語送出的一雙球鞋。
萬惜認得,那是寧恒最喜歡的牌子。
旁邊有來自競賽班的一個滿臉痘痘的男生在起哄:“哇哦,真有心啊,這雙鞋全球斷貨,很難買到的,如果有女生送我這個,我馬上讓她當女朋友……啊!誰踩我?”
痘痘臉男生疼得怒火中燒,轉頭卻看見罪魁禍首周瑤草笑靥如花:“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
痘痘臉男生骨頭都酥了,當即表示沒事。
踩斷他腿都沒事。
痘痘臉男生是沒事,不過原初樂的臉更黑了,他回到沙發上坐下,開了罐啤酒,自顧自喝着。
寧恒将禮物一一接過,禮貌道謝,雖然表面功夫做得不錯,但看得出興致缺缺。
他将目光投向萬惜:“你的呢?”
珠玉在前,怕被對比得慘烈,萬惜不太好意思拿出自己的禮物,正準備撒謊說自己忘記帶了,回去補上,誰知原初樂從沙發旁的地板上提起了一個精致包裝袋,是有名的運動品牌。
“是這個吧?”
原初樂依稀記得這個袋子是萬惜始終放在腳邊的,理所當然以為這就是她提來要送給寧恒的生日禮物。
萬惜正要解釋說禮品袋裏裝的不是生日禮物,但那禮品袋卻非常善解人意,不勞萬惜費心,自己對衆人解釋了。
萬惜來之前,有人将啤酒灑在了地板上,地板是濕潤狀态。那禮品袋底部浸了水,本身就脆弱不堪,此刻被原初樂提到半空,忽然底部破裂,裏面的東西“嘩啦啦”全掉落了出來。
哦,對了,萬惜裝的日用品,是兩大包衛生巾,還有一套三冊裝的《霸道王爺愛上我》的少女漫畫。
衆目睽睽之下,萬惜覺得自己更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寧哥哥明天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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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包房內非常安靜, 落針可聞。
當人遭遇到異常的難堪時,臉皮會發麻,仿佛有無數根銀針在紮似得。
就如同萬惜此刻的感受。
原初樂秉持着自己惹的事, 得自己解決的原則,不惜将自己審美往陰溝裏帶:“哈哈哈,這書看着很有趣啊, 萬惜你看完記得借我。”
原初樂原本是想逗個趣,可惜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十七八歲的男生,見到衛生巾這個東西不由得尴尬, 也沒理解到原初樂的良苦用心,面皮都還是僵着。
萬惜也只得硬着頭皮走過去, 将衛生巾撿起, 用力塞|進了自己那鼓到不行的背包裏。
而那三本少女漫畫, 則擲入了原初樂懷中。
祝福原初樂求仁得仁吧。
洗手間向來是個逃避的好地方,萬惜收拾好後便溜出包房趕赴女洗手間, 想自我冷靜下。
但趙笑語居然也跟了上來。
女洗手間在走廊角落裏,萬惜不得不跟她同行。
趙笑語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廁所, 路上不停搭着話:“聽說你是寧恒高一時的同桌對吧?”
萬惜點點頭,總覺得趙笑語應該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
“寧恒當時應該對你也挺好的吧,他這個人, 雖然看着外表冷,可接觸久了,其實還挺有人情味的, 問他再多問題,他都能耐心幫忙解答。不像競賽班其他人,總是藏着掖着。”
“哦。”萬惜這次用的是鼻音,有些沉。
懂了, 意思就是寧恒經常耐心給趙笑語講題,兩人關系不一般。
“他已經被保送北大數學系了,真羨慕。不過沒關系,我決定也報考北大,以後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念同一所學校。”
