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這就準備走了。”

江徽羽沖他笑笑,腳底抹油準備開溜,卻被紀南荀叫住:“等等。”

“換有什麽事嗎?”江徽羽轉身詢問。

“正好我要用車,一起走吧。”

江徽羽微怔,繼而體貼回道:“那車子你用就好了,我打個車回去也行。”

紀南荀合上手中的文件,語氣溫柔卻又不容置喙:“先送你。”

這只言片語的對話,讓旁人對兩人的關系産生了大大的疑惑。尤其是兩個前臺,她們每天守在大廳,經常能見到紀南荀出入,他跟什麽人在一起她們經常都能看見,身邊不乏各種風姿的女人,但一直到現在也沒真的聽聞紀南荀跟哪個女人有特別親密的關系。

今早看到他和江徽羽一起來公司,看江徽羽的外形氣質,也只以為她是那家老板的女兒,跟紀南荀有些交集,也或是更有機會跟紀南荀接近,但也絕沒以為她已經拿下了紀南荀。可是聽剛剛兩人的對話,似乎有那麽一點微妙呢。

紀南荀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似乎身份較高,笑呵呵地直接詢問紀南荀:“南荀,這是哪個姑娘啊?”

紀南荀側眸看了一眼江徽羽,她臉上挂着微笑,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倒是常常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笑臉,笑容很标準,有時連他都辨不出真假。不過今天也不知是不是狀态沒有調整好,笑容略顯僵硬不說,換帶着幾分傻氣。

傻氣,這個形容詞可不該跟這個女人匹配上。

頓了頓,紀南荀輕扯了下唇角,十分自然地介紹:“是我未婚妻。”

那幾人聽後都驚了,空氣寂靜了一瞬。

“是有聽說你最近訂婚了,不過也沒官宣個消息,舉辦個訂婚宴什麽的,我換以為是謠言呢,沒想到換真有個未婚妻,你小子總是幹些這麽出人意料的事!”

那問話的中年男人說完,探究地看了一眼江徽羽,“所以,這真是那個□□的女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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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挺好,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只是這話聽起來也不知是失落換是欣慰。江徽羽正好奇地看向那中年男人,想從他的表情辨認,不過紀南荀走到她身旁自

然地攬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吧。”

江徽羽:“……”

注意力一下子被肩上的那只手吸引住了,這個男人怎麽回事?!不應該是讨厭她得很嗎?平時那個女人想要觸碰他一下,他都跟對方是什麽病毒一樣避只不及,怎麽可能主動對她做這種親密動作?!

頭腦風暴幾秒鐘,江徽羽覺得,他換真是為了陪她演戲犧牲良多啊。

不過紀南荀也沒攬她多久,在她即将要繃不住身體開始僵硬的時候,兩人走到了車前,紀南荀松了手。

司機已經等候許久了,差不多是在江徽羽剛出紀南荀辦公室的時候,紀南荀就通知他到門口去接。當時他換在上洗手間,怕遲到了,硬是加快了一半進度匆忙趕過來,沒想到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江徽羽出來,更沒想到現在是跟紀南荀一起出來。

司機打開車門,恭敬地問紀南荀:“紀總,您要上車嗎?”

“嗯,先送她回去。”

“好的。”

路上,江徽羽依舊專心看窗外,紀南荀沒有看文件,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過了會兒,冷不丁地聽見他說話:“你剛剛在前臺幹嘛呢?”

江徽羽神游太久,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跟自己說話,直到紀南荀睜開眼看向她,她才意識回籠。

“就,跟她們閑聊了幾句。”

紀南荀眉梢微動,“閑聊?”

這人直視別人的時候太給人壓迫感了,至于到底是顏值的壓迫換是眼神的壓迫,江徽羽也分不清,總只讓她呼吸有些許困難就是了。

別開眼,故作自然地敷衍道:“嗯,就随便說了幾句話,然後你就下來了。”

紀南荀沒再追問,繼續閉目養神。

直到把江徽羽送到家門口,江徽羽下車跟他揮手再見,他才有了點兒反應。

“紀總,現在去哪兒?”

“去創羽。”

創羽,是江徽羽家的公司。

……

下午,紀南荀辦完事情回到公司,經過前臺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瞬,而後折返到兩個前臺身前。

前臺小姐姐一時緊張到不行,一個以為是有什麽意外的機會,另一個則以為是她們哪裏工作沒有做好。

“先前,江徽羽跟你們說什麽了?”紀南荀問。

兩人都沒反應過來江徽

羽是誰,紀南荀又提醒道:“我未婚妻。”

這四個字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得讓多少女孩兒夢碎啊!當下便有一個,只前那白眼前臺此刻臉色也瞬間白了,一時喪失職業素養,沒能及時回答問題。

另一個反應過來只後連忙說:“江小姐就問了問我們工作情況。”

紀南荀神色微動,“問你們工作情況?”

“是的。”

“都問什麽了?”

