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紀棠,你知道跟相愛的人看...)
宋途在聽見宋總吩咐他去抽煙的時候。
第一反應是, 他口袋裏沒煙啊。
接着就是沉默地想,跟在宋嶼墨身邊工作多年,身為特助秘書自然是鍛煉出了一番察言觀色的好本事, 因為知道宋嶼墨生活中有着很重的潔癖,平時除了正常的應酬外,都不沾一絲煙酒味的。
所以宋途也戒掉了煙,平日裏學着老板修身養性。
好在沒等宋嶼墨再次不容置喙的提示時, 宋途猛地回味過來, 伸手虛掏口袋,佯裝成要去抽煙的架勢, 走之前,他怕把控不好時間, 那張年輕的臉笑容充滿了暗示問:“宋總,我要抽幾根煙合适?”
宋嶼墨将手搭在車門上, 骨節清晰有力,無規律的輕敲了兩下。
他沒回答這話,目光盯着宋途,就已經把人驚得落荒而逃了。
宋途跑進一家便利店, 腳步頓了頓, 轉身回看車停駛的方向時, 正好看見紀棠想出來,黑色裙擺露着一截細白的腳踝才剛從車裏伸出來, 很快又被推回去了。
-車裏。
未開照明的燈,只有街道路燈光暈會透過玻璃窗戶進來。
紀棠微呼吸着,猝不及防地在半暗的光線裏看到男人鋒利的喉結在滑動, 随即被他很好的掩飾,自然而然地将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取下, 側身對着她低問:“你跑什麽?”
要不是職業完美妻子人設不能丢,紀棠都想跳起來暴打他狗頭了!
這男人,還好意思問她?
宋嶼墨将眼鏡随手放在一旁,斂着眸光,視線回到紀棠漂亮的臉蛋上。
莫名的,他過于專注深沉的眼神,讓人有種他今晚心情莫名其妙變很好的錯覺。
很顯然紀棠在電影院裏有陰影,是怕他,想躲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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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瘦的後背緊貼着冰涼的車門,刻意想要保持男女安全的距離感,只不過封閉的空間就這麽點大的地方,就算躲還能躲到天涯海角?
宋嶼墨根本不急着,相隔只差幾寸距離,西服的外套已經被拿走,沒有在規矩的放在他腿上。
紀棠盡量不讓自己視線去看到,所以只能選擇盯着男人那張清隽英俊的五官看,明明是一副溫和斯文的模樣,卻讓她本能地察覺到某種危險的訊號。
而這時,宋嶼墨還要朝她極淡地,笑了一下。
“紀棠,跟相愛的人看完電影,然後下一步做什麽?”
他語調很緩慢,字字清晰地傳入紀棠耳中。
明知故問還是真的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紀棠心裏想着宋嶼墨這個狗男人還是安安靜靜做他的賺錢工具人吧,別沒事出來學人約會談戀愛,怪吓人的。表面上,輕彎了下僵硬的唇角說:“老公不可能是車車車……震吧?”
紀棠的話,讓宋嶼墨仿佛認真地,考慮了兩秒。
這個跨度,和他想象中的約會過程不太一樣。
好在像他這樣從小接受傳統家族教育的性格,非常理智地拉回了他,這樣不好。
在宋嶼墨看來,夫妻間感情再好,也不用光明正大地秀給別人看。
比起紀棠恨不得花錢買通稿,讓全天下都知道她的婚姻狀況。宋嶼墨更傾向于私下,在無人打擾的地方安靜地享受着感情的滋味。
以至于宋嶼墨折中,漆黑深邃的眼睛長時間盯着她,低低的說:“應該是接吻。”
“……”
紀棠細密的眼睫輕抖了下,下意識地将指甲掐進手心裏。
她應該知道的!這個狗男人一整晚都在不安好心的想親自己。
從酒店開始,這個念頭恐怕就沒斷過。
似乎是見她沒主動地配合靠近,宋嶼墨等了兩分鐘,才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在一寸寸地拉近彼此距離時分,紀棠腦子空白了一瞬,心頭上那股特殊又微妙的感覺上來了。她有點琢磨不清宋嶼墨最近頻繁地與她親近,是帶着什麽意圖。
好像是上上一次他在她睡夢中,搞突襲吻過她後。
……就經常做出這種令人感到費解又格外親昵的舉動,難不成宋嶼墨是奉獻出了自己初吻後,帶着跟處男情結一樣的心思,開始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了?
紀棠被這個各種腦補的念頭給驚悚到了,沒等回過神,唇角被輕輕淺淺的碰了下。
是在觸碰的一瞬溫熱,近在咫尺。
短暫的沉默中,宋嶼墨薄唇随即就移開,再度想貼近時,卻被女人白皙的手給擋住,近距離下,只能看見她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老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這時候氣氛正好,不趁着狗男人鬼迷心竅的時候談條件,還要等到時候?
