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勇奪第一

于路怎麽也沒想到,金南山願意收自己為徒,他覺得他要是想收徒,也應該是海軒這種天賦的徒弟吧。

金南山收于路而不收海軒為徒,是因為海軒從小就接受比較系統的專業訓練,他在廚藝上已經有了自己的心得與成就,差不多自成體系了,金南山自認為自己沒有多少可以教給他的。之前與于路聊過,發現這小夥子的想法很對他的胃口,應該是個很踏實的人。他做的魚片粥,滑嫩細膩,清香怡人,刀工火候都把握得還不錯,只學了不到一年的廚藝,就已經有這樣的水平,說明也是很有天賦的,又加上海軒有意推薦,金南山才同意收他為徒。

秦衛斌看看師父,又看看于路,眼裏說不出的嫉妒與不滿,當初他去找師父拜師學徒,那是整整給他打了一年的小工,才獲得他的首肯。如今這小師弟入門,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入門了,回頭得好好調教一下這小子,讓他清楚清楚自己的身份。

金南山喝着粥,這才開始詢問于路的情況:“叫于路是吧?你在海小子手下做事?”

海軒笑了起來:“金老,是我在于路手下做事。他是我老板,我是他的大廚。”

金南山詫異地看着海軒,于路連忙說:“沒有,沒有,店是我和阿海兩個人一起開的,他主廚,我跟着他學廚藝。”

金南山有些意外地問海軒:“你爺爺的店呢?”

海軒說:“我沒管,我一個叔叔打理着。我打算自己創業,将來把我們的海霸王經營成跟您當年的餐館一樣,叫人一提起來就念念不忘。”

金南山聽見海軒這麽說,笑得非常開心:“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很好的。可惜啊,我那個店後來沒人接手,關門了。”這大約是一個遲暮英雄最遺憾的事,當年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偉業最後因為後繼無人而黯然謝幕,為世人逐漸遺忘。

秦衛斌說:“師父,你的店不是我幫你繼續開起來了嘛,現在這南山會館,也是你的啊,怎麽能算關門呢。”

金南山擺手:“這你的店,不是我原來的店,我們的經營理念都不一樣,我賣菜,你賣服務。成天整那些虛的東西,你再這麽下去,關門是遲早的事!”

秦衛斌又被師父當着新收的小師弟訓了,心裏有些不高興:“我的經營理念并沒有不對,現在什麽年代了,人不光是填飽肚子,更注重精神上的享受。”

“享受個屁,來飯店就是吃飯的,舌頭都沒滿足到,談什麽享受?”金南山毫不客氣地批評。

秦衛斌說:“我們會館的菜又不難吃,雖然沒有達到師父你出神入化的水平,但是不會比其他酒樓的水平差吧,阿華和阿富都是技師,還有一大批高級廚師……”

“技師又不能吃,你到底有沒有去吃過他們做的飯菜?”金南山說。

秦衛斌說:“我當然吃了,他們的水平絕對在中上檔次了。”

金南山說:“你不跟他們打招呼,臨時過去,檢查他們做的飯菜,你就知道你這會館的真實水平了,看我有沒有故意貶低他們的能力和水平。”

秦衛斌不說話了。

金南山又說:“你不要把會館生意不好歸結于經濟不景氣,現在賺錢的飯店到處都有。于小子,海小子,你們說說你店裏一個月賺多少錢?”

于路和海軒都沒想到金南山會問這個問題,要跟他們亮老底嗎?他倆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回答,然後嘿嘿尴尬笑了起來。

金南山也覺得自己問得太直接了,便說:“那就說說你們店裏的經營狀況吧。”

于路想了一下:“我們店上座率在150%以上。”

金南山鄙夷地看着秦衛斌:“你店裏的上座率呢,有兩成嗎?”

秦衛斌說:“每個店的利潤率不一樣,我這裏是高檔次高消費。”

“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再這麽下去,你這兩成的顧客都要沒了。不要整那些虛的,還是老實地把飯菜做好,這樣才能維持下去。我吃好了,于小子和海小子陪我散步去,幫我把招財牽上。”金南山說着放下碗筷,慢慢站了起來,于路趕緊伸手過去扶着。

他還在想招財是誰,金南山出聲叫了一聲:“招財。”外面傳來了狗叫聲,于路明白過來,原來是外面拴着的那只黑色大狗。

于路看着那只大耳朵黑狗:“師父,這就是招財?”

