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和加西亞做鄰居?昆汀覺得這日子簡直快要沒法過了。
每天早上5點準時被加西亞從被窩裏揪出來,再也不能睡懶覺;然後是每天必有的晨跑,一不留神屁股上就會多出一口溫柔的牙印。還要時刻提防着加西亞突然問西蒙的事,整天想着自己應該怎麽扯才不會露餡。
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個謊言才能圓回來,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昆汀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他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算了,先不管這些了,眼前最要緊的事情是怎麽能把三天後基地的軍屬連誼會給糊弄過去。
上次怎麽和加西亞說西蒙來着?
飛船墜落到紅狼星的時候,被西蒙救了,然後是日久生情……
對了,西蒙!
有救了!
昆汀眼前一亮,激動的一拍拳頭,終于見到曙光了。
他是行動派,做事幹淨利落,從來不拖泥帶水,他這樣決定了以後,當即點開了光腦上通訊錄裏西蒙的名字。
“喂。”電話另一端傳來西蒙慵懶餍足的哼聲。
“嘿,夥計,你現在旁邊有人嗎?說話方便嗎?”
西蒙有種預感,對方接下來說的話會帶來一些自己意料之外的驚喜,他下意識繃直了身體:“嗯,你說。”
昆汀擡頭迅速瞄了幾眼,确定附近沒有人,他後退到一個小角落裏,捂着光腦小聲的說道:“夥計,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啊!”
“我被人逼婚了,幫忙假裝我男朋友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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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這是個多麽甜蜜的字眼啊,西蒙平生最大的心願之一就是有生之年,昆汀能回應自己的愛意。
如今這個字眼被自己暗戀已久的對象親口說出來,對西蒙來說,不亞于一顆包裹着蜜糖的巨型炮彈從天而降。
吧唧,正好砸中了自己。
西蒙是個唯物主義者,從頭到腳包括每一根頭發絲裏的蛋白纖維都散發着唯物主義的氣息。
而今天,連西蒙也忍不住感慨一句:我今天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西蒙的心被這個甜蜜的字眼擊中了,他下意識的忽視了男朋友三個字的限定詞。
西蒙保持着通訊的動作,久久沒有說話。
耳邊一片沉默,昆汀聽不到對方的回答,還以為是線路不好,他又對着光腦喊了幾聲西蒙的名字,這才聽到電話那頭,低沉略微沙啞的男聲道:“好。”
昆汀終于放下了心口的大石頭,他擡頭觀察,對面星輝球吧的巨大招牌一閃一閃,無聲的對自己發出了召喚。
昆汀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是中央區最大的一處娛樂綜合體——天街。雖然名字叫做天街,整座建築卻是三面臨水建造而成。
天街外殼塗了一層稀有的礦物質,有風的時候,風從河上吹過來,整座天街就會響起悅耳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天街的外殼上彈奏樂曲。倒是別有一番雅致滋味。
這裏也是中央區最奢華的一處所在,吃喝玩樂樣樣都有,比如說:紅狼星終年暖熱,最冷的時候,氣溫也是在零下七八度。可這裏竟然有一座終年白雪皚皚的雪山主題公園。
在這裏,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裏沒有的。
“正好今天休假,約你去打球,約嗎?帥哥。”說着,昆汀還十分流氓的吹了個口哨。
西蒙愉快的應允了。
總算是解決了,昆汀把手/□□口袋,攜倚在牆上愉快的哼着小曲。
一只手從虛空中悄無聲息地伸了出來,搭在了昆汀的肩膀上。
一股濃重的危機感順着神經末梢傳給了大腦,不好,危險!
昆汀立刻做出反應,反手向對方肩膀抓去,想要借助臂膀的力量,把對方甩出去。
在下一個瞬間,擊打出去的力被輕松化解,對方抓住了他的手!
昆汀眉頭緊縮,變拳為肘,狠狠地擊向對方的腹部。
一聲熟悉的悶哼響起。
昆汀趁勢擺脫了對方的鉗制。
等等,這人看着怎麽和加西亞長得差不多?
昆汀眨巴眨巴眼,又眨了眨眼,沒在做夢,這人和加西亞長得一樣。不,眼前的這只就是加西亞本人吧!
昆汀面無表情,嘴角間歇性的抽搐了幾下。內心活動如下:卧槽!紅狼星這麽大,我怎麽會在這裏正好撞見加西亞。
我剛才給西蒙打電話說的事情他沒聽到吧,沒聽到吧!一定沒聽到吧,這是我騙加西亞的最後一個借口,要是被他聽到我就死翹翹了。
背後說別人壞話正好被人當面抓包說的就是現在的昆汀,心裏忐忑不安尴尬的要死還要死鴨子嘴硬表現出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我是個耿直壞蛋的樣子。
“加西亞你怎麽會在這裏?”
加西亞狐疑的看了昆汀兩秒,随即別開臉去:“莉莉絲非要來這裏滑雪,我陪她來的。”
昆汀的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只蚊子:“莉莉絲,你和她在一起做什麽?勞倫斯家族什麽時候需要靠少主賣身了?”