萬惜這次沒了動靜,連個鼻音也沒給。
“我呢,其實并不算是競賽班裏最聰明的,但卻是最努力的。只要我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總能做到。”
此時,兩人并肩而行。萬惜看不見趙笑語的表情,只覺得那聲音悠悠揚揚,頗有深意。
萬惜停下了腳步,趙笑語也跟着停下。
趙笑語看着萬惜轉頭,側眸望向自己。走廊燈光昏沉迷離,映得人五官輪廓都稍顯模糊,可萬惜的那雙眼,像是秋夜的湖面,黑,冷,清澈。
平直且洞察人心。
“下定決心做的事,總能做到嗎?……真巧,我也是呢。”她說。
兩人都打着啞謎,那謎底就是寧恒。
“你确定自己還要上洗手間嗎?或者只是走錯了方向?”萬惜提醒。
趙笑語将眼內滾動的情緒完美掩下,只言不語,回身走人,與緊随而來的周瑤草擦肩而過。
其實三個女生,沒一個真正想去洗手間。
周瑤草和萬惜來到樓梯間清醒腦子。
“我要有你的武力,肯定就把她拖廁所裏拿武器暴揍一頓。”周瑤草眨眨眼。
萬惜仔細思考了下,覺得廁所裏的武器好像也只有翔。
那畫面太美,還是別想了。
“我剛找競賽班的人旁敲側擊打聽了下,說趙笑語平時是愛跟着寧恒,但她比黃湘君的段數高,都是以同桌加朋友的身份來掩飾,寧恒好像也沒當回事。”周瑤草提醒:“趙笑語成績挺好,指不定還真能上北大,到時候四年時間,他們朝夕相處近水樓臺,那就危險了。我說,你可得看着點。”
走廊兩側整排都是包房,偶爾有人推門關門,不同的音樂聲,驟然響起,又陡然被剪斷,讓人生出突兀的頹然。
“這山高路遠的,怎麽看。”萬惜覺得鬧心。
周瑤草估計是跟原初樂吵了架,心情也不太好:“等會他們要去吃宵夜,我就不去了。”
萬惜點頭:“好,等會我跟你一起走。”
結果沒能等到ktv這一趴結束,周瑤草就和原初樂鬧翻了。兩人本是在包房外說話,但也不知怎麽的,竟吵了起來,周瑤草直接沖進包房,拿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原初樂沒有去追的意思,只鐵青着臉回到包房,躲角落裏,拉開罐啤酒揚脖子就灌。
衆人被這一變故吓住,歌也沒人唱了,包房內只剩音樂節奏聲還倔強地響着。
“沒事,你們接着玩吧,我去照看周瑤草。”萬惜說着便直接背起自己的大背包跑出了包房。
可在包房門前沒能跑幾步,萬惜的手腕便被一只大掌給抓住。
掌心潔淨幹燥,指尖有薄繭,不消說,就是寧恒。
“幹嘛呢?還有兩小時就是我生日了。”寧恒眉眼裏壓着不滿。
“我怕周瑤草出事,我去看看。”萬惜解釋。
寧恒沒立即答話,他只低垂着眼,睨着萬惜,眼眸深黑,黑得似乎蘊出了嘲諷:“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謊時,眼睛眨得很快?”
寧恒已經很久沒對她露出過這種清冷态度了,萬惜見了,心上像是忽地被無形大掌捏|了下,有些酸澀。
兩個人關系越近,越是容易無所顧忌地傷到對方。
如同貼合在一處的兩只手,中間就算是落了顆微小塵粒,也會因為摩|擦而硌出血痕。
萬惜動了氣,也懶怠再裝,直接道:“哦,那我改個答案,我不是去追周瑤草,我是回家。”
其實仔細說來,寧恒并沒有什麽大錯。
但萬惜就是覺得鬧心,她本以為兩人之間的關系是四平八穩,完全沒料到忽然就竄出個趙笑語,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再加上這個趙笑語是處處都壓她一頭,還設定好了未來近水樓臺那一出戲,讓萬惜想着就是無名火起。
再在這待着,她得氣出個五勞七傷。
聞言,寧恒眉眼間像是瞬時罩上層寒霜,他正要說什麽,忽然包房門打開,趙笑語拿着手機站在門口,伸出個腦袋:“寧恒,他們在問,去哪吃宵夜。要不去我們上次吃的那間李記海鮮燒烤好不好,我來定位置。”
聞言,萬惜肺有點漲。
啥意思,兩人什麽時候連海鮮燒烤都吃上了?
