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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丁毫無預兆地卸下了族長之責,并讓烏特當代理族長,許多成年的雄性們都無法接受。論實力,烏特不及巴赫爾,而且烏特是巫師大人的兒子,按照傳統,絕對不能做族長。更何況今天這件事根本就是瓦拉大人做得不對。年輕人們對這件事的态度一致,部落沒有限制雲霄自由的權利。如果雲霄一定要和圖佐在一起,他們也不能幹涉。
而年老一些的獸人們則都認為巫師大人的決定是正确的。雲霄這樣的雌性當然要留在部落裏。雲霄和圖佐在一起的結果就是被圖佐害死,那為什麽要讓雲霄去送死,雲霄值得更安全的雄性。年輕人去勸族長冷靜,他們完全支持雲霄去找圖佐;年老的獸人們也去勸族長冷靜,瓦拉大人這麽做都是為了部落,身為族長怎麽可以這麽沖動。
吉桑是鐵了心的要離開,有瓦拉在的一天,他們一家永遠不可能安寧,他要和雲霄去找他的兒子。不想再惹吉桑傷心,康丁把族人們帶到他的茅屋裏,對大家解釋他為什麽要卸掉族長之職。十四年前,在伴侶和部落之間,他選擇了部落。這一次,在伴侶和部落之間,他不能再那麽自私。瓦拉也十分的生氣,他坐在房間裏,他的伴侶雷奧、外子梅倫和幾位年長的雌性在勸說他。
瓦拉自認自己沒有做錯,把雲霄留在部落,不管是對部落還是對雲霄本人都只有好處。為什麽吉桑就不明白!吉桑一定要看着雲霄死嗎!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康丁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抛下部落,抛下族人,瓦拉只覺得異常委屈。
“瓦拉,雲霄的事我去和康丁說。”雷奧心疼伴侶不被人理解。
瓦拉搖搖頭:“雲霄的關鍵不是康丁,而是吉桑。”
他站起來,從擺放巫師所用物品的祭臺下拿出一個獸皮袋子,雷奧馬上問:“你要去找雲霄?”
“我要讓他明白我不讓他去找圖佐是保護他。”瓦拉抱着袋子出去,雷奧急忙讓梅倫跟過去。
一道栅欄,隔絕了外面的紛亂。吉桑和雲霄開始準備晚飯。這一次康丁選擇了他,吉桑的臉上是遮不住的幸福,趙雲霄也很為他高興。奇羅回來了,帶回了一大捆的木柴,是用阿爸給他的麻繩捆綁着帶回來的。有了阿爸,奇羅的臉上是粉紅的幸福,為什麽是粉紅,因為臉蛋紅啊,又因為他的膚色比較深,看起來就是粉紅色了。
趙雲霄要給奇羅做紅燒肉,雖然粗糖快沒了,不過他不着急,“家裏”還有呢。坐在阿爸身邊看着阿爸做飯的奇羅突然看向了栅欄,吉桑立刻問:“有人過來?”