張易偉“噗”一聲笑出來,這麽威武的拉布拉多居然有一個這麽土的名字。

金南山說:“對,以後每天要幫我遛狗,它一天至少要出去跑一個小時。”

于路看看招財,又扭頭看着海軒,呲牙小聲地問:“它不兇吧?”招財是條純黑的拉布拉多,除了兩只棕色的眼睛略顯差異,根本都看不清它的表情,讓人捉摸不定。

“拉布拉多是很聰明的狗,你對它好,它就能感受得到。”海軒倒是很了解狗,他看出來招財是條很溫順聰明的狗,走過去捏了捏狗耳朵,拍拍它的腦袋,然後解開了它的鏈子,遞給于路,“多跟它培養下感情。”

招財被解了鏈子,走到金南山腳邊嗅了嗅,用身體蹭了蹭他的腿,金南山拍拍招財的腦袋:“是的,招財很聰明,平時沒人陪我,就它陪着我。于小子你給它換條牽引。”

于路依言做了,他以前也養過狗,不過都是土狗,從來不拴,随它撒歡兒到處跑,不像這寵物狗,每天還得專門陪它去玩。于路又想起金南山的話,要給他做兩個月的飯,他如果去他們那兒,那倒還好,接到自己家裏住,或者安排住在迎旭酒店裏,怎麽都方便,但若是在這邊不過去,自己豈不是要留在這邊了?想到這裏,他擡頭看了一眼海軒,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張易偉很喜歡狗,便幫于路一起遛狗。招財被套了一天,如今得了自由,特別興奮,撒開四肢狂奔,它體型很大,起碼有五六十斤重,沖起來力度很大,拽着于路直往前奔,于路幾乎拉不住,只能被它拖着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它的腳步,張易偉在一旁樂得哈哈大笑。

海軒在後頭陪着金南山慢慢走:“金老,招財平時不是您遛的吧。”

金南山說:“我哪兒遛得了它,都是保安阿全幫我遛的。”

“金老跟我們回去,還是讓于路留在這裏?”這個問題是海軒最關心的,這關切着他和于路接下來是不是要兩地分居。

金南山說:“讓于小子先在我這裏待一段時間吧,我先考察下人品和脾氣,然後再說別的。”

海軒說:“于路的人品和脾氣是沒得說,金老你知道我是怎麽遇到他的吧?我是因為一次意外,大難不死,受了傷,被他救了……”接下來海軒把自己和于路相遇相識的事說了,又說了于路背負亡父的債拉扯弟弟和侄兒的事。

金南山點頭:“難怪你會去xx這個小地方開店,我說再怎麽想自己創業,也不至于跑到那邊去。這麽說來,他還算是個有擔當的人。”

“絕對是。他是個很踏實努力的人,也有天賦,否則我不會推薦他。”海軒看着前面被招財拖着毫無辦法的于路,笑意蔓延到了眼中。

金南山說:“我以為你要自己跟我學的,沒想到會推薦他。”

海軒說:“他學跟我學都是一樣的,不過比較起來,他更像白紙,應該更适合金老胃口。”

“那等你們比完賽,他就留下來吧,老頭子我正好孤單,有個人陪着說說話挺好的。”金南山說。

海軒還是想游說一下:“金老就不能去xx,就住我們家,家裏還有于路的弟弟妹妹和侄兒,把招財也帶過去,一大家子特別熱鬧,而且房子就在海邊,金老不想每天去海邊散步嗎?”

金南山帶着笑容看一眼海軒:“你跟他們住在一起?”

海軒嗨了一聲:“你說我孤家寡人的,自己一個人住多沒勁,他們都拿我當家人,住在一起熱鬧溫暖,多好。”

金南山笑着沒說話。

海軒依舊不遺餘力:“金老不想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嗎?”

這點簡直戳到金南山的心窩子裏去了,老人活了快九十年,最遺憾的就是不能兒孫繞膝,不過他還是很鎮定地說:“別急,會有時間去的。”

海軒知道自己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接下來就要看于路的表現和老人的意願了。

散完步遛完狗回來,晚上的比賽也開始了,于路陪師父一起去看比賽,海軒說他有點事去辦,沒跟他們一起去。

海軒去找秦衛斌了,他今天明顯感受到了秦衛斌的不滿和敵意,覺得有必要把矛盾盡量化解一下,畢竟接下來的時間于路要獨自留在對方的地盤上,萬一對方不安好心,給他吃苦頭,給他使絆子,自己就鞭長莫及了。

秦衛斌見到海軒,冷冷的說:“我沒空,請回吧。”

海軒笑笑說:“秦老板沒必要這麽對我們這麽冷淡,我們又不是你的仇敵,現在連競争對手都算不上。”

秦衛斌冷哼了一聲:“現在不是競争對手,将來呢?”