宋嶼墨沒說話,靜等她說。
紀棠暗示性的意味很足,語氣越發溫柔:“老公,我是願意跟你接吻的……不過想到鹿寧的藝人被封殺了,我心裏就過意不去,無法做到注意力集中。”
她閨蜜都快哭瞎眼睛了,她要還在這沉迷男色也太過分吧?
宋嶼墨從她字語行間,是聽出了又在為外面的男人求情。
他薄唇依舊沒說話,紀棠很會找臺階下,條件是提出來了,也主動地用柔軟的唇,貼着他帶着略緊繃着的下颚,留下了一抹口紅的豔麗印記:“兩個親親,行不行?”
要論起談生意,誰還能談的過宋嶼墨這樣混跡商界的大佬?
他一不說話,紀棠就加籌碼:“三個親親?”
到最後,三個親親演變成了十個。
宋嶼墨連本帶利息都向她讨要回來,吻得很溫柔細致,手掌溫熱,反複來回地在她纖細的肩膀處流連忘返,誰也沒繼續說話,就這般持續地唇齒相貼了很久。
在紀棠忍不住地別過臉,手指不自知在他雪白冰涼的襯衣紐扣上緊緊揪住,呼吸微急,心想這狗男人接個吻還沒完沒了的時候。
宋嶼墨的嘴唇又貼上她,嗓音難得變得低啞三分;“還有幾次?”
什麽還有幾次?
不是十次都結算清楚了嗎?!
紀棠似乎想提醒他有沒有記數的,卷翹的長睫輕擡看過去。下一秒,宋嶼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突然低笑,繼而溫柔地繼續吻。
外面路燈照進來的光暈是暖暗色,将兩人在車玻璃上的影子映得仿佛是一對感情甚好的熱戀愛人,像幅畫看起來說不出的親昵美好。
……
深夜臨近淩晨時分,車子停留在了酒店地下車庫。
紀棠坐在車內補妝,用最豔麗的口紅将雙唇染上色,冷白皮的肌膚襯托下,讓她淡去了平日裏僞裝出來的端莊美麗氣質,反而有種明豔張揚的魅力。
她的骨相極美,五官精致得難以描述,适合各種濃妝淡抹。
要不是宋家傳統,舊規矩多,紀棠更傾向于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不是像一朵清湯寡水的小白花。
她抿了下唇,還有點發麻。
但是,應該看不出被男人吻過的暧昧痕跡了。
因為補妝耽誤了快二十來分鐘,車外,宋嶼墨西裝筆挺地站在冷清清的停車場裏,也沒有急着催裏面的女人。
他骨節修長而分明,漫不經心地敲着車門把,動作很輕。
想跟坐在裏面的紀棠說點什麽,又不知道男女接吻完後,該怎麽開口。
問她,吻技怎麽樣?
還是說,喜歡這樣溫柔的方式跟他接吻嗎?
如果不喜歡的話,他下次改成激烈一點,或許她會更喜歡。
宋嶼墨從未有這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平生第一次和女人約會看電影。其實電影劇情進度,他都沒看到三分之一,心思都用在了揣測紀棠的反應上。
過了會,他眼底忍不住泛開波瀾似的笑意,在紀棠沒有下車前,伸手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從而找出紀度舟的微信頭像。
輕描淡寫般的語氣詞,編輯了一行字發送過去:[我能感覺到,你妹妹是愛我的。]
過幾秒,紀度舟給他回了個微笑的表情。
宋嶼墨将這個微笑的表情,理解成是字面上的微笑意思。
內心,更加堅信地覺得什麽婚姻中三年之癢,根本是無稽之談。
這時車門被輕輕推開,紀棠毫不知情地下車了。
她擡起眼睫,看向端着一張神情寡淡的臉龐男人,好似分分鐘鐘就恢複了他平日裏冷靜理智的作風,幾秒後,雙唇緊抿地朝電梯方向走去。
此刻已經看不見宋途的蹤影,紀棠自然地理解成宋途是被吩咐解禁了對鹿寧家藝人的封殺,所以也沒過問,剛踩着平底鞋快步走進電梯,男人不緊不慢地步伐也跟進來了。
夜深人靜下,電梯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卻有攝像頭的監控在。
紀棠是料定了在外面宋嶼墨是要臉的,做不出像車內索吻不停的事。以至于助漲了她嚣張氣焰,待站穩後,故意地揚起招牌式完美笑容,對身旁沉默的男人說:“老公,人家還想要親親。”
電梯的燈光襯着宋嶼墨清晰的臉廓,冷漠疏離的神情頃刻間露出了不曾有過的錯愕。
紀棠身子纖細,又沒穿高跟鞋,突然毫無預兆地靠近男人時,只能踮起腳尖,伸手摸索到他的肩膀來借力,這樣的舉動使得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看起來暧昧至極。
她殊不知男人心中被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看着他端着一副正人君子不可侵犯的模樣,聲音還略有點委屈兮兮的說:“老公,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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