奇羅立刻竄到門邊拉開一點栅欄,然後扭頭低喊:“瓦拉大人過來了!”吉桑立刻站了起來,好似要上戰場的戰士。
趙雲霄伸手把吉桑拉坐回來,然後又拍拍身邊,奇羅回來坐下。沒一會兒,門口傳來瓦拉的聲音:“吉桑、雲霄。”
雲霄站起來去“開門”。拉開栅欄,雲霄側身,讓瓦拉和梅倫進來。瓦拉一進來就得到了來自吉桑的怒視,兩人現在是絕對的水火不容了。
淡淡看了吉桑和奇羅一眼,瓦拉道:“吉桑,我有話要單獨和雲霄說。”
“他聽不懂。”吉桑不動。
“我不想和你再起争執。你能和雲霄交流,我也可以,別忘了,我是巫師。”瓦拉擡出自己的身份。吉桑憤怒地站起來,趙雲霄出聲:“吉桑,你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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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喜歡圖佐,不管你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不想雲霄擔心,吉桑帶着奇羅出去了。瓦拉讓梅倫也出去,随後他拉上了栅欄,走到吉桑剛才坐着的那個位置坐下,然後把懷裏的獸皮包放在地上。雲霄也坐下,等着看瓦拉要做什麽。
瓦拉打開獸皮包,裏面是一塊塊石板。雲霄知道這裏的人記錄東西都是用這種黏土板,有點像古人類時期某些國家記錄事情的方式。瓦拉把一塊塊黏土板依次擺在趙雲霄的面前。然後指指第一塊石板,讓趙雲霄按照這個順序來看。
第一塊石板上有一枚染成紅色的月亮,月亮下是一只新出生的紅色的小野獸。趙雲霄明白瓦拉讓他看到是什麽了。這裏雖然沒有文字,但圖畫卻是栩栩如生。趙雲霄拿起第一塊石板,看了一會兒後他放下,拿起第二塊石板。一共有十塊石板。表達的意思就是紅月的夜晚出聲的紅色的雄性獸人是不詳的,會給族人和親人們帶來病痛、死亡、傷害等災難。只有把這個孩子殺掉才能換來安全。
這是上一任巫師傳到瓦拉手裏的。這樣的石板每個部落的巫師都有一份,都是巫師們世代相傳的。如果不是雲霄執意要和圖佐在一起,瓦拉也不會把石板拿給雲霄看,只有下一任巫師才有資格看這份珍貴的石板。
在趙雲霄放下最後一塊石板後,瓦拉說:“圖佐會,害死你。”他盡量說得很慢,希望雲霄能理解他的苦心。
面對瓦拉的執着,趙雲霄很無奈。從瓦拉的角度出發,瓦拉對他的态度和做法他就能全部理解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瓦拉這麽做也是為了他好。可是……要他如何和瓦拉解釋他根本就不相信這些呢?紅月的夜晚出生的紅色的孩子就算真的有那麽點靈異在其中,那也不表示圖佐就是“災星”,至少他和圖佐在一起的時候他過得很舒适很安全。在趙雲霄看來,圖佐最多只能算是返祖現象。如果他長了三只眼、六只手、兩個嘴巴,他可能還會相信災星一說。
趙雲霄的反應令瓦拉十分不解,難道他還不明白嗎?想了想,趙雲霄擡眼,說:“瓦拉,謝謝你的,關心。”
瓦拉蹙眉。
“我不是,這裏的,人。”趙雲霄指指那些石板,“這些,嗯,我,嗯,不介意,不介意的。”剛剛想起來這裏的“介意”怎麽說。
“你不害怕嗎?!”瓦拉驚訝極了。
趙雲霄搖搖頭,再次重申:“我不是,這裏的,人。我那裏,沒有,這個,沒有。”
瓦拉立刻問:“那你是哪裏的人?”
這可難住了趙雲霄,他用自己語言回答:“未來星。”
瓦拉聽不懂,那是什麽?趙雲霄用自己的語言說:“我來自于另一個世界,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我不在乎這些。”說了一串瓦拉不懂的話,趙雲霄用獸人通用語說:“我愛圖佐,就是,這樣。”
“你……”瓦拉找不出合适的語言再勸說雲霄了,他的腦袋裏不停地閃爍:【雲霄究竟從哪裏來的?】趙雲霄對瓦拉微微低頭行禮:“謝謝你的,關心,我只喜歡,圖佐。”
瓦拉的眉心緊擰,趙雲霄繼續說:“我不會,喜歡,別的,雄性。”
“你不相信我嗎?”瓦拉失望極了。
畢竟溝通還有很大的困難,趙雲霄只能用沉默來代替回答。
“吼——!”
突然一聲驚天的吼聲,瓦拉神色大變,立刻站了起來,而趙雲霄則是面露驚喜,他幾乎是跳起來沖到門邊拉開栅欄往外看。
一抹赤紅從天而降,部落騷動了,而趙雲霄卻彷彿又回到了他和雲火初見的那一面。視線模糊,趙雲霄拔腿就跑。
“雲火——!”
赤紅的野獸用他絕對強橫的身體沖撞開三四個變成野獸的獸人,直直地沖到雲霄的面前,瞬間變成人形,然後他緊緊抱住了撲到他懷裏的伴侶。當他們的身體相貼時,雙方都有一種心窩處被填滿的完整感覺。
“吼——!”