寧恒仍舊拉着萬惜的手,那手緊|捏着她手腕,血液流通不暢,萬惜指尖開始發麻。
寧恒始終沒接話,而趙笑語端的也是副好脾氣,就在那候着。
最後還是萬惜熬不住這沉默,朝着趙笑語道:“定位置去吧,我替我前同桌答應了。”
吃,你們倆繼續吃,吃出個痛風套餐吧。
這話聽在趙笑語耳裏,似乎有點宣告主權的意味。聞言,她面色稍僵,白皙肌膚顯出了凝膩。頓了頓,再沒說什麽,直接退回了包房裏。
可這話聽在寧恒耳裏,卻是另一番味道。
那“前同桌”三個字,聽着就像是“前男友”似地。
頗有點絕情斷義的意思。
“真要走?”寧恒下颚線條繃着,硬朗而銳利。
萬惜點頭。
寧恒繼續盯着萬惜,黑眸深不見底,最終,他放開了手。
“行,走吧。”
他轉身走進了包房,那身影也夠絕決。
萬惜總覺得,他那話的意思是——“走了就別回來”。
///////////////////
萬惜給周瑤草打了電話,得知對方已到了家,萬惜也就自己回家了。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竟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配着寂寥街景,竟有些冷清。
到家時已是十一點過,家裏人都睡了,萬惜輕手輕腳去洗了個澡,返回房間,直接關燈睡覺。
明明身體疲倦,可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着。
秦雲觀的那番話,周瑤草的那番話,全都打堆擠在她腦子裏,吵吵嚷嚷,鬧得整個腦門都發了熱。
想來想去,終歸也就是一個“怕”字。
她和寧恒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動不動就是幾個月不能見面。原本想着每天都有發短信或者通電話,足可以彌補空白。可怎麽也沒料到,他生活裏有很多事是無法通過每晚的一兩句對話參與的。
就像是那家李記海鮮燒烤店,她從來沒去過,也從沒聽他提起過。
這讓萬惜感到陌生和隔閡。
可她又能說什麽呢?他們什麽關系也不是,也許在寧恒心裏,她和趙笑語就是同樣的地位。
不對,人家趙笑語同桌時間還是她兩倍呢。
萬惜用棉被捂住頭,低低地叫了聲,發洩着心裏的煩亂情緒。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忽然屏幕發亮,并伴随着震動的聲響。
萬惜心頭微動,忙起身查看,發現是寧恒發來了短信。
短信內容言簡意赅。
寧恒:【下來。】
萬惜眉間跳動,忙跑到窗邊,悄悄掀開窗簾的一角向外查看。
窗外,雪花如柳絮飄灑,地上堆了厚實積雪,天地白茫茫一片,
一個高挺身影伫立在雪地裏,隔得很遠,面目模糊,只看得清那雙黑眸,亮如寒星。
該不會是來打架的?
萬惜心跳如雷,一時不知是不是該裝睡。
但緊接着,又一條短信來了。
寧恒:【別裝沒看見,你房間窗簾動了。】
萬惜有時候是真恨寧恒這麽聰明,她只能硬着頭皮回複。
萬惜:【有話明天再說吧,我睡了。】
寧恒:【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萬惜吓得渾身汗毛都要炸了,還能這樣?簡直犯規啊!
寧恒說到做到,他踩着雪,三兩步便來到了萬家的鐵門前,手放置于門鈴上,作勢就要按下。
就在那瞬間,萬惜回複了短信。
萬惜:【來了!】
寧恒垂眸望着手機,喉結滾動,眼裏壓着輕笑。
作者有話要說: 寧哥哥:你祖宗還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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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害怕寧恒真的按下門鈴, 萬惜衣服也來不及換,穿着睡衣,外面罩着件長款羽絨服就跑了出來。
因為擔心被兩家大人給發現, 萬惜直接将寧恒給拉到前面三岔口處喂野貓的小巷子裏。
這一路上,萬惜心裏都設想着怎麽跟寧恒酣暢淋漓,轟轟烈烈吵一場。
可真當站在巷子裏時, 她卻什麽話也不想說了,只一味低着頭,用棕色短筒雪地靴踩着積雪。
那白雪踩上去, 吱嘎作響,剛踩實了, 又用腳尖踢松, 光聽着聲音就覺得冷。
仿佛腳下千踩萬踏的不是雪, 而是寧恒。
黑沉夜空裏,雪花紛揚落下, 如鵝毛,如柳絮, 有那麽兩片直直鑽入萬惜頸脖,涼飕飕地,凍得她整個人一激靈, 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縮了脖子。
天上有月,地上有雪, 雪上有模糊黑影,黑影朝着她伸出手。
随即,一條剛取下的淺灰色圍巾套在萬惜頸脖上。圍巾是羊絨的,柔軟舒适, 染着寧恒的體溫。
萬惜還是微垂着眼,看着寧恒那骨結分明的手在自己頸部擺弄,将圍巾不松不緊地打了個結。
熱意重新氲上她的身體。
“我的生日禮物呢?”寧恒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清越明晰。
“丢了。”剛被他威脅了一道,萬惜心裏還有氣,故意冷着聲:“還有事?沒事我回去了。”
萬惜說着就要走,但寧恒卻擋在她面前。
她還是不看他,只低垂着頭,頭撞在了他胸|膛上。少年的胸|膛,看似清瘦,實則緊實有力。
萬惜不信邪,再次往左邊走去,寧恒卻像是能看穿她的想法,提前一步擋在前方。
接下來,她不論往哪個方向,他都會上前擋住,就是不讓她離開這條巷子。
小巷地上全是積雪,潔白的雪,被他們踩得淩亂。
兩人一時竟分不清是在賭着氣,還是鬧着玩。
寒冬臘月裏,衣服穿得厚實,兩人左跑右攔的,呼吸變得急促,鼻端口中有白色霧氣。
這到底是幹嘛?大半夜的沒事轉圈玩?