加西亞斜斜一瞥:“跟你有什麽關系。”一句話成功的把昆汀堵回去了。
看着昆汀黑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加西亞對自己的攻擊力非常滿意:功力不減當年啊~
兩人你來我往,正吵的不亦樂乎,不遠處的人群傳來陣陣躁動,亂糟糟的人群像是鍋中沸騰的紅豆。
看着人群都往同一個方向跑去:聽說是有人落水了,快去圍觀。
加西亞和昆汀相視一眼,急忙跟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終點是一處平緩的河堤。
加西亞三兩步甩掉外套,雙手扶上欄杆準備下水救人。橫地裏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
昆汀向着河中心揚了揚下巴:“你看。”
加西亞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落水的人已經被救上來了此時正激動的抱住一個同樣全身濕透的中年漢子。搶在加西亞前頭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身肌肉看起來馬上就要撐破t恤。
背面看确實挺有型,一看臉就死翹翹了。五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丢在人堆裏認不出來的那種,只有臉上的一把大胡子很是紮眼。
又是一個見光死。和我完全沒有可比性。
昆汀趁機偷瞄了加西亞兩眼,看對方面色如常,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激動,這才愉快的拍了拍手:完全不用擔心加西亞會看上這種貨色。
不過他為什麽還盯着那個大胡子看,莫非是覺得有胡子的男人比較帥嗎?
昆汀嚴肅的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也蓄上一把憂郁滄桑的絡腮胡。
加西亞越看覺得這個人越眼熟,尤其是這把标志性的大胡子。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連這個人的衣着相貌都能拼起來,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叫什麽名字,明明就只差了最後一層窗戶紙。
眼看着大胡子馬上就要起身離開,加西亞啓動了精神鏈接:“孔雀,連接帝國民事數據庫,給我查這個大胡子到底是誰。”
“哦,我親愛的加西亞主人,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人的身份,你能和我一起參加極限挑戰嗎?一檔專門為機甲和主人量身定制的蜜月雙人游。”
“三個月的b級能量塊。”
吃貨孔雀圓溜溜的綠眼睛轉了幾圈:“五個月的a級能量塊,加西亞主人你知道我最近在升級系統,手頭上比較缺錢。”
“成交。”
屏幕上的小孔雀愉快的跳起來飛了一圈,密密麻麻綠色的字母和數據鏈交錯循環鋪滿了視線所能看到的整個屏幕,經過一系列的運算,最後組合成了一張人臉。
孔雀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帝國a級通緝犯,星際海盜藍胡子。”
出現在尼克失蹤現場的星際海盜船長藍胡子,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抓住他,昆汀,這人是帝國通緝的要犯。”加西亞說着,一把從圍欄上跳了下去。
自從撞見了某些不該撞見的事,差點被殺人滅口之後,藍胡子連門都不敢出了。偶爾受人之托出一趟門也是低調低調再低調。
看到有人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跑過來,他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左拐,右拐,再左拐。
不對,我剛剛跑過這個地方,藍胡子氣喘噓噓的停在了一處招牌前,大腦飛速運轉,思索着最快的逃生路徑。
身後穿白色軍裝的加西亞已經能看到人影了!
藍胡子轉身想往相反的方向逃走,卻又看到了嘴角擎着一絲壞笑的昆汀。
不對,上當了!這是一處狹窄的單行道,人流量特別大,周圍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牆,根本沒有脫身的可能。那個穿白衣服的家夥是故意把我往這邊帶的!
想通了這一層的藍胡子有幾分憤怒幾分懊悔,眼看着從不同方向逼近自己的兩人。
藍胡子掀起袖口,他的手腕上帶着一只工藝精美的腕表,細看下去,卻是一只僞裝成腕表形狀的紅色按鈕。
他輕輕一按,腳下的運動鞋唰地變成了便攜噴氣式加速器,嗖的一聲飛上了天。
藍胡子得意的一笑,正打算轉身逃走。卻聽到砰的一聲響聲。
(⊙o⊙)嗯,他一只腳上的一只加速器不轉了。緊接着,第二只也熄火了。
藍胡子從半空中重重的摔了下來。
昆汀擺了個pose,潇灑的吹了吹槍口。示意加西亞上前去抓捕戰利品。
加西亞在前,昆汀持槍在後,緩緩靠近地上的藍胡子。
藍胡子嘴唇發紫,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加西亞心下奇怪,總感覺藍胡子的狀态怪怪的。
“喂!”他試探着用腳踢了踢。
對方還是沒有反應,就好像,他是個死人。
加西亞蹲下身子,把手放在對方的鼻子下面。手指上一絲波動都沒有。
死了?
奧坎人的身體再生能力非常強悍,從幾十米的高空跳下來都能活蹦亂跳的洗洗接着睡,更別說就這十幾米的距離了。
藍胡子嘴唇發紫,顯然是中了毒,身上卻沒有明顯的傷口,也沒有流血的痕跡。
剛發現的線索就這麽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被掐掉了。
從他發現藍胡子,到對方死亡,中間間隔不過幾分鐘。除非有人暗中監視他們,否則絕不可能會這麽快就得到消息。
想到自己可能随時處于敵人的監視之下而不自知,加西亞不禁脊背發涼。
敵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和尼克失蹤是不是同一個團夥做的?如果是,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麽?或者他應該問,這個紅狼星上,究竟還隐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昆汀蹲在加西亞身旁,扳過對方的肩膀,神色嚴肅的看着加西亞:“加西亞,你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麽事來紅狼星?”
顯然,他想到了和對方一樣的問題。
加西亞嘴唇蠕動,剛想開口就被昆汀粗暴的打斷:“別再拿千裏追殺負心漢的說法來糊弄我。”
“你是誰?你是帝*部少将,是勞倫斯家族的下任家主,是皇帝最信任的親信之一。如果不是發生了足以動搖帝國根本的大事,你怎會孤身一人來到這樣一個偏遠的帝國西垂之地。”
“我和你都清楚,在你心裏,這個國家比我更重要。”
“勞倫斯少将,你們這是怎麽了?”
加西亞神色不定的擡頭,正對上莉莉絲擔憂的大眼睛,一肚子要說的話滾到喉頭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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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