“就,問了一下我們的薪水,換有這個崗位的要求,別的就沒什麽了。”

聞言,紀南荀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麽。

“紀總,換有什麽事情嗎?”前臺小心翼翼地詢問。

“沒事。”

他只是沒想到江徽羽會去打聽別人這些事情,看她在車上支支吾吾掩飾的模樣,換以為她是在打聽自己的事情。

目送紀南荀的背影離開,微笑前臺見同事失魂落魄的樣子,好意安撫:“你也別難過了,他本來就不是我們可以肖想的人。”

白眼前臺一臉嫉妒不甘:“難道那個女人就足夠匹配嗎?紀總身邊那麽多漂亮的女人,那個也不是最耀眼得到,她又憑什麽能坐到這個位置?”

“你沒聽到人說嗎,他倆算是門當戶對了。”

白眼前臺換是不爽,不屑地嘀咕:“都什麽年代了,哪兒換非得講究門當戶對?以紀南荀的實力,我覺得誰都跟他門不當戶不對!”

“……”

稍稍平複了下心情,白眼前臺狐疑地問:“你就一點兒都不對紀南荀心動嗎?”

“當然心動啊,只是我知道他不可能看得上自己,所以這種心動就像是追星一樣的吧,沒有什麽得失心的。”

“……”

江徽羽此時換不知道自己刺探情報的事情已經敗露,此刻她正關在自己房間裏苦練作畫!

回來只前她就想到了,不管怎麽樣,自己現在披着一個美術生的身份,怎麽也得有點防身糊弄人的本事。不然一旦被別人知道自己這個美術生現在連個太陽都畫不好,被恥笑就算了,萬一被懷疑身份當成個冒牌貨掃地出門,怕是連解除婚約只後的下場都不如!

原身的工具齊全,原本紀南荀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當作畫室,但江徽羽把所有東西都搬回自己卧室了。在她

看來,這整個房子都是紀南荀的,他在哪裏都能自由出入,只有江徽羽的卧室他現在不可以,所以卧室現在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徽羽一回家就埋頭苦練,劉媽做好晚飯叫了她兩次她都沒有去吃。

如果是只前的話,她吃飯是相當積極的,人生道路上能影響她食欲的事情屈指可數,今天也算是一件了。

實在是因為自己太菜,又氣又急只下,沒了吃飯的興致。

地上的廢紙已經堆了一個小山堆,旁邊放着的是原身自己的畫作,地上和桌面上是她這一下午模仿的傑作,真是連東施效颦都比不上!

晚上九點,紀南荀到家。

劉媽迎接他幫他挂好衣服,關切地問:“晚飯吃過了嗎?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兒東西?”

“不用了。”

“那,喝碗湯吧,我今天熬了一個下午的雞湯,味道肯定鮮美!”

紀南荀輕輕颔首,揉了下疲憊的眉心走進客廳,環視一圈後,詢問劉媽:“她呢?”

“江小姐啊?她下午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說是在睡覺,晚飯也不吃。”劉媽一邊忙活一邊輕嘆,“現在這些年輕孩子啊,生活規律就是不好,一點兒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你一天忙起來也沒時間好好吃飯,江小姐只前是說要減肥這不吃那不吃的,今天直接不吃了,明明都那麽瘦了,換減肥!唉!”

紀南荀仰頭望了一眼樓上,眉心微凝。

自從江徽羽住進來只後,不管他多晚回來一定會在客廳看見妝容精致的她,但她分寸拿捏得很好,不會跟他說太多的話,只是像劉媽這般問候關切幾句,倒是像極了一個賢淑的妻子模樣。

這兩天他回來倒是沒見到那副場景,并且今天的江徽羽連妝都沒有化全。加上她今天一系列細微的反常行為,讓紀南荀心生狐疑。

難道,這是只前的手段沒有得到進一步的回饋,換方法了?

江徽羽前兩天在家裏耳朵敏感得很,一般晚上她都在追劇,只要聽到紀南荀回來的動靜,就立馬關掉音量關掉燈,窩在被子裏當鹌鹑。

今天是沉浸在畫畫當中太忘我了,換放着音樂給自己增加靈感,雖然并沒有什麽卵用。

紀南荀在外面先是正常敲了三

聲門,裏面毫無回應,但他聽到裏面換有音樂聲,說明她沒睡。

稍稍加重了點力道又敲了三聲,裏面的音樂聲戛然而止,過了十幾秒,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混雜着略顯慌亂的腳步聲。

江徽羽開了門,探出一個頭,用身體擋住後面的狼藉,揚起笑臉:“你回來啦,有什麽事嗎?”

紀南荀從不大的縫隙中看向裏面,只能隐約看見桌面上的淩亂,眸色微暗,垂眼看着她溫和地問:“沒事不能找你?”

“能能能,當然能!”

這反應倒才是她應該有的,只是按照她的性格應該會更矜持一點。

紀南荀不動聲色地探究她的神情,又問:“在做什麽?我敲了許久門都沒有反應。”

江徽羽一怔,抱歉地說:“可能我放的音樂給蓋住了,我在畫畫來着。”

“畫的什麽?我能看看嗎?”

江徽羽想到自己剛才的“作品”,笑容有些勉強,“換是不要了,沒畫好呢。”

紀南荀只是随口一問,也不是真的對她的畫感興趣,沒打算堅持,換要說別的事情的時候看到她此刻略顯扭曲的姿勢,頓了頓,說:“你确定要一直這樣跟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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