雄性獸人們全部變身,雲火一臉兇惡地以人形的形态發出了一聲可怖的獸吼。他猙獰的面容、恐怖的聲音都令獸人們無法控制地心顫。
趙雲霄根本顧不了周圍的人了,他的堅強在見到雲火的這一刻崩塌,用全身的力氣緊緊抱住雲火,趙雲霄委屈地大哭:“雲火雲火,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地丢下我,我很害怕,我很想你,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地丢下我。雲火雲火……”趙雲霄現代語和通用語交替,身體顫抖,情緒不穩。
“對不起,對不起……”雲火的兇狠瞬間變成愧疚,他擡起雲霄的下巴,彎身就吻了上去。兩人的唇在接觸的一瞬間就死死糾纏在了一起。雲火嘗到了雲霄的眼淚,更是恨死自己了。跑出來的康丁擡手制止族人們去攻擊雲火,年輕強壯的雄性獸人們全部化成獸形包圍住雲火,他們都沒忘了雲火送趙雲霄來部落那天曾說過如果部落欺負雲霄,他會殺光部落裏的所有人,包括雌性和幼崽。雌性們已經帶着幼崽躲回了家中,都害怕不已。
而抛開衆人因雲火出現的緊繃,整個部落裏靜悄悄的,所有人,包括瓦拉、包括康丁和吉桑都怔怔地看着那一對擁吻在一起的情侶。很多年輕的雄性獸人黯然傷神,雲霄果然只愛那個惡靈。
沒有人想要過去阻止兩人,這一刻,他們都覺得那兩個人是屬于彼此的,是不能被分開的。就是瓦拉都一時不知該怎麽辦。
雲霄仰着脖子很累,雲火短暫地退開把人抱到懷裏,然後又按住雲霄的腦袋吻住他。兩人吻得忘我、吻得激情、吻得四周的氣氛火辣辣的,吻得部落裏的老老小小們都不好意思了。
“圖佐……”吉桑的呼喚打斷了兩人。
雲火氣喘地放開雲霄,趙雲霄環緊雲火的脖子,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有羞赧,也有怕被丢下的不安。
雲火抱着雲霄轉身,壓抑地喊:“阿爸。”
“圖佐……”吉桑淚流滿面地走向兒子,雲火站在原地不動。走到兒子的面前,吉桑擡手,雲火遲疑了一下,還是微微彎下了高大的身軀。吉桑的手,摸到了兒子的臉,雙方的身體都明顯的震動。
“圖佐……圖佐……”吉桑失聲哭泣,用力抱住自己在外漂泊了十四年的孩子,他的哭聲令不少心軟的雌性們動容。
圖佐一手抱着雲霄,一手輕輕摟住阿爸的肩膀,赤目看向康丁,火焰升騰:“康丁、瓦拉,我說過,如果你們欺負雲霄,我會殺光這裏的所有人!你們違背了對獸神的誓言!”
吉桑猛地停止了哭泣,雲霄從他懷裏擡起頭。
康丁站在那裏,說:“是我沒有做到,我願意承擔違背誓言的後果。只是,你也要殺掉你的阿爸嗎?”
“吼——!”雲火放開阿爸和吉桑就要撲過去殺人,才不管那個人是他的阿爹。
“圖佐(雲火)!”
吉桑和雲霄同時出聲,趙雲霄更是死死抱住雲火。吉桑抓住圖佐的手,哀求:“圖佐,他是,他是你的阿爹。”
“他不是!”雲火不承認,這個世上,他只有阿爸和雲霄。
“雲火……”雲霄用力扳下雲火的腦袋,在他的臉上印了一個溫柔至極的吻,然後又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低低地說:“我們,回家吧,回家。”
雲霄的吻輕易地熄滅了雲火的怒火,單手又把人抱了起來。雲霄扭頭去找奇羅,然後找到了在角落裏站着的緊張不安的孩子,他招招手。奇羅立刻跑了過來。雲霄讓雲火把他放下來,但雲火不肯。終于抱到雲霄了,他不放。
“奇羅,叫,阿爹。”雲霄的話一出,全場皆驚。
奇羅很羞赧地低低地喊了聲:“阿,阿爹……”
雲火的感覺有點複雜,他低頭看着雲霄在大板板裏說要收養的孩子,很嚴肅地說:“獸形。”
奇羅一個激靈,在雲火絕對強勢的氣場下變成了獸形。雲火彎腰從獸皮衣服裏拎出小野獸放在了雲霄的懷裏。雲霄摸摸小野獸,在雲火的嘴上又印了一個獎勵的吻。而等于是被阿爸和圖佐叔叔抱着的奇羅,大大的獸眼裏馬上有了淚花,他好像在被阿爸和阿爹抱着。
“烏特!”