萬惜停下,想要發火,可那火到了臨界點,總會被頸脖上那條他給自己戴上的圍巾給吸去熱度。
就在這時,寧恒手機忽然響起,打破了小巷內的寂靜,他邊攔着她,邊接聽着。
萬惜隐約聽見,對方似乎是原初樂,好像是在叫寧恒去吃宵夜。
“不來了,你幫我招呼着吧,到時候找我報賬。”寧恒懶懶應道。
寧恒就站在萬惜面前,兩人靠得很近。
半年沒見,他已高出她大半個頭。她平視着前方,視野裏恰好對上他的頸脖。
他的圍巾給了她,頸脖處空蕩蕩的,有鋒利的喉結,隐約還可看見精瘦的鎖骨,每一處,都是男|性的氣息。
“我去哪?還能去哪?當然是哄她來了。”寧恒的聲音,清冽又慵懶,有着吊兒郎當的不正經,又帶着點自嘲的無奈。
他說話時,帶動着喉結滾動,不知為何,她越看越覺得熱。
萬惜幹脆低了頭,單只看着雪地上他們兩人的影子。
影子挨得很近,像是疊在了一起。
頭頂上方,又響起了寧恒低低的笑聲,那笑似乎是從他胸臆上竄到喉間,帶着深意:“不哄怎麽辦?跑了你賠啊?”
他像是對着原初樂說的,又像是對着萬惜說的。
也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萬惜,她耳尖逐漸紅了起來。
雪繼續下着,雪花晶瑩透明,落在她黑發上,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覺得冷。
寧恒挑眉,眼尾弧度卻是柔和的。他左手拿着手機,右手自然地掀起萬惜羽絨服的帽子,蓋住她的腦袋,幫她隔絕了雪花的冷意。
“不說了,還要繼續哄呢。”寧恒挂上了電話。
雪還在下着,落在羽絨服帽子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萬惜有點迷糊,分不清那聲音究竟是雪落,還是心跳。
他倏然彎了腰,直視着她,那雙眼清亮又深邃,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終于笑了?”
要到這時,萬惜才意識到,自己嘴角是上揚的。
她推了他一把,他卻紋絲不動,繼續彎腰盯着她,固執地問道:“我禮物呢?”
“你有人家送的鞋還不夠嗎?”萬惜道。
這話是在心頭憋了整夜,所以酸得可以。
寧恒眼裏倏然閃過一絲清明,像是終于醒悟了她今晚的異樣。
他直起身,雙手插兜,整個人徹底舒展開來,像是一棵迎風招展的小白楊樹。
一棵得意的小白楊樹。
“原來如此。”他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亂想什麽呢?”萬惜心思被識破,渾身都發紅。
“哦,我亂想什麽了?你說說看。”寧恒憋着笑,那笑痞得很,也勾人得很。
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萬惜得窘死過去,她只能轉移話題。
“不就是禮物嗎?你閉眼。”萬惜命令。
“別玩我啊。”寧恒警告。
他覺得以萬惜的性子,指不定會趁他閉眼時塞團雪進他脖子裏。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閉上了眼。
黑暗裏,所有的感官都放大,寧恒臉頰上忽然有了溫熱的觸感,是屬于她的體溫。
寧恒猛然睜眼,看見了抹金色。
是金牌。
萬惜從最開始,便決定将自己人生中第一塊金牌送給寧恒。所以即使剛才再生氣,她在下樓時,也還是匆忙地将金牌挂在自己脖子上,塞在保暖衣裏。
“金牌可以吸金牌的,送你了,七月你帶着它去,把IMO金牌贏回來。”
萬惜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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