海軒笑道:“将來的事我就不好保證了,如果真成了競争對手,咱們也是各憑本事吃飯。但是我可以保證,于路絕對不會打着金老的名頭去宣傳經營,這點你大可以放心。而且金老的財産當初是怎麽安排的,以後還是怎麽安排,于路不會染指。”

秦衛斌說:“他的事你說了算?”

海軒颔首:“這是他讓我轉達的意思。我們需要的,只是金老的廚藝。老人遺憾沒有人能顧好好傳承他的手藝,你我都算是手藝人,應該能理解這種心情。現在他願意教,我們難道不該滿足老人的心願?”

秦衛斌沒有說話,因為金南山不止一次跟他感喟自己後繼無人。他也深知自己并未将師父的手藝完全傳承下去,更別提發揚光大了,但他并未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他自己能做多少就是多少,沒能好好傳承,那是師父自己的責任。他覺得自己沒做好,那就自己去找人傳承。但如今師父招了一個徒弟,他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那麽豁達,他擔心這個小師弟會搶了他的風頭,奪了他的飯碗,分了原本屬于他的財産。

海軒說:“我理解你擔心同門競争的心情,但是在那之前,秦老板更應該關心如何在與其他飯店的競争中生存下來。如果我猜得沒錯,南山會所應該是在虧本經營着。”

秦衛斌沒有說話,南山會所連年虧損,他現在為了面子在死撐着:“那你覺得我該如何止損?”

海軒說:“要不停業整頓,重新開張,要不就轉型。做飯店,廚房的事一定要用心,不能馬虎應付。如果你在這裏吃到的第一頓飯是柴得咬不動的鵝,鹹得沒法入口的鹵汁,你第二次還會來嗎?”

秦衛斌沒有說話,許久才冷冷地說:“你能保證于路不會從我師父那裏分去任何財産?”

海軒說:“錢財房子之類的于路根本不需要,這些我們會掙。”

秦衛斌說:“你憑什麽替他保證?”

海軒看着他說:“海極鮮你知道嗎?”

秦衛斌點了點頭:“聽過。”提起海極鮮,愛吃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更何況是業內人士。而且海極鮮最近在籌備上市,媒體報道過不止一回了。

海軒說:“海極鮮是我爺爺創辦的,我是海極鮮最大的股東,于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覺得我說的話可靠嗎?”

秦衛斌看着海軒,過了好一會兒,點頭:“行,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難怪那個時間師父會問起他爺爺的店,看樣子師父也早知道海軒是海鴻的孫子了。

海軒說:“接下來的時間,于路要在這邊照顧金老,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海軒從秦衛斌那裏出來之後,直接去賽場找于路,比賽還沒進行到評委階段,金南山等得不耐煩,回去歇着了。海軒把于路也拖了回去,在酒店的床上和他耳鬓厮磨,抱着他一刻也不舍得撒手。

于路說:“你老抱着我幹什麽,比賽也不讓我看,我想知道今晚比賽的情況怎麽樣了。”

海軒将他壓在身下,抱緊了他的腰,用鼻子蹭他的脖子:“不用看,也沒人會超過你男人。”

“真是自大狂。”于路哈哈笑起來,“你好歹讓我去洗個澡吧,我今天遛了狗,跑得全身都是汗。”

“一起去洗。”

于路笑:“你今天怎麽跟阿冰似的,這麽粘人。”

“因為過兩天我們就要分開了。”海軒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于路身上,悶悶地說。

于路笑不出來了:“師父不願意跟我們回去?”

海軒說:“我勸了,沒用,他非要考驗一下你。你要加把勁,早點把老頭子接過去。”

于路緊張起來:“考驗我什麽?”

“不用緊張,做你自己就好了。老一輩人,收徒弟比較注重人品,你用心點就好了。”海軒摸摸他的背。

于路松了口氣:“那我要先回家一趟,跟弟弟妹妹們說一聲吧?”

“不用了,我跟他們解釋就好,我怕你回去了,就不想讓你過來了。我有空就過來找你,開車很快的。”

“我不在家,店裏就你一人操心了,肯定很累,別總開車過來,不安全。”于路雖然也想見海軒,但是他更擔心海軒的安全。

“我偶爾過來一下,不天天來。”

兩人進了浴室,于路要脫衣,海軒制止他:“別動,今天我幫你。”

于路只好停下動作,看着海軒,海軒幫他脫了衣服,又跪下去,幫他解開牛仔褲,連着內褲扒下來,湊過去,吻了吻草叢中靜卧的小鳥。于路趕緊伸出雙手遮住:“別,還沒洗呢。”

“不髒。”海軒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站起來,脫了自己的衣服,打開水龍頭,讓溫水溫柔地從頭頂淋下,他用手輕揉着于路的頭發,“有點長了,明天去理個發。”

于路閉着眼睛:“一起去。”

“好。”

海軒将洗發水擠在于路頭上,張開五指替他按揉着,就像小時候奶奶替他洗頭那樣。于路心底湧起一股奇異的感受,自己正被海軒無比溫柔珍愛地對待着,他的心柔軟得化成了一灘水,他覺得自己心中的愛意洶湧地奔湧出來,很快就淹沒了他的頭頂。他喉頭滑動了一下,伸出手,摸到對面男人的腰,伸手環住了,用力抱緊,身體和他貼在一起。

海軒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用臉頰蹭了一下于路沾滿泡泡的頭發,溫柔地問:“怎麽了?”