一聲慌亂的驚叫把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梅倫的身上,接着,他們順着梅倫跑動的方向看向了大門口,然後,人群又騷動了。
“烏特!”兩聲驚呼來自于瓦拉和雷奧。
滿頭血的烏特和巴赫爾回來了。梅倫撲到烏特身上當即就哭了:“你怎麽了!你怎麽受傷了!”烏特看了眼圖佐,悶聲說:“沒事,只是皮外傷。”
圖佐則很不給他面子地說:“我打的。”
“你為什麽要打烏特!”梅倫心疼死了。
瓦拉和雷奧跑到兒子面前,瓦拉先去查看兒子的傷。雲火冷冷地說:“我說過,你們欺負雲霄我會殺光你們所有人!”要不是急着看雲霄給他帶了什麽,烏特這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雲火抱着雲霄和奇羅,摟着阿爸就要走。康丁攔住他:“你不能帶走你阿爸。”
雲火的獸眼變化,那是他發怒的預兆。巴赫爾一聽急忙跑了過來:“阿爸!你要走?!”
吉桑兩難了,他想走,可是他又不能丢下康丁和巴赫爾。康丁開口:“你要帶你阿爸走,可以,但我要跟着。”
“不行!”雲火第一個不同意,他恨這個冷血的人。
巴赫爾第二個不同意:“阿爹!阿爸!你們要走?!留下我一個人?!”
雲霄拍拍雲火:“我的行李還沒拿。”
雲火立刻想起來雲霄的那個寶貝的包包還沒拿,他對阿爸說:“阿爸,你去收拾東西,我帶你走。”說完,他放開阿爸,抱着雲火和奇羅大步進了奇羅的茅屋。
雲霄可不僅僅是要拿他的挎包,雲霄給他的兩個包裹裏還有很多東西的,特別是鑽地鼠皮和恐龍皮,他還要給雲火做衣服呢。在雲霄的指揮下,雲火讓雲霄趴在他的背上,兩手利索地給雲霄打包。奇羅從阿爸的懷裏跳出來,乖乖跟在圖佐叔叔的身後。他還不是太敢叫圖佐叔叔阿爹,怕圖佐叔叔不喜歡。沒有雄性願意收養別人的孩子,特別還是雄性幼崽。
外面,巴赫爾要抓狂了:“阿爸!你要走?!”
吉桑猶豫了半晌,還是點了點頭:“我想以後,能經常見到圖佐……留在部落,我不可能再見到他了。我也不想以後部落裏出了什麽事,又怪到圖佐的頭上,不如和他,一起走。”
康丁攬住吉桑,對巴赫爾說:“阿爹已經,不是族長了。阿爹要,陪着你阿爸。”
巴赫爾狠狠抓了下腦袋:“那我怎麽辦!我也是你們的兒子!”
吉桑愧疚地摸了摸長子的臉,說:“巴赫爾,這二十多年,阿爸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接下來,阿爸應該去照顧圖佐了。如果你想阿爸,就來看看阿爸,阿爸以後,不會回來了。”
康丁也愧疚地說:“我不能離開你阿爸,巴赫爾,請你能理解阿爹和阿爸。”
巴赫爾不理解,他吼道:“你們走,那我也走!”
“巴赫爾!”一群巴赫爾的好朋友驚叫。尤其是巴雷薩,今天這件事幾乎可以算是他的弟弟皮耶爾引起的。他跑過來勸阻:“族長大人、吉桑叔叔,你們不能走!巴赫爾也不能走!”
康丁拍拍巴雷薩的肩膀,然後牽住吉桑的手回他們的茅屋收拾行囊。巴赫爾急躁地追過去,實在無法理解事情為什麽會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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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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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