于路怕肥皂泡流到眼睛裏,始終都是閉着眼的,他眼前一片漆黑,全世界只有這個男人的身體可供他依附,他說:“一會兒我幫你洗頭。”

海軒的手重新動起來:“好。”

于路的頭洗完之後,海軒蹲了下來,于路跪在他身後幫他洗頭,海軒只覺得電流從于路的指尖經由頭皮直通心髒,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理解了于路為什麽會要幫他洗頭,不是沒有人幫他洗過頭,但是愛人為他做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這種感覺比做愛更讓他覺得甜蜜滿足。他沙啞着嗓子說:“以後我每天都幫你洗頭,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于路輕柔地抓着海軒的頭皮,讓他的短發從指縫間掃過,勾起了嘴角:“好。”

在海軒的計劃中,今天晚上應該是從浴室做到床上、床上做到浴室,這樣才能纾解他們即将面對的分別之苦,然而因為這一出洗頭的溫柔缱绻,讓他竟覺得無比的心滿意足,所以兩人最終什麽都沒做,只是彼此擁抱着,肢體交纏着相擁而眠,仿佛做愛會破壞這種美好的感覺一樣。

最濃的愛意,不是來自身體上的快感,而是靈魂上的契合。海軒臨睡之前模糊地想到,他頓覺他們的愛情升華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海軒發現自己晨勃的利器正抵着另一具溫暖的身體,他的欲望也跟着一起呼啦啦地全都蘇醒過來了,想起昨晚臨睡前的升華,不由得勾起嘴角,升華過後的愛情更需要用身體上的快感來證明對不對,于是翻身趴在于路身上,開始做昨晚沒有做的事情。

于路被他騷擾醒來,經過充分休息的身體輕易地被挑動起來,他的理智還殘留着:“別鬧,今天還要去看比賽。”然而這抗議的意志相對于熊熊的欲火來說,簡直是太無力單薄了,下一秒,就被席卷殆盡,沉入了欲望的深淵,屋子裏只剩下了啧啧的輕吻聲和急促的喘息聲,滿室旖旎。

他們趕到會場的時候,上午的第一輪比賽已經快結束了,評委正在點評,金老爺子依舊坐在演播廳邊上看比賽。看見他們兩個,皺着眉頭說:“太懶了!”

于路羞愧難當,第一天就給師父留下這麽糟糕的印象。海軒面不改色地說:“金老,我們沒睡懶覺,我和于路去市裏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市場,以後于路好給你買菜做飯。”

金南山臉色緩和了一些:“我平時的菜都直接從店裏拿的,不用去買。”

于路趕緊說:“以後師父的菜我來負責。”他自己也要吃的,總不能還占會所的便宜,師父教他不收學費,自己負責夥食是應該的。

金南山看他一眼,沒有反對:“那就交給你了。你今晚就搬到我那裏來吧,房間你自己去收拾一間。”

海軒連忙說:“金老,不如幹脆等比完賽再搬過去吧,明天還要進行團體賽,我們幾個在一起也比較方便溝通。”

金南山點了點頭:“也可以。”

第二天的比賽打分比第一天高了不少,上90分的也多了不少,不過依舊沒人超過海軒的分數,有一個差一點就追上了,得分是94.5分,比海軒低了0.1分。于路覺得,要是海軒今天比賽,得分應該會更高才是。

個人賽結束之後,組委會為前十名的優勝者頒了獎,海軒将以本市第一的成績去參加省裏的複賽。而東道主南山會館的廚師沒能出線,盡管評委的打分其實還是照顧了,他們失去了個人賽的資格,秦衛斌決定,接下來的團體賽,他要親自出馬,要盡力挽回剛剛失去的榮譽。

個人賽的成績是屬于個人的,可以參加十大名廚評定。團體賽的成績則是代表了參賽單位,參加百大y菜名店評定。兩者并不相沖突。當然,個人成績如果好,自然也會為參賽單位争得榮譽。

團體賽抽簽是在個人賽頒獎結束之後,于路去抽的,他抽到了66號,一個非常吉利的數字。一切就等比賽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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